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到大禹受辱
馬車晃晃悠悠走了三個多月,從寒冬臘月走到春花綻放,終于進了大禹的皇都,大禹國大兵強,而這幾代帝王又都是好戰之主,所以下附屬國并非只有楚國,還有其他五個屬國,此次一同送質子入大禹。
在進了大禹的地界後,路上楚若他們還碰巧遇到了晉國跟東陵國的質子隊伍,三隊便一同上路,只是被當成質子送到敵國,大家都沒什麽心情多交流,只在第一日互相認識過就沒再怎麽接觸。
晉國跟東陵國是早就降了的,唯有楚國骨頭最硬,大禹雖說最終拿下了他們,卻也折損進去不少将士,因此要說起大禹最敵視的屬國,絕對非楚國莫屬,楚若在來之前早已經做好受辱的準備!
車隊走到大禹的皇都上京城外時,大禹的二皇子蕭霁宣已經帶人前來迎接,他是代表大禹皇帝來的,三個質子皆要下車跪拜。
聖旨剛宣完,蕭霁宣就在太監的介紹下認出楚若,率先發難:“你就是楚國的三皇子?”
楚若恭敬的上前一步:“參見二皇子。”
蕭霁宣陰鸷的笑了兩聲,圍着她轉了一圈,不陰不陽的開口:“長的這麽細皮嫩肉的,我怎麽從來都沒聽說過楚國還有個三皇子?該不會是哪個娘們冒充來欺我大禹的吧?”
楚若從容的自身後的倚翠手裏接過自己的出生簿帖:“請二皇子驗看。”
蕭霁宣卻用手裏的馬鞭将簿帖一把掃落在地,眼神不善的盯着她:“這東西是從楚國帶出來的,作假容易的很,依本皇子看來,直接扒光衣服驗看豈不更直接明了?”
周圍的大臣跟将士都哈哈大笑起來,倚翠跟墨香剛想上前,被楚若一個眼神制止住,她依舊鎮定自若:“這便是大禹的待客之道?”
蕭霁宣冷笑:“本皇子記得你二哥以前說過,你們楚國人的骨頭都是硬的,今日本皇子倒要親眼看看他的弟弟是不是也像他一樣的硬骨頭,來人,扒了他!”
兩個士兵聞言立刻準備上前,楚若剛準備說話,旁邊晉國質子殷琅卻搶先一步開口:二皇子且慢!”
蕭霁宣眯起眼睛:“你敢阻止本皇子?”
殷琅低頭拱手:“臣不敢,只是這楚國質子身子弱的很,稍微吹個風都能病上好幾日,這一路走來他幾乎都是纏綿病榻,若是大皇子此刻在這席天慕地的将他衣服脫了,只怕不等一刻又要病倒,耽誤了今晚陛下所設的接風宴才是大事。”
蕭霁宣果然猶豫起來,楚若意外的看了殷琅一眼,沒想到他會替自己解圍,身後去楚國接她的太監悄悄摸了摸袖子裏的銀票,也小聲上前勸說:“二皇子,晉國質子說的對,這個楚若的确身子骨很差,就連此刻下車接旨也是硬撐着的,萬一病倒就糟了。”
蕭霁宣眼睛一轉,又有了壞主意,他滿臉惡意的指了指身後的馬:“楚國質子,這匹馬的脖子上,曾經可是挂了你二哥的頭顱一個月的,好歹他們兩個也算是親密無間過了,你是不是應該好好謝謝這匹馬啊?”
身後楚國的侍從聞言都氣的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的瞪着蕭霁宣,楚若捏緊藏在衣袖裏的手心,面上卻不露絲毫情緒:“二皇子的意思是?”
“人常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二哥怎麽說也在我這馬脖子上挂了那麽久,你是不是應該跪下好好拜謝它一番啊?”
周圍所有人都看好戲一樣盯着她,一邊起哄:“拜一拜、拜一拜!”
楚國侍從憤怒的渾身打顫,恨不得立刻跟蕭霁宣拼命,但楚若卻只是神色淡淡的說道:“二皇子是君,我是臣,原本君有所命臣不該辭,只是臣記得路上宮人給臣講過大禹的規矩:在入大禹未拜見君王之前,是不能先拜任何人的,否則将視作對君王不敬。今日臣卻有些疑問,難道是宮人說錯了?我若先跪了大皇子的馬,算不算做冒犯君王?”
蕭霁宣噎住,今日衆多臣子跟将士都在場,若他真的讓楚若跪了馬,豈不是公然說皇上還不如一匹馬尊貴?
身後的使臣嘆了口氣,上前解圍:二皇子,各位質子該入城了。”
蕭霁宣惱怒的盯着楚若,咬牙冷嗤:“倒是牙尖嘴利,本皇子等着,日後時間還長着,有的是機會咱們慢慢玩!”
