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有毒吧
春生、遲生換過衣裳, 去了中正殿,今日陛下在那裏開宴。這是正旦之前的最後一次大宴,熱鬧而歡快。不比大朝會、祭祀之內的禮儀典章, 此次大宴,主要目的是聯絡君臣感情,許多朝臣都帶家眷來赴宴, 男丁來中正殿, 女眷入後宮由皇後在坤德殿擺宴招待。
但也不是沒有女子來中正殿, 各家受寵的女兒穿了男裝,大家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芷陽公主往常也愛兩邊跑, 不過今日她頭回主持坤德殿宴會, 全程留在皇後身邊策應。
春生、遲生坐在皇子們中間, 一樣的皇子樣式衣服, 耀花了衆人的眼。朝臣們再一次感慨, 陛下對安國公的信重。
這是君臣同樂的好時候,皇帝帶頭跳了一曲《南有嘉魚》, 此曲同手同腳, 折腰甩袖,由舞姬跳來柔美靈動,皇帝來跳嘛……好胖一條魚!
滿頭白發, 胡須一尺長的老臣也在場中手舞足蹈, 肆意表達自己的歡快。
一輪舞樂過後,到了喜聞樂見的獻藝環節。
皇帝拍拍手道:“來啊,把朕的彩頭擺上來, 各家的孩兒們, 看上什麽, 只管來取。”
內侍或捧或擡, 奉着許多珍奇之物進殿。有閩地的珊瑚、四川的蜀錦、江南的奇石、雲南的新式布料、遼東的山參、關外的皮毛……珍珠、美玉、奇花,應有盡有。如果有人看中某樣東西,表演才藝,陛下滿意了,就能帶走。當然,這種場合,陛下一般來說都很滿意。
若是有幾人同時看中,就要比試一番。這是皇帝為朝臣家中子弟展示的舞臺,有膽子出面讨要某樣彩頭,敢和同齡人比拼,能讓在場諸人看得過眼,同時具備這些素質,就是二代、三代中的佼佼者。
彩頭很多,陸續有人上場,遲生只當是自備節目的春節聯歡晚會,看得直樂。
春生湊過來問:“你有想要的沒有?我看那舊獨珍珠不錯,顆顆渾圓,你若想要,我給你搶來。”
“咱這土匪做派,別吓着人。”遲生笑罵,“你只管拿你想要的,我不着急。”
春生縮回去,她和遲生在京城日子富裕,毫不誇張得說,過得比皇子還寬裕。皇子們上有長輩嚴管,下有朝臣監督,她們倆秉持着窮家富路的傳統,富得流油。
看到彩頭一樣樣被人贏走,遲生終于找到自己喜歡的了。
兩盆名品牡丹擺在稍微靠後些的位置,一盆歐家碧一盆香玉,剛往前擺了擺,遲生就聞到了濃郁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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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我去向陛下求來。”遲生對春生指着那牡丹道。
“你也想要?”
遲生回頭,卻見小長興侯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在她們身後一排的位置上。此時殿中諸人酒意已酣,早已不在自己的座位上,憑性情散亂圍坐。
“你不會也想要吧?”遲生詫異,“你一個大男人,還喜歡牡丹?”
“笑話,愛花惜花還分男女嗎?”小長興侯撇嘴,“我剛聽你說好香,你喜歡的是那株香玉是不是?我看中的是歐家碧,咱們不沖突。”
遲生仔細看了看:“歐家碧有什麽好看的,離遠了看,花和葉子都分不出來,還是香玉讓人一見鐘情,不,都不必見,只聞其香,就知道不是凡品。”
小長興侯忍住翻白眼的沖動,作為引領京城時尚的弄潮兒,他不允許有人侮辱歐家碧的美。“你以前沒見過吧,歐家碧初開時呈青綠色,盛開時顏色漸淡,陽光下花色變白,清爽雅致,風韻獨特,那是脫俗的美。難道你喜歡香玉,就只喜歡它香嗎?”
“花型、花色我也喜歡的,好多人追捧姚黃、魏紫,我覺得顏色太濃郁,豔俗,喜歡清淡些的。”
小長興侯如遇知己,強烈推薦:“既然如此,你更該喜歡歐家碧啊!它才是清新脫俗,牡丹中的神仙妃子。”
遲生好笑,“你确定要我改主意?”
“過了今晚再改也行。木二,有主見是好事,你多堅持一下,不改也行。”小長興侯立刻改口。
遲生忍不住逗他:“你說的好有道理,我決定聽你的。”
“別啊,我就随口一說~”小長興侯一張臉皺成了苦瓜。
“哈哈哈,花有兩盆,咱們一人一盆。”遲生看夠了他為難,才笑眯眯開口:“大節下的,咱們不傷和氣,合作一次,求陛下賞了咱們,如何?”
