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江湖第一美人
滿堂嘩然。
“這, 這,這好像是鏡月山莊大小姐?”賓客中一人驚道,“我是不是看錯了?”
他抓住旁邊兄弟,道:“你也見過這大小姐, 她是那個大小姐嗎?”
那人也驚得睜大了眼:“是、是她!”
“天啊, 父女成婚,亂、亂.倫!”
蕭苻敬也被眼前畫面驚得半晌失言, 他猛地站起來:“文瑤, 怎麽會是你?楚燈青呢?”
“爹!”蕭文瑤泣道, “他們早逃了!點了我的穴叫我不能說不能動, 還把我送進花轎裏!”
“爹!蕭岚璋、風絮、楚燈青還有蕭巍吟!殺了他們!殺了他們!”蕭文瑤大喊道,“殺了他們!”
蕭文瑤氣急攻心,又吐出血來。蕭苻敬連忙叫人抱她下去:“快讓大夫來看看。”
事已至此,蕭苻敬閉上眼靜默片刻又睜開,對着滿堂賓客道:“蕭某本是真心求娶楚姑娘,可她竟然勾引我兩個義子, 又來害我養女。”
“文瑤是我去世的妻子生前收養的孩子,妻子離世後, 我待文瑤如珠如寶, 可楚姑娘仗着貌美勾搭我孩兒,折辱我養女,蕭某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煩請諸位給蕭某做個見證……既然楚姑娘不想做這正妻, 那等蕭某捉住她, 就做蕭某的奴妾吧。”
蕭苻敬說完,運起輕功往山門而去, 他必須找沁城太守, 立即封鎖城門。
等捉住人, 就廢了不孝子的武功囚禁起來。至于楚燈青,一輩子也別想踏出房門一步。
不做正妻,就做個暖床婢吧。
若還想逃,挑了手腳筋做個廢人,只要能生孩子,能在床上伺候男人,廢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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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姑娘,不是蕭某不給你情面,蕭苻敬心道,實在是你欺人太甚。
蕭苻敬走後,滿堂的賓客才回過神來。
“蕭文瑤竟然不是親生女!”一人道,“那江湖第一美人可真有本事,竟然勾搭上蕭莊主的義子逃了。”
“還好不是親生的,不然這笑話可不就鬧大了嗎?就算是那楚姑娘搞的鬼,但蕭莊主也與女兒實實在在地拜了個天地。”
“你說真的假的?說不定蕭文瑤就是親生的。蕭莊主只是為了顏面上勉強過得去,故意說她不是親生的。”
“誰知道呢?不過這件事,真是,真是好一出笑話吶。這傳到江湖上去,蕭莊主的臉面可都要丢光了。”
“如果能捉住那江湖第一美人,倒能挽回些顏面。”
……
還在洞房的屋子裏藏着的衛壹,遠遠聽見這些才意識到不對。
他又藏了許久,等沒人注意了,才悄悄回到自己院子裏去。
原來楚姑娘早走了,原來蕭岚璋是騙他的。
原來……現在只剩他一人了啊。
衛壹望着夜色,直到管家過來尋他才回過神來。
“你是去哪了,怎麽不見人影?”
衛壹皺眉道:“我不知被誰打暈了,昏到現在才醒。正準備過去找您。”
“哎喲,出大事了,出大事了!”管家拍了拍衛壹的肩膀,“你還是快下山去尋回楚姑娘吧,她逃了。莊主叫你看住她,你卻把人丢了,莊主要是追究起來,你準讨不了好果子吃。”
“逃了?怎麽逃了?今天不是莊主跟楚姑娘成婚之日嗎?”