質子原本是要先到皇宮拜見君王的,不過大禹皇帝特意下了聖旨,讓他們先去準備好的府邸休息調整,待到晚上參加接風宴時再一同拜見。
回到府邸,倚翠跟墨香都氣的磨牙鑿齒:“大禹實在欺人太甚,二殿下是我們楚國的英雄,卻被他們如此羞辱,公主,您就這麽忍了嗎?”
楚若瞪了她們一眼:“不忍還能怎樣?國弱被人欺,你們若連這點屈辱都吞不下,還是趕緊回楚國去!還有,記得以後叫我公子。”
兩個丫鬟低下頭:“奴婢只是心疼公子。”
楚若深吸口氣:“你們記住:咱們如今是奴隸,從現在起,你們就要做好受辱的準備。”
倚翠問道:“公子,方才晉國質子替您解圍,我們是不是要備禮謝謝他?”
楚若搖頭:“不着急,不要急着結交任何人,先靜觀其變。”
大禹表面功夫還是會做的,為他們準備的府邸雖說不大但也精巧別致,楚若讓人準備好獻給大禹皇帝的大禮,正在喝藥,明路進來遞給她一個紙條:“公子,赤鷹傳信,問公子下一步行動。”
楚若打開看完燒掉:“讓他們靜默,在沒我的命令之前不準有任何行動,我們剛剛到皇城,大禹也不是傻子,定然能想到城中一定有奸細,這時候誰按耐不住先動,誰就會死的越快。”
倚翠在門外禀報:“公子,宮中派來太監總管,說要替公子安排一應事宜。”
明路悄悄隐走了,楚若整理好衣衫打開門,見一個太監領着一群宮人站在門外,連忙笑道:“有勞公公久等了。”
太監總管笑道:“公子不必客氣,奴才姓韓,日後奴才就是專門伺候您的,這些宮人也是陛下體恤公子特意派下來的,公子看看可還需要什麽,盡管吩咐。”
楚若從善如流的表示:“多謝陛下體恤,我初到大禹難免生疏,還是韓公公看着安排吧。”
她配合的态度讓韓公公滿意了不少,因此聽到她打聽皇宮內部的情況時,也就毫無保留的跟她多說了些:“目前宮中得勢的就三個皇子:分別是大皇子、二皇子跟五皇子。其中大皇子因母妃是宮女提升又不太得寵,所以大皇子所有榮寵皆是自己所賺;二皇子是皇後所生,最得陛下看重,且皇後母家也強勢,因此大家都認定他是未來儲君;五皇子本是貴妃所生,貴妃向來得寵,子憑母貴,所以五皇子也一向受寵,只是月前貴妃娘娘暴斃了,五皇子目前還在守孝。”
初來他國打聽宮裏一些事情很正常,若是一點不問才要惹人懷疑,因此楚若恰到好處的打住沒再多問,讓倚翠給了韓公公一些銀子,心裏卻在思索:暴斃?宮闱之中,一般情況下後妃只有在不正常死亡的情況下才會被稱作暴斃,這個貴妃的死難道有什麽隐情?
皇宮夜宴,楚若他們需要早早過去,她因為臨走時突然發病所以稍微遲了點,等到皇宮時其他五國質子已經全部到了,大殿門外幾個皇子正圍着一個圓臉稚嫩的質子羞辱取樂,那個質子被欺負的眼淚汪汪卻縮着頭不敢吭聲,楚若看見竟然有宮人牽來一只羊,二皇子蕭霁宣帶頭起哄,非要讓那個質子騎羊入殿。
牽羊禮誰都知道是奇恥大辱,那個質子身後的侍衛忍不住氣憤的反駁了一句,就被蕭霁宣命人圍着狠狠打了一頓,周圍一群人笑呵呵看着卻無人阻止,而其他質子則全部心有戚戚焉,楚若轉過身想躲開,卻不巧偏偏被蕭霁宣看到,他立刻揚聲叫住楚若:“楚國質子,宴席就要開始了,你準備去哪?”
楚若嘆了口氣,轉回身拱手行禮:“回二皇子,臣要去檢查一下為陛下準備的大禮。”
蕭霁宣卻派人攔住她:“什麽大禮,讓下人去即可,何必勞煩質子親去,莫不是父皇派去的宮人不合用?”
“不敢,只是其中有一份禮非常特殊,需要臣先去準備。”
蕭霁宣卻嗤笑:“讓下人去準備,我可是也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他讓宮人把羊牽過來,笑着說道:“聽說楚國質子身子不好,本皇子甚是擔憂,故而特意為你準備了這只羊,質子騎着它代步豈不很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