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Chapter(2)
味,問道:“你還喝酒了?”“嗯,喝了一點。”她大方地承認,然後提出心中疑惑,“你怎麽知道
我住在這裏?”“你忘了嗎?我送你回來過。我還以為那一次會讓你印象深刻。”他特意加重了“印象深刻”,莫錦年恍然想起那次他在車上撕扯她襯衣
的那一幕,後來他貓哭耗子,把西裝借給她穿。想起來都覺得他各種言行都很可惡,可是為什麽就是恨不起來呢?莫錦年臉上浮現一抹尴尬的神色,轉移話題說:“你怎麽會來?楊思思
應該在車裏等着你吧?”他微勾唇角,笑了笑:“那你去車上看看她在不在?”她“切”了一聲:“無聊!我才沒時間觀摩你的愛情戲。”說完擡腳就
走,剛繞開他高大的身形,她的手腕下一刻就被他捉住了。他使的力氣不算太大,卻足以讓她掙脫不開。她轉頭看向他深邃的眼眸,不滿道:“幹什麽?這麽拉拉扯扯的不怕被別人看到,給你帶來麻煩嗎?”“怕。”他沉聲道,“所以我們上車說。”他不由分說地拽着她走到車
前,拉開車門,将她塞了進去。事實上,車內并無旁人,原來楊思思并未和他在一起。也不知為何,她竟然略略松了口氣。杜明晟從車的另一邊上來,剛上車便迅速将車門上鎖,以免莫錦年不待他将話說完就逃掉。莫錦年原以為他會開車将她帶到他的去處,只是他并未發動車子,只用
那雙深邃異常的眼睛盯着她看。她被他看得不自在,打破沉默:“你叫我來做什麽?”“你說呢?”他伸出手臂攬住她的肩膀,湊近她的同時,溫熱的氣息輕
輕拂在她的臉上。她心頭一動,以為他要吻他,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誰知他的吻遲遲未落下,只聽見他“哧哧”笑了一聲:“你好像在期待
着什麽,可惜這不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莫錦年頓感羞憤,立即否認:“才不是!你想做什麽快做,我還想早點回去睡美容覺呢!”
“如果我說我想在這裏做一件将來值得回憶的事情呢?”他傾身過來,在燈光的映照下,他的眼底似乎有墨色在流動,而他微揚的唇角似笑非笑,竟透着幾許詭異的意味。
“你不會是想在這裏……”她忍不住後退,身子緊貼着車窗。腦海中出
現的是一對男女在車上糾纏的畫面,随即脫口而出:“變态!”他則一臉無辜:“我什麽也沒做啊,你在想什麽?”好吧,怪只怪她想象力太豐富了。她只要和他在一起,有理的那個人似
乎永遠是他,她說不過他,甘拜下風。杜明晟不再跟她繞圈子,從西裝口袋拿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紅色禮盒。禮盒裏裝的是戒指?這居然是在莫錦年腦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不會吧?難道他所說的“将來值得回憶的事情”是在這裏向她求婚?可
是這個想法無異于天方夜譚。他今天剛剛當衆宣布他的女友是楊思思,怎麽可能轉身向她求婚?這一定是她自作多情了,她一邊推翻自己的想法,一邊
故作鎮定地問:“這是什麽?”“送給你的,打開看看。”他低沉的聲音似乎帶着蠱惑人心的味道。莫錦年接過禮盒,輕輕打開,兩顆鑲着鑽石的耳釘嵌在**絨的禮盒
內,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着璀璨奪目的光芒。“我上次說過要送你耳釘的,喜歡嗎?”他柔聲問。不知怎麽的,她的心一瞬間變得異常柔軟。最初他說要送她耳釘,她只
Advertisement
當他是随口說說,誰知道他這麽快就履行承諾了。她并不是為這光芒四射的鑽石耳釘所打動,而是為他把對她說的話放在心上并且付諸行動而打動。
