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星際霸主（3）
也難怪原初會這麽判斷，人類族群之中，唯有索倫人的智力能夠被波旬族廣泛認可，如果能列一個波旬族最喜歡人類族群榜單，索倫族定然力壓全場，不僅因為索倫人的美貌而強大，更多的是因為波旬族也有與人類交流的渴求。
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被波旬豢養的人類，例如卡莫人，都很快會退化回原始的模樣，最開始是智力上的變化，接着身體也漸漸退化成十分脆弱的形态，波旬沒有生物學這一套，祂們生來便足夠了解自己的構成，對于人類的退化理解得十分淺顯，畢竟在豢養人類之前，祂們從未試圖豢養過任何一種生物，大多數的波旬族認為被豢養的人類會漸漸“養嬌”，因為幾乎所有的豢養例子都是如此，在祂們看來也就成了正常現象。
之所以是幾乎所有，是因為還有一個與衆不同的例子，索倫族。
索倫族在一開始并不是最受波旬喜愛的人類族群，在那之前，波旬人瘋狂迷戀一種背生雙翼的白翅人類，這種人類的壽命可以達到兩萬多年，且具有極大升維可能，是人族中較為強大的一支，最重要的是，這種人類極為聰明，能夠在三天內學會一門語言，文明也走在人類族群的前列，聰明之外，還是個極為符合波旬族審美的人類族群。
那時前王在位，下令不計代價将這支人類舉族搶掠回波旬，豢養一個白翅人類是當時所有波旬人的渴望，後來白翅人類先是退化掉了智力，又退化掉了翅膀。
直到有人發現，脾氣冷淡而攻擊性極強的索倫人不會退化，索倫人才真正迎來了危機，在那之前，無論和波旬王朝開戰多少次，這個強大的高維種族都不會真正對他們下狠手，之後的戰事才真正将索倫人磨砺了出來。
實際上索倫人不會退化的原因很簡單，他們從未放棄過反抗，哪怕豢養他們的波旬族滿心愛戀，溫柔備至，一旦有機會，他們都會毫不猶豫用利刃刺向讓他們失去自由的魔鬼，波旬族無法理解索倫人的攻擊性，卻不可避免地被吸引。
原初對于這種索倫真愛論毫無興趣，目光在脆弱的小人類身上停留片刻，等待着小人類的回答。
戚霜坐在籠子裏，也沒試圖站起來，她之前比劃過一下，籠子高一米二，趙小雪一米三，得屈膝才能站起來，太費事，收到原初的精神力之後，她毫不在意地回過去了一條：【我是卡莫人，可能有點變異，能把我從籠子裏放出來嗎？】
原初看了一眼籠子，他看上去什麽反應都沒有，但宮人已經接收到了訊息，沒有任何遲疑地上前替戚霜打開了籠子。
宇宙裏比波旬族更奇怪的種族多了去了，但波旬族在戚霜看來還是有些別扭，也許是因為外形和人類太過相似了，就導致這種外人無法理解的整體意識交流很詭異。
戚霜朝着原初走了幾步，精神力又鏈接過去兩次，一次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一次問了原初的名字，但她的意思不在這個，而是在原初做出反應時仔細判斷了一下對方的精神力來源，雖然她自己暫時還沒弄明白波旬族的意識網是怎麽個原理，但不妨礙她試圖聯網。
原初對此沒有反應，他壓根就沒想過被外人聯上意識網的可能性，幾次精神力交流讓他産生了一點興趣，所以他回應了小人類，【吾名……原初。】
精神力在傳輸過程中顫抖了一下，原初不可思議地看向歪歪斜斜站在那裏的小人類，就在他報出名字的瞬息之間，波旬族的意識網上忽然多出一個存在來，意識通過毫秒告訴他，與波旬族格格不入的精神力宛如一個烙印，宣告了不速之客的到來。
戚霜也很驚訝，她沒想到只是試一試，還真聯系上了，她看向原初，微微眨了眨眼睛，“這是你們波旬族的交流方式嗎？”
原初沒有發送意識，他感受到了一股極為強勁的精神力在以十分迅捷的速度向意識網的最終掌控位上攀爬而去，這個人類不僅僅是要聯上意識網，更是要争奪掌控一族的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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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旬族分散的無數星系內，所有生命個體都忍不住顫抖起來，有的甚至痛苦地跪倒在地，太子的精神力被壓制，另一股精神力正要走上巅頂，從五維空間的那張平面來看，屬于金烏太子的燦金色精神力不斷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凝結的冰霜冷色，便是戚霜的精神力覆蓋了原初本來掌控全局的精神力，意識網在抵抗，所有波旬族都在抵抗，因為這股精神力并非來自波旬族自身，而是一股外來勢力！
