第91章 ☆、終章(下) (7)
關港式茶餐廳的企劃書求證。
“嗯,已經确定了。雖然手頭資金不多,不過先從小店面開始吧。”槿玺昨晚估算了一下,開家小型的港式茶餐廳她那點資金還是能撐得起初期運作的。店面初步選定在商業街區,只要她研制出的點心新穎味美,不怕沒生意光顧。
“‘玺藤港味’?連名字都想好了,看來是很認真的呢。”溫婉笙瞄到計劃書最後的拟訂鋪名一欄,忍不住笑道。
槿玺被她笑了個臉紅。
“玺藤茶樓”,曾是胤禛送她的待嫁禮物,如今,卻是換了個時空,由她守在這裏,希冀喚起他前世的記憶。只是,這種希望是何其渺茫。男人一旦不想再和女人有所瓜葛,女人再多的努力都是白費。
然而,無論她怎麽自我規勸,心底隐隐的希冀依舊無法磨滅。只希望随着時光的流逝,她會慢慢釋然吧。
“歡迎其他人加入嗎?”顧自享用着早餐,半晌沒有開口的莫永絮優雅地擦了擦嘴角,結束她的豐盛早餐後,慢條斯理地問道。
“永絮?”槿玺訝然地看向她。永絮說的,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對哦,永絮的提議倒是不錯。考慮下吧玺玺,若是你歡迎,你的茶餐廳也算我們一份子吧。都是同道中人,對于研制美食,我可也是很感興趣的呢。”溫婉笙莞爾一笑,很贊同莫永絮的提議。
“你們?”槿玺又驚又喜,她完全沒想到兩個好友竟會如此支持她,甚至不問她原因,不顧任何後果,只是單純地支持她,這讓她何其有幸!
“那麽,你的表情就當是歡迎咱們的了?”溫婉笙和莫永絮對視一笑,伸出右掌,“來,擊掌盟誓!”
“這回可別再更改了啊,做企劃也是很頭疼的。雖然茶館的企劃書都是你寫的,不過嘛,出于補償,工商所就由我去跑吧。”莫永絮拍拍槿玺的肩,笑道。
“嗯,那麽,資金、鋪面、人手我來安排。玺玺,你就安心研制招牌點心吧。”溫婉笙朝槿玺眨眨眼,自發地和莫永絮做了分工。
“好!祝我們旗開得勝!”槿玺伸出右掌,和她們二人一一擊掌以資慶祝屬于她們三人共同的産業創立成功。
于是,接下來大半個月,三人都按部就班地忙碌着。
婉笙的速度最快,先是集中了每人十萬、統共三十萬的注冊資金,交給永絮去注冊公司、辦理工商執照、衛生許可證等事務。
不到一周,六月十一日,合适的鋪位找到了,位于南京市區最繁華的商業街步行區,轉角位置,上下兩層、橫向三大開間的門面顯得大氣又敞亮。一年起租,光是租金就要三十萬。加上按槿玺企劃書規劃的裝修布置,二十萬的裝修費不在話下。
六月二十五日的時候,工商登記等一系列證照也都辦下來了。婉笙找的裝修隊立即進駐店鋪,馬上趕工。依槿玺的話說,這麽貴的租金,能早一天營業就早一天。
好在這支裝修隊的實力也不是蓋的。果真沒負她所托,趕在七月底之前結束了龐大的裝修工程。槿玺三人又起早摸黑地采購來一大堆美化店鋪的軟飾,将現代風與古典風相結合的“玺藤港味”布置地別致又味美。
八月八日,這個讓槿玺心頭恨恨的日子,“玺藤港味茶餐廳”在南京市區的商業街步行區熱熱鬧鬧地開張了。
回歸(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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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四)
一方面,茶餐廳的事也确實很忙,另一方面,槿玺是有心想避開各類新聞,生怕看到讓她心碎的消息。連帶着網絡、報紙、電視,統統都沒有接觸。一心投在了茶餐廳幾道吸引人眼球的招牌點心上。
溫婉笙不知用了什麽法子,從五星級的“港式料理”挖來了一個甜品師傅,又招了兩個學徒工,跟着甜品師傅和槿玺學做簡單的點心、順便打打下手。
