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渣附身之後

第8章

宴會接近尾聲，客人們卻有些流連忘返。他們當然不是為了什麽美食美酒，而是為了——聽八卦。

對于克裏曼斯會在這場宴會上選擇什麽樣的妻子，所有人都充滿了好奇。就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是選擇公爵家的可愛小姐（拉攏貴族），還是選擇光明教會的純潔聖女（拉攏教會），或者是選擇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深情少女（……），這些都是值得期待的事。

柏莎王後從克裏曼斯手中接過熟睡的布魯斯特，将小兒子放回搖籃。等亞當斯國王走到克裏曼斯身邊，衆人也知道這是準備來個結束語了。

“大家能來參加克裏曼斯的成年禮，我十分高興。”國王整了整領口，他的身材雖有點發福，但面目依舊有年輕時帥氣的影子，金棕色的發絲略微蜷曲，深藍色的眸子在望着別人時，很容易讓人平靜下來。身為一個國王，他并不驕奢淫逸，即便政務方面沒什麽特別的見解，但處事麻利，不犯大錯，是個中庸又很受人信賴的君主。在這個沒有戰亂的國家，他也沒什麽遠大的抱負和理想，就像每個平凡人家一樣，希望妻子和孩子都能過的幸福。妻子為他生了兩個孩子，其中他最重視的孩子克裏曼斯已經正式成為一個能夠承擔起責任的大人了，這讓亞當斯很是欣慰，“我和柏莎一直對這個孩子寄予厚望，他的成長的确出乎我們的意料。”

亞當斯轉過頭看了眼艾伯特主教，适當稱贊了一番，“克裏曼斯能有艾伯特主教這樣的老師，我們更是放心了不少。”

艾伯特主教面帶笑容，順着國王的話語接口道：“我收克裏曼斯為弟子，是因為克裏曼斯特別優秀，他完全繼承了我的理念，不僅信仰崇高，還有很天賦……”

艾伯特不愧是教會的主教，滔滔不絕的說着溢美之詞，不僅誇着克裏曼斯，還把自己吹噓到了一定的地步，這讓克裏曼斯頗為無語。

此時和克裏曼斯有同樣感受的自然是雷諾爾公爵，他一向不喜歡聽別人贊美克裏曼斯，尤其是這種贊美太過誇大，在他看來就顯得分外可笑了。至于自己之前為什麽會和妹妹産生同樣的想法，他懷疑是自己腦子一時抽風，導致感應出錯。但當他看向克裏曼斯時，卻發現這位王子并沒有擺出自得的模樣，而是拘謹的站在一邊，一點不為別人的贊美動容。

“以前聽說過克裏曼斯殿下是個狂妄自大的人，現在看來也不是如此。”丹尼爾伯爵瞥了眼雷諾爾，笑呵呵的問道，“據說當初……還是那位殿下主動找你決鬥？”

雷諾爾一想到曾經那場屈辱的決鬥，神色又不禁陰郁了下來，他的聲音仿佛是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透着一股子怨氣，“那只能說明他太能裝了，當初沒人知道這位殿下魔武雙修，甚至他還擁有一件聖器，我以為我和他決鬥是欺負他了，結果他卻是故意讓我難堪！”

“魔武雙修？”丹尼爾驚訝的睜大雙眸，“你說殿下他是魔武雙修？在這片大陸上選擇魔武雙修的人太少了，并且魔武雙修并不算有利啊，無論是魔法還是武技，想要同時修行實力是很難有所增長的。”

“一開始我也像你這麽想。”雷諾爾擡起手揉了揉額頭，“那時候我已經是個高級劍士了，哪怕是碰上高級魔法師都無所畏懼，誰知道克裏曼斯會把魔法和武技結合的那麽純熟，還用出了變異的冰系魔法……我最喜歡的一把劍直接被聖器斬斷，連複原都無法複原。”

丹尼爾啧啧稱奇的感嘆道：“沒想到殿下竟然真的天賦過人。”

