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子阿若

第12章 受罰

楚若垂眸走進皇後的宮殿，恭敬的低下頭拜見，皇後也不叫起，直接說道：“擡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楚若恭順的擡起下巴，坐在皇後旁邊的沈夫人諷刺道：“倒是的确長的不錯，比那福順戲班的戲子還要俊俏些，難怪敢持色逞能，膽大包天！”

皇後冷哼：“掂不清自己份量的人可是要受罪的，來人，去帶質子好好清醒一下！”

不等楚若說話，上來兩個太監就拖着她去了側室，裏面擺着大大一桶水，太監直接摁住她的頭壓進水裏，四面的空氣立刻被抽幹，楚若屏住呼吸，但宮裏這些太監往往都有些變态，手黑的很，有個太監竟然從旁邊拿起一根簪子狠狠紮在她的肉裏。

楚若受痛沒憋住氣，一大口水便灌進嘴裏，一呼吸剛好被嗆住，她在水裏使勁咳嗽，但被水堵住口鼻又咳嗽不出來，反而不斷有水灌進肚子，楚若被憋的肺疼不已、臉紅脖子粗。

就在她以為自己可能會被溺死在水裏時，太監唰一下将她拉了出來，看着她跌倒在地上狼狽的咳嗽，陰笑着再次上前将她摁進水裏，如此反複三次才放過她，又把她拖到前殿皇後面前。

此時的楚若早已不複剛才進來時那般清雅俊逸，倒在殿上狼狽難堪的很，沈夫人捂住嘴幸災樂禍的笑出聲，她旁邊站着的少女大聲嘲諷道：“跟落水的死狗一樣！”

皇後問道：“你可知錯了？”

楚若虛弱問道：“臣不知何錯之有？請皇後娘娘告知，臣日後定當改正。”

皇後怒道：“認不清自己低賤的身份，妄想癞□□吃天鵝肉，還不知錯？”

果然是為了逛街的事情，楚若暗嘆了口氣：今日恐怕不容易過關。

皇後冷冷道：“質子渾身濕透，來人，帶質子到太陽下好好曬曬，順便讓他想清楚自己日後的言行！”

楚若又被不由分說拉到大太陽下，兩個太監用力朝她心窩子踹了一腳，陰□□：“跪好了！”

她心口疼的喘不過氣，還是忍着劇痛艱難的爬起身，現在正是盛暑最熱的時候，就是常人在大太陽下站一會兒都熱的直發暈，更不要說楚若本就身體不好又服用了禁藥，不到半個時辰她就開始眼冒金星、頭腦昏沉，胸口又痛又惡心，尤其肺部感覺快炸了一樣。

就在他感覺快睜不開眼時，兩個太監一人端了一大盆水從她頭頂兜頭澆下，惡意的笑道：“我們看質子像是快睡着了，幫你清醒清醒！”

的确很清醒，楚若已經發暈的頭腦清晰了很多，但身上難受的感覺也更加清晰，尤其被這麽澆了幾盆水，不一會兒她就感覺身上冷的直發抖，盡管在大太陽下也無濟于事，膝蓋更是疼的她恨不得砍下來，心口疼的呼吸不過來，楚若知道自己肯定是發熱了，再加上還有舊病一同複發。

她還有很多事沒做，現在絕對不能死！

楚若捂住胸口，慘白着臉色艱難開口叫兩個太監：“勞煩，我舊疾突發，能不能回府幫我取個藥？”

太監尖聲嘲笑：“呦，您還當這是您的楚國，您還是尊貴的三皇子呢？我告訴你，在這裏你連條狗都不如，舊疾突發？你就是死在這也不過是浪費個舊席子，随便一裹扔去喂狗，您就慢慢受着吧！”

楚若疼的已經說不出話，渾身不斷發抖，額頭上的冷汗雨點般滴落在地上，她只能拼命告誡自己：楚國還在風雨飄搖中，大哥還在苦苦支撐，她真的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太監見她肩膀竟然跨下來，不由分說上來就是狠狠一腳：“給我跪好了，你當這是你家炕上呢！”

楚若一口氣沒上來，直直的倒了下去，只在昏迷之前，迷迷糊糊中仿佛看到一個火紅色的身影快速沖了進來，着急喊她：“楚若！”

霁月公主一把扶起面無血色、昏倒在地的楚若：“快來人，叫禦醫！”

兩個太監抖着身體一臉讨好的說道：“公主，是娘娘吩咐的。”

霁月公主把楚若交給身後的丫鬟，讓她們帶着她先回去，然後站起身就是兩鞭子，兩個太監滾在地上慘叫起來，動靜被殿內的皇後聽到了，連忙跑出來，看到霁月公主竟然扶着楚若，臉色瞬間沉下來：“月兒，你在胡鬧什麽！”

霁月怒氣沖沖的看着她：“是你派人把他折磨成這個樣子的？”

皇後見楚若閉着眼睛，一副進氣少出氣多快要死的模樣，認定她是故意裝可憐，厭惡的皺起眉頭：“不過是讓他跪了一會兒，哪就至于這副德行，本宮看他就是刁鑽，來人，潑水！”

