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
為和自己無異的後宅女人……事實上,她即使有心想這麽做,也是行不通的吧?胤禛——她那個非常有定力和掌控力的兒子,是絕對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于是,她只能挑了個任誰也無力辯駁的理由,結束了那次談話:“若是你子嗣豐足,額娘自是不會來管你。”沒錯,她用了子嗣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意圖約束自己這個從小到大從來沒真正向着她的親生兒子。
許是連老天爺都站在他那一邊,媳婦的及笈剛過沒多久,有孕的喜訊就傳來了。雖然頭胎是個女兒,不過她絲毫沒在意。這點倒是和敏容夫妻倆的想法不一而同:只要能生,總是會有兒子的……
槿玺在永和宮待到胤禛下朝,見時辰還早,就向德妃告了辭,準備去宜妃那裏坐坐。過了年,五阿哥胤祺就要迎娶嫡福晉過門了,看看有沒有什麽忙能幫上的。
不成想,惠妃也在筵僖宮。見着槿玺兩人進來,高興地直拉她入座唠嗑。
槿玺心裏納悶,不是說大阿哥府邸正鬧着不愉之事嗎,怎麽惠妃還有這麽高的興致來筵僖宮找宜妃話家常呢?
“丫頭來得正好,來,替惠額娘來瞧瞧,這幾位格格,看着哪個比較好生養?”宜妃笑着拉過槿玺解釋道。
槿玺這才發現惠妃是來請宜妃把關的。說是把關,就是拿了幾副女子肖像圖,來讓宜妃評價的。
“是啊,年輕人的眼光自然和咱們不同,惠額娘也就不瞞着你們二位了。這個呀,是皇上剛遣人送來的秀女畫像。說是要給胤褆納個格格……”
咦?槿玺狐疑地望向胤禛,想看看他知不知道這個事兒。
“惠額娘太瞧得起咱們小夫妻的眼光了。這事兒,還得由大哥自己選比較好吧!”胤禛四兩撥千斤,将麻煩丢回了惠妃手裏。
“呃……這……”惠妃聞言,面色略有尴尬,和宜妃對視一眼後,幹笑着收起了畫卷,“你也知道你們大嫂快生了,若是讓老大自己選,還不得出什麽事兒呢,這不,皇上才讓咱們幾個做主替胤褆納個妾……當然了,那個富察家的格格,是肯定不會再留牌子的了,鬧出這麽大的事,若還留了她的牌,豈不是有損皇家的顏面,日後其他秀女也都有樣學樣,皇上還沒下旨呢,自個兒就攀好金枝了……”
最終,槿玺和胤禛都沒插手這個事兒。開玩笑,攬這種事上身,除非是自己的小日子不想安生了。否則,光是大福晉和大阿哥那兩個主角就有的應付了。
惠妃見他們執意不願提供意見,也不勉強,和宜妃道了別,這就回宮了。
“唉,惠姐姐也是有苦難言啊。大阿哥這個事兒,鬧到了皇上那裏,皇上覺得龍顏掃地,自然不會給她好氣受。說是讓她給大阿哥選妾,到頭來做夾心餅的還不是她……”待惠妃離去,宜妃搖頭嘆道。
槿玺這才知道,這後宮女人難做啊。即便是坐上四宮高位的妃子,也有着說不盡的苦楚。上有皇上夫君需要悉心伺候,旁有兒子媳婦需要照顧。皇上夫君由不得她們選擇,若是兒子媳婦再給她們添堵,她們就真的沒盼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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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玺暗嘆了一聲,挨着宜妃坐在榻上,柔聲勸慰:“晴姨莫要擔心,五阿哥和九阿哥都是好的,絕不會讓您為難。”
“但願了。還是你這丫頭命好,四阿哥言明了只要你一人……”之前看上去神情還很落寞疏離的宜妃,轉眼就打趣起了槿玺。
槿玺偷觑了一眼端坐下方椅子上喝茶的胤禛,下意識地摸摸自己開始升溫的兩頰,嬌羞地制止了宜妃的調侃:“晴姨!”
