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
原來,沒有愛情,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原來,她竟然可以容忍和一個沒有感情的人發生那麽親密的行為。又或者說,其實,她對他并非沒有絲毫感情?
(1)
莫錦年和往常一樣,照樣戴着帽子和墨鏡,鬼鬼祟祟地進了杜明晟所住的公寓樓。剛走到電梯前,帽子突然被人扯掉了,她頓時吓了一跳,第一反應就是,不會是被程然派的眼線逮個正着吧?
“打扮成這樣,也不怕保安把你當小偷抓起來?”低沉而熟悉的聲音。聽見他的聲音,她懸在半空的心終于落定:“我打扮成這樣還不是為了保護你?”“保護我?”杜明晟極輕地笑了,口氣中帶點譏诮,“我有點花邊新聞不是很正常嗎?”
“是很正常。你恨不能電視上天天出現你和各色美女的新聞你才開心吧?”莫錦年冷哼一聲,語帶嘲諷地說,“第一次遇見你,你不就說什麽女友花名冊嗎?說說看,現在你的女友排到第幾號了?能比得上冠希哥嗎?”
杜明晟頓時就樂了:“我就那麽随口一提花名冊的事情,沒想到你一直
念念不忘。看來,你很在乎我嘛!我說的每句話都記在心上。”“……”莫錦年一時說不上話來。此時電梯下行到一層,電梯門一開,他和她一前一後走進去。進入電
梯,他把手中的帽子重新扣到她頭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将她審視一番,一本正經地說:“你這樣還挺像狗仔的。”莫錦年配合他:“多謝誇獎。需不需要我挖掘你的緋聞提供給媒體啊?”他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态度:“好啊。待會兒我家會有勁爆的畫面,你要是不在乎新的**門事件,歡迎随時拍攝。”“流氓!”她白他一眼。
一進屋,門剛關上,杜明晟就将莫錦年壓到門板上,傾下身吻住了她的唇。她顯然未料到他會如此急切,下意識地有些抗拒,雙手護在胸前,同時使了點力氣推他。他卻紋絲不動,依然忘情地吻她。這個綿延纏綿的吻仿佛持續了很久,就在她覺得自己窒息得缺氧的時候,他終于松開她。
她剛打算松口氣,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已經探入她的腰間,把她塞在套裙裏的襯衣拽出來,将襯衣推高,露出黑色蕾絲胸衣,美好的胸型一覽無餘。他的眼神變得灼熱,手掌覆上去,她感覺身體沒來由地戰栗了一下,口中呢喃着:“你想做什麽?”
莫錦年在這個情迷時刻還在問他想做什麽,實在是讓他自尊心大受打擊。他還做得不夠明白嗎?她竟然問他想做什麽?!
杜明晟擡起頭,微微挑眉,不滿道:“難道看不出來我想做什麽嗎?我得對得起你剛才對我的稱呼啊!”
她的臉上已經漫上一層紅暈,看上去十分嬌羞動人。然而她的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唱起了空城計,她快速轉移話題:“可是,你不餓嗎?要不要我先去做飯?”
“我是很餓啊!你沒看出來嗎?”他邊說邊将手探入她的裙擺,溫柔地撫摸着她大腿內側,她的身體霎時像過電一般,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似乎從腿部蔓延到心尖。
“那我先去做飯。”莫錦年不解風情地說。
“我很餓,所以要先吃了你。”他臉上表情一本正經,手上動作卻更加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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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一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聽這鈴聲不是她的電話,那麽就是杜明晟的手機在響!這下莫錦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大聲說:“電話!你的電話!”
“聽不見!專心點!”杜明晟沒好氣地說。
“會不會是非常重要的電話呢?比如和楊思思有關的。”莫錦年還在垂死掙紮。
“她的電話算什麽?”杜明晟嗤之以鼻,同時揚起唇角,她還說沒有吃醋!一定是看了他和楊思思一起出席活動的報道吧?
“那會不會是跟工作有關的呢?你的下屬向你彙報工作進展?”莫錦年
再度“好心”地提醒。“如果有這樣的下屬,我一定開了他,也太不會挑時候了。”杜明晟直
起身,放開她,慢悠悠地說:“先饒過你一回。”說完就去掏手機。“謝謝啊。”莫錦年大大地松了一口氣。“不客氣,我們晚上繼續。”杜明晟唇角微揚,笑得十分自如。然而這
個明媚的笑容在莫錦年看來卻是那麽地詭異——啊?還要繼續?他都不嫌累的嗎?
