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游樂
聽到我的形容何盛也沒生氣,他依然保持着笑容,何勁此時也走了過來,坐到了何盛的旁邊,問:“怎麽了?這麽開心。”
何盛看到何勁的手上還沾着水,很自然地抽了張紙塞到了他的手裏,停頓了一下後又迅速地移開了自己的手。
“沒什麽,今天下午出去玩嗎?”何盛沒看何勁,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了手機,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麽。
“去吧,之前不是……”何勁話還沒說完,茶幾上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是消息提示聲。
何勁伸手拿過了手機,我也趁機開了口:“去哪玩?玩什麽?”
我注意到何勁的耳朵泛着紅,剛剛好像還沒有來着,何勁瞥了眼何盛才對我說道:“爸爸說今天下午去游樂場。”
我沒問為什麽只有我不知道這件事,畢竟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不宜提,冷靜下來後,就感覺以前的自己真是想太多了,他們明明很正常,或許吧。其實我有問過舒曉琴有關他們兄弟倆的事情,至于為什麽問她,可能是因為她總給我一種她知道很多的感覺。
當我委婉地提出我懷疑他們之間的關系的時候,舒曉琴瞪大眼睛看着我,看起來很驚訝,但我不知道她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驚訝,還是因為我會這麽想而驚訝。
我略帶苦笑地說:“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他們……”
舒曉琴突然開口,神情還有些激動:“南姐,我覺得你想太多啦,他們肯定不會是那種關系的。”
我不太相信:“可是……”
舒曉琴再次打斷我:“南姐,相信我,你放心好了,我在圈子裏混了這麽多年,你要相信我的眼光,我也和他們見過面,他們之間很正常的。”
舒曉琴俏皮地沖我眨眨眼,又來了個必要性停頓,然後接着道:“他們從小一起長大,而且你也說了,你們以前工作忙,平常就他們倆在家,他們不親密還能跟誰親密啊?十幾年了,他們都沒分開過,對于他們來說,說不定對方在他們心裏的地位比你和你老公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還高呢 ,兄弟之間買點配套的首飾怎麽了,這不是很正常嗎,小姐妹之間不經常這麽幹嗎,總不能換個性別,你就硬說別人在談戀愛吧?”
最後她還說道:“南姐,親情已經刻骨了,變成愛情是很難的,你就別為了這些捕風捉影的事情煩心了。”
我确實被她說服了,我上學的時候也喜歡和自己的小姐妹買一些同款的手鏈、項鏈之類的東西,這确實再正常不過了,看來确實是我把我自己困進死胡同裏了。
想開了一切的我再次回到了以前那種輕松的狀态,于是下午我也很愉快地跟着他們三個一起去了游樂場。
今天的天氣雖然不冷也不熱,但也确實算不上好,天上沒有太陽的影子,而是略有些陰沉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猝不及防地來一場雨。
可能就是因為天氣的原因今天的游樂場并沒有太多的人,畢竟如果下雨了,游樂場裏的很多設施都是禁止游玩的,到時候白來一場就不劃算了。
不過我們還是來了,萬一老天突然改變主意不下雨了呢?
我們也确實有很久沒有帶何勁、何盛出來玩了,他們臉上都是肉眼可見的興奮,他們倆坐在車後座上熱火朝天地讨論着待會兒要去玩什麽。
我和何西庭也确實是過了那個愛玩的年紀,對這些都不太能提起興趣,我們來的目的就是為了陪他們。
游樂場其實只是這一整個樂園的一部分,它還包括了水上世界和動物園,不過他們今天并沒有帶游泳的裝備,想必是不會下水了。
這樣也好,因為我是一個特別不喜歡水的人,我不會游泳,也并不感興趣,以前他們每次去游泳,我要麽就直接待在家裏不出去,要麽就一直坐在池邊玩手機。
停車後,我們先去售票處拿了票,售票處的旁邊有一個每個買票的地方都會存在的東西,身高尺。何盛歡快地拉着何勁走到了身高尺的跟前,而被拉着的何勁就沒那麽樂意了。
我看着被迫拉去量身高的何勁有些想笑。小時候的何勁是一點兒也不介意量身高的,理由很簡單,因為他比何盛高。但不知道是在幾歲的時候,何盛突然猛長,後來居上地比他哥高了。
何盛當時非常開心,大言不慚地跟何勁說:“哥!我比你高了!以後就換我保護你了!”而何勁則特別冷酷地來了一句:“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再後來,何盛還是會時不時地那身高來說事,何勁雖說有點不服氣,卻也總是縱容着他,任他胡鬧。
想着以前發生的事情,我不禁露出了慈母的微笑,我經常覺得自己的記憶力在随着年齡的增長而不斷衰退,可但我也确實能記住很多有關他們的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這樣想來,老去後我也不會過于孤單,存于腦海的回憶就足夠我想念半生了。
剛進游樂園的門口,最先映入眼簾的不是那些精彩紛呈、刺激好玩的游樂項目,而是一片湖,湖的中央有一朵巨大的人造蓮花,正往外面一股一股地噴着水,蓮花的四周也圍了一圈噴水裝置,晚上或許還會發出五顏六色的光。