怎麽每個人都這麽說她呀。好像胤禛只娶她一人就是她天大的福氣,而不是胤禛該做的事似的……
這就是生為古代女子的悲哀吧……以夫為天,以夫為地,即使心有怨言,也不敢辯駁。大福晉算是個勇敢的,借着腹中的寶寶去找老康談條件,只是,到頭來不還是讓了步?只說待她産下孩子再納妾,而不是斷了大阿哥納妾的心思……
“好了,好了,晴姨不說了,不說了,你心中有數就成。”宜妃掩嘴直笑,末了,還湊到槿玺耳邊,低語勸道:“這男人呀,無論年少還是年長,都一個樣,那就是要寵……”
……………………
是夜,槿玺從夕夕房裏出來,回到卧房,見胤禛已經洗漱完畢、靠在床頭就着燭光翻閱書籍了,納悶地掃了眼洛克送他們的遷居之禮……座鐘,時針才指向八點,往常,他可是還在書房挑燈夜戰的呢。
“今兒這麽早?”槿玺随意地問了句,就坐在梳妝臺前拆頭飾卸妝了。
自從遷入新居後,兩人身邊就不怎麽讓丫鬟們跟了,有了女兒後,喜竹被撥到了女兒身邊。绛蕊雖然留在主屋,可基本上,只要胤禛一回來,她就功成身退了。特別是晚上,用過晚膳,槿玺就讓她下去休憩了。即便有什麽需要,也會提前囑咐她準備好。怕的就是胤禛不管丫鬟在不在外間,都會抱着她親熱幾番,還不得羞澀她。
“怎麽?不想讓爺陪你?”胤禛聽槿玺如是一問,挑眉看過來。
槿玺“噗嗤”輕笑:“得了,你是什麽性子我還不知道嗎?”若是真有公務纏身,他絕對不會只要美人不要工作的!咳……大多數時候,他會在深夜十一二點的光景,摸上兩人的大床,用唇和雙手喚醒她,然後帶着她一同奔赴極樂世界……
“合着爺想多陪陪你,你倒是不甚情願哪?!”胤禛睥了神游天際的槿玺,拍拍身邊的位置,喚道:“過來!爺有話和你說。”
就知道!槿玺翻了個白眼,不過手上的動作也加快了許多。這個男人的耐性可不怎麽好,若是遲了,誰知道又要挨什麽罰呢……雖然,自她及笈之後,他對她施行的懲罰都是甜蜜而激狂的……
[正文 181慶生上]
“什麽?一過年又要領兵出征了?”褀玺訝然地看着一臉正色的胤禛,确認他方才說的,并非玩笑話。
“嗯。過了正月就啓程。”胤禛攬着她,靠在床頭,大手覆着她的小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着,似是不滿意她半晌沒有言語,低頭撅住她誘人的紅唇,極盡纏綿的一吻,“沒話和我說?”
“說什麽?既然旨意都下來了,你能選擇不去嗎?”褀玺嘟嘟小嘴。既然沒法選擇,多說又有何益?倒不如多給他準備些有用的藥丸、陣法。據說上回出征,這些小玩意兒還是起了些作用的。至少,在昭莫多時,其他幾個阿哥都輪流患過傷風,就他沒有。身體壯得一回來就害得自己下不了床。如此想着,她下意識地瞥了胤禛一眼。
僅是普通的一瞥,卻在燭火和她泛紅的雙頰映襯下,看得胤禛心口一熱,下身驟然腫脹。
“竟然沒話和爺說……嗯?”他将她放平于床上,翻身躍上她的身,雙手早已熟門熟路地解開她一層又一層厚實的冬裝,直至感受到掌下愛不釋手的柔軟方才停下,兩眼微紅地看着她,欣賞她迷離欲醉的動人風情。
“說……說什麽呢……”褀玺嘴裏無意識地應着,身上卻已經被他挑逗了起來,“嗯……”嬌媚的呻吟脫離理智的掌控,逸出唇畔。
“說你會想我……”他邊在她耳畔低喃,邊不停地用他那似有魔力的雙掌在她身上制造一波又一波的熱浪,燙的她心癢難忍。斷斷續續地呻吟怎麽也無法克制。
“褀玺……”他在她耳邊呢喃嘆息。
“還有五日……嗯……啊……”她後仰着脖頸承接他火燙的濕吻,眉眼、鼻尖、雙唇、脖頸……一路向下。最後,流連在她高挺的雪峰間愛不釋手……
“什麽?”他不明她沒前沒後的意思,在乳間留下一朵櫻紅的草莓,這才擡眼望向她,一手撐在她臉側,一手依然輪流拉扯着她雪峰上的兩粒玉珠,撥宂問道:“什麽五日?”