杜明晟接電話的時候,莫錦年去做飯。結果發現他家的冰箱和她上次離開時沒什麽不同,她訝異,他平時都不在家裏吃飯嗎?是不是外面的應酬太多的緣故?
好在上次她過來買的菜還沒壞,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她也懶得出去買菜,索性就地取材,做了一頓簡單的晚餐。直到她把晚餐從廚房端到客廳時,杜明晟還坐在沙發前通電話,眉頭微蹙,是她很少見到的郁郁寡歡的神情。她不是有意偷聽他講電話的,可是她坐在餐桌前等他時,那些話還是十分清楚地飄到了她的耳中。
“你顧忌他做什麽?到底誰才是董事長啊?……董事會都已經決定做的事情怎麽能反悔呢?我這邊都簽訂合同了,你這樣讓我如何跟我們的客戶交代?我們以後還有沒有信譽可言?”一句又一句的反問句,能夠反映出杜明晟此時不滿的心情。最終他把電話挂斷,氣得把手機摔到地板上。
“就算你的手機再頑強,你也不能這麽對它吧?”莫錦年走過去彎下腰幫他把手機撿起來,放到茶幾上。杜明晟把她一把拉到沙發旁坐下,一本正經地說:“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真相,你要做好心理準備。”莫錦年直覺是不太好的事情,可是對她而言,最壞的事情也不過就是失戀以及父母不開心吧?她從嘴角擠出一個笑容:“說吧,我的心髒負荷力不錯的。”“關于那個酒店合作項目,有可能會泡湯。”杜明晟有些挫敗地說。莫錦年的表情并未有多大的變化,只是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說的
酒店考察一直遲遲未能成行呢!可是,這麽一來,我怎麽向我們老板交差呢?”
杜明晟微微一愣,他原本以為他告訴她此事後,她會拿協議做文章,說“那你沒有按照協議履行細節,要不我們把協議時間也打個折扣?”然而她對協議的事兒卻只字未提,這委實讓他有些意外。
“我再争取看看吧。”方才的電話是杜明晟的父親杜德慶打來的,反映關于酒店重新整改裝修的事宜,董事會上持反對票的股東居多,尤其是公司副總孟懷殚。據說孟懷殚和程然私底下走得比較近,或許是程然在他耳邊煽風點火的緣故吧。
“剛才你打電話時,語氣那麽兇,就是為這事兒嗎?”她試探性地問。他側頭看她,挑了挑眉頭:“你偷聽我講話?”她大呼冤枉:“是話自己飄過來的,我才不稀罕聽呢!”說完想起桌上
的飯菜,趕緊轉移話題,“菜快涼了,趕緊吃吧。”
不過是很普通的家常菜,杜明晟卻一副吃得很香的樣子,還煞有介事地對莫錦年伸出大拇指:“廚藝有進步了!”
莫錦年只尴尬地笑,她怎麽覺得這次發揮得不如上一次好呢?上次的鲫魚湯和芹菜炒肉絲可是她的拿手菜呢,結果他十分厭嫌地說難吃。這次只不過是西紅柿炒雞蛋和青菜豆腐湯,結果倒對他的胃口了。或許是他平時應酬多,吃慣了大魚大肉,所以才想吃點素返璞歸真吧?