至于服務生,溫婉笙只招了四名長期工,兩名收銀,兩名點餐。另外,又招了八個大學生工讀生。采取了輪班制。兩人一組,每隔兩天上六小時班。既不會覺得人多手雜多開支,也不會讓這些學生們因吃不消工作而影響他們的學業。
緊張忙碌地籌備了兩個月,八月八日開張後至八月底的試營業期間,除卻日常開支和員工工資後,只餘淨利潤一萬三千三百六十三元。
槿玺拿着這一萬三千來元數了又數,末了,輕嘆一聲:“房租還沒算在內呢。”
“噗嗤!”溫婉笙結束電腦上的報表摘要,回頭看着槿玺笑道:“試營業期間,很多不是都免費、半價嘛!別灰心,這才剛剛起步吶。”
槿玺聞言,撇撇嘴。
想大清那會兒,她剛推出“果之語”沒幾天,生意就好的不得了,哪裏需要一個月的試營業啊。後續的“玺藤茶樓”生意就更可觀了,幾乎是天天爆滿,日日出清。
不過,想來也是。古代沒見過那麽多新穎美味的點心,自然是比較關注。特別是那些有銀子的大爺,沒見過沒吃過,自然就樂衷追捧了。
可如今這是哪裏,現代社會二十一世紀啊,就算她的手藝再高,就算鋪子的裝潢再舒逸,也得廣而告之才會吸引衆人前來啊。否則,街上那麽多點心鋪甜品店,轉眼就被撲滅在街頭店群裏了。
“行了,別擔心。這不才開始嘛。咱們的林大小姐,什麽時候擔心過自己的手藝會沒人來捧場呀?再說了,下個月,各個學校一開學,很多學子從全國各地回咱們南京讀書,到時還怕沒生意嗎?我可是調研過的,這商業區步行街的生意,大部分都是學生來消費的。”
莫永絮端來三杯自制咖啡,外加一碟白天沒有賣完的櫻桃酥,招呼趴在桌上算盈利的婉笙和槿玺。
“這麽晚了還喝咖啡?晚上還讓不讓我們睡啊?”溫婉笙看到莫永絮送上的黑咖啡,不由地吐吐舌,嬌笑道。
“還早。夜生活才剛開始嘛。”莫永絮笑着接道,轉而看向捧着咖啡早就喝上的槿玺,問道:“不是說家裏在裝修嗎?今天還要回去?”
“嗯,回去拿些換洗衣服。”槿玺收回撲閃的思緒,笑着解釋道:“我媽說明天要請大嫂父母吃飯,千叮咛萬囑咐不許我遲到。與其明天要上鬧鐘早起,倒不如今晚回去安耽。”
自從茶餐廳開張後,槿玺就搬來市區和永絮一道住了。婉笙家的老宅就在市區,故而回國後也沒考慮搬出來住,永絮的大哥在永絮回國沒兩天就買了套精裝修的單身公寓給她,地址就在商業區附近。
槿玺當年也在她隔壁買了一套,不過,這次,她可沒打算買。
等老家那棟四層透天厝裝修完工,她還是打算常住家裏的。到時買部小車代步,每天來回也不過一兩個小時的路程。
經歷過離別家人之苦後,她深深知道,孝敬老人、和睦親鄰要趁早。千萬莫等離開了才覺得愧疚。
“下周回來,你們誰陪我去買部車子吧。”槿玺算了算手裏的餘錢,這回不買二手車了。想到上回那輛坑了她不少錢的二手蒙迪歐,經常出故障,倒不如直接買部新車。
“我陪你去吧。正好,我那部車子要保養。順路。”莫永絮頭也不擡地說道。嘴裏繼續進攻着碟子裏最後兩塊櫻桃酥。
吃貨!槿玺和婉笙扶額嘆息,這麽狂吃也不會瘦的人,恐怕也就她莫永絮非屬了。
“你的意思我就買你那車的牌子就行了?”槿玺好笑,“該不會是那車行給你回扣了吧?怎麽每個要買車的人,都會被你忽悠去那裏。”
前幾天是工讀生小蘭的大姐,一家外資企業的行政經理,來看小蘭打工的場合,最後,選了些吃食,坐在角落和她們三個聊天。說到公司位置太偏郊區,想買車代步,卻沒想好買哪一款。最後,永絮提了一大堆的選車資料給他看,兩人唠唠叨叨了大半天,總算說服她買了永絮那個品牌。
“我向來覺得,硬殼材質的東西,沒哪個國家做得過D國。”莫永絮攻下最後一塊櫻桃酥,滿足地眯了眯眼,啜了口有些轉涼的黑咖啡,道:“我這可不是崇洋媚外,也不是不愛國哦,就是出于個人的安全考慮嘛。吶,如果是點心,我肯定選國産的啦。咱們林大小姐的手藝,沒得說,一個字:棒!”
