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渣附身之後

第9章

“克裏曼斯！”首先回過神的是亞當斯國王，他一臉震驚的望着那個神色嚴峻的兒子，不可置信的喊道：“你在胡說些什麽！”

艾伯特主教在一旁給克裏曼斯使着眼色，調節氣氛般說道：“也許是克裏曼斯還太年輕，不大想太早成婚才這麽說吧。畢竟年輕人就是這樣，總是不願被束縛……”

有了艾伯特主教的這番解釋，氣氛凝重的場面這才緩和下來，其他貴族們也紛紛附和道：“沒錯，年輕人嘛……”

國王眉眼緊鎖，仍盯着克裏曼斯，他知道克裏曼斯說出的話有多認真，但就是因為太認真了，結果卻讓他非常擔憂。什麽“不會選擇任何一個女人”，這種話也能随随便便的發誓嗎！

王後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又看了看兒子，輕聲道：“小克裏，即使剛剛雷諾爾公爵言語不當，你也不該開這種玩笑，這多傷女孩子們的心啊。”

雷諾爾好不容易轉開了臉，再聽到王後這句話，心裏咯噔一響，知道自己這次是太沖動了。可是誰知道克裏曼斯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就好像他以後真的要遠離女性一般……盡管克裏曼斯的行為不大正常，但到底是他失禮在前，雷諾爾連忙對着國王和王後深深一鞠躬，滿懷歉意的說道：“是我太過無禮了，請陛下和王後責罰。”

“這與你無關。”克裏曼斯斜睨了眼雷諾爾，接着擡起頭鎮定自若的說道：“父親，母親，我剛剛所說的絕不是什麽玩笑話，現在的我無法承擔起別人的人生。愛麗絲、珍妮還有麗塔，她們都是些好女孩兒，我衷心的希望她們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另一半，而我給不了她們愛情，也不能耽誤她們的人生。”

雷諾爾神色不定，不清楚克裏曼斯是不是腦子搭錯了線，他這種做法根本是得罪了所有人。原本國王辦這場宴會是為他選妻，結果他當衆拒絕，不僅如此，光明主教那裏恐怕也不好交代。誰都看得出來艾伯特主教這次是為了撮合王子和聖女而來，如果聖女被王子拒絕的消息傳開，那光明教會的顏面就丢盡了……

克裏曼斯這樣做，到底有什麽好處？何況為什麽會因為他的一句話來做出這樣的誓言，這是不是哪裏不對？雷諾爾禁不住悄悄打量起克裏曼斯王子，随後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珍妮在聽到克裏曼斯的回答後，早已淚流滿面的撲進了愛麗絲的懷裏，她一邊抽泣一邊低喃，“為什麽會這樣？”

愛麗絲睫毛輕顫，始終淡然的神情也被克裏曼斯絕情的話語所打碎，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克裏曼斯，緩緩道：“我看錯你了，克裏曼斯。”她抛下了所有，放棄了所有，将自尊狠狠的踩在了腳底，卻換回克裏曼斯這樣無法理解的回答。這讓她想起曾經克裏曼斯對她說過的話，“一個真正的男人，絕不會抛下自己的女人，否則他就是……人渣！”

克裏曼斯眼皮子抽了抽，這句話他簡直太熟了，當初鐘馬還在他身體裏，跟女人分別時總會這麽說：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找你，因為一個真正的男人絕不會巴拉巴拉……

這明明是鐘馬欺騙女人等他的一套說辭，現在被鐘馬騙過的女人就把這句話給還給他了麽？克裏曼斯的臉色一時間也精彩紛呈了起來。

珍妮從愛麗絲的懷裏擡起頭，贊同的點點頭，“沒錯，人渣！”

這個淚光盈盈的嬌俏少女，在這一刻似乎瞬間成長了，她拉住愛麗絲的手，歉然道：“愛麗絲，我很抱歉曾向你說起那麽愚蠢的想法。你這麽高貴美麗，根本不用委屈自己，現在我認清了這個人，雖然十分痛苦，但時間能夠治愈一切傷痛。你也不要為他傷心難過，好嗎？”