雖然她有些納悶,但他喜歡吃她做的菜,不知怎的,她竟莫名有些高興。因為方才的那個電話,杜明晟還是覺得心裏憋得慌,拿了遙控器打開電視,孰料電視裏正在播的娛樂新聞正是杜明晟和楊思思攜手同行的那一幕。
同樣的畫面莫錦年看第二次的時候仍然有些不舒服,不過她表面裝作渾不在意。她的動作還是洩露了她的情緒,心神不寧之際居然把筷子伸到杜明晟碗裏去夾菜。
杜明晟似乎猜中她的心思,唇角浮現一抹笑意:“怎麽?吃我的菜是想
和我間接親吻嗎?”“才不稀罕呢!”莫錦年把菜還回他碗裏。“那是因為什麽?是不是看到我和別的女人走在一起你不開心?”杜明
晟微挑眉頭。“你跟別人在一起關我什麽事。”莫錦年用生硬的口氣說。杜明晟就坐在莫錦年身旁,他一把扳過她的肩膀,逼迫她和他對視:
“當然與你有關。你如果能對我付出感情,自然就覺得和你有關。”莫錦年微微一愣,沒有作答。他繼續說:“因為,你如果在乎我,就不會希望看到我和別的女人
在一起。”
(2)
“因為,你如果在乎我,就不會希望看到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莫錦年的心似乎被輕輕牽扯了下。她好像真的不希望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呢,不然看到電視上的畫面也不會難受了。感情的問題太過複雜,莫錦年剛從一段失敗的愛情裏走出來不久,不太
想再次陷入,于是她特意繞開話題:“你猜猜今天我看到了誰?”“誰?”他并不去猜,而是問她,同時松開她的肩膀。“杜琳娜。”莫錦年并不想把見到程然的事情告訴杜明晟,以免他胡思
亂想。“哦。”他面無表情地答了下,繼續吃飯。看他的表情太過平淡,她都覺得奇怪,問:“你難道不好奇我是怎麽認識她的嗎?”
他這才放下筷子,側頭看她,說:“你和她都喜歡同一個男人,你們能認識不是很正常嗎?一個想了解這個男人的現在,一個想了解這個男人的過去。兩個人剛好可以交換戀愛心得。”他雖然說得波瀾不驚,卻隐約能聽出話裏有輕微的妒意。
“杜先生,請注意你的用詞,我早已經不喜歡那個男人了。”莫錦年盯
着他似乎深不見底的眼睛說。“哦?那你現在喜歡哪個男人?”他輕輕揚了揚眉。“……”話題怎麽又好像繞回來了?莫錦年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雖然杜明晟很期待她的答案,但見她猶豫,他也不再深究這個問題,輕
啓薄唇:“我不要求你給我明确的答案。但是,你既然跟我說已經不喜歡那
個男人了,我相信你。”他說“我相信你”時的口吻前所未有地認真,她的心忍不住微微一動。這一刻,她覺得他的眼睛分外清亮,幽深的眼眸中似乎有光華流轉,
一時她的目光竟然移不開,就好像他的眼睛是磁鐵一樣,将她牢牢地吸附住了。還是杜明晟伸手輕輕将莫錦年前額垂下來的長發撥到耳後時,莫錦年才回過神來,不再是一副傻愣愣看着他的表情。他幫她撥頭發時的動作極為輕柔,修長的手指輕輕擦過她的面頰,有着
溫暖的觸感。“你的耳垂很好看,應該露出來。”他看着她小巧可愛的耳垂說道。莫錦年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驚訝道:“不是吧?不是都說耳朵
大才有福嗎?我耳垂這麽小。”“耳垂小剛好适合佩戴鑽石耳釘,改天帶你去買。”莫錦年立即拒絕他的好意:“才不要呢!說得跟我被你包養了似的。”“包養”這個詞在杜明晟聽來有幾分刺耳,他如果不是因為喜歡她怎
麽會和她在一起,怎麽會同意和她簽署一年的協議把自己綁定在一個女人身上?他可是不喜拘束的射手座呢!表面上看來莫錦年是被動的,其實杜明晟才是被動的。在感情的世界裏,誰付出的感情多,誰就處于被動的位置。
有時候,越是處于被動的位置,嘴巴上就越想占上風,比如此刻的杜明晟。
“至少我‘包養’了你一年不是嗎?這一年,你就得聽我的支配。無論感情還是身體,那我想給你的身體增加一點裝飾,不也是理所當然的嗎?”杜明晟特意強調了“包養”那兩個字。
果然,他的目的達到了,莫錦年臉上的表情瞬時僵住了。她說那句話的時候完全是随口一說,沒想到他會拿她的話肆意發揮。雖然她很不情願聽到這些話,可是他說得又有幾分道理。
見莫錦年輕咬着唇不聲不響,杜明晟微一挑眉:“怎麽?後悔當初的決定了嗎?”