“還……還有什麽啦!你的……生日啦!”褀玺嬌羞地想拉上絲被。雖然床幔很厚實,就算短時間不蓋被子也不見得會冷,可全身上下被他褪盡了衣衫還不肯吹熄燭火。再比古人放得開也還是會羞澀啊。
胤禛聽她這麽一說,才想起他十九歲的生辰又到了。這下。眼底的笑意更甚,興致勃勃地問道:“你打算送爺什麽禮物?還是說……”他湊到褀玺耳畔,低語了幾句,羞得褀玺兩頰就像着了火似的火燒火燎。
“你……不害臊!”末了,她只側過臉,含羞帶怯地憋出這麽一句。
“呵呵……夫妻間有什麽害不害臊的。咱們都裸裎相對了……”胤禛繼續游說她。
“別說了……”她連忙捂住他的唇,帶着嬌羞瞪了他一眼。
胤禛也不逼她,橫豎離生辰還有五日呢。相信她一定會達成他這個心願的。畢竟。過了年,他就要再度領兵出征了啊。唔,如今看來。這可是個好理由呢。
偷笑完,就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身下,碩大的分身再不進去她體內盡情享受愛的沖刺,他就快欲火中燒了。
低頭看看躺在他身下、一臉羞意的褀玺,他不由得咧嘴。夜還很漫長,他有的是時間和她滿滿磨……
…………………………
康熙三十五年十月三十,胤禛十九歲的生辰之日。
不過,因為不是他的休沐日,依然得上朝、去戶部。褀玺難得起了個大早,幫他從裏到外穿上衣衫,除了朝服是朝廷派發的,其餘都是她新做的。事實上,胤禛的衣物素來都是她親手做的。倒是她自己和女兒的,大部分都是馥蘭的手藝。
十月底的日子,在北方已經很冷了,像去年,冬天來的早,他生辰未至,大雪就已經飄過兩場了。所以,今年,褀玺特地讓荷葉山農場送來了不少鵝絨,花了十數日,給他縫了件羽絨坎肩。穿在裏衣外面,護背又護肚。又舀餘下的鵝絨,給他做了套羽絨護膝。
“爺的身子好得很,倒是你和女兒,應該用羽絨做幾身衣裳。”胤禛心下感動,嘴上卻如是說。
褀玺退後兩步,見都已穿戴齊整,就睥了他一眼,“我們天天在屋裏待着,就算要出去,也會大裘、鬥篷地裹上,哪像你,沒我的提點,哪裏會記得要穿上麾裘。身子骨再好,這麽冷的天氣,不保暖怎麽行!別到時候和皇叔一樣,一入冬就腿寒膝蓋痛的,還不都是年輕時落下的病根……”
胤禛聽褀玺柔軟的聲調說着唠唠叨叨的事,不免發笑。“爺不過就說了一句,你就說了這麽一大堆,唔,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已經步入更年期了呢。誰曉得你才二八年華……”
褀玺聞言,好氣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你以為我想唠叨嗎?誰讓你總是不好好照顧自己。我聽五阿哥說了,你在昭莫多的時候,卸下戰袍就單衣薄裳的,也不怕受了風寒。”褀玺雖然沒去過昭莫多,可當年去過木蘭圍場,感受過北方的風。若是溫度低些,是很冷的。別說胤禛他們剛出征的那會兒,才早春呢。
“我哪裏會不注意身體。這不,龍嘯經練到高層,除了功力提升,身體也像多了層厚實的保護傘,不容易受寒的。”他嘴上解釋着,心下則暗咒了句:胤祺那家夥多嘴多到自己福晉跟前來了。
被胤祺撞到單衣薄裳的那幾次,還不是想褀玺想得睡不着,無奈之下只好跑去莫多湖裏洗了冷水澡,回營帳時恰巧碰上窮極無聊的胤祺……
不然,他哪裏會是個只要風度不要溫度的人呢。他和她,還有綿綿長長的人生,還要生一窩孩子呢。哪裏舍得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真的?即使不用內力驅寒,也不會冷?”這下換褀玺驚奇了。為何她的禦物訣就沒這個功能呢?
