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狗男人
告別時,宋圖南又對着恬雲陰陽怪氣道:“人家很少加班,有雙休,休息的時候蠻喜歡在家練練琴、看看書,還有喜歡出去旅游。人家可是又乖巧又賢惠……”
恬雲笑得喘不過氣來,“我那還不是為了給你媽媽一個好的印象!你再學我要抽你了啊。”再說她本來就是這樣子的嘛!怎麽被宋圖南一說,就顯得這麽做作呢。
二人又是一番打鬧後,直到她笑到渾身無力,忍不住把宋圖南趕上車送走。
“趕緊給我滾,下次有事了你可別求我。”
起身上樓,她掏出鑰匙開了門,突然感到些許不對勁。一個奇怪的黑影被樓梯口昏黃的燈光投射在腳邊,籠罩住她,映在門上,仿佛離她越來越近……
恬雲警覺地迅速閃進屋內後就要摔上門,卻仍被那人搶先一步,他從背後緊緊箍住她,門在二人身後發出巨大的「砰」的一聲。
她心髒驟然縮緊,全身血液都在往頭上湧,只覺得那人又貼得更近,呼吸間的熱氣就在噴灑她耳邊,令她全身抖得不像話。
“求你……”她緊張得帶出了哭腔。
靜了幾息後,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才響起:“求我什麽?”
恬雲感覺自己腦子好像宕機了一下,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似的。
那人好像還在疑惑,“嗯?恬恬?”
恬雲終于從剛剛的魂飛魄散中抽回了些力氣,愕然又憤怒,用勁推開他,“陳缙你神經病啊!”
因為身上發軟,她一屁股坐在地上,見陳缙還是一臉無辜加迷惑的樣子,她忍不住吼道:“混蛋!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行為對一個獨居的女孩子有多惡劣?而且小區的安保本來就沒多好,你吓死我了!”
接連被她罵了兩句,又是「神經病」又是「混蛋」,陳缙心裏本就有口氣不順,當下更是惱怒。
“所以我昨天已經建議過你,搬去跟我住,不用獨居,更不用擔心安保的問題。”
“做夢!”
你來我往地吵了幾句,恬雲反倒莫名地有些心安,喘了幾口氣,從地上站起來。
她這才想起來,陳缙今天被好像她鴿過……
難道幾年不見,他現在就這麽小心眼,還要來吓她一回才能心裏平衡?
如果陳缙知道這個時候她在想些什麽,必定是肺都要氣炸了。
從前情濃時他們一起住在江大旁邊的小公寓裏,他有時候出差會盡量提前把事情趕完,然後不告訴她就悄悄回家,突然出現在她背後摟住她,那個時候,她只會覺得驚喜,會圈着他的脖子獎勵他幾口香吻。
雖然也會埋怨他又加班、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但那個嬌嬌的語氣分明還是透着十分的歡喜和愛意。
哪會像方才那樣把他罵個狗血淋頭?
想到這裏,陳缙就更添幾分氣悶。
“今晚去做什麽了?”
見他直勾勾盯着她,恬雲又正好想到爽約的事,不知怎的就有點心裏發虛。
“不是說了有約了麽……”她聲音越來越低,“再說關你什麽事呀……”
說完她就忍不住咬舌,鴿了人家,好像還真關他的事。
“就是……跟親戚吃了頓飯。”一時想到晚餐的不可說之處,恬雲嘴比腦子快地就撒了謊。
陳缙深吸了口氣:“你在江城還有我不認識的親戚?”她在江城唯一能稱得上的親人的人,難道不就是陳家的人?
恬雲感覺陳缙今晚甚是咄咄逼人,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一點都不給她臺階下。
不免有些委屈,“反正就是有事,我就不能有幾件重要的事情了?”
親戚?重要的事?她就這麽想要和別的男人成為一家人嗎?
這就是她所謂的重要的事,而他早就變成了被她丢在一旁、無關緊要的東西了?
難堪和郁怒通通湧上心頭,陳缙猛地伸手将她抵在了門上。
“你做什麽!”
“為什麽這麽對我?”他想要克制住自己洶湧的情緒,但語氣裏還是有三分質問的意味,又莫名帶着一分委屈。
她提分手時他說了氣話,她卻沒幾天就真真切切地消失了,說不是早有預謀,誰信?
她和宋圖南在一起七年,那他又算什麽?現在他們甜甜蜜蜜地回來見家長,對他視若無睹,又有沒有問過他的感受?
恬雲剛剛被他吓出了一身冷汗,現在又被他按在冷冰冰的門板上,凸出來的門把手硌着她的脊椎,她感受到冰涼的痛意,想要掙紮卻又被他牢牢禁锢着,這下也惱了:不過就是推掉了一次見面,這人現在怎麽就這麽斤斤計較抓着不放?
她語氣變得硬邦邦的:“不管怎麽說,也要有個先來後到?本來就是別人先找的我,只不過,我給忘了……這是我的不對,我現在跟你道歉還不行嗎?”
先來後到,她還敢說什麽先來後到!明明先來的就是他!
陳缙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扯進了懷裏,帶着幾分恨意的吻就暴風驟雨般地落下。
兩人都是全身一顫,仿佛有一股電流順着脊椎竄上腦頂。
吻一開始是涼的,但随着男人的投入很快就升了溫。
她越是掙紮,他便吻得更兇。
“你幹什……唔……王八蛋!”
