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江湖尋美(13)
戚霜很是失望,還是把人從地上扶了起來,順手探了一下脈,很多年前,她也是個可以靠醫術吃飯的人。
這個據說是杜玉嬌同父異母兄長的男人中的是烈性藥,一看就很烈性,這會兒人都快要變成烈男了,但也正是這種烈性藥才好治——當時扛過去就沒事了。
戚霜給他點了一下昏睡穴,這樣身體雖然還是在經受藥性的折磨,但精神上陷入昏沉,也就是會有點後遺症,比如幾個月內不舉什麽的,這就和她沒什麽關系。
男人倒在床上,緊緊擰着眉頭陷入昏睡,戚霜連一眼都不想去多看,看了容易犯錯誤。
V520這會兒恨不得自己就是個屁被放了,它一聲都不敢吱,好在戚霜的态度很好,對它說話的語氣甚至很是溫柔,[今天晚上,我很開心。]
V520模拟出了最弱小無助的哭泣聲。
戚霜嘆了一口氣,說道:[我真的很開心,真的。]
V520絲毫不懷疑自己會被宿主從精神海裏揪出來活活碾死,為了避免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的厄運,它果斷地說道:[V520是個相當成熟的系統了,宿主想要什麽樣的豔遇我都有!]
戚霜指着床上的尤物青年,嘴角一彎,在V520看來,自家宿主的面上精準地露出了三分邪魅三分薄涼三分譏诮帶一分冷意宛如扇形統計圖一樣的笑容,仿佛下一刻就會說出那可怕的天涼統破的話語!
V520立馬說道:[宿主可以購買兌換異種血統,魅魔血統,萬人迷最好的選擇,讓血緣不再成為豔遇的阻礙!]
雖然給的打折價宛如打劫,但戚霜依然拒絕了兌換血統,曾經有無數人苦口婆心地規勸她做個人吧,這導致她總覺得自己需要做個人。
床上的尤物青年是做不成了,戚霜把房間裏的瓜果糕點打包了一點帶走,還喝了口鎮國公府的水,發覺自己褲腿上沾了點青年傷口上的血,就這麽出去簡直像殺完人才回來,她在鎮國公府裏轉了轉,去了一趟那粉衣少女的房間,找了條褲子換上,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
重新回到客店裏,戚霜一邊洗澡一邊回味之前的手感,荒了兩千多年的欲望來勢洶洶,她半眯着眼睛也不搓澡了,換了個呼吸法把自己按在浴桶裏,直到熱水漸漸冷透,才擦了擦臉從浴桶裏站起身,這才發覺窗戶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風吹開了,外頭站着個人。
傅書晨從傍晚回來時心情就一直不好,或者說來到盛京起,他就沒有松快過哪怕一天,族中的決定他無法阻攔,江湖人本就帶着幾分賭性,他從不是個怕死的人,但他很不喜歡那個所謂的皇子母族傅氏,他們交給族裏的任務全是雞鳴狗盜之事,偏偏他無法拒絕。
這種壓抑持續了有一段時間,他從房間裏走出來,原本是想練武,這家盛京客店沒有二樓,但地方夠大,他出了房間就在院子裏練武,不料原本以為沒人的房間裏忽然站起個人,是那位戚霜姑娘。
傅書晨的心情更為複雜,他認定這女人是故意來勾引他的,先前強行和他一起上路,見到個英俊的年輕官員又使手段,最近這些天總不見人,也不知道是上哪兒去找男人了,今夜卻又來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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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也确實被勾引到了。
戚霜絲毫不在意被人看去了多少,她看着月下的傅書晨,這少年生得清俊,月輝撒在身上,整個人宛如即将乘風歸去,透着一股出塵之感,讓人很想伸出手去把他從天上拉回人間,她當真伸出了手。
一窗之隔,一只伸出窗外的如玉如雪的手,少年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垂眸,握住了那只手,踩上窗臺,如同月下偷香的小賊進了少女香閨,應了這場月下的邀約。
明月入懷。
戚霜起初還維持着幾分人設,如同少女一樣任由明月動作,貪看少年清俊臉龐上的迷離之色,然而荒了兩千年的老色批之心蠢蠢欲動,不過交戰兩個回合,就翻身做主,将驚恐的明月按住了。
一夜暴雨摧花折,新露沾濕鴛鴦被。
傅書晨覺得自己就這麽死了也挺好的,像話本裏招惹了女妖的凡人,不過話本裏的女妖好歹也是糾纏數月或年餘,他昨天晚上差點以為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幹什麽了,眼前只剩下一張千嬌百媚的美人臉,耳畔只剩下一句鬼魅般的歇好了嗎,他閉上雙眼,每一寸肌骨都還記得那要人命的滋味。
戚霜很是心疼,昨天夜裏她被美色蠱惑,又是老房子着火,一下子就過了火,日上三竿時,她忽然見少年薄唇上都失了血色,眼神也開始渙散,才發覺已經整整過去了三個時辰,一探脈搏,脫陽先兆。
戚霜一點都不臉紅,給傅書晨渡了些內力,披衣下床,出去抓了點藥回來,藥交給傅家的人去熬,她回來時少年已經昏睡多時。
傅家的人也懵了,一早起來就沒看到傅書晨,倒是戚姑娘出去了一趟抓藥,本以為是傅氏那邊有什麽事,結果傅氏命人過來也說沒找到傅書晨,還是戚姑娘站出來,很是平淡地說傅書晨在她房裏。
在她房裏?少爺被得手了?被得手了就被得手了呗,也沒人笑話他,怎麽還跟大姑娘似的躲着不見人?