雷諾爾嗤了一聲，“有天賦是沒錯，但他實在太卑鄙了，如果不是使用聖器，我不會連一戰之力也沒有！何況那時候我還沒有認真起來，一切又發生的太快，等我反應過來武器都沒了……”

說到這裏，雷諾爾又咬了咬牙，“如今我好不容易成了大劍師，絕不會像以前那樣輕易着了他的道了！”

“難道你還想和他決鬥？”丹尼爾詫異的詢問。

“要是能在公平的條件下決鬥，為什麽不可以？”雷諾爾轉了轉手上的戒指，他請人重新打造了一把劍，雖然比不上聖器，但也算是難得一見的精品了。

在丹尼爾和雷諾爾聊天期間，國王的客套話也說完了，接下來到了重頭戲的部分，王後向克裏曼斯示意，讓他可以開始解決自己的人生大事……光明聖女和珍妮出現時，兩人看起來關系還不錯，珍妮收起了眼淚後，衆人發現這位少女長相嬌美，很符合一般男性喜歡的标準。尤其是當珍妮含情脈脈的看着王子時，那目光真心叫人招架不住。

“殿下真有豔福。”不少人默默感慨，雷諾爾想要叫住自己的妹妹，想了想，還是不動聲色的站在一邊觀望起來。

“克裏曼斯，你想好了麽？”聖女愛麗絲首先問道，在剛剛休息的時候，她從珍妮口中得知了克裏曼斯和珍妮相處的情況，愛麗絲沒想到克裏曼斯竟然會和其他女孩有過那樣的約定，甚至還、還和對方裸裎相見過。愛麗絲看得出來珍妮絕沒有說假話，她原本一直以為克裏曼斯全心全意的喜歡着她，現在卻有點不大确信了。并且……即便克裏曼斯真心喜歡她，她也不能讓克裏曼斯傷害珍妮。

“王子她不僅欺騙我，還想要抛棄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當時的珍妮淚眼婆娑的望着她，那種脆弱的神情，讓愛麗絲的心髒都隐隐發疼。如果她真的和王子在一起，那珍妮怎麽辦？

“愛麗絲，你這麽漂亮，王子一定會選擇你。”珍妮低垂下腦袋，神色痛苦，“克裏曼斯他會在宴會開始前會抛棄我，應該是想娶你。”

“或許……我可以勸王子接受你。”愛麗絲心口發悶的說道，她不喜歡克裏曼斯身邊有別的女人，但她也沒法背負另一個人的痛苦。

珍妮聽了連忙搖頭，“愛麗絲，就算我喜歡克裏曼斯，也絕不會接受你的施舍！除非……”

“除非什麽？”

“除非你和我一起嫁給王子，這樣我們就不用為此争論了。”

當時的愛麗絲聽到這句話确實是愣住了，她從沒想過要和別人分享愛人……她想，她還得聽聽克裏曼斯的答複才能做出決定。

“殿下，聖女回歸教會比較好，對不對？”麗塔緊跟着問道，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克裏曼斯，不放過對方任何一個表情。

克裏曼斯之前其實一直在思索自己該怎麽回複比較好，但等真的到了這個時刻，他發現自己注定要傷害別人。身邊的母親正溫和的看着他，父親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在他耳邊鼓勵道：“你是我的兒子，想選擇誰你自己決定，你要是全都喜歡，我和你的母親也不會反對。”

天吶，到底父親是從哪方面看出他想要所有人？這種事恐怕只有鐘馬才能做得出來！被父親這句話一刺激，克裏曼斯徹底下定了決心，他想長痛不如短痛，不能讓這些女孩把虛無缥缈的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首先，我必須要向珍妮你道歉。”克裏曼斯走到珍妮的面前，發覺這個妹子想要撲過來，又趕緊向後退了一步，“對不起。”

“別跟我說對不起！”珍妮眼眶發紅，“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克裏曼斯撇過了頭，習慣性的咒罵起鐘馬，“我不能和你在一起，那是對你的不負責。”

麗塔眼眸一亮，快速跑到克裏曼斯身旁，拽住他的手晃了晃，“殿下，你的意思是你不會選她？”