“呆頭呆腦!”管家嘆了口氣,“別問了,快下山找人去吧!莊主讓太守封鎖了城門,你要是找回楚姑娘,還能将功折罪,要是找不回來——”
管家搖搖頭:“老奴也不敢為你說話。這事兒實在鬧得太大了。”
管家拍了拍衛壹肩膀:“傻小子,好自為之吧。”
衛壹聽完,連忙往山下跑去,他希望自己能尋到楚姑娘,再跟她一起走。
可更希望自己尋不到她——
若楚姑娘早已離開沁城,去了其他地方,莊主就難以捉到她了。
可若她還在城裏,要是被莊主尋到,衛壹不忍心去想被捉回來的楚燈青會被怎樣粗暴對待。
她不應該困在一屋之內,她不應該被困在一個男人身邊。
楚姑娘,快跑吧,衛壹擡頭望着滿天的星星,心道,跑吧,跑得再快些。
不要被尋到,不要被捉回來。
沁城之外,楚燈青一行人馬不停蹄往前趕。
楚燈青不曾回頭望,燈火與星芒皆被她抛在身後。
她會回來的,但下次回來,就不是費盡心機地逃離,而是光明正大地——
複仇。
離山。
“挖!”楚燈青站在無名碑前,冷硬道。
蕭巍吟皺着眉沒動。
“怎麽,收了我的半部神功秘籍,想反悔?”楚燈青望向蕭巍吟,“還有半部在我手裏,蕭巍吟,得不到整部,你要如何報仇?靠蕭苻敬教給你的三瓜兩棗,還是你自己收集的平庸武技?”
蕭巍吟摸着未刻名的墓碑:“你當真要練魔功,練魔功的向來沒有好下場。”
“我不需要所謂的好下場,”楚燈青冷嘲道,“倘若不是中了蕭苻敬的詭計,我何必用神功換魔功。事已至此,蕭巍吟,我絕不服輸。”
楚燈青望向長天:“蕭巍吟啊,我丹田、經脈皆堵塞,這世上留給我的選擇只剩這一個。不管你如何好言相勸,都只是徒勞。算了罷。你修我的神功,我煉你的魔功,或許這本就是注定好的命運。”
“我可以幫你複仇。”蕭巍吟道,“蕭苻敬我本就不會放過,其他人我也可以幫你殺。”
楚燈青驀然笑了笑:“你真傻,我怎麽可能把複仇這件事推給你?蕭巍吟,複仇之路只能是獨行之路。若你幫我做了,我算什麽?看客嗎?”
“況且我要殺的人,都是這江湖之中大名鼎鼎的英雄俠客,殺了他們,就是與整個江湖為敵。”楚燈青大笑道,“我趙笑空本就是易星教的魔頭,我生來就與他們不死不休,蕭巍吟,我的棋局,還輪不到你插手。”
“但倘若你走火入魔,濫殺無辜,為禍江湖上千千萬萬個無辜之人,”蕭巍吟沉聲道,“我絕不會坐視不理。”
“好啊,”楚燈青無所謂地笑笑,“倘若真有那一天,我等着你來殺我。”
“無論我倆誰輸誰贏,蕭巍吟,我會記得你的。”楚燈青走近幾步,取出手帕在無名碑前蹲下,将上面經年的塵灰一一擦淨,“前輩,多謝您慷慨解囊,您的魔功自此由我繼承。”
“至于您的子孫後代,我也給了他趙家祖傳的秘籍,這是一樁非常值得的買賣,不是麽?”楚燈青望向蕭巍吟,“你還在猶豫什麽?”
蕭巍吟猛地跪下,結結實實對着無名碑磕了三個頭:“高祖爺爺在上,玄孫不孝,二十年前,秦家滿門被滅。玄孫無能,這些年一直伺機報仇,卻始終未能如願。如今,玄孫不得已要驚擾您的遺體,玄孫不孝,不求能得您寬宥,但魔功現世,皆為玄孫一人之過。”
蕭巍吟沉聲道:“若有因果報應,報應在玄孫身上即可。高祖爺爺,玄孫叨擾了。”
話落,蕭巍吟運起內力沖開墳墓上壘砌的重石,接着拿起鐵鏟掘墓。
離山腳下。
蕭岑安和蕭岚璋被暫時支開,等意識到的時候,蕭巍吟與楚燈青兩人已經不在了。
蕭岚璋冷着一張臉等在原地,兩個時辰過去仍沒見到人,他忍不住沖着蕭岑安發怒道:“三哥!你說楚姐姐不會跟大哥雙宿雙飛了吧?”