李叔和一衆叔伯差點都沒笑了,直到看到躺在床上就剩一口氣的傅書晨。
衆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好在喂了一碗藥下去,傅書晨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好轉了起來,脫陽本身不是大病,只是病症突發,很多人不懂治療,又因發病時所處環境通常較為私密,容易延誤送醫,導致猝死,實際上還挺好治,一碗人參湯下去就吊回來了。
戚霜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經驗很足,一點都沒慌,只是摸了一把傅書晨的脈,才有些遺憾地收回手,她本來還抱着一點僥幸心理的,還是不成,傅書晨這次傷了身體,至少要養半個月才能下床,至少要養三個月才能行房。
傅家的人在戚霜診斷之後還是找了專治這個的老大夫來看,出于羞恥還把床帳放下來不讓人看臉,老大夫見多了這種,報出來的診斷結果和戚霜沒多大出入,藥方區別也不算大,送走老大夫,傅家一行人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有心想提醒幾句吧,這位戚姑娘壓根不臉紅,而且雖然心疼自家少爺,可就一夜的時間,人家姑娘好好地出去抓藥,他躺下了……
從這一點來說,好像他們也沒什麽立場開口說話,甚至還在戚姑娘理直氣壯的神情裏莫名感覺到了一絲羞愧。
只能說未經他人苦,莫說他人事,傅書晨要是醒着得罵娘,他的一夜和旁人的一夜能一樣嗎?他歇下來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兩刻鐘!這還多虧他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練出來的身板,換了別人支得住一個時辰?
傅書晨并不喜歡替傅氏辦事,這下好了,他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找了大夫的事雖然是保密的,但瞞不過真正有權勢的人,這下傅氏的人也氣得罵娘,江湖人是把好用的利刃,無論是刺探消息還是給人下套,各種髒活累活都能交給他們去辦,傅書晨這些日子雖然不情願,也已經接觸到了一些,傅氏族長已經準備把更多的事情交給他去辦,這可是要委以重任!說不定還能像傅家家主希望的那樣,讓傅書晨入族歸宗呢,結果倒在個女人的床上!
傅書晨這一昏睡就睡到了第三天的下午,醒過來時人看着都有些怔怔的,好半晌才像是回過神了,傅家的老人們差點沒落下淚來,卻不料自家少爺回過神來,聲音沙啞地開口了,“戚、戚姑娘呢?”
那個女人是不是嫌他不行,又出去找其他男人去了?
李叔看着自家少爺的眼神簡直像是看着陷入深淵的失足少年,急忙說道:“少爺,你剛醒,就不要想着這些事了吧,好好養身體才是正經啊!”
傅書晨這下知道了,他的事已經傳開了。
少年臉上浮現出些許紅暈,但還是咬着牙說道:“去找戚姑娘來,我有話要和她說。”
李叔和其他幾個老仆怎麽勸都勸不住,還是去把被拒之門外兩天的戚霜找了過來,看着她的眼神像在看着會吃人的妖精。
雖然兩千年沒開葷,但戚霜是有底線的人,這兩天還真沒出去找別的男人,很是老實地待在客店裏,這會兒見到傅書晨醒了,也松了一口氣,剛在椅子上坐下,就聽少年冷哼一聲道:“離我那麽遠做什麽?姑娘嫌棄我?”
戚霜老老實實地搖搖頭,這椅子是李叔出去的時候給她搬的,顯然是想讓她離他家少爺遠點。
傅書晨抿唇,過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是姑娘第多少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