見莫錦年沉默不語,杜明晟生怕她拒絕,從禮盒裏拿出一枚耳釘。修長的手指将她的長發撥到耳後,然後就着車內燈光,小心翼翼地為她戴上耳釘。戴完這一邊,又為她戴另一邊,動作極其輕柔。
戴完之後,他還為她整理了耳側的碎發,之後細細打量他的傑作,下定結論:“很适合你。”小小的星芒落在她的耳端,襯得她的皮膚愈發白皙細膩,一張精致的面孔似乎更加生動了。其實沒有哪個女人是讨厭鑽石的,鑽石常常會和愛情相連在一起。有愛情的地方,就有鑽石的光芒在閃耀。好的愛情,和鑽石一樣璀璨。難怪那些珠寶商喜歡把鑽石和愛情綁在一起進行推銷,打出“鑽石恒久遠,一顆永流傳”的廣告。
一生一代一雙人,一生一世只愛你一個,只因你的喜而喜,只因你的悲而悲。永不變心,不離不棄。這樣的愛情大抵是每個女孩都追求的理想境界。
只是,莫錦年并不認為杜明晟送她鑽石耳釘和愛情有關。對杜明晟來說,或許這只是他讨女孩子歡心的一貫手段。思及此,莫錦年原本已經柔軟的心又開始糾結起來。
“多少錢?”她語氣生冷地問。杜明晟顯然未料到她會這麽問,表情略有些詫異:“不是很貴。你問這
個做什麽?”“把發票和你的卡號給我,我把錢還給你。”她說得不動聲色。杜明晟的眼神不由得一暗,沉默了一會兒,才用冰冷的口氣說:“我已經說過是送給你的,你給我錢就是侮辱我!”或許他送禮物給其他女孩,她們會樂不可支地接受,而莫錦年卻是第一個拒絕他禮物的人,正因為此,他才會生氣吧?只是莫錦年覺得,如果不存在愛情,男人送女人禮物反而容易引起女人的誤會。她寧可不去誤會,不讓自己陷入美好的遐想。“那你送我禮物不會引起楊思思的誤會嗎?破壞你們感情的罪名,我可擔當不起。”
杜明晟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她在吃楊思思的醋。他先前繃緊的嘴角此刻揚起好看的弧度,泛出一絲淺淡的笑容:“你看了今天的發布會報道?其實我和楊思思……”
她忽然害怕他會說“其實我和楊思思早就在一起了”,匆忙打斷他:“不用解釋你和她的關系,我沒興趣聽。”“那好,我不說她,只說我們。你為什麽就不能接受我送你的耳釘?”他雖然隐約猜得出答案,但還是希望她能親口告訴他。“因為我們不是戀人的關系。我們之間沒有愛情,只有激情。”莫錦年極其認真地說。杜明晟默不作聲,一雙黑色的眸子幽幽地望着她,似乎愈發顯得深不可測。
之後,一個突如其來的吻就落了下來。他将她拉至懷中,低下頭,溫熱的唇覆了上來。由于這個吻毫無征兆,莫錦年根本來不及反應,唇瓣就遭遇了他的偷襲。熱情地吻完唇,他又開始吻她頸側、耳後的肌膚,他很熟悉她的敏感區域,只需蜻蜓點水一般,将他灼熱的氣息傳遞過去,她就
會感覺得到。莫錦年明明知道他是在故意**她,身體還是抑制不住地發出輕微的戰栗。
雖然他們待在車裏,又是夜晚,一般人也懶得去打探車內實況,但畢竟車子停在她家小區門口,若是被熟人看到這一幕,指不定會牽出多少事情呢。念及此,莫錦年猛然将杜明晟一把推開。
杜明晟的眼底閃過一抹若隐若現的笑意,爾後揚起眉毛問她:“你能告
訴我剛才你的反應是愛情還是激情嗎?”“……”她腦子仿佛打結了一般,一時回答不上來。“你既然都分不清是愛情還是激情,那就安心收下這副耳釘吧。”他乘
勝追擊。“好吧,既然你錢多得花不完非要送我禮物,我也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了。”她不再推辭,順着他給的臺階下。
事到如今,她再推托再找理由就顯得她太過于矯情了。何況,她都已經決定把和他之間的契約關系當成為期一年的戀愛了,再繼續糾結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了。