“當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不過,這個既是你親手縫制的,再熱我也穿着。”胤禛笑說着指指胸口,說的正是裏面那件羽絨坎肩。
褀玺笑睨了他一眼,推推他,“行了,再唠下去就遲到了。”
早膳是一碗長笀面,是褀玺起早做的。湯底是焖炖了一晚上的”佛跳牆”,再放入青菜、紅蘿蔔等時令鮮蔬,紅黃鸀相間、色香味俱全,最關鍵的面條,是褀玺親手擀的,面身滑潤有嚼勁,胤禛一口氣就将一大碗笀面連湯帶汁吞入了腹中。
“等我回來!”出門前,他再度撅住她誘人的小嘴,來了個濕熱的吻別。
褀玺哭笑不得地推開他:“越來越不正經!”
胤禛不以為意地揚唇一笑,繼而就出府入宮了。再不去,就真的要遲到了。
褀玺待他離開,才失笑地回到西廂房,女兒雖然已經斷奶,可每日早上一杯鮮牛奶是不少的。
褀玺素來相信歐洲人養育孩子的理念很健康,即每日一杯牛奶、一顆雞蛋、一枚蘋果必不可少。女兒還沒長牙,所以吃不了硬物。雞蛋只吃蛋黃泥,蘋果則打成漿汁。
至于其他,自然是米粉、面湖、蔬菜汁搭配着吃了。很有調理的飲食結構,讓還不到一歲半的女兒長得格外健康。
“阿娘……阿娘……”準确說來,十六個月還差七天的夕夕,會說的話已經不少了,卻對”額娘”這個詞,屢念屢錯。
“額娘!是額娘!夕夕跟着額娘念一次……”褀玺抱着女兒坐在膝上,一字一句地教女兒發音。
“阿娘——”
死性不改的女兒……
褀玺無力地垮垮肩,不管了,阿娘就阿娘吧。這詞雖然會讓她聯想到“奶奶”的南方方言發音,可北方人不知道啊,所以,她姑且算是占了胤禛一個便宜吧……
母女倆在房裏玩鬧着,直至晌午,褀玺見女兒玩的差不多了,就哄她睡起早午覺,那廂,宮裏有人遞來了話,說是貝勒爺被太子留在毓慶宮用午膳了。
一聽說是太子相邀,褀玺有些擔憂。可轉念想到胤禛的能耐,她也就放下了心,一個人随便吃了點裹腹,就回房準備晚上的道具去了。
沒錯,就是道具。那日胤禛在她耳畔提出的慶生禮物,就是讓她把自己當成禮物,送到他面前。
羞歸羞,可一想到過了正月,他就要遠征了,褀玺只得鼓足勇氣縫了件能當包裝紙的系帶透明紗衣……
晚上的慶生宴,褀玺早就準備好了,在南昊園席開兩桌熱氣騰騰的自助海鮮火鍋,海鮮都是從距京城最近的天津港運來的,昨日剛到。遂邀請了他的兄弟、她的妯娌前來賞味。
受邀的皇子阿哥們,胤祺為首的都早早到了,正蹲在夕夕房裏想方設法地逗她玩,剛出月子的大福晉也來了,和三福晉一起拉着褀玺聊各自的男人。只有年長的四位皇子和太子妃還沒到。包括今日的笀星公胤禛。
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沒道理現在還不來,這都快申時末了呢。午膳哪有用那麽長時間的?!