莫錦年是有些後悔,她和他簽訂那份協議怎麽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然而,現在她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再說,就算她取消協議,對他來說也沒什麽損失,他還能輕松地決定銳力的未來。而她,已然“伺候”了他這麽些天,這個時候取消協議,吃虧的人只能是她自己。
莫錦年輕輕搖頭:“我從來就不會後悔自己做的任何一個決定,因為,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會有後悔藥賣的。”盡管口是心非,她卻說得義正詞嚴。
他笑了一下:“你是我見過的比較理智的女人,能把客觀事件和個人情感分得很清楚。只是……”說到這裏,他略微停頓一下,“我希望你對我不需要分得這麽清楚。”
“什麽意思?”她疑惑不解地望着他。
“我希望你和我在一起是心甘情願的,不只是因為協議的約束。”終于,他還是說出了心中所想。
世界忽然靜止了一般,莫錦年只聽見胸腔裏那顆心怦怦跳得厲害。這種感覺還是當初她和程然熱戀時才有的感覺。這種情不自禁的心動久違了,這種感覺讓她迷戀,也讓她有些惶恐不安。有個念頭似乎“轟”的一聲在她腦中炸開——該不會是她愛上他了吧?
難道她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征?時間久了,她都習慣了和他在一起,還不可思議地愛上了他?
不行!她怎麽可以愛上他?一年時間之後,他們就路歸路,橋歸橋了,她要是對他動情,最後受傷的還不是她自己?程然和她的戀愛還不夠慘痛嗎?什麽甜言蜜語,什麽美好承諾,什麽相守到白頭全是假的,全是麻痹人神經的**。她才不想在同樣的地方摔倒兩次!
莫錦年竭力拂掉方才的想法,平穩下自己的情緒,盡量不動聲色地說:“可是,如果不是因為那份協議,我又怎麽會跟你在一起?”
杜明晟只覺得一顆心倏忽揪緊,眼角眉梢盡是冷凝:“你能不能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協議了,聽上去真的很刺耳。”
“這次可是你先提起的。”莫錦年的表情看上去很無辜,讓杜明晟哭笑不得。
莫錦年知道他為何生氣,畢竟方才他疑似告白,結果卻被她冷冰冰地打回去了,也難怪他的臉色突然變得那麽難看。男人嘛,不就是要面子嗎?估計像杜明晟這樣的優質男人被拒絕的次數并不多。越是這樣,她就越是要打擊他。雖然未來如何誰都無法預知,但就算他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喜歡她,她也不能這麽快就繳械投降。人有的時候是有點犯賤的,太容易得到的不一定懂得珍惜。
吃完飯莫錦年收拾碗筷去廚房,正準備洗碗,沒想到杜明晟已換了身家居服走過來,說:“我來洗吧,你做飯,我洗碗。我們分工合作。”
杜明晟盡管穿着淺藍色家居服,卻依舊掩蓋不住一種似乎是與生俱來的
倜傥**。既然有人主動幫忙,莫錦年自然樂得輕松自在,她索性放下碗筷,回道:“那你洗吧,我先回去了。”“你現在還不能回去,你還有事情沒做呢!”杜明晟瞥她一眼,只這一眼,似乎滿含春色,看得莫錦年竟然心旌一蕩。
大學室友喬安安果然說得沒錯,桃花眼男人最能攝人心魄了,只輕輕一瞥就好似洋溢着脈脈深情,不然她也不會迷戀她那桃花眼的“哥哥”顧思城那麽久了。
“什麽事情?”莫錦年邊拿毛巾擦手邊問。“你忘了嗎?剛才我們進屋時還沒做完的事情。”他俯身湊到她耳畔
“好心”地提醒她。有溫熱的氣息如柔和的羽毛一般,緩緩刷過她的臉頰。她以為他說的“晚上繼續”是開玩笑,沒想到他居然是動真格的。“那個……能不能改天?”莫錦年和他商量。“不能。”他慢條斯理地回答,然後姿勢優雅地卷起衣袖,拿起碗來
洗,“不然你以為我會主動幫你洗碗嗎?還不是為了你能保存點實力,待會
兒好好發揮。”“……”莫錦年無語得只能擡頭看天花板。她剛才有一陣還差點被他打動,覺得他能對洗碗這種瑣事主動請纓,還
挺懂得關心她的。有一瞬間她還恍惚覺得跟他在一起這麽過的話,似乎也還不錯。她的父母就是這樣“你做飯來我洗碗”地過了數十年平凡卻溫馨的生活,這樣的有些類似男耕女織的平常夫妻生活卻也是她所向往的。
誰知,他只是為了所謂的未盡事宜……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原來,想要真正把感情和身體分得一清二楚,其實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杜明晟在廚房洗碗,莫錦年轉身去衛生間洗澡。
她走進去,伸手開了燈,然後将門輕輕帶上。
脫襯衣的時候,她的腦中莫名閃現方才進屋時杜明晟拽出她襯衣的畫面,随即一抹紅暈浮現面頰。他是從來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誰會料想到他竟然會将她推到門板上……
在莫錦年看來,他似乎不太懂得按捺欲望,她這一年的所有權已經歸他享有了,結果還那麽迫不及待。或許正如他所說,他是霸道的。
他說:“我就是這麽霸道,尤其是對我在乎的人。”可是她真的是他所在乎的那個人嗎?