“豈止是棒,那是頂呱呱,想當年,全美的洲際賽,玺玺哪回不是捧着獎杯回來的?揚我華威嘛!”溫婉笙也笑着加入了合力打趣槿玺的隊伍。
槿玺眯眯一笑,“更正,那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學了老外的手藝,再在他們的地盤上,一舉拿下所有頭等獎牌,不就是賞了他們一記狠狠的回禮嗎?嘻嘻!
“咦,玺玺,怎麽這陣子以來,你用詞文绉绉了很多啊……”莫永絮随口一問,驚了槿玺一跳。連忙打着哈哈,轉移了話題:“那不是被我老**着學淑嘛!唉,不聊了,再晚,回去又要被老媽念了。”
說完,槿玺提起自己的包包溜出了店門,回頭給留在店裏善後的兩人飛上一吻,嬌笑道:“明天不來,別太想我哦!”
“死樣!”莫永絮瞪了她一眼,回頭對婉笙說道:“真覺得她哪裏變了,可又說不上來具體變在哪裏。”
“無論怎麽變,也是林槿玺。”溫婉笙溫婉一笑,轉着手裏的鋼筆,頭轉向屏幕:“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對了,樓上都檢查過了吧?水電氣?”
“放心,早關了。”莫永絮雙手枕在腦後,坐在溫婉笙旁邊的沙發椅上,視線投向落地窗外。
“咦,婉笙,快看——”莫永絮訝然的低呼引起溫婉笙的注意,轉頭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槿玺竟然和一名長相俊美的男子面對面說話,随後,她還坐上了聽在路邊的一輛黑色勞斯萊斯,那男子也坐了進去。直至那輛黑色勞斯萊斯駛離了她們視線,溫婉笙和莫永絮才雙雙回過神。
“趕緊,打她手機,應該不是被劫了吧。”莫永絮連忙撈起桌上的手機,撥通了槿玺的電話。
那廂,聽到鈴聲的槿玺,忙從包裏掏出手機,一看是莫永絮,就接了起來。
“喂,永絮,有事嗎?”
“這話該我問你才是,你有沒有事?剛才,我和婉笙都看到了……”
“呀……”槿玺下意識地擡眼,瞟了眼緊貼着自己而坐的男人,視線觸到他投來的含笑目光時,趕緊挪開了,“沒事,我正回家呢。你們別擔心,這事,等我回去再跟你們解釋。”
“那就好。有什麽事就打我電話。”莫永絮不放心地又念了兩句才挂了電話。
槿玺收好手機,擡頭瞪了男人一眼,咕哝了一句:“還不是被你害的。”一上車就注意到這名車的前後排之間還有隔音設備,她也不怕司機聽到什麽。
應昊輕笑一聲,順手替她捋了捋滑落耳際的秀發,道:“确實是我的不是,應該進去看看你的店,順便和你那兩位朋友認識一下。”
“別,我們和你不熟!”槿玺沒好氣地扯回自己的頭發,旋在手指上轉啊轉。
“槿玺……”應昊輕嘆一聲,伸手攬上她的腰,“你在氣什麽?我處理完手頭事務就趕來看你了。”
“手頭事務?也是,訂婚了吧?聽說那歐倩雲小姐是香港房地産業龍頭企業‘紅葉集團’的千金,正好,和你很相配啊!”
“你知道了?”應昊聞言,擰緊眉心,低頭看她皺成一團的小臉,又回顧她話裏酸澀的語氣,恍然明白她這是在吃醋。頓時好笑不已地解釋道:“既然你有關心過這則新聞,應該也知道後續發展吧?沒聽說那訂婚儀式半個月後就被取消了嗎?”
“咦?”槿玺聽他這麽一說,也有些不确定了。畢竟,自己從香港回來後就刻意逃避着沒去關注他的事。莫非,真取消了?
“既然要取消,當初幹嘛當着媒體的面說?當好玩嗎?”槿玺沒好氣地哼哼。
應昊順手摟住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裏,這才覺得自己真正複活了。而不是單一的靈魂回歸。
輕舒了口氣,柔聲解釋道:“我二十九歲這年出了一次不大不小的車禍。這次醒來時,得知年份和自己的狀況,我确信是回到了二十九歲這年。”
回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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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五)
“車禍?嚴重嗎?”
