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颠倒黑白 民女不服
常貴祿姍姍來遲, 燕媚往身邊瞥了一眼,見常貴祿生的肥頭大耳,酒糟鼻, 綠豆眼, 眼睛被肥肉擠成了一條細縫。
此時綠豆眼在燕媚臉上滑過,眼底頓時燃起一簇幽光, 燕媚被他瞧的心裏略感不适,忙将目光移開。
京兆尹将燕媚狀告的事情又跟常貴祿說了一遍,常貴祿道:“請大人明鑒,本世子并未讓家奴毆打燕媚的兄長,此事純屬誣陷。”
燕媚見他如此胡說八道,氣的小臉發白,杏眼圓瞪,紅唇微顫道:“你分明是在颠倒黑白, 你的人打了兄長, 滿大街的人都看到了!”說着她将目光轉向馮倫,憤憤道:“大人可以派人去街上問話,便知民女說的是真是假!”
常貴祿此時的心思卻渾然不在這件案子上面,他才不在乎燕媚告他,他後面可有懷國公撐腰,誰敢拿他怎麽樣?
反倒是燕媚,竟然生了一副這般冶豔妖媚的顏色。
這身段兒真是絕了,不該長肉的地方一絲也不多,該長肉的地方卻沒有絲毫含糊,前凸後翹,軟的跟沒骨頭似的。
她是跟過男人的,被滋潤的也極好, 眉梢眼角具是風韻。
他府上妻妾無數,卻沒有一人能與之媲美,常貴祿只覺得這些年都白活了。
若能将這小娘子弄回府上伺候自個,想必是神仙滋味。
就這功夫,常貴祿已經開始打燕媚的主意了。
燕媚的注意力都在馮倫身上,哪裏知道這常貴祿心裏面那些彎彎繞繞。
馮倫見燕媚要請證人,目光在常貴祿身上轉了一下,見常貴祿并無反對之色,便派人去請證人了。
來做證人的是昨日送燕玄遠上門的黑臉青年,那黑臉青年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證明常貴祿确實打了燕玄遠。
常貴祿聽了,卻不肯承認,有恃無恐:“大人,本世子還是那句話,本世子并未打人,此人同燕媚一起誣陷本世子,還請大人明斷。”
頓了頓,他的目光掃過燕媚俏媚雪白的小臉,不懷好意的說道:“說不定是此人被燕媚的美色所迷惑,故意替她做僞供,何況這事情是我同燕玄遠之事,燕玄遠尚且沒出面告本世子打了他,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你莫不是想要從本世子這裏訛錢,這才造謠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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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臉青年聽了,握緊拳頭,在一旁紅着臉替燕媚辯解:“我說的每句話都千真萬确,和燕家娘子無關,我只是看不慣你橫行霸道,欺壓良民,這才站出來替燕家郎君說句公道話,你如此污蔑燕家娘子,實在可惡。”
常貴祿的話說的着實難聽,燕媚從娘胎裏出來到現在,還沒有誰敢這麽說她,燕媚怒不可遏,若不是顧及顏面,她此刻真想上去甩常貴祿幾個耳光,她咬牙道:“既然這樣,我便讓兄長與你當場對峙。”
美人就是美人,生氣的時候俏臉生暈的樣子着實可愛極了,常貴祿貪婪的看着燕媚的臉,她的肌膚白如雪瓷,那紅暈迅速從肌膚底下透出來的,比枝上的桃花還豔三分。
須臾又将目光移到她起伏的胸.口上,心裏想着,若是能埋,首在這綿.軟的山.巒上,也不知是何等銷魂。
馮倫見兩方争執不休,只得暫時退堂再審,燕媚從衙門裏出來後,同那黑臉青年告別,黑臉青年紅着臉安慰了她幾句,便匆匆離去,燕媚則獨自一人回了燕家。
衙門的後院裏,常貴祿端起侍女送來的茶抿了一口,随後放下:“馮大人,此事你想要怎麽斷?”
馮倫裝作不懂道:“下官不明白世子的意思。”
常貴祿此人雖不是個東西,卻也不傻,他道:“攝政王親赴戰場,九死一生,如今這朝堂是懷國公說的算,如果馮大人還想保住這頂烏紗帽,就該明白本世子的意思。”
馮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朝常貴祿拱拱手道:“世子的話令下官豁然開朗,下官知道該怎麽做了。”
別說如今的懷國公府,就擱在從前,馮倫也要掂量掂量,常貴祿說得對,攝政王能不能活着回京誰知道呢。
常貴祿一走,就有五百金送到了馮倫的宅子裏。
燕媚回家後,便将自己狀告常貴祿之事告訴了家人,燕朝玉見她自作主張,氣的不顧腿上的傷,騰的站起來,怒道:“你真是胡鬧!”
燕朝玉也不是真氣燕媚任性妄為,他只是擔心燕媚的安全,如今他的腿傷了,燕玄遠又被打成這樣,他擔心他們兩個護不住她們姐妹,畢竟燕家已經是今夕不同以往了。
燕媚想起今日馮倫那含糊的态度,也知道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可她并不後悔這樣做,她可不想讓兄長白白吃了這個虧。
燕媚沒說話,沉默的挨了一頓罵,燕媚做這事情本就是為了他,燕玄遠自然不忍妹妹受委屈,他道:“阿爹,事已至此,多說無用,就算咱們要息事寧人,對方也未必會就此罷休,既然已經告官了,那便與他周旋到底。”
燕玄遠倒是沒将他身上那點傷放在眼裏,但是對方欺負他的阿妹,不行。
燕朝玉嘆了口氣,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燕婳也憤然道:“阿爹,咱們家雖不同以往了,可也沒必要怕他們,這天子腳下,難道沒有王法了?”
