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親赴幽州 你不會對他動心了吧
慕祈領着五萬西北軍赴幽州殺敵之事。
在玉京傳的沸沸揚揚。
茶樓酒肆裏說書之人沉寂了一段時間。
攝政王剛走, 便又恢複了以往的熱鬧。
不過這回說的卻不是王府內那些香豔的閨房之事。
而是攝政王曾經殺敵的那些英雄事跡。
經這些說書的添油加醋的說出來,簡直讓玉京男兒們聽了熱血沸騰。
心裏那一點點因戰事引起的不安也消失的幹幹淨淨。
有些恨不得插上雙翅,飛奔去幽州, 與攝政王一同抗敵。
燕玄遠這幾日在玉京走動的多, 也聽到了這個消息。
原本想要将這事告訴燕媚。
但又怕讓她徒增煩惱,幹脆什麽也不說。
燕媚回到燕家已有幾日功夫了, 因沒出過門,倒并不清楚。
她回家後第一個想到的好友就是崔蘅芷。
她給崔蘅芷寫了封書信。
告訴崔蘅芷慕祈已經放了她,她如今是自由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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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蘅芷得知消息後,第二天就來燕家看望她。
崔蘅芷穿了身胭脂色襦裙,來到昔日燕媚的閨房裏。
屋內雖說被搬空了,不似從前那般富麗華堂,但也有種撲面而來的熟悉之感。
她喊了聲“媚兒”,燕媚站起來, 蓮步輕移到了她跟前, 姐妹二人握住手,相互見禮,崔蘅芷欣喜道:“你能離開王府,真是太好了。”
崔蘅芷一直都不認為燕媚給慕祈當妾是件好事。
西北王那等不解風情冷硬的男人,如何知道疼愛燕媚。
不過是貪戀她那具絕色的身子,和其他好色的男人沒什麽兩樣。
依她看來,燕媚就該找個知冷知熱的過一輩子。
若是她還不離開西北王府,自己都要插手來幫忙了。
燕媚如今恢複自由之身,活得比從前在王府時可要松快。
她的笑容也格外輕松,她道:“過去那一年,感覺身在夢中,如今回到燕家, 方才覺得自個真實的活着。”
她這幾日待在家裏,恍惚中覺得自己還似以前在閨閣中做女兒一般自在無憂。
崔蘅芷聽着心酸,知道她過去一年受了許多苦,自己卻半點忙都沒幫上,如今再提也無意義,拍拍她的手道:“都過去了,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燕媚輕輕“嗯”了一聲,拉着她坐下,本想喚棠溪倒茶,猛地發現棠溪并未跟着她離開,又親自起身給崔蘅芷倒茶。
如今燕家已是白身,她手上錢不多,只能買些普通的茶葉來招待客人。
加上她煮茶的手藝也不好,倒茶之後,她歉意說道:“蘅芷,如今家裏也沒什麽好茶,你可莫要嫌棄。”
崔蘅芷可沒有半點嫌棄的意思,端着茶嘗了一口。
茶味苦澀,的确不是好茶,她又接着喝了好幾口才放下。
輕輕眨眼道:“這有什麽要緊,我倒是無所謂,改日我替你送些好的茶葉來。”
燕媚本想拒絕,崔蘅芷看穿她的心思。
搶在她前面說:“你可別拒絕我,咱們朋友一場,當年你家落難我尚且沒幫上什麽忙,如今若是再不盡點心,你讓我如何過意的去?”
這樣一來,燕媚只得答應。
喝完茶,崔蘅芷就按捺不住一顆好奇心了,她問:“媚兒,他為何會如此痛快的放你回來?”
崔蘅芷說的這個“他”,指的是慕祈。
燕媚端着茶盞的手一頓,垂下眼簾,粉白的臉上泛着一點點茫然,搖頭道:“我也不知。”
她對慕祈忽然轉變态度也一頭霧水。
不過當時她着急離開,也沒有去細細想。
現在想來,那個男人強硬慣了,必不能容忍身邊的人背叛他。
她猜測或許是老王妃和他說了些什麽,才讓慕祈松口。
那個攝政王行事,旁人輕易看不透,燕媚不知也在情理之中。
崔蘅芷便沒有再問。
只道:“此番他前去幽州抗敵,兇險無比,也不知能否活着回來,你離開他最好了。”若是慕祈有個三長兩短,燕媚豈非要在西北王府替他守寡,白白單耽誤了大好青春年華。
燕玄遠憋了許久沒說的話,倒是讓崔蘅芷無意間道破了。
燕媚聞言大驚之色,握住茶盞的一抖,茶水灑出來,将衣襟都打濕了,她杏眼微瞪道:“他去了幽州抗敵?什麽時候的事?”
崔蘅芷見她這副表情,便知她不知情。
她暗暗後悔自己說漏了嘴。
只得如實告訴她:“西北王是五日前出發的……媚兒,既然他與你無關了,你又何須在意他。”說着,她拿出帕子,起身去幫燕媚擦身上的水漬。
燕媚心裏一涼,他居然去幽州了,為何事先沒有同她說起?
