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她殺瘋了 ◇
“曦月!”
曦月用內力重重擊向面前的黑衣人,随後又向時卿奔來,她攬過悅禾,迅速封住了悅禾穴道,後又拉着悅禾席地而坐,開始為其運功療傷,“司音姑娘,靠你了。”
司音點了點頭,揮劍砍向了攻來的黑衣人。
時卿冷聲道:“都去護住夫人。”
十餘護衛聽後不再戀戰,紛紛向悅禾奔去,圍成了一堵牆。
時卿的左手已變得濕潤,上面沾染了悅禾的血,明明有晚風在吹,她的手卻好似被烈焰灼燒,那陣灼燒感,自手腕延至心髒,使她異常憤怒。
手掌化作了拳,時卿眸中帶着瘆人的寒意,“你們,都得死!”
銀針如綿密細雨般自弓弩發出,所經之處,愣是沒有一人能逃脫,有黑衣人想用劍擋,可那銀針實在是太過厲害,竟生生穿過劍,沒入他們的身體。
數名黑衣人倒下,就連擋在皇帝面前的禦林軍都未能幸免。
時卿顯然是殺瘋了,恐皇帝受傷,瑞王忙護着皇帝後退。
可惜還沒退幾步,時卿握着弓弩的手便突然指向皇帝,瑞王瞧了擋在皇帝面前,斥道:“驸馬,你是不是瘋了!”
回答他的,是時卿微動的指尖,一根銀針自弓弩發出。
“铛——”
瑞王手中的劍應聲而斷,銀針又擦過皇帝的衣袖,沒入身後黑衣人的心口。
瑞王變了臉色,身後的皇帝因一個踉跄跌坐在地,若時卿的手再偏一些,那死的可就是他父子二人中的其中一個了,又或是兩個都死。
為首的黑衣人見怎麽都殺不死時卿,便對手下道:“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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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拉起弓,長箭齊齊對準時卿,時卿的眼中沒有絲毫懼意,她将弓弩往身後一甩,一護衛身子一躍,伸手接住了弓弩。
為首的黑衣人冷笑道:“看來你的弓弩已經沒有銀針了,那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為首的黑衣人一揮手,數支箭齊發,皆飛向時卿。
一根紫玉笛自袖口抽出,在她手中迅速轉動一圈,随後落在唇邊。随着笛聲的傳出,原先倒在地上的屍體竟站了起來。
他們組成了一堵牆,将時卿團團圍住,數支箭沒入屍體中,可那些屍體連動都未動一下。
這實在太過詭異了,為首的黑衣人察覺出了不對。随着笛聲的轉變,屍體撿起地上的刀,又齊齊擡首看向他們。
皇帝率先反應過來,“不好,是幽冥曲,快将耳朵捂住!”
瑞王等人聽了,慌忙将耳朵捂住。
“咯咯咯——”
屍體竟發出了詭異的笑聲,因數量多,聲音大,又是在夜裏,聽起來極為陰森恐怖。
不少黑衣人被吓得連連後退,屍體竟能複生,這着實駭人,膽小一點的頓覺遍體生寒,兩股顫纏。
察覺到手下的異樣,為首的黑衣人斥道:“不過就是白家那幾條雜魚玩剩下的傀儡,你們怕什麽!”
司音看着那些屍體,這絕不是出自白家,白家的秘術是要經過藥物煉制,才能操控傀儡。而時卿卻用銀針就能輕松辦到,這可比白家要高明了不知多少倍。
時卿驟然擡眸,屍體就像瘋了一樣揮劍擊向黑衣人。
說來也是奇怪,這些屍體竟比他們生前的力氣還要大上一倍,幾招下來,便讓黑衣人處于下風,可不論黑衣人如何砍,如何刺,它們都不知疼痛,只一昧地進攻。
為首的黑衣人身子一躍,他踩上屍體的頭,欲拼死一搏,可笛音再一轉,他的腳腕竟被抓住了,他低眼一瞧,無數只手攀了上來,将他直接拉到了地上。
他揮劍砍向屍體,可屍體竟像是活了一樣,躲開了他的一劍,之後無數把刀揮向他,幸在幾名手下沖了過來,與屍體糾纏在了一起。
一手下奮力抵擋屍體的攻擊,“他們變回來了,就像是人一樣,會躲!”
另一手下道:“聽狗皇帝說,這曲子叫幽冥曲,幽冥曲到底是何曲子啊?”
為首的黑衣人看向尚在吹笛的時卿,眼中全是不甘心,再見現下竟剩下了不到三十餘人,只得道:“快撤!”
時卿緩緩放下紫玉笛,“想跑?”