燕朝玉只覺得兒女們天真,馮倫他打過交道,此人趨利避害,是不會為燕家做主的,他無奈搖頭,卻并未說什麽。
另一邊,常貴祿從衙門裏離開之後,就去了一趟淮王府,并将在衙門裏發生的事情都告訴蘇蘭裳。
蘇蘭裳對燕媚的所作所為并不意外,從前燕媚便是有仇必報的性子,現在居然一點都沒變。
她原本只想教訓燕玄遠出氣,沒想到這回燕媚卻主動送上門來,也好,那就別怪她不客氣。
蘇蘭裳勾着嘴唇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便陪她好好玩玩,左右不過是一介平民,你對付她還不是比捏死一只螞蟻更簡單?”
常貴祿可不想弄死了燕媚,這個燕媚就是個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瑕疵的絕色花瓶,面對她,哪個男人沒有點觊觎之心,除非不是個男人,他還想着尋個法子将燕媚弄到他府上去,他可想嘗一嘗這攝政王寵妾的滋味。
蘇蘭裳見常貴祿搓着手,綠豆眼急轉,眼底的猥.亵之色不掩,她笑了笑道:“自然,那燕媚顏色生的好,你若是想嘗一口鮮,本妃也不攔着你。”
得了蘇蘭裳這句話,常貴祿這就放心了。
次日,再次升堂,兩方人,以及各自的證人都到齊了,并且常貴祿還請了狀師。
當然,燕玄遠也并不畏懼所謂狀師,以燕玄遠的才華,一個狀師他還沒有放在眼裏。
可這次,卻出現了很多意外。
黑臉青年繼續為燕家兄妹作證,但常貴祿那邊也請來了證人,也同樣是當日在現場的人。
對方卻為常貴祿分辨,說常貴祿根本就沒有打燕玄遠,是燕玄遠自己先動的手,常貴祿只不過讓仆從反擊了而已。
這些人颠倒是非,實則都是收了常貴祿的錢,被誘惑威脅,這才說了假話。
可馮倫卻不管他們說的是真是假,就算今日常貴祿沒帶證人過來,他也不敢判燕媚贏。
馮倫此時正好借驢下坡,他拿着驚堂木一拍桌案,怒道:“現在已經證據确鑿的,燕媚你誣陷常世子在先,夥同李柱僞造供詞在後,罪無可赦,本應判你鞭笞四十,流放二千裏,不過常世子寬厚大度,不與你計較,你只需同他磕頭認錯,另賠償常世子一百兩金以做補償即可。”李柱就是替燕媚兄妹作證的黑臉青年。
燕玄遠見狀,憤怒不已,這個狗官,簡直是非不分,事情還未弄明白,便就此匆匆結案,也不知他收了常貴祿多少好處,他擰眉道:“大人,此事明明是有人颠倒黑白,便這樣匆匆斷案,未免有失公道,請大人重審此案,否則草民不服。”
馮倫其實打心底裏兩方都不願意得罪,雖說他收了常貴祿的賄賂,可很多事情卻不想做絕了。
總得給自己留條生路。
所以,他并未鞭笞流放燕家兄妹。
只是按照常貴祿的意思為難燕媚,可沒想到燕家人如此不識好歹。
跟着,燕媚也說了一句:“大人,你身為玉京城老百姓的父母官,不為百姓辦事,卻畏懼權貴怕丢了烏紗帽,讓百姓有冤無處訴,如此要法度何用,此事本就是常貴祿之錯,大人卻讓民女賠金子,民女不服,這賠金也自然不會給。”
燕媚瞧着軟媚似水,可這話就像刀子一樣戳心窩。
馮倫被燕媚這樣指摘,仿佛被人當衆扇了一個巴掌,氣得目眦盡裂。
此時,外頭圍觀的百姓們也議論紛紛,都在對他指指點點。
他将驚堂木連拍了兩下,怒吼道:“大膽刁民,竟敢污蔑本官,來人,将她關入天牢,聽候發落!”
燕玄遠一急:“大人……”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燕媚就被兩個差役給帶走了。
燕玄遠氣的直跺腳。
他狠狠瞪了得意忘形的常貴祿一眼,轉頭又看向馮倫,不等他說話,馮倫便冷着臉道:“你若是不服氣,大可去刑部或者大理寺告本官,本官奉陪。”
馮倫明擺着不想給他伸冤。
燕玄遠憋了一肚子火從衙門裏出來,想到阿妹被關押進了天牢,他便心急如焚,但此刻已天黑了,他若去大理寺或刑部告官也來不及了。
只能先回去,将事情告訴燕朝玉再做打算。
燕媚被帶入天牢後,陰森之感撲面而來。
牢房內的牆壁上燃了燈,她借着昏暗的燈火,看到了那些趴在牢門上盯着她看的人。
每個牢裏關着一兩個犯人,那些幽幽的眼神裏透着詭異的興奮和好奇。
這裏是女牢,關的,全部是女人。
燕媚被關入最裏間的大牢裏,獄卒将她推進去之後,便将大牢的門鎖上。
燕媚跌在草堆上,只感覺身下有什麽怕爬動,接着幾只老鼠猛地蹿出來,燕媚吓得尖叫了一聲,臉色發白的從地上爬起來。
接着,她就聽到了一陣尖銳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