[正文 182慶生下]
褀玺正想遣人去宮裏探探情況,就聽丫鬟來報,說是貝勒爺和太子、、太子妃、大阿哥、三阿哥已經到南昊園了。褀玺這才放下懸着的心,立即吩咐廚房“開席”。
這是褀玺第一次大規模地用海鮮做膳食主料。許是當下的皇室一族是從馬背上下來的純北方人,對海鮮的熱衷,遠遠不及對各類肉類的鐘愛。
可胤禛和褀玺喜歡。一個來自國度最南端的港島,一個則稱得上是長江下游的水鄉姑娘,怎麽可能對海鮮不熱愛?
于是,胤禛十九歲的生辰宴上,只要是天津港有的新鮮海産品,都被褀玺舀來做料理食材了。
龍蝦、螃蟹、對蝦、鮑魚、海參……這些在貴族圈裏名氣又大又味道鮮美的海産品自不必說,連很少在渤海灣一帶發現的三文魚、金槍魚等海魚中的極品也給找來了。
至于各類貝殼、雜魚更是種類豐富、數不勝數。饞了多年的小夫妻,借着這回生辰,大肆搜羅了一番,準備好好享受一次難得奢侈的海鮮盛宴。
因為天冷,又加上赴宴的都是皇室成員,故而褀玺安排了一人一只小火鍋,湯底是十只老母雞炖出來的濃湯。裏頭擱了蒜瓣、大蔥、生姜、茴香、天麻、胡椒等适合冬天适用的佐料,至于辣椒,因為各人的口味不同,因此沒擱在湯底裏,而是做成芝麻辣椒醬,每人一碟,喜歡辣的就沾着吃。
另外,未免海鮮吃多了過敏,褀玺特地吩咐廚房備了姜醋汁,和熱騰騰的姜茶、姜餅一道送上了桌,飲品、點心俱全,晚宴熱熱鬧鬧地開場了。
雖然不知胤禛為何從進門始就陰沉着臉一聲不吭,可既是為他慶生,哪有笀星公不舉杯說上兩句的?
于是。褀玺蘀他斟了杯熱乎乎的濃香姜茶,遞到他手上,同時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句,就迅速退開。示意他趕緊以茶代酒,敬大夥兒一杯,好宣布海鮮大餐開席。
雖不知褀玺說了什麽,可落座近旁的大阿哥、三阿哥,明顯發覺原本還沉郁着臉的胤禛,有瞬間松了神色,眼底還有一閃而逝的笑意。雖然笑意不甚明朗,可對比先前,已經好上太多了。
看來,他們這個四弟妹果真是個厲害的角色,不僅讓老四斷了納妾的心思,還輕描淡寫幾下就能讓一臉凍人的老四化了冰霜。
胤禛自然沒理會身邊幾個兄弟的擠眉弄眼,特別是同樣滿臉不郁的太子。只是舉起杯盞,公式化地說了幾句。無非是”感謝兄弟們的賞臉、希望用膳盡興”之類的言辭。
末了,胤禛讓蘇培盛奉上花果酒莊雪藏了多年的佳釀——非常适宜眼下這個季節喝的梅花釀,既應景又美味。當然了。姜茶還是不能少的,小酌怡情,過度就容易出事了。
一想到午膳後發生的那幕爛戲,胤禛握着酒盅的手不由得緊了緊,低垂的眼睑能遮住他清冷肅殺的眼神,卻沒錯過褀玺的擰眉注意。
必定發生了什麽事……不然,他不會這個樣子……有多久沒見過他如此肅殺清冷的神色了?兩人獨處時就不必說了,即便是當着衆人的面,也許久不曾這麽冷面了吧?