脫下襯衣和裙子,莫錦年才意識到她還沒刷牙洗臉。按照平常的流程,她是先刷牙洗臉,然後再**服洗澡。今天也不知怎麽搞的,竟然把一貫的流程搞混了。
她一邊拂掉亂七八糟的想法,一邊彎腰拿起牙刷。
(3)
杜明晟雖然現在身價不菲,也幾乎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可他以前畢竟和母親單獨在一起生活過,并非沒有做過洗碗這樣的瑣事。不過,這還是他第一次幫除母親之外的第二個女人洗碗。
父母的婚姻不幸福,或多或少給杜明晟留下了心理陰影,從很小的時候他就不相信愛情,不相信婚姻。于是,長大之後,他把愛情當兒戲,常常游戲花叢中。
而因為莫錦年,他第一次相信愛情。
這個女人會為愛情而哭。她毅然去參加前男友的婚禮,表面看上去冷靜,實則有些悲怆。這個女人真正為愛情付出過,所以在愛情逝去的時候才會哭,可是為了心愛的那個人幸福,她又懂得适時放手,并不糾纏。
莫錦年和他以前見到的那些或被他的長相吸引,或被他的身價吸引的女人不同,就算和他有着契約關系,她也只是按照協議上的規定,并未對他要求更多。甚至,他說要送她耳釘,她還毫不猶豫地拒絕。可見她并不是那種看重錢財的女人。
他原先是不相信所謂的一見鐘情的,可是,這個在酒店的走廊裏意外撞上他的女人就是這麽容易牽引他的思緒。最初,他以為是杜琳娜婚禮後他和她發生的***所帶來的彼此身體的吸引,可是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發現,他對她的感情已不只是單純的身體上的吸引了。
幾天見不到她,他會想念她;雖然她只是因為協議和他在一起,但他希望他們的關系不僅僅是契約關系,也不希望這個契約的期限只有一年;甚至,他還會嫉妒程然,畢竟程然比他更早遇到她。
他有時候會不甘心地想,倘若他能早一點遇見莫錦年,她愛上的那個人會不會是他,而不是程然?
洗完碗,杜明晟拿了換洗衣服去洗手間,推開門,映入眼簾的畫面讓他不由自主地駐足觀望。
她背對着他,正彎着腰洗臉,身上僅着胸衣和底褲,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材一覽無遺。長發披在肩頭,有發絲垂在胸前,在柔和的燈光下,黑發似乎襯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愈加白皙光滑。因為彎腰的動作,鏡子裏恰好能看到她輪廓畢現的**,風光無限。
他站在門口看得入迷,她現在應該還不知道自己有多迷人吧?這不是誘惑他“犯罪”嗎?