槿玺一聽,連忙想撩起他的衣衫要一探究竟,被應昊哭笑不得地一把抱住。
“不嚴重,只是手臂骨折了,所以被逼着住到上個星期才出院。”
說到這裏,應昊頓了頓,笑道:“住院的這兩個多月,除了日常辦公外,我讓齊特助四處找你,之前只知道你在一家精英管家機構任職,沒想到這個機構目前還沒成立。倒是排除法篩選叫林槿玺的女子時,意外發現了‘玺藤’茶餐廳……”
聽他提及茶餐廳,槿玺忍不住臉紅了臉頰,“我可不是留戀在大清的日子……”
“呵……”應昊也不戳破她,繼續解釋道:“對外宣稱我要訂婚的并不是我,而是應家那群不事生産的米蟲兼蛀蟲……”
“可是有你的照片啊……還那麽親熱……”槿玺心下酸澀,不服氣地插嘴。
應昊伸出手指碰碰她的櫻紅俏唇,失笑道:“小姐,你不知道現在有個流行詞叫Ps嗎?”
槿玺頓時羞得直憤憤:“你又不是歌星、影星,還Ps?!”
“自然也有人希望此事能以假亂真、變假為真啊。”應昊笑着揉揉她的發頂,直到她抗議着叫停,才含笑收了手。
雖然現在的她,有着和清朝時代截然不同的長相,可所謂相由心生,相同的靈魂,讓他的心也毫不猶豫地就向她靠攏。
“啊,對了,小瑞琳呢?現在才一歲吧?”槿玺想到他那個外甥女,忍不住問道。
畢竟,當年的她也是因為這個“國際小霸主”,才不幸魂離肉身,繼而一離就是這麽多年的。雖然回來時歲月又往前倒推了三年,可難保沒人不趁機陷害小瑞琳啊。
邊想,邊将當年自己呈魂魄狀時的發現一一告訴了應昊,末了叮囑道:“我看她身邊肯定近距離地埋着敵方的棋子,否則哪會那麽精确地得知瑞琳的喜好和計劃?當時,我和她互換馬匹,可是臨時的決定呢。”
應昊點點頭,“我已經派人去查了。瑞琳現在還在美國,由保姆照看着。我打算派人去接她回來,諾頓家族關系太複雜,也因此養成了瑞琳驕縱霸道的性子,不過,這一次,我會提前做好準備,你會幫我的是不是?”
槿玺下意識地點點頭,應昊見狀輕揚唇角,正欲說什麽,擴音器傳來司機的彙報:“執行長,南渡區到了。”
一聽已經到了自家所在的小鎮,槿玺立即跳開了他的懷抱,下車後,才想起這裏可是南京偏郊,于他這個土生土長的香港客而言那就是異鄉異地,于是弱弱地問了一句:“你,那個,今晚住哪兒?”
應昊也不回答,只含笑睇着她。
槿玺咬了咬唇,解釋道:“我家,呃,正在裝修……”言外之意就是不方便啦。可這話說得好似有點直接,随即又補充了一句:“我哥十月份結婚,家裏正重新裝潢呢。”
“嗯。”應昊點點頭,輕笑道:“沒關系,我回市區找個酒店住就好。明天……”
“明天中午我還有個飯局,不如午飯後我回市區找你?”槿玺想起明天中午還要陪着老媽招待大嫂父母,不由有些為難地蹙蹙眉。
“好!”應昊也不逼她,輕笑着揉了揉她的頭,傾身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晚安。明天見。”
槿玺正欲擡手揮別,卻聽背後傳來一記差點就讓她驚跳起舞的嗓音:“玺玺?是你嗎?”