“胡說什麽。”蕭岑安一動不動地站着,“阿青不會丢下我的。”
蕭岚璋挑了下眉:“不會丢下你?三哥,你以為你很重要嗎?別忘了續脈凝珠丸的事。”
“若非你,”蕭岑安沉聲道,“我們也不會斷定那是太古續月丹。岚璋,學藝不精就別賣醜。”
蕭岚璋笑了起來:“我再醜也醜不過三哥,三哥又何必将無能之怒發洩到我身上。”
蕭岑安望着天邊落日,驀地長嘆一聲:“岚璋,我累了。別吵了。”
“我才沒跟你吵,”蕭岚璋不滿道,“我才沒那麽幼稚。”
“或許吧。”蕭岑安站不住了,尋了塊兒較平滑的落石坐下。
他是真累了。
追逐一個人,卻無論如何也求不得,撈水中月捉鏡中花也似,仿佛曾努力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他有時候會想,阿青大概是沒有心吧,沒有情根,不會憐憫,不懂情意,頑石一塊,墳墓一座。
是不是沒了容貌,沒了武力,沒了一切,她就能長出一顆心來。就會懂得痛是什麽滋味,愛是何種煎熬。
可只是這樣想着,蕭岑安心頭就先痛了三分,阿青本就志在高處,他何必非要她跌落泥淖?
難道看她失魂落魄,痛苦煎熬,看她受百般折磨萬般苦難,自己就能開心了嗎?
為什麽?
蕭岑安不明白。他不明白的事太多太多了,不明白為什麽太陽東升西落,不明白春夏秋冬是怎樣到來,不明白人這一生為何能如此苦長。
可最弄不明白的,還是楚燈青。
她到底是由什麽構成,是否和他有着一樣的血肉之軀,是亡魂還是真身,是惡鬼還是神女。
她是……蕭岑安喉頭哽咽,說不出聲。
夕陽快落了,橙紅的光揮霍無度地灑到山頭,又要流走。
不肯多停留片刻。
蕭岑安最終也沒等來楚燈青。
他只是聽見大哥說:“她不會回來了。”
蕭巍吟一個人下了山,楚燈青留在了離山之上。
拿到了鬥轉星移魔功,楚燈青只想找個山洞立刻修煉。至于蕭岑安等人,續脈凝珠丸先例在前,她信不過他們。
“你說什麽,”蕭岑安驀地站起來,“誰不會回來了。”
“楚燈青不會回來了。”蕭巍吟低聲道,“她不準備再跟我們一起。”
“大哥你說什麽?”蕭岚璋也站了起來,“楚姐姐怎麽可以丢下我們?”
“是我們一起救了她啊。”蕭岚璋不解道,“她怎麽能抛下咱們走了?她走了,我跟誰浪跡天涯去?我離開山莊不就是為了跟楚姐姐一起流浪江湖嗎?”
“你一個人也可以流浪。”蕭巍吟道,“你也大了,不需要人陪伴。”
“可——”
蕭岑安打斷了他,直接問蕭巍吟道:“她去了哪裏?”
“我也不知。”
“你一定知道些什麽,大哥,”蕭岑安沉聲道,“告訴我,阿青會去哪裏?”
蕭巍吟并未将與楚燈青的交易告訴二人,此時自然也不會開口:“岑安,大哥不知。”
“大哥,”蕭岑安冷聲道,“你不要逼我動武。你和阿青一起出去,回來的卻只有你一個。你告訴我你不知道,蕭巍吟,你把我當傻子。”
蕭巍吟确實不知楚燈青今後會去哪裏,也不算騙他,只道:“三弟,楚姑娘既然不想跟我們在一起,你何必強求于她?她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懂什麽?”蕭岑安運轉內力,“大哥,你什麽都不懂,就不要插入我和阿青之間。”
蕭岑安緩慢而隐怒地說:“你告訴我,阿青到底有什麽打算?她到底要去哪裏?”