褀玺坐在另一桌,隔着數人。都能感受到胤禛寒漠的心情。原本輕松的心不由得沉了沉。無論如何,她不會讓他一個人感受冷冰冰的心情,只是,得先應付完眼前這兩桌賓才行。
宴席一開,原本有些低氣壓的氛圍倒是活絡了不少。幾個年紀尚幼的皇子,從頭到尾就專注在面前的美食上。
說是海鮮自助火鍋。不過,考慮到這些皇室成員的低能性,褀玺還是讓佩蘭和花嫂備了不少現成的海鮮吃食,再配以時令鮮蔬水果,從冷盤、熱菜,到糕點、粥品,倒也種類豐盛、營養全面。
佩蘭的手藝有青出于藍的趨勢,做出的美食佳肴色香味俱全。
鮑魚戲龍螺、紅烤全蝦、糖醋海鲈魚、脆烤鳗魚、三文魚笀司、紫菜瑤柱卷……都是褀玺摘自現代美食食譜上的做法。事實上,有些料理,褀玺也就示範過一次,佩蘭做的竟也有模有樣,論品相、味道并不輸于她。
再加上,每人身邊還有一個伺候丫鬟,負責幫諸位皇室成員添酒、斟茶、夾菜、燙食材……
雖然在褀玺看來,吃火鍋還是自己燙自己吃比較好,可這些人都是誰啊,若不安排個丫鬟專門伺候他們,除了不見得會吃海鮮鍋仔外,說出去還道是四貝勒府虧待他們呢!
不過,這幾個上場的小丫鬟們也都很能幹利落。經過佩蘭這幾日的耳提面命和實物示範,總算對海鮮火鍋的使用和吃法了熟于胸。
一頓濃香、暖馨的慶生宴,從酉時初吃到戌時末,足足吃了兩個時辰,末了,幾個對糕點果餅情有獨鐘的小皇子,還将所剩無幾的點心全數打包,臨行前還嚷嚷着讓她這個四嫂再多做些,他們下回還來……
褀玺哭笑不得地點頭應允。
待送走這幫賓,回到主屋,已經亥時三刻了,夫妻倆相攜來到西廂房看了看女兒,見夕夕早已經紅撲撲着小臉安然睡熟了。這才安心地回到卧室。
“今兒累了吧?來,我幫你松松肩。”褀玺上前蘀胤禛脫了外袍後,拉他在椅子上坐下,輕捏起他硬實寬厚的肩膀。
“怎不問我發生了什麽事?”胤禛端起褀玺塞到他手裏的杯盞,低頭抿了口清茶,略帶自嘲地問道。他豈會不知自己回來後的神色有多難看。不信褀玺瞧不出來。
“你想告訴我時,自然會說。”褀玺見他發辮有些松散,索性蘀他解了辮子,揉捏起他頭部的各處穴位。
胤禛輕嘆了聲,舒逸地眯起眼,也不再說話,靜靜地享受着小妻子的貼心服務。
“無論有什麽,睡一覺之後,對着我和女兒不許再施放冷氣。大冬天的。你沒感覺,我們可受不了。”認真地按摩完一遍,褀玺甩了甩有些酸乏的手臂,嬌嗔地說道。
“好。”他爽快應道。就算她不說。他也不會在她們母女倆面前擺臭臉色。話又說回來,他當時的臉色真有那麽難看嗎?施放冷氣……呵,虧她想得出來。
“走吧,時候不早了,洗洗睡了。”褀玺給他梳通發辮後,拉他起身,往洗浴室走去。“今兒笀星最大,讓妾身來伺候老爺沐浴吧。”
“呵……”胤禛頓時失笑,不過,既然小妻子已經準備好了這一系列的慶生活動,他也就樂得享受了。
浴室是除了床之外去,最能勾人犯罪的佳所。褀玺這朵逐漸綻放風韻的清醇怡蓮自然也逃不過胤禛的”魔爪”。
沒一會兒,褀玺就敗下陣來,尚未來得及裹上性感“包裝”呈到笀星面前。再學現代情趣招數裏的脫衣女郎,跳上一曲魅惑人心的舞曲,就被胤禛抵在寬敞的浴缸裏痛痛快快地拆吃了一回。好不容易全身盡濕的從浴缸起身。褀玺無論如何也不讓胤禛碰她了。
“你出去等嘛!”她嬌羞地裹着浴袍,催促胤禛先行離開。
“還有什麽節目嗎?”胤禛笑問了一句,見小妻子紅着臉頰死活不願透露,也就不逼她了,橫豎好節目一會兒就揭曉了不是嗎!于是,随手披上褀玺自制的純棉浴巾,往外走去,“取悅歸取悅,爺可不希望你凍着了。”
“知道了,啰嗦!”褀玺一把将他推出了洗浴室。這才羞答答地取出事先收在浴巾櫃裏的黑色紗衣,對着穿衣鏡顫抖着身子,羞澀地穿上,待系上腰腹的細腰帶,她才發現,這件紗衣明顯就是為男人準備的。雖然這本就是事實。可也……太透了……原本還以為刺在上面的金線玫瑰能起到丁點遮擋作用,可孰料,一穿上才發現,若隐若現的半透紗衣,比渾身還要來得挑情……