“我看誰敢！”霁月厲聲呵斥，周圍宮人都不敢動，皇後怒道：“夠了，霁月，你再敢胡鬧，不知羞恥的與這個低賤的質子攪和在一起，我就讓你父皇禁你的足！”

霁月冷笑：“那你就去告訴父皇你差點把楚國質子折磨死，看他到底是罰我還是罰你！”

說完命人趕緊帶楚若離開，皇後命人攔住他們：“霁月，你眼裏還有沒有母後？你還知不知羞恥？看看哪個世家貴女如你一般不知自愛，竟然為了個質子與我作對！你馬上給我閉門思過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沈夫人撇了撇嘴跟着幫腔：“公主，你母後說的對，你是不知道你昨日與這個質子一起看戲還逛街，早就已經在世家貴族裏傳遍了，大家都在暗中笑話，說堂堂一個公主竟然……總之傳言難聽的很！”

霁月諷刺：“這傳言還不是沈家傳出去的？除了你們誰會沒事整天盯着我？舅母，別以為我看不出你打的什麽主意，我不說是看在親戚的面子上，但你別拿我當傻子！”

皇後斥道：“放肆，怎麽跟你舅母說話的！”

霁月哼了一聲沒說話，環視了一圈侍衛，揮起鞭子冷冷道：“誰再敢阻攔，別怪本公主的鞭子不長眼！”

沈夫人身邊的少女跑過去一把拉住她：“表姐，你要為了一個質子跟姑母作對嗎？”

霁月推開她，見楚若臉色越發難看，竟然已經隐隐泛青，再也顧不了許多，一鞭子打散攔在面前的侍衛，親自扶着楚若往宮外走去，皇後氣的雙目發暈，指着她厲喝：“把她給我攔住，帶回宮裏，沒我的命令不準出來！”

說完又對霁月公主喊道：“今日你敢踏出宮門一步，你就沒有我這個母後，我跟你丢不起這個人！”

霁月着急的回頭看她：“母後，他快不行了！”

皇後冷嗤：“不過是跪了一會兒，哪至于這麽嚴重！”

“你沒看到他臉色都青了嗎？”

霁月公主不可能當真與皇後動手，一時僵持在那裏，看着楚若呼吸越發急促，她着急不已跪在地上：“母後，我求您先讓我帶他去看禦醫，要是他沒命了，母後也會闖下大禍的！”

就在這時，這邊的動靜被人報給了大禹皇帝，皇帝匆匆趕過來，先看了一眼臉色發青、嘴唇發烏的楚若，趕緊命令身後的禦醫：“快給他看看！”

禦醫連忙開始把脈，一邊下針一邊吩咐人：“快去質子府，問問他的下人平時帶的什麽藥？楚國質子這是心痛病，舊疾複發，若是胡亂吃藥會要命的！”

針暫時穩定住了楚若的病情，她緊皺的眉頭松了不少，禦醫又扯開她的衣領松了松氣，原本還想直接脫了上衣，楚若昏迷中似乎感受到了，緊緊抓住衣領死活不松手，禦醫沒辦法只能妥協繼續替她行針。

皇後沉着臉走過來，沈夫人在一旁心虛的解釋：“陛下，娘娘真的不知道這楚國質子有舊疾，原本只是想讓他認清自己的身份，不成想就變成這樣。”

皇上擺了擺手，因為沈家位高權重，所以皇上一向對皇後看重的很，見楚若病情暫時控制住了，嘆道：“算了，事情朕也聽說了，的确不是皇後的錯，誰也不知道這楚國質子身體竟這麽差，舊疾如此嚴重，難怪楚國會把他送過來！”

“謝陛下體諒。”皇後得意的謝完恩，又眼神狠毒的看了地上的楚若一眼，心裏暗惱不已，直咒她早點死了才好！

墨香跟着宮裏的下人匆匆趕來，看到地上氣息虛弱的楚若，眼睛瞬間一紅：“公子！”

她急忙把丸藥喂進楚若嘴裏，又趁機将她的拉開的衣領整理好，又偷偷用內功運氣将丸藥在楚若體內化開，過了不久楚若的氣息就穩定了許多，只是依舊昏迷不醒，墨香見她不停發顫，趕緊摸了摸她的額頭，果然滾燙滾燙的！

墨香心裏恨急了在場一群高高在上的仇人，包括對霁月公主也一并惱恨起來，若不是她強拉着自家公主陪她，又怎麽可能會有今日之禍？只是墨香記得楚若說過的話，在這裏他們是奴，尊嚴甚至生命都沒人在乎，她不能露出任何不滿，否則會給公子招來災禍的！

“求禦醫麻煩給我家公子開副退熱的藥吧，我家公子發熱了。”

禦醫看了看皇上的眼色，讓人趕緊開了幾副藥給她，皇上嘆道：“行了，今日也是你們公子不夠莊重才冒犯了皇後，幸虧皇後仁慈才不予追究，帶你家公子回去休息吧。”

墨香忍住恨意跪下謝了皇後，拒絕了霁月公主一行人的攙扶，紅着眼睛獨自背着楚若出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