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進擊的陸少
陸景奕和魚悠的一番小動作，不可避免地引起了其他人的側目。陸景奕一條腿屈膝立在魚悠身後，側頭垂目，保持了一定間隙，但半抱般的姿勢，看起來說不出的親昵。
衛寶成一臉驚異地瞪着陸景奕，雖然早就猜到他對這個女孩可能有些好感，但這副占有欲十足的姿态是怎麽回事？還沒把人追到手就先圈定領地了？
陸景奕這個人雙商極高，但他很少主動親近一個人，後來患上創傷後遺症，更是過着幾近與世隔絕的生活。并非排斥社交，而是他對人的微表情和情緒變化有着野獸般的敏銳，是真誠還是虛僞，他一眼就能看穿，這也是他朋友不多的原因之一。
衛寶成和秦寧是陸景奕的發小，他們的友誼是十幾年時間建立起來的。但這個叫“魚悠”的女孩，和陸景奕認識還不到幾個月，家世背景平凡無奇，論顏值，也不如蘇家千金蘇雯萱。陸景奕怎麽會看上她呢？
“萱萱。”卓靜巧拉了拉蘇雯萱的群擺，小聲問，“陸少已經有女朋友了？”
蘇雯萱眼神暗淡，輕聲回道：“我不知道，沒聽他提起過。”
蘇雯萱是陸景奕高中時代的學妹，對他一見鐘情，暗戀了他五六年。借着家族關系，她勉強融入他的圈子，但始終無法像衛寶成和秦寧那樣親近。
本來以為他對所有女性都比較矜持和紳士，如今看到他這副随性憊懶的模樣，哪有一點矜持！
“你把它們照顧得很好。”魚悠翻到第三個視頻，終于能夠比較清楚地觀察魚兒們的狀态，前面兩個視頻都是遠景，只能看一個大概。
陸景奕的水族箱裏混養了十幾條觀賞魚，其中就有那條被魚悠治好的紅海騎士。
“沒有什麽需要改善的嗎？”陸景奕問。
魚悠仔細看了幾遍，說道：“光看視頻很難做出判斷。”
“那就約個時間，去我家看看。”陸景奕很自然地接口。
“嗯，等展覽會結束吧。”魚悠完全沒發現某人的小心思，順勢答應下來。
衛寶成悲鳴：小姐姐，你上了某人的大當了！
“景奕。”蘇雯萱突然出聲，“你不是喜歡潛水嗎？待會要不要下水玩玩？”
“好啊。”高瀚立刻響應，“我還沒有在晚上潛過水，想必一定很刺激。”
陸景奕擡起頭，問道：“你們都帶了設備？”
“是的。”蘇雯萱笑着點頭。
“可惜。”陸景奕淡淡道，“我沒帶。”
蘇雯萱：“……”
衛寶成捂臉：差別待遇還能再大一點嗎！
“你們想玩就去玩吧，不用在意我。”陸景奕擦了擦手，拿起一罐飲料沖他們示意。
“魚小姐呢？”蘇雯萱轉頭看向魚悠，“我帶了多餘的泳衣，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下海游兩圈？”
魚悠搖搖頭，婉拒道：“不用了，你們玩吧。晚上光線不好，你們注意安全。”
“那好吧。”蘇雯萱也沒有糾纏，拉着卓靜巧去車裏換衣服。
卓靜巧一邊翻找行李，一邊奇怪道：“陸少怎麽會喜歡那種類型的女孩？文文靜靜的，一點都不活潑，性格長相都很一般，看她的穿着打扮，也不像名門世家出身的。”
蘇雯萱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換上泳裝。
“我估計陸少只是圖個新鮮。”卓靜巧兀自說道，“貴圈都這樣，你也不用太在意。”
“陸景奕不同。”蘇雯萱托了托自己的雙峰，“他一向潔身自好，從來不和女人玩暧昧。”
“你的意思是……”
蘇雯萱對着化妝鏡，整理了一下發型，平靜道：“六年的暗戀，可能就要結束了。”
推開車門，穿着比基尼的蘇雯萱跨下車，步履優雅地朝衆人走去。
“嗷~~我們的性感女神登場了。”衛寶成吹起口哨，帶頭起哄。
高瀚主動迎上去，殷勤備至，一雙眼睛幾乎黏在她身上。
蘇雯萱看向陸景奕，他似乎沒有注意她，只是專心吃着魚悠遞給他的燒烤。
她心中苦澀，随即收拾心情，招呼高瀚、衛寶成、卓靜巧幾人：“走，去游幾圈。”
衛寶成最愛湊熱鬧，将上衣一脫，跟着他們沖向大海。
魚悠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眼中浮現粼粼水波。
“會游泳嗎？”陸景奕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會。”
“下次我們一起游。”陸景奕提着一罐啤酒，垂眼凝視身側的魚悠。
他還不太确定自己對魚悠的感覺，只是想先标記一下，讓其他人知道這個女孩被他圈定了。他平時做事很有分寸，唯獨這次，潛藏了二十幾年的霸道屬性，都被某人激活了。
“唔。”魚悠叼着一塊土豆，眯着雙眼，盯着大海的方向。
陸景奕望着她的側臉，不知不覺出了神。
【呼呼哈哈哈哈，呼呼哈哈哈哈，阿哈哈哈……呼呼呼呼呼呼，HE, HE, HE, HE, HE……咿HE, HE, 阿哈哈，唔呼阿哈哈哈哈……】正在這時，一串魔性的笑聲伴随着鈴兒響叮當的鈴聲突然在寂靜的沙灘上響起。
