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子阿若

第16章 馬場矛盾

楚若五人連忙行禮，還不待她彎下腰，霁月公主一把上前扶起她，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又擡眼看向她身後被打落在地的飯碗，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你……還好嗎？”

楚若垂首：“多謝公主挂念，臣一切都好。”

霁月公主眼圈有些發紅：“我被母後禁足宮中，又覺得是自己害的你那日被責罰生命垂危，心中愧疚，怕給你再添麻煩所以沒敢再找你，沒想到你竟然被打發到這裏來清理馬廄，你身子才剛好，又怎麽能經得起這麽繁重的活計，我這就去找父皇，讓他下令放你們回府。”

楚若連忙拒絕：“公主千萬別去，陛下也是為了我等好，見我們每日在質子府懶散才讓我們來強身健體，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等不敢辜負。”

二皇子跟沈承鑫走過來，嗤笑道：“算你還有點自知之明！”

沈承鑫讨好的上前對霁月公主說道：“這等低賤之人，公主何必與他多說，沒得反而自降身價，咱們還是騎馬去吧！”

說完又回頭呵斥楚若：“還不給公主牽馬，今日就由你伺候公主！”

楚若行禮告退，去了馬廄牽來一匹白馬，沈承鑫又斥道：“教你們的太監沒告訴你們規矩嗎？該怎麽服侍公主上馬？”

誰都看明白他今日就是故意要在霁月公主面前折辱楚若，将她的尊嚴徹底踩進泥裏，一個個都往這邊張望看笑話，今日幾乎所有皇親貴族都來了，大庭廣衆之下，大家都盯着他們這邊，沈承鑫得意的催促：“還不跪下請公主上馬？”

楚若單膝跪地，恭敬道：“公主，請上馬。”

她剛準備彎腰趴在地上，霁月公主一把拉住她：“起來，站起來！”

二皇子臉色一沉：“霁月！”

霁月公主冷哼一聲：“我上馬從來不需要任何人服侍，一個連馬都上不去的廢物，才會覺得這是一種榮耀！”

沈承鑫臉色憋的赤紅：“這只是為了顯示公主身份尊貴！”

霁月公主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瞟了他一眼：“尊貴不是突顯出來的！”

沈承鑫目光陰鸷的瞪了楚若一眼，又讨好的上前說道：“公主，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騎馬，經常跑累了都是我幫您牽馬回來的，今天就讓我再為您牽一次馬吧。”

大皇子突然插話進來：“堂堂将軍之子，如何能做牽馬這等下賤之事呢？我看還是讓下人牽吧，也省的其他人都不好意思騎馬了。”

然後又看向楚若：“還不去為公主牽馬？”

霁月自己把缰繩一勒，冷冷說了句：“不必了！”一個人騎着馬跑遠了。

沈承鑫陰笑：“那就麻煩楚國質子今日為我牽馬吧！”

他臉上的惡意明晃晃的，誰都看出他不懷好意，楚若心下暗嘆口氣，覺得自己今天可能又要倒黴了，就在她剛走到馬前時，霁蘭公主突然站了出來：“這麽巧，我也看上這個質子，想讓他為我牽馬，沈二公子不會舍不得相讓吧？”

沈承鑫臉色變了變，僵笑道：“不敢，公主請便。”

霁蘭公主揚聲叫道：“楚若，還不過來！”

楚若又重新牽了一匹馬走過去，剛準備墩身跪下，霁蘭公主一個帥氣的姿勢上馬，然後把缰繩扔給她：“牽馬！”

楚若牽着馬往遠處走去，大皇子臉色有些難看，反而二皇子卻變的一臉興味盎然：“長得好到底是吃香啊，皇兄覺得呢？”

大皇子扯了扯嘴角：“的确，誰不知道咱們眼高于頂的霁月公主，也有被美色迷惑的一日！”

說完騎着馬也走了，二皇子冷哼一聲：“我看霁蘭也差不多，魂都被勾走了！”

楚若牽着馬在場中遛了大半圈，霁蘭公主覺得沒意思，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林子：“咱們去那裏面走走吧。”

楚若順從的牽馬進了林子，霁蘭公主問道：“你以前在楚國會騎馬嗎？”

“會一點，不過不太娴熟。”

霁蘭公主點頭：“看你這身板就知道你肯定不娴熟，今日要不是本公主替你解圍，你肯定會被沈承鑫那小人整死的。”

楚若笑了笑：“多謝公主解圍。”

霁蘭哼了一聲：“我給你個好心的警告：離霁月遠一些，那不是你能肖想的人，知道嗎？沈家跟皇後都已經說定了讓霁月嫁給沈承鑫，就差父皇點頭同意了，你在中間攪和不是上趕着找死嗎！”