柏油路旁都是些小草大樹,還有一條幽長的文化長廊,一整個綠蔭環繞,剛剛才冒出一點兒的太陽光揮灑而至,透過樹葉的縫隙,來到地面上,投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光圈。
何勁和何盛根本就沒有猶豫,一來就奔向了過山車,何盛還想把我拉上去玩,被我義正嚴詞地拒絕了,最後的結果就是何西庭被拉了上去,一臉視死如歸。而我則站在外圍做一個敬業的攝影師。
人少的好處在玩的時候就體現出來了,不管再熱門的項目也不需要怎麽排隊,很快他們就坐上了過山車。
過山車是兩人一排,何勁和何盛理所應當地坐在了一起,何西庭則坐在了他們的後面,在工作人員檢查過每個人的座位并離開之後,過山車開始緩慢地移動起來,但所有人都知道重頭戲在後面。
經過第一個直角下坡之後,過山車上面的尖叫聲就沒有停過,過山車在軌道上靈巧地轉過一個又一個彎,讓車上的人感受了一次又一次失重的快感和刺激,它在釋放人們的壓力。
過山車回到了起點,何盛、何勁倒是更加興奮了,但對于馬上就要四十歲的何西庭确實是不太友好。
我們在原地休整了一下,才奔向了第二個項目,激流勇進。不得不說這個名字真的是十分形象了。
何勁穿好了雨衣,帶好了鞋套,以防止自己的衣服被淋濕,而何盛還在和那個怎麽扯都扯不清楚的雨衣作頑強鬥争,我和何西庭站在旁邊絲毫沒有要上去幫忙的意思。
何勁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把胳膊繞到他的身後幫他扯了一下雨衣,又讓他坐在椅子上幫他套好了鞋套。何盛一直笑眯眯地低頭看着正蹲着的何勁,十分坦然地接受了來自他哥的伺候。
和他們一起玩的還有幾個小姐姐,她們看見何盛、何勁的時候,眼睛明顯亮了一下,後目光就一直黏在她們身上。
我笑嘻嘻地看着,跟何西庭調侃道:“你兩兒子好招蜂引蝶啊,就跟你年輕的時候一樣。”
“我現在也是魅力無窮,哈哈。”何西庭十分不要臉地回答道。
我十分真誠地翻了一個标準的白眼。
這個項目和過山車有個明顯不同,過山車是先平緩然後再迎來高光時刻,但這個一開始就是高|潮。
船移至最高點然後毫無征兆地向下掉落,到底的時候掀起了巨大的水花擋住了船裏的人,水飛至半空又墜落重回水中,激流勇進已經結束了。
他們從船上下來的時候,雨衣已經濕透了,上面沾滿了水珠,他們把雨衣、鞋套都脫了下來,丢到了旁邊專門準備的垃圾桶裏。
他們剛打算朝我們走來,走在後面匆匆忙忙脫下雨衣的那幾個女生,跑上前攔住了他們倆,何盛和何勁明顯有些懵逼,然後我看見那幾個小姐姐掏出了手機,目的顯而易見。
我倒也确實沒想到現在的小女生都這麽勇了,我看着好笑,就沒想上去幫忙,何西庭也站在旁邊作者一個合格的吃瓜群衆。
何盛看到我們站在旁邊完全沒有要解圍的意思,很沒有力度地瞪了我們一眼,何勁則開口跟她們說了些什麽,然後我就看見她們把手機放下了,何盛聽到何勁說的話,也挑眉看着他,眼裏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我有些好奇何勁到底講了什麽,但他被擋住了,我連看唇語都沒有機會。
等到女生們離開,我和何西庭才慢悠悠地走到他們旁邊,何盛批判我們:“你們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我好心提醒他:“我們也是一家人。”
何盛拉着何勁就往下一個目的地走去:“我們走,別搭理他們。”
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布上烏雲,頗有一點山雨欲來的感覺,它在吊着人們的胃口,沒有人知道這場雨會在何時傾盆而至。
我有些擔憂,我們出門的時候并沒有帶傘,要是待會兒走到沒有遮擋的地方,我們就要變成落湯雞了。
他們又接二連三地玩了幾個項目,在他們走到大擺錘的時候,天上落起了小雨,雖是不惹人,但大擺錘還是不讓玩了,我們也加快了步伐去找遮雨的地方。
萬幸,我們的速度超過了大雨的降臨,我們剛走進一個小亭,“嘩”的一聲,雨就下大了。
我們從包裏拿出了一些吃的,打算先墊墊肚子,剛剛玩了那麽久也确實是累了。
這雨來時匆匆,走也走得猝不及防,沒一會兒就停了,還帶來了微弱的陽光,我們也直奔剛剛沒玩成的大擺錘。
可能是雨剛停,人都還沒反應過來,于是何盛和何勁就體驗了一把免費的包場活動。
巨大的圓盤越蕩越高,後來直接高過了旁邊的樹木,下墜也總是毫無征兆,我聽到他們回蕩在空中的歡呼,那微弱的陽光也照在了正飛着的他們的臉上,我用手機記錄了這騰飛的一幕。
他們倆從大擺錘上下來的時候還踉跄了一下,看來确實是刺激壞了。他們從我這兒拿走了水杯喝了一大口,短暫休息後,我們再次出發。
青少年的精力就是旺盛啊。
我還在猜他們下一個會去玩什麽,刺激的好像都快被他們玩完了,正想着,他們的腳步就停了下來。
而我們的面前顯然就是下一個目标,那是個鬼屋,一個陰森森的狹窄的入口映入眼簾,如果再走近些還能聽到從裏面傳出來的若有若無的音樂特效。
何盛積極地走到我的旁邊,胳膊搭上了我的肩膀:“媽,一起玩啊。”
我連忙搖頭:“不不不。”雖然我堅定地信奉着社會主義,但我還是怕鬼。
何盛推着我:“別呀媽,我爸都陪我們玩了好幾個項目了,你還一個都沒玩呢。”緊接着他還眯着眼睛,故意放低聲音添了一句:“不可以拒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