恬雲手腳皆被他擒住壓死,只剩眼珠子能滴溜溜地轉,一擡眼就對上他黑黢黢的眸子,仿佛看負心漢一般控訴地死死盯着她。
唇齒間火熱,目光卻帶着無盡的涼意。
那眼神有實質一般,盯得她手腳發軟,想到他昨天不願意承認分手的事情,又想到他剛剛可能有看到自己和宋圖南的親密互動,這下心裏竟然更虛了。
因為宋圖南和周越之間的事情,又因為認識多年實在太熟悉了,她完全就把他們倆當作跟沈含章一樣的至交好友,并不會像對待其他異性一樣有所防備。
心裏這麽想,行為上也不免帶出幾分,何況彼此心知肚明沒有那個意思,偶爾打打鬧鬧的有肢體接觸也很自然,沒有太多忌諱,更不覺得尴尬。
可是如果剛剛被陳缙看到,她總覺得自己頗有些有理說不清的滋味。
還在江大讀書的時候,雖然陳缙沒有明說,但她能感覺到他不喜歡自己跟宋圖南、周越甚至是沈含章接觸,尤其有些警惕宋圖南,常常挑着借口不準她和他們出去玩。
她不想暴露朋友的秘密,又覺得清者自清,便沒有多加解釋,裝傻充愣假裝不知。
其他事她都盡量順着陳缙,唯獨這件事上,她堅持沒有疏遠自己的朋友。
而她說要分手時,陳缙的第一反應就是懷疑她是不是出軌了,當時她矢口否認。
但如果剛剛的情形被他看見,他大概也就真的給她定罪了。
往事浮現,過去種種,甜蜜的、苦澀的、執
着的、矛盾的、期盼的、絕望的,如漲潮時洶湧的海浪拍打着她心中的長堤。
她心虛,卻也委屈。
見她不掙紮了,陳缙緩了下來,将她小心翼翼地攏進懷裏。
溫熱的手不自覺伸進她的衣擺,卻摸到了她濕透的襯衣和背後一層冰涼的細汗,愣了一下,帶了幾分急切地抱着她進到卧室。
他回想起來,最近天氣轉涼,公司裏有不少員工生病,咳得肺都要出來了。
便急着要讓她換身衣服。
恬雲卻是誤會了,氣還沒喘過來就又開始推搡他。
陳缙本想解釋,低下頭,卻見她嘴唇嫣紅、不住喘息,帶着香味的熱氣噴灑在他的耳頸處。
她又在他身上扭來扭去,扭得他頭皮發麻。本來準備給她換衣服,這下只恨不得立馬脫她的衣服。
湊上去細細密密地舔了幾口,聲音都啞了,卻又忍不住問:“別人親過沒?”
恬雲被他氣瘋,口不擇言:“何止!我一年換一個男人,該做的都做了,離開你我過得好得很!”
她敢!陳缙眼睛都紅了,一時間妒意燒心。
他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被她敲碎。
氣恨地把她扔到了床上,身體緊跟着就覆了上去。
恬雲也想要掙紮一下的。
但在他粗暴的動作之後,她肌膚上接連落下的吻卻是溫柔又纏綿,裹挾着洶湧而來似真似假的情意,激得她渾身顫抖,催化着藏于心中隐秘的貪戀。
他一只手縛住她的雙手,另一只手胡亂扯着她的衣服,漆黑的眸子在她身子上逡巡着。
她喘息着,軟成了一灘春水。
一番昏天黑地後,兩人齊齊倒在床上喘息。
陳缙憋了六年,只覺得沒有夠,翻身又摟住了她。
“寶寶……”
恬雲推拒,帶着哭腔:“真的不要了。”太久沒有過,弄得她覺得都有點痛了。
陳缙忍了忍,只将懷裏濕潤潤的身子摟緊,等她昏昏沉沉睡過去後,又含住她軟嘟嘟的唇吮吸幾番,溫存夠了,才抽身去沖了澡。
等到輕車熟路地幫她也擦幹淨身子,他又上床心滿意足地摟住了人。
她睡熟了,被厮磨舔咬了一晚的雙唇微微嘟着,櫻紅軟糯,也不再說他不喜歡聽的話,順從地窩在他胸口,顯得安靜又乖巧……
陳缙只覺得空落落的心都被填滿了……
理智回籠後,陳缙想到她和宋圖南這幾年既然一直在一起,那一年換一個男人的話就應當是假的,憋着的一口氣稍微松懈。
但在一起七年,該做的都做了卻應該是真的,于是心頭又開始發酸,妒恨交加。
思索了不知多久,最後在半睡半醒間,他下意識地緊了緊懷裏光溜溜的人,才沉沉入眠。
恬雲醒來時,只覺得渾身被碾過了一遍,男人的四肢都牢牢地黏在她身上,雙臂環着她,雙腿夾着她,狗爪還留戀地覆在她軟軟的肚皮上。
她輕輕動了一下,卻見男人眉頭微皺,聲音茫然低啞,“寶寶乖,別鬧。”
然後把她往胸口更使勁地按了按,憋得她險些透不過氣來。
恬雲:
生無可戀地放棄了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