沒等克裏曼斯回答，愛麗絲首先皺起了眉，“克裏曼斯，你不能這樣！”

麗塔看到愛麗絲這個表現，很是吃驚的歪過頭，“聖女，你的同情心泛濫了嗎？”

克裏曼斯将胳膊從麗塔的手裏抽了出來，對這位可愛的少女說道：“麗塔，很抱歉，我也不能選你。”

“為什麽！”麗塔大聲質問。

克裏曼斯仔細想了想，記憶裏鐘馬對麗塔是有暧昧，但并沒有像對珍妮那樣說出那些直白的情話，加上當時有雷諾爾公爵的阻攔，鐘馬和麗塔交往并不深，這樣的話……他只能找出這個理由了，“因為我只把你當成妹妹。”

聽到克裏曼斯這句話的雷諾爾公爵，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他額頭突突直跳，恨不得沖上前把那家夥揍上一頓，“麗塔是我的妹妹！”

“唉？別沖動！”丹尼爾伯爵連忙拉住雷諾爾，“殿下不選擇麗塔不是如你的心意了嗎？”

雷諾爾按捺住不滿，恨恨的說道：“我才不信他會這麽想！這家夥以前看麗塔的眼神就沒有正常過！”

“或許他只是故意讓你生氣呢。”丹尼爾猜測道，“畢竟你對麗塔很重視……”

“我是哪裏得罪了他麽？他為什麽要惹我生氣？”

“你問我，我問誰？”

……雷諾爾頓時有些憋屈。

麗塔神色委屈極了，指着光明聖女問道：“殿下，你的意思是，你要選她咯？”

“不。”克裏曼斯很果決的搖了搖頭，“我也不能選擇愛麗絲。”

場面一下子又陷入了僵局，三位女性沉着面孔，最後一同質問：“你一個都不選？”

“是，我無法選擇，真的很對不起！”克裏曼斯向着三個女孩的方向鞠了一躬，“你們忘了我吧。”

珍妮攪了攪手指，輕聲道：“看來，你是想要選擇我們三個，對嗎？”

“哈？”克裏曼斯直起身子，被珍妮這句話吓了一跳，當他看見衆人恍然大悟的神情後，急忙擺手，“不，我從沒這麽想過！”

“如果我說……我同意，你是不是就不會拒絕了？”愛麗絲直視着克裏曼斯，她的自尊在這一刻被碾進了土裏，只想等着一個答案。

珍妮緊抓住愛麗絲的手，她知道自己是最先沒機會的人，沒想到因她的一番話，愛麗絲會這麽傻的同意這個提議，“我和愛麗絲一樣。”

“你們既然都同意了，那我也同意！”麗塔氣呼呼的應道，她只是不願意輸給這兩個人罷了。

雷諾爾公爵看到這裏，不由彎起嘴角，冷嘲道：“王子殿下真是好計劃，以退為進，讓女孩子們為你妥協。你還真是……貪心啊。”

克裏曼斯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到這個局面，雷諾爾公爵的嘲笑讓他心裏也蹿起了一股火。為什麽！為什麽自己要受到這樣的污蔑！明明全是鐘馬的錯，他卻成了承擔一切的罪人！所有人都認為他多情濫情，他怎麽做都不對！是不是非得他……

“你多想了。”克裏曼斯向雷諾爾走了過去，直到走到離雷諾爾公爵只有一步遠的距離他才停下，正面對着那雙透着厭惡的雙眼，他一字一句，認認真真的說道：“向着神明起誓，我絕不會選擇任何一個女人！若是違背誓言，那我将下地獄！我這麽說，你是不是滿意了？雷諾爾公爵閣下？”

雷諾爾望着克裏曼斯閃着憤怒的雙眼，徹底呆愣在了原地。克裏曼斯的眼睛如此明亮、透徹，他在對方的眼裏看不見一絲虛僞、狡詐。那雙眼睛仿佛在控訴着他的猜疑，雷諾爾的心髒瞬間變了頻率，跳動的飛快。他發覺自己的眼睛沒法從克裏曼斯的身上挪開，面上忽白忽紅，尴尬無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