……………………
槿玺怎麽也沒想到,最後竟然會演變成這個樣子。
不就是被她老哥看到她和應昊在一起嘛。結果咧,估計是林家大哥難得看到有男人送自家小妹回家,于是殷勤地上前邀請應昊上家裏小坐片刻,喝杯茶。
應昊自然欣然答應了。事實上,他是巴不得呢。
然後,兩個年齡相仿的男人自顧自聊着一路走回了家,她則無比哀怨又惶恐地跟在他們身後,心裏反複打着叉叉,罵着應昊奸詐。好說歹說答應讓他送她回來,估計就是希望被她家人看到吧?然後好“順其自然”地由暗轉明,讓她家人接受他的存在……
果不其然,還未睡下的林樹志夫妻倆一見應昊,再聽了應昊的自我介紹,以及那句“目前和玺玺正在交往”,當場就拿他當生女婿看待了。
以林媽方宜梅的話說:難得有男人看上自家女兒,而且又是如此出色、優秀的男人,當然是要竭力撮合的啦。
于是,應昊順水推舟地留了下來,再順水推舟地住進槿玺的房間。
至于槿玺,則被她老娘揪着耳朵拎去了隔壁拷問去了。
當晚,林家一樓的房間安排是:槿玺和她老娘一起睡,林樹志被老婆踢去了兒子房裏。應昊獨享槿玺的閨房,至于應昊的司機喬伍,則被林媽安排到了二樓唯一一間還沒動工的客房。
次日一早,林老太太醒來,看到正在院子裏呼吸偏郊新鮮空氣的應昊,吓了一跳,随後經應昊的自我介紹,得知他是孫女兒的男朋友後,笑得合不攏嘴,一老一少暢聊了幾句,應昊就被林老太太邀着去了餐廳,說是要做頓豐盛的早飯給他吃。
槿玺哀怨地瞪着餐桌對面的男人,嘴裏喝着奶奶起早炖的綠豆百合蓮子羹,想不明白他怎麽就能把家裏這幫平素不怎麽好擺平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給擺平了?
“吃飯也能愣神?”
“啪”的一聲,槿玺被她老娘拍了一記額頭。
“老媽,好歹也有客人在,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槿玺神情悲憤地看向方宜梅,哀泣泣地道。
“是哦,你也知道小應他是客人?瞧瞧你那眼神!”方宜梅沒好氣地白了女兒一眼,回頭熱情地招呼起應昊:“農家小院的,想必吃不慣吧?”
應昊微笑搖頭:“伯母太客氣了,奶奶的手藝真的很棒。”
坐在首座的林老太太一聽,笑得臉都扁了:“可不,想當年,你爺爺可喜歡吃我做的飯菜了,說什麽大酒樓裏的師傅也比不過……呵呵……”
槿玺一聽,頓時滿頭黑線。奶奶,他還沒過門呢……呃,不是不是,是我還沒嫁呢,怎麽就拿我爺爺當他爺爺了……還有老媽,別動不動就改了他的名字,好端端的應昊,被喚做“小鷹”,呃,好惡寒啊……
這廂,應昊莞爾一笑,配合地點頭道:“爺爺沒說錯啊,奶奶的手藝确實比五星級大廚還過硬。”
此言一出,不止林奶奶,林爸、林媽都笑了。
林奶奶是高興有人贊同她老伴的話,雖說老伴已經離世多年了,可還是有人惦記着他,這輩子也值了。
林爸林媽則是聽出了應昊話裏的意思,權當槿玺爺爺奶奶當自個兒的爺爺奶奶了。這說明什麽?八字快有一撇了呀。
早飯過後,林媽就推着女兒出了院子,“快去快去,人家大老遠地從香港跑來看你,你好好招待招待人家,四處逛逛,不到飯點千萬別回來。哦,對了,中午十二點直接去區政府邊上的‘喜福來’,你爸說了,今天中午,咱們直接上館子吃得了。”
槿玺無語地被她老娘送出院子,轉身看到閑适地倚在院牆上,含笑睇着她的應昊,無奈地聳聳肩,嘆道:“我老早就該猜到,将你介紹給家裏十之八九就是這副場景……”
“不好嗎?這說明他們很關心你。”應昊輕笑着牽過她的手,另一只手則閑适地插在褲兜裏,帶着她慢條斯理地往前走去。
“對了,喬伍呢?吃過早飯就沒看到他了。你該不是讓他回去了吧?”槿玺四下張望,沒看到那輛招風的勞斯萊斯,遂如是猜到。
應昊點點頭,“嗯,我讓他回市區待命。有需要就過來接我們。”
“昨天忘了問你,你是坐車來的?”槿玺想到香港和南京的距離,忍不住蹙蹙眉,“你不是剛出院嘛,怎麽可以長途跋涉。”
“怎麽可能坐車來?!自然是飛機。”應昊笑着解釋:“喬伍月初就來了,車子是在這裏買的,我想日後你也用得到。”
槿玺一聽,不由黑線:“那車……說實話,太招人眼了。我才不要。我自己會買,永絮會幫我參考。”
“你我還分彼此嗎?見外!”應昊緊了緊握着她的手,不悅地瞟了她一眼。
槿玺喉嚨口噎了噎,差點就嗆了起來,“咳……你別這麽說!好似你現有的全部身家都是我的一樣……”
“當然。”
槿玺沒想到,應昊竟然會點頭贊同她這個無厘頭的說法,頓時懵了。
“過些日子,我會過戶。除了股權暫時還沒法交割,其他動産不動産,我會全部放到你名下。”應昊認真地看着她說道。
“那個……應昊……其實我……我們……”槿玺頓時傻眼,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什麽。
“至于婚事,找個時間,和你父母商議了再定吧。畢竟是他們嫁女兒,一切按照他們的意願為好。”誰知,不等她說什麽,應昊又道出一句讓槿玺繼續發傻的話。
這下,她徹底不淡定了,“你……你确定能娶我?”