蕭巍吟驀地笑了:“你和阿青之間?我倒不知楚姑娘有這麽看重你。”
“我和阿青的事,就不勞外人評價了。”蕭岑安的手移向腰間長劍,“你只需要告訴我,你到底知道些什麽就好。”
“你要和大哥比武?”蕭巍吟也握住了劍,“也好,我倆很久沒切磋過了。自從三弟卧底魔教,大哥就再也不知三弟的劍道到底修煉得如何。今日趁着這夕陽餘晖,在這離山腳下,我與三弟好好切磋切磋,也彌補下多年未見帶來的生分。”
說罷,蕭巍吟拔出劍來,嚴陣以待。
蕭岑安率先沖了上去。
蕭岚璋眼見着事态這樣發展,不但沒有勸架的想法,還走得更遠些旁觀起來。
他也很想看看,大哥與三哥打起來,到底誰更勝一籌。
最開始二人有所克制,只用鏡月山莊的明鏡止水劍法切磋,可打着打着打出火氣來,蕭岑安開始用在魔道學到的鬼刀技法,攻勢狠辣且不留情面。
見他如此,蕭巍吟也不再留手,将自己暗地裏習得的各大門派獨門秘術,都用在了蕭岑安身上。
蕭岑安漸有敗勢,蕭岚璋看着看着也不甘示弱,加入蕭岑安一邊跟蕭巍吟打了起來。
“大哥,你倆切磋怎能不叫上我?”蕭岚璋竟也會魔道功法,他加入進來,蕭岑安敗勢頓止。
蕭巍吟雙拳難敵四手,艱難支撐半個時辰後,被挑飛了長劍。
蕭岚璋停了手,笑得嬌俏:“我倒是看出來了,大家暗地裏都學了些不該學的東西。”
蕭岑安也停了下來:“大哥,我只是想知道阿青到底會去何方?我在魔教卧底時,吃了常人不會吃的苦,是阿青救我脫離苦海。大哥,我并不想對你動手,我只是想尋回她。沒有她,我又能去哪裏?”
蕭巍吟自嘲地笑了下:“我還當我武藝學得尚可,卻連自己的兩個義弟都打不過。這樣的我……”有何可能報仇?
蕭苻敬那日,可是輕輕松松就打得蕭岑安跟蕭岚璋動彈不得。
蕭岚璋安慰道:“可我倆單打獨鬥都不是大哥對手,大哥還是大哥。只是義父真不夠意思,教我們的明鏡止水劍法分明只是皮毛,更高深的竟一個都沒教。既然連我都不肯教,二哥肯定也不會了,虧他還對義父忠心耿耿,哼,可憐又可笑。”
蕭苻敬當然不會教自己,蕭巍吟心道,畢竟殺了他滿門,怎會讓他學得高深武功,若是有朝一日想起來了,豈不是要向義父報仇?
“大哥,”蕭岑安沉聲道,“你仍是不肯告訴我嗎?”
蕭巍吟按了按胸口,那裏藏着楚燈青給他的整部九轉易星神功。若是不修煉此功,家仇此生難報。
“你不要後悔。”蕭巍吟道。
“我決不後悔。”蕭岑安答。
“她就在離山之上,短期內不會離開。具體在哪,我亦不知。你要是想尋,就尋去吧。”蕭巍吟望着夜色已至的長天,最後忠告道,“但若是丢了自身性命,岑安……我勸你不要去尋她,你跟楚姑娘不是一路人。”
蕭岑安卻只道:“多謝大哥。”就不顧夜色上了山。
蕭岚璋留在原地,頗有些糾結。
蕭巍吟道:“岚璋,你就算要找,也等明日天亮罷。随我去山腳邊找個客棧歇歇,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好吧。”蕭岚璋也不糾結了,天确實黑了,他可不像蕭岑安,随便吃點野果打打獵就能過活。這次離開鏡月山莊,他可是帶了好大一把銀票出來的,斷不能委屈了自己。
蕭岑安做了個簡易火把,用火折子點燃,這下腳下的路更清晰,野獸也不敢靠近。但他尋了整整一夜也沒尋到楚燈青。
天亮了。
橙紅的光一下子鋪天蓋地地襲來,籠罩了整個離山。蕭岑安整個人也被紅光侵襲,有一種即将墜跌的茫亂感。
他看起來也确實亂糟糟的。頭發早散了,被枝丫勾得這散一縷那散一縷,衣衫也破了,不知何時被刮出了好幾個洞。
鞋履也髒兮兮的,渾身上下看起來就沒個整潔樣兒。
可在晨光的照耀下,他又是那樣的好看。
蕭岑安本就是如清泉一般的長相,有了光就有了影,水也就有了形。
萬事萬物都可映照在他身上,給他留下獨屬于自己的印痕。
蕭岑安攀到一塊兒巨石上躺下歇息,晨光晃得他眼睛疼,所以就說不清眼角的點滴淚意是自己流的還是陽光逼的。
歇了小半個時辰,蕭岑安從巨石上爬起來,沒站穩晃了晃,穩住後他輕嘆一聲:“阿青,你到底在哪兒?”