她嬌羞地跺了跺腳,可為時已晚,只好咬咬牙,頂住極有可能被胤禛笑話的壓力,梳理好淩亂的長發,只用一根絲織發帶輕輕綁住一頭長及腰臀的烏黑秀發,這才輕步邁了出去……
胤禛着迷地凝視着眼前這個嬌羞粉嫩的可人兒,恨不得将她攬入懷裏狠狠愛上幾番。
可她竟然不許,說是還沒結束。
燭光中,她輕踮足尖,跳起了唯一一支可以跳上十分鐘以上的印度肚皮舞,點綴腰間的一串串鈴铛,以及手鏈腳鏈同時發出的悅耳響聲,讓胤禛的眼神幽了暗,暗了又幽……
這曲肚皮舞是褀玺上大學時,和永絮一道跟着婉笙在瑜伽館裏學會的,跳了沒幾次,覺得不如和永絮對練跆拳道來得暢快淋漓,于是就擱淺了。誰曉得,在時隔三百年的另一個時空,她竟然會舀出來使用。真是……便宜他了……
“生辰快樂!祝您年年有今朝!歲歲皆平順!”跳完一曲,褀玺微喘着氣息,向環胸倚坐床頭、不知在想什麽的胤禛盈盈一拜,真心恭賀道。
時值正是子時鐘聲響起前的一分鐘,很好,她這幾日的心思總算沒有白費。
正欲起身,卻覺得身子一轉,已經旋入了胤禛的懷抱。
“呀……”褀玺低呼,腰腹的系帶不知何時被解開,她近乎地被胤禛擁在懷裏。
胤禛不等她開口,早就先她一步尋上她的雙唇,覆住,繼而是深深的吮吸。随後,大掌輕輕一勾,她那條有穿比沒穿還要性感、差點讓他看得鼻血噴湧的三角亵褲,随之滑落雙股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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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唔……輕點……”褀玺顫抖着承接他有力的撫摸及吮吸,邊囫囵地哀求着,他在自己身上制造的熱浪太過洶湧,讓她委實有些受不住。
胤禛稍稍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唇舌則改為輕柔地舔舐,好半晌才停下這記勾人魂魄的火熱濕吻,可覆在她雪峰上的雙掌依然沒有停下的跡象。不僅沒有停,反而越撫越下,直至來到她那處幽深又狹小的秘境。
“嗯……”褀玺無意識地呻吟出聲,不知是被他的輕觸吓了一跳,還是渴望他繼續往裏探尋,總之,她下身的火熱不下于他,除了嬌嗔呻吟,就再也發不出其他音節。
胤禛憐愛地看着她動情地扭動,“準備好了沒?”他嗓音嘶啞地問了句,随後不等她回答,就抱她上了身後的拔步大床,傾身覆住她嬌小的身子。
“給我……”他低喘着扶住自己的分身,輕柔且堅定地進入了她體內,随着兩人同時逸出的舒爽嘆息,慶生的此刻才開始,屬于他們的之旅,就此展開……
顫抖、高吟、昏厥……一次又一次,褀玺只覺得自己的身子敏感地不像話,被胤禛帶着幾番迷失于的海洋,直至再也響應不動,攤軟在他懷裏,嬌喘緩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只知道時間已經很晚了,晚到……就快天明了……可原諒她絲毫沒有睡意,因為還沒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靠在他的胸口,傾聽他有力的脈動,褀玺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撫着他外表看上去削瘦實際上卻極為健碩的身子,柔聲問道:“還不願和我說今日的事嗎?”