“什麽意思?”應昊不解地望向她,幽深的瞳底猶如一潭深泉,吸得她不由自主地看着他發呆。
“什……什麽什麽意思?哦,那個啊,我是想,我的身份實在匹配不上你嘛……若是……你想就此和我分清關系,我……我也沒有意見……”說到最後,她被應昊犀利的眸光逼得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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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六)
惹怒前世帝王、現世執行長的下場是什麽,她現在知道了。可也為時晚矣。
“唔……應昊……”槿玺被他狠狠壓在樹幹上,無措地由着他撅取她唇舌間的香甜。
“還敢不敢這麽說……嗯?”應昊懲罰了她良久,直逼得她滿面緋紅、喘不過氣,這才忍着下腹的疼痛離開她的唇。手指撫着被他啃齧到紅腫的俏唇,低啞地問道。
“不……不敢了……”槿玺軟着腿,倚在河道旁的一棵枝散葉茂的槐樹幹上,喘氣連連,嗔睨着他嘟嘴道:“我那不是替你着想嘛……你要是無所謂,我當然沒關系啊……”
“還敢說!是不是罰的還不夠?嗯?”應昊索性将雙手覆到了她胸前。
因為還是八月底,雖然酷暑已經過去了,可烈陽下的空氣依然很熱,槿玺今天穿的又是粉藍碎花的棉質短袖連衣裙。故而,當應昊的大掌一撫上她那對俏挺的**,就覺一陣燥熱襲卷全身。
“夠……夠了……這裏還是戶外呢……”槿玺忙不疊拉住他的大掌,讨好一笑:“我保證再沒下次了。”
娘的,替他考慮還落得如此低聲下氣的下場,誰那麽傻,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往外推?!好歹這個男人也是人中龍鳳,極品中的極品,她傻了才說“不要”!
“嗯,那就暫時放過你。”應昊自然沒忘記這是戶外,遂見好就收地壓下心頭欲望,反手拉着她,游覽起清渡區清幽的景致來。
兩人手牽手,晃晃悠悠地沿着河堤走了一段路,應昊挑了條面河又幹淨的長椅,拉着她坐下,含笑道:“你就是在這裏長大的?”
“是啊。景色不錯吧?雖然綜合收入在南京各大區的排行榜上靠末尾,可勝在人少、空氣好、整潔、清靜,我奶奶說,最适合養老。”
一提起清渡區的建設,槿玺侃侃而談,不過大多數都是從家人口裏聽來的。自從大學考出省外,研究生又去了國外,最近幾年她也鮮少回家。即使過年過節回來,也都窩在家裏鮮少出門。
今天要不是陪應昊出來四下走走,說實話,她還真沒這麽閑情逸致地逛過整個清渡區呢。
“嗯,那我們以後也在這裏安所宅子,除了逢年過節可以回來住,還能養老。”應昊很認真地點點頭,提議道。
槿玺無語地拍拍額,好半晌,才弱弱地問:“你難道不需要坐鎮香港嗎?”集團公司的執行長有這麽空閑?
應昊咧嘴一笑:“需要啊,所以才能在逢年過節或是退休後養老後過來嘛!”