怕待會兒回到家被莫母問東問西,莫錦年将耳釘拿下來,放回到紅色禮盒中。杜明晟微微揚眉,薄唇輕啓:“怎麽?不喜歡這個款式?改天我陪你去換你喜歡的。” “你都有個明星女友了,耳濡目染下,選耳釘的這點審美還是有的,要對自己有信心。”莫錦年嗤笑一聲,口氣裏盡帶着嘲諷的意味。杜明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不做解釋。她應該是把楊思思當成假想敵了,不然說話也不會這麽帶刺。“既然并非不喜歡這耳釘,為什麽不戴?我覺得很襯你的皮膚。”他問。
“我是怕回家被我老娘追問耳釘來源,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先收起來。”其實,她更怕莫母看到耳釘繼而追問男友下落,上次一件男士西裝就已經引起莫母的疑心了,這次再來副耳釘,莫母想必更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她如果看到,你就說是男朋友送的。”杜明晟的表情似笑非笑。
“那她會讓我把男朋友帶回家。”之前莫錦年和程然談戀愛的時候,莫母并不知曉,而且那時候莫母還非常反對她上大學談戀愛,所以莫錦年自然也沒機會把程然帶回家。等到莫錦年漸漸向剩女的隊伍靠攏,莫母開始為她的終身大事着急時,程然已經和她分手。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麽富有戲劇性,讓人哭笑不得。
“你可以把我帶回家。”他沒有半分猶豫,脫口而出。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過了一會兒,終于笑出聲來:“你?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
他卻一本正經地說:“你不是借我當過男朋友嗎?我不介意再冒充一次。”
“不必,謝謝你的好意。我得走了。”莫錦年說完就去拉車門把手。
杜明晟沒有阻攔,開了門鎖,眼見着她下了車,将車門關上,站在窗外跟他道聲“再見”,便轉身離開。
他坐在車裏,凝視着她的背影,目送她遠去,直至她完全消失在夜色中,他才開車離去。
(4)
莫錦年住的居民樓還是父親下海經商之前熱力廠分的房子,房子已有些年份了,牆上的漆很多已經剝落,看上去斑駁一片,彰顯着歲月的痕跡。六層的板樓,沒有電梯,她家位于四樓,走上去并不吃力。
只是樓梯裏的感應燈不太靈敏,有的燈僅憑腳步聲并不能将它點亮,她索性從包裏找手機來充當電筒,結果摸到那只小巧的禮盒。盒子上仿佛還
帶着他的體溫,令她的心也變得柔軟。他剛才說要冒充她男朋友來她家的時候,她驚訝之餘又有些竊喜。即使他說的是謊言,也是美麗的謊言。假如他沒有在發布會上宣布他和楊思思的關系,她幾乎要對他剛才說的話信以為真了。在心底悄然嘆口氣,莫錦年将禮盒放到包的夾層口袋,拿出手機,照亮回家的路。到了家門口,她掏出鑰匙開門,門剛打開,她就看到母親大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
“媽,這麽晚了,還不去睡?”莫錦年關上門,跟莫母打招呼。莫母頭也不擡地“嗯”一聲,目光繼續盯着電視。莫母近來在追一部頗有名氣的後宮連續劇,無非是關于後宮嫔妃争寵的劇情,據同事說長達好幾十集,可莫母就是有耐心每晚追着看。不過,此刻電視屏幕上并不是熟悉的古裝扮相演員,而是某檔相親節目。
莫錦年把包放到沙發上,瞥一眼電視,有一位女嘉賓正在對男嘉賓評頭論足,她卻怎麽看怎麽覺得這位女嘉賓不是來相親的,而是來作秀的,動作誇張,臺詞雷人,直看得她忍不住跟莫母說:“換個臺吧,這種電視看了有損你的品位。”
結果莫母非但沒有換臺,還把莫錦年拉到沙發上坐下陪她一起看,她非常興奮地提建議:“我看這種相親節目就挺好,你要不要去試試看,說不定能找到适合你的對象呢!”
莫錦年癱在沙發上,仰天長嘆:“讓我去電視臺相親,你還不如殺了我。我說,老媽,你對你女兒有點信心好不好,我的市場行情有那麽差嗎?”