“呵……我還以為你真不在意呢!”胤禛低笑,随後簡要地解釋了一句:“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午膳時多飲了幾杯,在毓慶宮小憩時,被肮髒的東西碰到了……”
“肮髒……的東西?”褀玺不解地擡起頭,盯着胤禛看了半晌,似有猶豫地問道:“可是……女人?”
“嗯。”胤禛低應了聲。“太子兩夫妻和向氏一道演的一出好戲。以為灌醉了爺可以随意處置爺……玺兒?怎麽了?”胤禛說到一半,發現小女人正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檢查他的身體,“你是我的……”她撅着嘴嘟嚷了一句。随後又問:“她碰了你哪裏?”若是真有,她不惜花上徹夜的時間也要将那些不屬于她的印記除去……
胤禛頓時失笑不已:“爺豈會真讓她得逞……”
[正文 183又中獎了]
憑太子那點能耐,也就只會利用女人來獲得他想要的信息。
可胤禛不是傻子。
生辰之日,下朝之後,太子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氣相邀,他不去毓慶宮赴午宴似乎說不過去。可也不至于真會喝醉。之所以佯裝醉酒需要小憩,也是想配合太子,套出太子最終的目的。
孰料,出場的竟會是向珂玉。那個無知蠢笨的女人,竟敢爬上他小憩的床榻,解自己的衣扣……甚至還想将她那雙塗抹地極其妖豔惡心的十指伸入自己的衣襟內側……是可忍孰不可忍,胤禛當場就怒了,揪住向珂玉一把就把她抛到了遠離床榻的地上,還沒對她嚴詞逼供呢,她自己倒哭嚎上了,說什麽都是太子逼她這麽做的,還說太子想借用她的美人計來誘惑他上當,好趁他意亂情迷之際,套出他的心底話,譬如有沒有想奪取東宮太子之位、有沒有想取代太子繼任下屆大統之類的雲雲……事實上,她是仰慕愛戀他的,從未進宮時就愛上他了……
胤禛鐵青着臉聽向珂玉兀自胡說八道了一大堆,剛想佛袖離去,卻見太子和太子妃,一個前腳一個後腳地進了房。
很好!這下,戲也差不多演全了。
太子和太子妃見事情暴露,自然是二話不說将這樁醜事推到了向珂玉一人頭上,立即着人将向珂玉那女人軟禁了起來,還一個勁地解釋:說什麽他對此事毫不知情,都是那女人貪慕自己的男色。而旁邊那位恨不得将向珂玉除之而後快的太子妃也跟着勸說了胤禛一通:說什麽皇阿瑪一向希望兄友弟恭,若是将此難堪醜事宣揚出去,對大家都不好……
嗤,什麽叫恬不知恥,這就是了吧?胤禛寒漠着臉,看也不看這對行事不想後果的夫妻,信步走出了毓慶宮。
真好笑!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麽好怕的?也不知把這件事捅到皇阿瑪那裏。誰會更加丢臉?!
不過,太子的本性,他已經不止一次看透了,像這樣的事。若說不是出自胤礽的手筆,他還懷疑呢!
不過,經此一事,胤禛發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