這個家夥!槿玺忍不住腹诽:感情他連退休後的養老生活都開始規劃了。
中午,林家請未來的親家,也就是林槿瑜的岳父一家在清渡區口碑最好的“喜福來”酒樓用餐。
應昊的出席,讓林家未來大嫂小吓了一跳。
“你不是說你妹還沒男朋友嗎?”楊欣扯扯林槿瑜的袖子,低聲問道:“原本我還想着把師兄介紹給她的呢,這下可好……”她連話都放出去了,說她未來小姑是如何如何能幹、如何如何美貌……
“我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小妹瞞的可緊了。”林槿瑜無奈地說。之前讓楊欣給玺玺介紹男朋友,也是受林**叮囑,如今看來,怕是不需要了。
應昊落落大方地接受林、楊兩家長輩的詢問,時不時給槿玺夾上幾道好吃的菜肴,這些舉動,看在幾個長輩眼裏,更加滿意歡喜。
特別是林媽方宜梅,怎麽看怎麽滿意,一不留神,盤旋心底多時的話也就順嘴出口了:“小應啊,你和玺玺認識多久了?父母知道嗎?”
“我和玺玺認識多年了,因為玺玺不同意,我也沒敢唐突前來拜訪。家裏父母已經過世多年了,也沒什麽其他長輩,所以,伯母要有什麽想法,盡管和伯父、奶奶商量了定奪就好。我這邊全無問題。”應昊含笑應道。
槿玺一聽,急得順勢在他大腿上一擰,疼得他差點龇牙。
無辜的眼神投向她,“怎麽了?我哪裏說錯了?”
“你……”槿玺一句話未開口,就被林媽接了過去。
“沒錯沒錯。既然這樣,要不年前訂個婚,來年開春辦喜宴?玺玺的命盤我早就拿去廟裏算過了,說是要逢單歲結婚,還說三十歲之前一定要結婚,要不然會……那麽不吉利的話我就不說了,橫豎就這個意思。”方宜梅一聽應昊的語氣,趕緊打斷女兒的插嘴,笑着提議道。
“成,沒問題。就依伯母的意思。等伯父伯母忙完大哥的喜事,我再找伯父伯母商議訂婚的事。”應昊含笑點頭,桌下的手将槿玺的小手攥的緊緊的,生怕她再來個突然襲擊。
林媽聽他這麽說,越發高興,連連舉杯和他碰了幾杯。
一頓和見面飯吃得賓主盡歡。
末了,林槿瑜送未來岳父一家回去,槿玺則被林媽趕着陪應昊回市區去了。得知應昊過兩天就要回香港處理公事,就說讓他們小倆口好好聚聚。
回南京市區的路上,槿玺氣呼呼地不理他。
應昊“噗嗤”輕笑,将她攬在話裏,嘴裏呼出的熱氣撲在她耳畔,燙得她耳根子一下就紅了。
“就這麽不想嫁我?”
槿玺不理他。
“咱們都夫妻那麽多年了,難道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還是說,回到這裏之後,你其實想甩了我重新找一個?”
“胡說八道!”槿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只是覺得,你家裏人都還沒見過我呢,你就這麽答應我媽了,要是回頭,他們……他們不肯接受我,你怎麽下臺?”
應昊聞言,輕嘆一聲,“他們接不接受有什麽緊要?只要我接受,我想要就行了。我又沒說錯,我父母早就過世了,上頭也沒什麽直系長輩。真要論,就大伯、小叔他們,可我的婚事我做主,大不了,我和他們一拍兩散……”
“別……”槿玺一聽,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嘟嘴道:“別因為我做這樣的事,我可不想背負着破壞你家族和睦、離間親人的名聲。”
“不會。實際上,我早就想将自己摘除應氏船務了。上輩子,我将母親留下的嫁妝全數投入應氏船務,到最後,也不過就是把自己綁縛其中,累死累活地替那群不事生産的米蟲們營造財富。這輩子,既然老天爺讓我提前三年回來,我不會那麽傻。住院那兩個月,我都已經部署得差不多了,就等收網。所以,你就安心做你的新嫁娘,無需理會應家其他人。”
應昊抱着槿玺,将臉埋在她的頸窩間,低聲說着自己的盤算。聽得槿玺一陣心疼。
她從來不知道應昊所處的家族環境如此複雜又涼薄,如今知道了,自是不會再誤解他的所作所為,反手摟緊他的脖頸,主動吻向他的雙唇,希望掃去他心底眼底的落寞。
只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控制力,也低估了應昊的反攻力。沒一會兒,她的主動如數化為被動,被應昊壓在車廂裏肆無忌憚地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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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陪應昊在南京玩上兩天,再送他去機場,讓他安心回香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