精神體之間的博弈只在無聲無息之間，戚霜的臉色甚至都沒有什麽變化，原初的表情更是停滞在一開始的驚訝上，相持近一刻鐘的時間，意識網忽然動了，一股一股的意識向着戚霜奔流而去，原初的臉色微微蒼白下來，熔金的眸子裏倒映出一個同樣蒼白的小人類身影。
戚霜昏了過去。
對于波旬族來說，這個本該平平常常的日子忽然成了國喪之日，金烏太子原初本人更是受創不小，最令波旬族難以接受的是，波旬意識體已然接受了這個異族的新王掌控，波旬族的力量來源于意識，如今整個族群都受人所制，意識個體之間甚至無法交流，當真一日回歸原始，只能使用起人族的通用語言。
對于戚霜來說，什麽叫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就是了，她沒有稱王之意，聯上意識網是為了方便交流，畢竟她受傷頗重，不能一直用精神力，卻不料波旬意識體簡直宛如一個活物，她剛聯上網就被沿着精神力順進了精神海開始攻擊，她的精神海受過傷，第一反應便是保護自己，立刻狠狠予以反擊，就在這時，原初也插了一腳進來，混戰之下，她這個王來得可謂稀裏糊塗。
可傷也比先前更重了。
戚霜的意識本身沒有昏迷的功能，昏過去的是系統給她配置的這具身體，戚霜是借着這個時間返回精神海裏去看了看，她最開始精神海受創了四分之三，經歷了一場五維之戰，這下可好了，剩下的那部分也損毀了近兩成，好在沒有傷害到核心，只要核心在，再嚴重的傷勢都是養養就好。
戚霜本來都要走了的人，忽然想起了什麽，看向精神海裏一直試圖把自己藏起來的V520，她如今差不多在這個系統面前暴露了身份，主神那邊肯定得到了消息，她沒法在這個時候去和一個神對線，只能抹殺掉這個會暴露她位置的系統跑路了。
生死關頭一瞬間，V520福至心靈，高聲大叫道：“爸爸饒命！我沒有上報！”
V520看上去只是一團灰黑色的氣體，硬生生做出個人輪廓來，縮手抱頭的樣子很是可憐，但不妨礙它思路清晰，極為快速地認清了自己的定位，大聲地說道：“主神控制的系統有萬億之數，這個世界歸類為A級任務，不對外直播，系統歸類日志，每隔一段時間向總樞紐發去最新情報，宿主剛剛進入這個世界不到半天，系統日志還沒生成，我可以修改的！”
它實在是太驚恐了，甚至都不敢再像以前那樣使用精神力和戚霜溝通，生怕她順着精神力直接把它給弄死。
戚霜看着它，眉頭微微皺起，她并不能判斷V520說的是真是假，把自己的生死交在別人手裏是最愚蠢的事情，V520似乎也察覺了什麽，大叫了一聲爸爸，随後忽然從灰黑色的氣體裏浮現出一道細細長長的白色根須，飄浮着落入戚霜手裏。
V520虛弱地說道：“爸爸……別殺我，我把內線控制權交給你，我的根系都交給你，求求你了爸爸，爸爸！”
戚霜拿到那道白色根須之後，精神力自動析入，V520的求生欲絲毫不摻假，它把自己的總控權都交了出來，系統是主神的孢子，受主神管控，但作為最早的一批孢子，V520已經有了自己的根系脈絡，受到主神的影響本就不多，更何況它還是重生而來，算是另外一個時間線上的生命體。
戚霜打開內線系統，發現系統日志确實只生成不到一半，并且還沒來得及錄入她聯接波旬意識體的事情，她把這一段抹去，V520立刻生成了一份假的日志歸入系統內。
做完了這些，V520仍然小心翼翼地說道：“爸爸，那群該死的波旬族正在用人類語言商議怎麽奪回權柄，簡直卑鄙無恥下賤，我們……”
戚霜搖搖頭，說道：“等我把傷養好一些就還給他們，我不想當什麽波旬王。”
換了別的宿主，V520可能還要叽歪幾句，但剛剛死裏逃生，V520立刻大聲說道：“爸爸做什麽都是對的，爸爸威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