“多謝,多謝。”小長興侯實在是個好脾氣的人,被逗也不生氣,“陛下待你如子侄,你開口,再無不許的,我跟着沾光了。”
“孫兄客氣了,你在京城會玩兒的名聲多響亮啊,陛下待你也親近呢。”
“所以啊,我的名聲是會玩兒,這些花花草草的事情,你聽我的準沒錯。對了,過了今晚再聽。”小長興侯哈哈大笑:“你不知道,歐家碧是迄今為止唯一的綠牡丹,都說物以稀為貴,天底下唯一的一份,如何不珍貴。”
“冬日能培育出來确實不容易。小時候聽李先生講過焦牡丹的典故,說當年武皇下令百花冬日盛開,百花皆從,只有牡丹不聽令。因此武皇下令燒毀牡丹,棄之道旁。有花農撿起路旁燒焦的牡丹根苗,帶回洛陽種植,才有如今滿城花香。”
“傳說是傳說,不過牡丹的确是前朝高宗年間才盛行起來。主要是京都遷移到了這裏,什麽鮮花香草,都要跟着興盛。”小長興侯對京中人物非常熟悉,笑問,“你說的李先生,可是李正見李先生?”
“對,你也知道。李先生教了我們姐妹幾年,如今還在雲南主持官學,希望今年雲南能多考幾個進士。每年,人家江南都是幾十個,我們雲南就幾個,能破兩位數我祖母都要去祭一祭孔子。”
“哈哈哈,你也太操心了。管他們呢,車到山前必有路。李先生學問好,我小時候沒少受他教訓。李先生之父與馮首輔不和,李先生為父抱不平,胡亂上書,得罪首輔,這才去的雲南。安國公大氣,又啓用他掌管官學。”
嗯?馮首輔是皇後之父,太子、公主、二皇子的外公,這樣的人得罪了還能冠帶閑住,跑去雲南旅游嗎?李先生的父親怎麽不撈他一把。
“怎麽回事兒?快和我說說。”遲生興致勃勃,這種陳年八卦,她這外來戶就不知道了。
兩人興致勃勃正要細說,內侍已經高聲唱喏,彩頭輪到兩盆牡丹了。
糟糕,說了半天閑話,怎麽合作還沒商量呢!
不管了,遲生先起身,對着皇帝行了一禮,“陛下,遲生枯坐多時,也想獻醜,博陛下與諸公一笑。”
皇帝笑道,“好,且讓朕瞧瞧。”
小長興侯也起身道:“陛下,小臣也想獻藝,求陛下恩準。”
“哦?你倆都想要這牡丹啊,來來,朕來當評判。”
“回陛下,臣愛歐家碧清新脫俗,木二妹妹喜香玉遺世獨立,我倆商量好,一起為陛下獻藝。”
皇帝也不介意他們私下作弊,笑道:“難得你們相互推讓,有君子之風,行,朕與諸卿等着看。”
遲生低頭小聲問道:“商量的什麽?你別讓我出醜啊?”
“我看你帶了琵琶來,知道你肯定有準備。聽聞你改進了鋼弦琵琶,幾年前去雲南宣旨的禮部孫大使贊不絕口,他是我家族人,我聽他彈過許多次你那鋼弦琵琶,他卻說都不如你。”
遲生仔細回想,好像曾經有個禮部綠衣小官向她求過新式琵琶。當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禮部大使一身綠衣,小長興侯也愛這綠油油一個白菜似的歐家碧。
“行,你表演什麽?”
“胡旋曲會彈不?我跳一曲胡旋。你那是什麽眼神,我的舞,京城都是有名的,平時他們想看,我還不樂意跳呢!”
皇帝在玉階上高聲問道:“嘀咕什麽呢?”
兩人麻溜起來,遲生飛快纏好義甲,抱着琵琶首先出場。新式琵琶流傳到京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樂師門對它的演奏卻還在摸索階段。都知道遲生是改進這琵琶的第一人,對音樂感興趣的都望過來,希望能聽一曲與衆不同的。
遲生技藝娴熟,手指輪轉,義甲在鋼弦上來回撥動,彈出的曲調清脆、悠長,更适合胡旋曲這樣快節奏的樂曲。
曲子過了前奏,小長興侯旋轉着躍入場中,他脫了外頭的寬大袍子,露出裏面一身胡服。幹淨利落的動作,用身體诠釋着“胡旋”二字。胡旋女跳這首曲子,會帶環佩和飄帶,環佩叮咚,飄帶飛舞,增添美感。
小長興侯不必借助這些外物,手臂、腿腳飛快舞動,跪倒、彈起,身體仿佛擺脫了地面束縛,彈起的瞬間腰部發力,腳面繃直,言語無法形容那種利落、迅捷又切合音樂的美。
胡旋舞常用鼓點伴奏,如今改用琵琶,毫不遜色,反而更有異域風情。環行急蹴皆應節,反手叉腰如卻月。詩中所言,恰如其分。
一曲終了,皇帝撫掌大笑,“朕早就聽說你琵琶技藝不俗,偏偏在宮裏沒聽你彈過,如今可讓朕見識了。小孫也很好,你這靈動姿态,朕看着就喜歡。牡丹,你們搬走吧。”
“謝陛下!”遲生和小長興侯躬身謝過,兩人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其他年輕子弟受他倆啓發,也自發結隊上前,一個人面子不夠大,兩個人總行吧,有些彩頭又不止一份,他們幾個人組隊把握總要大些,還能在陛下和諸公面前展示團結、謙虛的品格。
當兩把前朝橫刀擺上來的時候,三皇子兩眼冒光,不過看到場中衆多武将家的二代們,他也不敢托大,和春生商量:“你教我的那套招式我都練熟了,怎麽樣,咱倆合作,贏了那橫刀來?”