陸景奕：“……”
“抱歉，我接到電話。”魚悠拿出龜爺爺手機，起身走到一邊，“喂？”
【你好，請問是瀾洲城花鳥魚展覽會負責人魚小姐嗎？】
“是的，您是？”
【敝姓黃，是東衛水城珊瑚水族店的老板。】
聽到“珊瑚水族店”幾個字，魚悠立刻想到了那條即将死去的黑鳍鯊。
【不知道魚小姐還記不記得幾天前在我店裏見過的那條黑鳍鯊？】
“記得。”
【非常抱歉，當時沒有相信你的話，它确實快不行了，身體越來越虛弱，我請了很多人都沒辦法，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過來一趟，來回路費由我報銷，有什麽條件你盡管提，只要能治好我的黑鳍鯊。】
魚悠沉默片刻，說道：“很遺憾，那條黑鳍鯊已經沒救了。它應該是東南亞養殖場人工培育的品種，免疫力低下，先天不足，外表看起來很健康，實際上壽命不長，加上狹窄的生活環境，沒有充足的活動量，都是加速它老化的原因。”
對方半天沒有出聲，魚悠又道：“我估計它最多只有2兩天壽命了，黃老板，你打算怎麽處理它的屍體？”
【……】
“你可以将它賣給我嗎？”魚悠說道，“我願意用4000塊購買你的黑鳍鯊。”
【4000塊購買黑鳍鯊的屍體？】黑鳍鯊具有一定的藥用價值，魚翅也是上等食材，但價值絕對不超過3000塊，魚悠開的價格算是很優厚了。只是這條黑鳍鯊花了黃老板數十萬，現在要他幾千塊賣給別人，真有些舍不得。
“只要黃老板同意，我明天就去找你。”魚悠倒是希望能在黑鳍鯊死亡前把它帶走。
【讓我考慮一下。】
結束通話，魚悠回到陸景奕身邊。
“黃老板是誰？你明天要去找他嗎？”陸景奕随意問道。
“黃老板是東衛水城一家水族店的老板，他養的一條黑鳍鯊快死了，我想買回來。”魚悠如實回答。
“一條死的黑鳍鯊，你買來幹什麽？”而且還報價4000。
“自然有用。”魚悠不想說謊，只能給他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時，手機收到一條短信，點開一看：【明天過來吧。】
“看來他同意了。”陸景奕瞥了一眼，說道。
魚悠點點頭，将手機收好。
“從這裏到東衛水城大概要4小時，明天我開車送你過去，走高速應該會快一點。”
魚悠：“……不用了。”
“不用跟我客氣，就這麽說定了。”
魚悠：真不是客氣……
陸景奕誠心幫忙，只是把幾分鐘路程硬是“幫”成3個多小時，魚悠也是很無奈了。
晚上11點多，衆人該吃的吃了，該玩的玩了，收拾收拾，各回各家。
陸景奕送魚悠回到店鋪，并約定明天7點來接她。
第二天，陸景奕如約而至，搭上魚悠，直奔東衛水城。
憋憋屈屈地坐了3個多小時的車，抵達目的地後，兩人趁對方不注意，同時舒了一大口氣。
循着記憶找到珊瑚水族店，魚悠一眼便看到水族箱中的那條黑鳍鯊，它側翻在水面上，嘴巴一張一合，似乎連游動的力氣都沒有了。
魚悠走到缸前，将手探入水中，輕輕碰觸黑鳍鯊的皮膚。黑鳍鯊艱難地側身，蹭了蹭她的手指。
它雖然是鯊魚中的一員，但它們性情溫和，好奇心重，偶爾還會害羞，除非受到威脅，否則很少主動攻擊人類。野生黑鳍鯊一般能夠活到2、30歲，而眼前這條黑鳍鯊不過才9歲多。
若早幾個月讓她遇到就好了，如今卻是為時已晚。
“你來了。”黃老板恹恹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魚缸你自己另外找，付完錢你就可以把它帶走了。”
“好。”魚悠給他轉了4000塊，然後臨時租了一個水族箱，将黑鳍鯊放入其中，讓人搬到陸景奕的後車廂。
“現在去哪？”陸景奕看了看身後的魚缸，問道。
“去海邊。”
司機将車開到臨近海邊的公路上，魚悠下車，将黑鳍鯊從水中撈出來，抱着它朝大海走去。
陸景奕帶着疑惑慢步跟在她身後。
魚悠脫掉鞋子，赤腳踏入海中，伸手摸了摸黑鳍鯊的皮膚，然後用力一抛，将它抛入大海。
黑鳍鯊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如一柄利劍直插而下。
撲通，濺起一片浪花，随即身形化作一條線影，在海中巡游穿梭，那靈動的姿态，完全不像快死的樣子。
陸景奕眼中閃過詫異，難道這條黑鳍鯊是在裝虛弱？演技也太好了吧！
嘩啦！黑鳍鯊躍出海面，沖魚悠擺了擺尾，傳遞它的快樂。
“這是怎麽……”陸景奕正想問點什麽，轉頭卻見魚悠脫掉了襯衫和熱褲，只剩下一件白色吊帶和一條黑色防走光短褲，修長窈窕的身形一覽無遺。
扔下眼鏡，一個縱身，躍入大海，與那條黑鳍鯊一左一右，交替游弋，相互競逐。
作者有話要說：
陸少：放開我的魚，讓我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