“我說了,要想走,就得把命留下。”
笛聲的停止并未讓屍體停下,他們就像是變回了人,紛紛提着劍用輕功追向黑衣人。
時卿握着紫玉笛的手用力一甩,笛瞬間變成了簫。
曦月大驚,她不再運功,迅速起身,大聲道:“有內力的快跑,主子已經殺瘋了。”
話畢,連忙帶着悅禾用輕功飛走。
見曦月都飛走了,皇帝等人哪兒敢不信,也都緊随其後,是一刻都不敢多作停留。
魔音入耳,被屍體拉回來的黑衣人身子搖搖晃晃。即便捂住了耳朵,最終也受不了折磨,倒在地上,七竅流血而亡。
時卿放眼看去,用屍橫遍野來形容也不為過,可她眼中卻無任何波瀾。
時卿腳步輕移,最終在一具「屍體」面前停下,她用腳将屍體掀過身來,“別裝死,我知道你還有口氣。”
見那「屍體」不為所動,時卿一腳踢向腳下的劍。
“啊——”
劍貫穿「屍體」的大腿,帶出一片緋色。
為首的黑衣人疼得冷汗直冒,臉上更是痛苦不堪,那只手想捂住傷口,可卻無處落下。
時卿用腳勾住另一把長劍,又往上一踢,長劍落入她的手中,她手起刀落,将他臂膀上的衣袖劃破,見上面的梅花印是金色的。
“金色,乃堂主,而令主的梅花印則是紫色的。”那雙盡是寒意的眸子看向他,“告訴我,令主是誰?”
他冷笑幾聲,又閉上眼不看時卿,顯然是不想回答。
時卿的腳尖微動,又朝劍輕輕一點。
“啊——”
他疼得直叫喚,又聽時卿道:“令主是誰?”
“你休想知道!”
“我既能讓你死,也能讓你活,更能讓你痛苦地活着,我再問最後一遍,令主是誰?”
時卿垂下手中的劍,又緩緩移到他的頸脖之上。
他吓壞了,連忙道:“我說,我說。”
時卿瞥了一眼他藏入手中的銀針,笑着道:“說吧。”
“令主是..”
他趁此時機,将銀針甩出,可惜他再快也沒有時卿的刀快,時卿輕松躲過銀針的同時,那把長劍也貫穿了他的手掌,直直地釘在了地上。
時卿拔出長劍,再度引得他一聲慘叫,“既然不想說,那你就跟他們一起下去吧。”
劍正要再度落下,又聽他道:“你的夫人想必快要死了吧?”
長劍停在了空中,時卿看向他。
他繼續道:“那把劍上有毒,無人能解,不出三個時辰,她便會化為一灘血水,可比我們慘多了,我們知道無法殺死你,但是你的夫人,她就沒那麽幸運了。”
他自知死到臨頭,也不懼了,挑釁道:“痛苦嗎?好好記住這份痛苦,它将伴随你一直到死。”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
他還沒笑幾聲,頭跟身體便分了家。
“曦月,曦月。”
曦月剛為悅禾清理完後背的毒,便聽到了時卿的聲音。
時卿快步走進屋內,語氣焦急,“曦月,夫人呢?”
“主子。”
時卿走至悅禾床邊落坐,悅禾尚在昏迷之中,又見一旁站着禦醫,她問道:“我夫人到底中了什麽毒?”
白禦醫道:“悅禾殿下是中了化屍毒。”
“可确定了?”
白禦醫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化屍毒。”
時卿松了口氣,她對曦月道:“那就好,曦月,你去将解藥拿出來。”
“這個..”曦月汗毛直立,又低下頭道:“這毒倒是好解,山莊也配備了解藥,就是..我這次忘記帶了。”
時卿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去配。”
白禦醫道:“驸馬爺,恕臣鬥膽說一句,現下配藥,來不及,殿下情況危急,等不起呀。”
“那你說怎麽辦?”
“據臣觀察,這化屍毒并沒有多猛烈,想來是曦月姑娘用內力為殿下療傷的緣故,臣猜測,或許用內力也能解,但需對方內力深厚,至少有七十年的內力。”
曦月正要開口,時卿一個眼神過去,便讓她将所有話都咽了回去。
時卿道:“快去将皇帝叫來。”
“是,主子。”
皇帝與幾位王爺剛一進門,襄王便指着時卿嚷嚷道:“驸馬,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禦林軍你都敢殺,本王合理地懷疑你別有二心,想趁機謀朝篡位!”
時卿看着悅禾,她因失血過多,而變得面色煞白,完全沒了往日的模樣。
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悅禾,竟讓她覺得有些難過,而襄王的聲音也實在讓她心煩,“曦月,将襄王請出去。”
“是!”
襄王怒道:“父皇,此人其心可誅,幾次三番不将父皇放在眼裏,依兒臣看,她殺禦林軍,便是其欲謀朝篡位的鐵證!”
襄王雖莽撞,但卻一下就戳中了皇帝的心思。沒錯,時卿殺了禦林軍,而衆所周知,禦林軍是保護皇帝的。
“真是個蠢貨,我殺的都是梅莊人,連自己人跟敵人都分不清,你也配當王爺?”
襄王氣急,指着時卿怒道:“你..”
辱罵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見曦月摸向了腰間的軟劍,襄王只得住口。
“若陛下與王爺不信,可查看他們的屍體,看他們身上有沒有梅花印。”
皇帝向福公公使了個眼色,福公公見後立即退出了屋子。
皇帝道:“襄王,出去候着。”
縱使心有不甘,襄王也只得乖乖聽話。
“你的意思是,朕的禦林軍中混入了梅莊的人?”
時卿不答,而是問道:“陛下想她死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