她之前或許猜不透他心中所想,現在卻隐約明白了他為何要放她走。
他此去幽州兇險無比,生死難說,或許他不願意耽誤她,就答應放她走。
燕媚眼底透着複雜的神色。
之前她總是認為慕祈并未将她當做人看。
他只當她是他的玩物,她處處要看他的臉色,在府上過得日子更是如履薄冰。
可若說男人對她的愛是自私的,充滿占有欲,到了緊要關頭,他卻放她走了。
“媚兒,你是否在為他擔憂……你不會對他動心了吧?”
“沒有,蘅芷你也知道,當年陷害我阿爹之人便是幽州節度使宋鯨,如今攝政王替我阿爹翻案,查出宋鯨犯下的罪過,這才逼得宋鯨狗急跳牆,說到底……若不是我求他,後面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慕祈也不會身處險境。
崔蘅芷知道她是心裏愧疚。
見她将罪責都往自己身上攬,她不是很認同道:“媚兒,此事怎麽能怪你,我聽阿爹說,宋鯨狼子野心,早就有謀反之心,他在幽州販賣兵器,通敵叛國,若是現在不除掉他,遲早會成為北齊的大患,事情也并非全然是因你而起的。”
崔蘅芷這般說,倒是讓燕媚心安了許多,但願如此吧。
崔蘅芷見燕媚情緒低落,不想繼續說這些不開心之事,話鋒一轉:“你阿爹和兄長怎麽樣?”
燕媚将心思從慕祈身上拉回來。
她如今已和慕祈分開了。
很多事情多想無益。
只盼着他能從戰場平安歸來,自己也不必每日在愧疚中度日。
她道:“兄長還好,不過阿爹的腿……在采石場被石頭壓住受了傷,至今都不能像常人一般走路。”
崔蘅芷皺了皺眉道:“那也真是太可惜了,可有想過法子醫治?”
燕媚眼底透着點點憂色,“這些日子也請了大夫上門來替阿爹診治,都說阿爹的腿骨已經合攏了,無法再正骨治愈。”
阿爹雖然嘴上不說什麽,可心裏何嘗不在意自己腿,只是不想讓他們兄妹幾個擔憂罷了。
崔蘅芷猛然想起來:“媚兒,我倒是聽說有個醫術不錯的大夫隐居在玉京的清泉寺附近,曾在宮中當太醫,先帝還是皇子時,曾從馬背上摔下來,摔斷了腿,正是這位太醫替他正骨醫治的,不過此人性子卻極為倨傲,要請動他不容易……”
燕媚眼睛卻是一亮,若不是崔蘅芷提起,她險些都忘了此事,她道:“無妨,只要有一絲希望,我便要試一試。”
崔蘅芷一走,燕媚便同燕朝玉和燕玄遠說了去請這位大夫過來之事。
誰知,燕玄遠聽了之後趕緊擺手道:“媚兒,別浪費時間,此人脾氣是出了名的差,你若去了,不僅請不動他,還會受一肚子氣。”他燕朝玉的女兒,怎麽能受這等窩囊氣。
燕玄遠和燕媚的想法一樣,不想錯過這樣的機會,但他也不想妹妹受委屈,“要不這樣,由我去請,我臉皮厚,扛得住。”
燕媚心想這樣也好,若是哥哥去顯然比她更合适。
這回燕朝玉倒是沒有拒絕,只是也不抱什麽希望。
黎不言那狗東西他曾見過幾次,眼睛長在頭頂上,誰都不能入眼。
去求他……他若肯幫忙,那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次日清早燕玄遠就去了清泉寺,滿懷信心去,灰溜溜的回來,連黎不言的臉都沒見到。
他一個人回來,燕朝玉和燕媚姐妹二人自然知道他沒成功。
燕媚還安慰燕玄遠別往心裏去。
畢竟這種高人不是說請就能請的動的。
燕朝玉也不在意,反正都是意料中的事情。
燕朝玉道:“算了,阿爹只是腿瘸了,又不是活不下去了,別去自讨苦吃了。”
燕媚自然不贊同,不過她也沒有說出口,她若是告訴燕朝玉自己想要再去拜訪這個大夫,燕朝玉一定不會答應,只能私底下自己悄悄的去。
就在燕朝玉被拒絕的第二天,燕媚就親自去了清泉寺。
清泉寺是一座建在玉京城的小寺廟。
位置偏遠,離鬧市較遠。
背靠着青山,面前是天然的湖泊。
因為這兒的風水适合建陰宅,所以城中許多達官貴族都将祖墳安置在此處。
平日裏這兒人絕對不多,非常清淨。
清泉寺也不大,前後兩個正殿,後頭零星散落了些禪房。
禪房旁邊,有一座草廬,燕媚今日就是來拜訪這草廬的主人黎不言。
她說明來意,并将自己攢下來的一點錢全部拿出來交給青衣小童。
那小童瞥了一眼,并沒有接她的錢,态度很是很淡道:“師父看病全憑緣分,你且等着,我去問問師父再來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