“要是兩年前,你肯定行情很好。年輕貌美嘛!但你現在可是站在青春的尾巴上了,再不抓緊,就徹底被青春甩走了,到時候你連選擇對象的機會都沒有!所以,現在肯定要抓住一切機會……”
莫錦年眼看着莫母就要給她上思想政治教育課,立即拎了包開溜:“媽,我今天太累了,得去洗洗睡了。你也早點睡覺,睡晚了可是透支生命的行為!”
“知道了。”莫母很納悶的是,剛剛明明是她在教育女兒不積極找對象的,怎麽眨眼間就輪到女兒教育她不早點睡覺了?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電視臺相親節目的影響,莫錦年沒想到莫母居然付諸行動了。她雖然沒有為莫錦年報名參加相親節目,卻自作主張地為她安排相親事宜。莫錦年自然是毫不猶豫地拒絕。她對相親是有着本能的抵觸情緒的,她總覺得感情是慢慢積累的,而不是相親相出來的。相親的人總是會本着結婚為目的,有幾個會真正對感情認真呢?
莫錦年消極以對,偶爾被莫母逼着去見相親對象,也故意做出非淑女舉動,給對方留下不良印象。莫錦年如此不配合相親,無異于是給莫母高漲的熱情潑了幾盆冷水,相親事宜也暫時告一段落。
莫錦年應付着母親安排的相親事宜時,她和杜明晟的關系也依舊不冷不熱地維系着。或許是因為上次媒體報道過他們倆緋聞的緣故,杜明晟最近召喚她的頻率并不高。可能是對她不再有新鮮感,也可能楊思思足以讓他滿足,又或者是他真的很忙?莫錦年有時會忍不住揣測他這麽做的用意。雖然莫錦年并不能确認她對杜明晟究竟懷揣着一種怎樣的感情,但在他不聯系她的時候,她到底還是有些失落的。
杜明晟穿着一身筆挺的深灰色西裝,意氣風發地從會議室走出來。
直至此時,他的唇角還是會不自覺地上揚。勝利的滋味太美妙了,尤其是在董事會上戰勝了程然和孟懷殚的時候。
C市的酒店是一家溫泉度假酒店,環境優美,只是酒店由于年頭有些久遠,裝幀不夠時尚新穎。那家酒店位于旅游城市,以往客流量一直不錯,但近幾年來C市也多了幾家極具競争力的豪華酒店,導致客流量有所下滑。這也是杜明晟打算将酒店重新裝潢的原因之一。
原本他這個計劃進行得比較順利,可是自從程然一來,提出相左的意見,認為重新裝潢會失去一些老客戶,這時候孟懷殚突然倒戈,對程然的意見深表贊同。因為孟懷殚是集團**,又是重要股東,其他股東就開始猶豫不決,自然就擾亂了他的計劃。
不過,自從他在發布會上公布了酒店設計案将由雲皓建築事務所承接的消息後,孟懷殚和程然再有反對意見,公司的其他股東就不再位于中間派,紛紛支持杜明晟的計劃。畢竟,路誠集團素來以“誠信”作為公司信條,都已經在衆多媒體面前公開酒店重新裝潢的消息了,再出爾反爾對集團的形象也不利。最終,孟懷殚見自己孤立無援,也不再持反對意見,只能對杜明晟的計劃投贊成票。
剛才的會議上,杜明晟覺得用“舌戰群儒”來形容他的口才絕不過分,先前他搜集了更詳盡的資料和數據,安排助理做成PPT形式,所以發表觀點的時候,有理有據,更加讓人信服。
搜集這些資料、做演講稿花費了他不少時間,他最近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這個酒店項目上,找莫錦年的時間自然就少了。
然而,這并不代表他不想她。忙得昏天暗地、疲憊不堪的時候,他會安慰自己:這次酒店項目設計案全票通過後,他就可以和她一起去C市考察了,到時候趁機和她在那裏好好放松一下,就當給自己放年假旅游了。每次這麽想,他就又有了工作的熱情。人家都是望梅止渴,他是“望錦止累”,他自嘲地笑笑。
或許,真正的愛情就是這樣的吧,會為了那個人去改變自己,會為了那個人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