水龍頭的水還在嘩嘩流着,莫錦年并未察覺到有人走近,她掬起一捧水,洗去臉上殘留的洗面奶。
等到睜開眼看鏡子時,莫錦年才發現不知何時杜明晟已站在身後。
他伸出手臂環住她,溫軟的身體一下就擁入懷中,鼻端萦繞着洗面奶的清香。
不待莫錦年做任何反應,密密麻麻的吻悉數落了下來,灼熱滾燙的氣息
噴在她的耳根、頸側,有絲絲酥麻的感覺。他偏過頭來,找到她的唇,溫柔而極盡纏綿地吻她。似乎他是接吻高手的緣故,她竟深深沉溺在這個吻裏。有一瞬間甚至幻
想:這個吻倘若能夠持續到地老天荒該有多好。因為閉上眼睛,她能感到的就是身體本能的反應,他能調動她的激情和**,她就不會去想跟她接吻的這個人并不是她的男朋友,只是契約情人。
在沒有遇到杜明晟之前,莫錦年一直認為,接吻也好,發生性行為也罷,這些都是戀人之間才能擁有的親密行為。可是,遇到杜明晟以後,一切都變了。
他打破了她的規則,擾亂了她的日常生活,她甚至成為一個她自己從前都不齒的人。原來,沒有愛情,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原來,她竟然可以容忍和一個沒有感情的人發生那麽親密的行為。
又或者說,其實,她對他并非沒有絲毫感情?這個念頭再度在腦中閃現時,她還是有些微的恐懼。或許是被愛情背叛過的原因,她現在竟然是那麽地害怕自己再次陷入愛情。
“你不專心……”他溫熱的唇離開她的唇,移至她的耳側,“說說看,
要怎麽懲罰你?嗯?”低沉好聽的聲音響在耳畔,在莫錦年聽來仿佛有幾分蠱惑人心的魅力。她剛才确實在胡思亂想,嘴上卻不承認:“我明明很配合你,你還有什
麽不滿?”“剛才都是我吻你,你都沒有回應我。”他的口吻略帶點沮喪,“你要主動一點知道嗎?那樣我才有成就感。”
他的身體緊緊貼着她的後背,幾乎是咬着她的耳朵說的。說完他順勢含住她潔白嫩滑的耳垂,用牙齒輕輕摩挲,略帶點胡楂的下巴抵在她的肩頭,微微蹭着她潔白的脖頸。耳朵和脖頸一向是莫錦年的敏感區域,她覺得自己
似乎要融成一攤水軟在他懷裏了。“吻我……”他低聲說。明明是溫柔的口吻,卻仿佛透着不容拒絕的力量。莫錦年轉過頭,迎上他溫潤的唇。這一次,他并不主動攻擊,任憑她略顯生澀地吻他。她柔軟的唇瓣輕緩
地刷過他的唇,似一陣微風拂過,他閉着眼睛,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漸漸地,他不滿足了,開始教導她:“用你的舌頭占領我……”誰知莫錦年剛伸出舌頭,就被他的唇含住了,他終于忍不住回應她,同
時輕聲呢喃:“接吻要有回應才完美。”
沉浸在他甜蜜的吻裏,莫錦年忽然覺得他說的話好像有幾分道理呢!她剛才吻他,他不回應時她覺得挺沒意思的,怪不得他之前會對她不滿。或許,他讓她主動吻她,而他故作沒反應就是想讓她體會一下被人冷落的滋味。
綿長熾熱的深吻過後,杜明晟的激情已經被調動起來,他把她的胸衣推高,低下頭,把唇湊了過去……她情不自禁地抱着他的頭,手指穿過他的短發,指腹按在他的頭皮上。她微閉雙眼,輕咬着被他吻得有些紅腫的唇,感受着因為他的**帶來的**。
不多時,她的胸衣已經被他扯開,她下意識地伸手**,遮完又覺得她這個動作是有多麽地欲蓋彌彰。他将她抱起來,放到潔白的盥洗臺上,然後幹淨利落地除去彼此身上的
束縛。下一刻,他握住她的腰迎了上去……杜明晟的面前就是鏡子,鏡子裏能看到她的背影,漆黑長發散在光潔白
皙的背上,看起來竟分外妖嬈。她雙手反撐在盥洗臺上,微微仰着上身,修長的雙腿緊緊糾纏着他。他則不疾不徐地進行着,仿佛無視她此刻的需求。“能不能……快一點……”她的聲音低得似乎只有自己才能聽見,她已
經有些受不了他故意放慢節奏地占有她了。“你說什麽?”他明明聽見了,卻故作不知,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笑。莫錦年羞愧難當,并不想将方才的話重複一遍,可是又實在難受得緊,
只得央求:“速度快一點,好嗎?”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言不發地加速起來。
激情過後,杜明晟将唇附在莫錦年耳畔,低聲說:“難得你主動了一回,有進步,想要什麽獎勵?”莫錦年知道他說的一定是方才她對他提出的加快速度的請求,頓時羞得無地自容。“這樣吧,我幫你洗澡作為獎勵,如何?”見她羞紅了一張臉,不聲不
響,他自作主張地說。這應該是懲罰才對吧?她腹诽。事實上,杜明晟幫她洗澡是假,趁機偷香才是真。他把沐浴露倒在手心,搓成泡泡,然後把泡泡塗滿她潔白無瑕的身體,
一雙大掌在她身上緩緩游走,撩撥得莫錦年心癢難耐。
欲望這東西,平常隐藏得很好,甚至她會覺得自己看重愛情遠遠甚于看重欲望。然而,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的欲望一旦被他激發,似乎一發不可收拾,也變得越來越強烈。
待莫錦年身上的泡泡沖洗幹淨,杜明晟看一眼她美好勻稱的身體,挑眉笑道:“怎麽樣?我剛才服務得不錯吧?”莫錦年點頭:“還行。”“怎麽冷着一張臉,看起來好像對我的表現不太滿意啊!要不要重新再來一次?”