“多謝公主提醒，我以後會注意的。”

霁蘭伸手指了指樹林深處：“我們去那走走吧，看看有什麽野物，說不定還能打一只呢！”

“好。”

等兩人牽着馬走遠，霁月騎着馬才從一旁草木遮擋處走出來，遠遠看着二人的背影心底有些失落，楚若跟霁蘭在一起，比跟自己在一起顯然要輕松許多。

沈承鑫也跟上來，諷刺道：“果然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眼看你的主意打不成了，立刻就轉了方向走去勾搭另一個公主，小人德性！”

霁月冷冷瞥了他一眼：“背後說人也不見得就是君子行為！”

沈承鑫面紅耳赤，見霁月騎着馬跑遠，連忙要跟上去，被霁月呵斥住：“再敢跟上來，別怪我把你抽下馬！”

沈承鑫吓的牽制住缰繩，看着霁月消失在樹林裏，才拿鞭子狠狠抽了幾下旁邊的樹幹，咬牙切齒：“楚若，我不會放過你的！”

玩了幾圈，馬場那邊就設好了宴席讓大家用，而楚若他們則需要幫這些皇親貴族端茶倒水、上菜送酒，俨然已經把他們當成了下人一樣使喚。

楚若端着兩壺酒放在一個貴族公子的桌子上，沈承鑫悄悄使了個眼色，那公子立刻頤指氣使：“給我倒酒！”

楚若聽話的倒了一杯酒，剛準備退開，手突然被那公子拉住色咪咪的摩挲着：“瞧這小手，細皮嫩肉的，怎麽跟個女人一樣，比那小倌館的倌兒還好看，不如你陪本公子坐下樂呵樂呵，比你在這伺候人強多了！”

周圍人都大笑起來，楚若臉色一冷，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若論好看，公子比臣長的好看多了！”

其他人聽出話中之意，又哄笑起來，那公子惱羞成怒，一把扯住她：“本公子今日還就要你陪了，你有資格說不嗎？”

殷琅他們都擔心的看過來，楚若一把推開他，正準備說什麽，突然一條鞭子揮過來，狠狠抽在那個公子的手上，霁月公主目光冷厲的站起身走過來，又是一鞭子抽的那公子倒在地上，踩着他的手警告：“你若不想要你這只手，本公主不介意幫你砍了！”

那公子吓的身體抖了抖說不出話，只敢看向沈承鑫求救，沈承鑫走過來：“公主，何必為了一個賤奴傷了大家的和氣呢。”

霁月嘲諷的看向他：“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你舅舅的孩子吧？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沈承鑫被罵的挂不住臉，面紅耳赤的喊道：“不就是個下賤的奴才嗎？讓他陪都是給他臉了，我今天就是弄死他，他也得跟狗一樣受着！”

“你弄死他試試！”

沈承鑫氣急，從腰間解下鞭子一把朝楚若揮過來，卻被霁月狠狠扯住，怒目瞪視着他：“沈承鑫，你別給臉不要臉，連公主都不放在眼裏，你是打算反了嗎？”

大皇子看的津津有味，一手暗中攥住霁蘭公主不讓她出頭；而二皇子卻皺起眉頭，沉聲斥道：“霁月，胡說什麽！”

霁月憤怒的目光移向他：“難道你身邊就只能聚集這些烏合之衆嗎？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反而不顧父皇命令，肆意縱着手下，這就是你一個皇子的氣度嗎？”

沈承鑫怒道：“什麽容人之量，說白了你還不是為了這個小白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我告訴你，這個小白臉就是再俊，他也只是個低賤的奴才！”

二皇子厲聲怒喝：“沈承鑫！”

沈承鑫反應過來，懊悔的打了一下嘴巴，白着臉低下頭：“霁月，我不是這意思，我……”

大皇子站起身拍手笑道：“好啊，真精彩啊，二弟，你的人的确很有意思！”

說完帶着自己的人揚長而去，剩下二皇子臉色陰沉沉的，其他人都吓的縮起頭鴉雀無聲，二皇子冷冷的瞪着霁月跟沈承鑫：“鬧啊，繼續吵啊，怎麽都啞巴了？這會兒沒人看笑話，你們盡情打啊，我的臉都被你們給丢盡了！”

然後也氣沖沖的帶着自己的人離開了，臨走前卻陰狠狠的看了楚若一眼，楚若心裏一突，總覺得二皇子這個眼神不懷好意的很。

沈承鑫也低着頭灰溜溜的跟着離開了，霁月抱歉的轉過身：“今天是我給你惹麻煩了，好像我每次見你都會給你帶來不幸，楚若，你說得對，也許我們不該來往，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了。”

楚若垂下頭躬身行禮：“恭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