愛麗絲眼眶微紅，握着珍妮的手緊了緊，“我們走。”她沒法再若無其事的留在這個傷心地了，幸好自己身邊還有人陪伴，這讓愛麗絲心裏有些寬慰。待要離開時，愛麗絲回頭看了一眼克裏曼斯，王子仍然那麽俊美不凡，他就像遠在天邊熠熠生輝的星辰一般，那麽的觸不可及。

“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了！”說完這一句，愛麗絲拉着珍妮就沖出了殿門，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在克裏曼斯面前落下淚來。神明啊，我為自己曾經的愚蠢而忏悔，但願你能聽見克裏曼斯立下的誓言，既然克裏曼斯拒絕了我，那他也不能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愛麗絲無比虔誠的祈禱着。

聖女一走，艾伯特主教的臉也黑透了，他原先還幫克裏曼斯說話，這下沉着臉站在一邊，氣呼呼的什麽話也說不出了。

麗塔雖不像愛麗絲和珍妮她們那樣傷心，心裏頭也是一陣委屈不滿。作為一個公爵家的小姐，當面被人拒婚實在太丢臉了，何況王子的理由那麽雲裏霧裏……唯一比較慶幸的是，其他人也沒機會。

她想要像愛麗絲她們那樣對着王子痛罵一頓，這樣自己會好受些，但在看到王子的表情時，又有點罵不出口——總覺得這樣的王子比她還要可憐。

麗塔這回想到了哥哥，她了解了為什麽王子會在前面勸她向哥哥道歉，因為這時候只有哥哥能安慰她了。這麽想着，麗塔跺了跺腳，跑到雷諾爾公爵身邊，拽着哥哥的衣擺開口道：“哥哥……”

雷諾爾公爵擡起手摸了摸妹妹的腦袋，心裏複雜莫名。

亞當斯國王已經被克裏曼斯任性的做法給氣壞了，沒有心情再招呼衆人，他擺擺手，一臉疲倦的下了逐客令，“大家應該也累了，散了吧。”而後又對艾伯特主教說道，“主教，多謝你給我的兒子布魯斯特做洗禮，我還要好好謝謝你。”

“謝謝倒是不用，為小王子做洗禮是我的榮幸。”這兩人互相說着客套話，當先離開了大殿，王後憂慮的看了眼克裏曼斯，然後讓侍女推着搖籃，跟着國王一起走了。

看了一場好戲的貴族們對視了一眼，恭敬的向國王行禮告別，他們儀态大方，絕口不提之前發生的事。直到離開宮殿，這才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聲議論起來。沒辦法，他們其實早就想要談論這場精彩的逼婚戲碼了，只不過這到底是宮內的事，不好随意傳播，為了不得罪國王、教會以及公爵閣下，他們只能私底下聊聊了……

“雷諾爾公爵，你先別走。”克裏曼斯見公爵将要離開，急忙喊道。他知道接下來自己一定會受到父母、老師的責備，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想要把和雷諾爾之間的恩怨給了結掉。

裏奇·雷諾爾避開了克裏曼斯的目光，他身邊的妹妹卻滿含期待的拽住他的胳膊，完全是一副對王子戀戀不舍的模樣。

站在雷諾爾公爵身後方的丹尼爾伯爵輕笑了一聲，對着雷諾爾小聲說道：“雷諾爾，看來我們這次的打賭全都輸了，我先告辭了，再會。”說罷，向王子的方向欠身行禮，接着轉身走遠。

“我才不想和這個家夥待在一塊，但直接走也不好，算了，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麽。”心裏這麽想着，雷諾爾深吸了一口氣，停留在了原地。

此時殿內只剩下打掃宮殿的侍女侍從們，守在門口的騎士長艾爾索普目送客人走開後，急急忙忙沖進殿內，搜尋起王子的身影。出乎他意料的是，王子竟然正和雷諾爾公爵待在一起，他們之間不僅沒有劍拔弩張，反而還有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