風吹亂他衣衫,卻給不了他答案。光照遍了離山,也不肯給他地點。
蕭岑安只能自己一點一點地尋,一片一片地搜。
在找楚燈青的不止蕭岑安一人,鏡月山莊上上下下大部分弟子、執事都被派出去捉拿他們。
卻徒勞無功。
蕭苻敬大怒,一掌震碎了整間屋子的案幾、花瓶、硯臺……人也不例外,禀報的執事猛地吐出血來。
他連忙下跪求饒:“莊主,屬下一定會加大搜尋力度!一定會找出他們!”
“都過去整整一個月了!都是廢物!飯桶!”蕭苻敬怒道,“江湖之上也沒有傳出任何消息?地知樓呢,難道連地知樓也沒有半點消息?”
“莊主,确實沒有他們的蹤跡啊!不是屬下無能,實在是幾人簡直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地知樓樓主束玉澤是蕭巍吟好友,此次救人行動,蕭巍吟特地拜托了束玉澤幫忙。有了地知樓幫忙,幾人才能如此順利地抵達離山。
蕭苻敬當然不知地知樓是蕭巍吟那邊的,怒罵道:“什麽天知地知他也知,那束玉澤就是個誇誇其談的鼠輩!沒本事還賣什麽消息,趁早打包回娘肚裏重新修煉吧!”
“還有你,”蕭苻敬冷笑道,“我看你是老了老了腦子也丢了。叫你們看好山莊,吩咐過多少次,是耳朵聾了還是手腳廢了,守個毫無武力的女子也守不住!這耳朵不要,不如我替你割了吧。”
“莊主饒命,莊主饒命!再給屬下一次機會,屬下這次一定能抓回他們!任莊主處置!”
“還不快滾!”蕭苻敬一掌轟開了他。
執事連滾帶爬吐着血離開了廳堂。
“楚燈青!楚燈青!”蕭苻敬滿臉怒容,深恨道,“別叫我找着你。”
“莊主!不好了!大小姐要自盡!”一個仆人慌亂地從廳外跑進來。
“你說什麽?”
“莊主,您快去看看吧,大小姐拿着劍要自戕!”仆人急得手腳亂顫,“小的們攔不下來啊!莊主您快去看看吧!實在沒法了!大小姐啊!”
蕭苻敬按住額頭,頭疼:“還不快帶路。”
蕭苻敬一路快走,到了地方見蕭文瑤果然拿着劍要自盡,一衆仆婦攔着,管家也在旁急得滿頭大汗。
“蕭文瑤,你這是在幹什麽!”
管家見蕭苻敬到了,大松了口氣,幸好到了,到了。這口氣一松,管家整個人也松懈下來,倏地癱倒在了地上。
蕭苻敬見蕭文瑤這邊沒解決,王叔那邊又倒下了,心頭憤恨未消,新愁又添,一下子整個人好像老了快十歲。
“蕭文瑤,你到底要做些什麽。”蕭苻敬沉着聲音問。
有仆人趕快扶王管家起來,蕭苻敬擺擺手道:“快送去張大夫那看看。”
管家王叔是看着蕭苻敬長大的,情意不算淺。仆人知道輕重,顧不得行禮就背着王管家去了。
蕭苻敬這才将目光徹底放到蕭文瑤身上,見她還是拿着劍要自戕,運轉內力一把奪過劍來,喝道:“蕭文瑤,你看看你自己!現在是副什麽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