她慌忙搖頭:“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杜明晟嘴角的笑容愈發明顯:“我是說要不要重新給你洗澡,你以為什麽呢?你真以為男人是永動機,都不用休息的嗎?現在就算你想要,我也不能這麽快就給你啊!”
莫錦年頓時窘得無以複加,難道剛才真是她曲解了他的意思?她确實誤以為他還想将香豔畫面再上演一次呢!“看你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看來還是怪我不夠努力!我只能下次再接再厲了。”杜明晟分明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卻故意逗她。
“哪裏?我很滿足……”話音剛落,莫錦年才發現中了杜明晟的圈套,她居然說她很滿足?天哪,她怎麽能說出如此不堪的話來?她簡直羞憤得想咬舌自盡了。
杜明晟這下忍不住笑出聲來,英俊的眉眼完全舒展開來。他就喜歡看她現在的樣子,有點害羞,有點可愛,跟他說話時也不再像一只刺猬一樣。似乎,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越來越正常了呢。他心情愉悅地想。
(4)
第二天,莫錦年很早就醒了,醒來的時候她仍枕在杜明晟的手臂上,而他的另一只手也很自然地環在她的腰間。
清晨時分,室內很靜,靜到能清楚地聽到他輕淺的呼吸,她不由自主地往他的懷裏靠了靠。也不知是不是天氣漸漸變冷的緣故,她竟有些依戀他溫暖的懷抱。
看着他英俊的側臉,莫錦年暗想:如果長此以往,經常這麽肌膚相親,想要不愛上他都有些困難。所以,還是盡可能地與他保持距離吧。她輕輕移開他的手臂,翻身下床,從地板上撈起她的衣服穿好。昨晚怕他半夜偷襲她,本來是穿着衣服上床的,結果被他剝了個幹淨,說裸睡有益
身心健康,尤其是兩個人一起裸睡。對于他的歪理她也無從反駁,不過好在他一整個晚上都比較老實,只是靜靜擁着她并沒有其他深入舉動。
她走到窗前,打開窗簾,将窗戶拉開一條縫。太陽剛從地平線升起,露出半邊臉,被它映照的天際周圍橙紅一片。清晨的微風吹過來,她的長發随風輕輕飄飛。
她立在窗前,凝視着窗外太陽升起的地方,用心感受着日出時的靜谧祥和。太陽漸漸升高,直至完全躍出地平線,霎時散發出萬丈光芒。
她情不自禁地将手伸向窗外,而太陽就仿佛落在她的手心,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似乎擁有了全世界。她忽然想起不知從哪兒看來的一句話:當你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時,你以為擁有得很多,其實連空氣都沒有抓住;但是當你松開自己的手,仿佛兩手空空,其實全世界都在你的手心。
其實,她沒必要讓自己的神經繃得那麽緊,盡管當初是因為那份協議才和杜明晟在一起的,但既然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她就沒有必要把每次和他約會都當做折磨。如果換一種方式去看待這個協議,把它當做一場為期一年的戀愛,或許這樣就會簡單許多,也會輕松很多。何況,和杜明晟這樣的男人談戀愛也不算虧本,可以豐富她的人生閱歷。
這樣一想,她覺得抑郁已久的不良情緒仿佛煙消雲散,心胸也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