春生從小練刀,對兵器的喜愛是刻在骨子裏的。唐橫刀名氣響亮,她早就想要了。可惜市面上尋來的都是後人仿制僞作,能被擺到殿中的,肯定是好東西。
春生點頭起身,好幾位武将家的二代、三代也見獵心喜,一起出列。
大節下的比試,不用開刃的兵器,春生和三皇子組隊,主要是三皇子利用他的高貴身份做天然盾牌,無人敢下重手,春生趁機偷襲。兩人配合流暢,把競争者都掃出圈子。
最後只剩兩人還站着的時候,春生一改含胸駝背的攻擊姿态,身姿挺拔舒展,站立如松,右手持刀,讓刀身從左小臂上拉過,眼神随着刀身移動,擺出一個漂亮的起手式。
懂行的都明白,現在開始,是表演賽了。
三皇子也是同樣的起手式,兩人同時搶攻,刀身撞擊發出咚咚悶響。對打到酣暢時,春生抓着三皇子的腰,把他在空中輪了一圈。三皇子也非常配合,下擺劃出優美的幅度,落地後長刀作為手的延伸,在春生的面前劃過,刀身仿若一泓秋水,映照出春生舊獨臉龐。兩人配合默契,一招一式,充滿的美感。
到了最後,與其說是武,不如說是舞。
皇帝看得直樂,問英國公道:“老帥,這倆孩子打得如何?”
“漂亮得緊。”英國公捋着胡須贊嘆。
“哈哈哈哈。”皇帝大笑,這是贊美嗎?不,這是說他們花架子!皇帝也是明白人,含胸駝背,頭一伸一縮、适時出擊,那才是真打,比如前半段。架子拉得開,招式漂亮流暢,那就是用來看的。
不過,皇帝并不在意,笑眯眯把兩把唐橫刀賜給三皇子和春生,還允許他們在宮中佩刀。
春生迫不及待接過唐橫刀,回到位置上把玩。抽出刀身,還有清脆鳴聲,刀身用包鋼法打造,渾身閃着寒光,刀刃有用覆土法冷淬留下波浪形的花紋,據說這種從環首刀改進來的橫刀,雙手握住用力,能砍破盔甲,把人攔腰斬斷,最适合春生這樣天生力氣大的。
春生愛不釋手,遲生也湊過來看熱鬧,這唐橫刀刀身狹窄,倒有些像劍。刀柄是黑檀木的,刀鞘表面用拉絲工藝勾勒出複雜圖案,還鑲嵌了幾顆紅寶石。
遲生不懂兵器,但有審美啊!這一看就是華美與實用并存的奢侈品。
春生把刀回鞘,笑道;“回去給刀柄纏上繩子,又是一把趁手的兵器,你幫我想想用什麽料子的繩子好?”
“別想了,就棉繩,織坊剛出的新品,吸汗、防震、保暖,別的料子都不如它。”遲生坐在姐姐旁邊欣賞冷兵器的美,一下午都沒看上更好的彩頭。
宮宴到晚上就結束了,并不留客。到了這個時候,七八成/人已經喝醉,只能由小黃門扶着出宮。
小長興侯也是如此,喝得七昏八醉出來,倒在床上一覺睡到大天亮。他房裏的丫鬟非常體貼,對他喝醉也是習以為常,給他換了幹淨衣裳、擦手淨臉才讓他休息。所以第二天早上醒來,小長興侯并不太難受。
小長興侯閉着眼睛揉着太陽穴,努力回想自己昨晚是幹什麽去了,在哪兒喝醉的來着?
對了,歐家碧!
小長興侯猛然起身,大喊:“來人啊,來人啊。”
婢女快步進來,問道:“小侯爺,怎麽了?”
“爺的牡丹呢?”
“牡丹不是搬到姑娘房中嗎?”
“什麽?那是我要用來開宴的主角啊,怎麽搬給妹妹了!”小長興侯一腳蹬上鞋,就往妹妹的院子跑。
“小侯爺,披風,披風!”
小長興侯一進妹妹的院子,就聞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他以為是自己醉酒眼花,揉了揉眼睛再看,還是一盆香玉。花朵碩大,潔白如雲,昨夜在宮中看時還是淺粉色,如今盛開變成純白,亭亭玉立,嬌美動人。
“難道內侍搬花的時候弄錯了?怎麽把木二的香玉搬到咱家來了?”小長興侯暗自嘀咕。
孫嗣音看到哥哥披散頭發,冠都沒戴,一副剛從床上爬起來的模樣,怒道:“哥哥,昨晚母親叮囑你照顧我,結果呢?我連你的影子都沒看到!”
“怪我,怪我。”小長興侯連忙賠罪,“都是哥哥的錯,不過這花兒怎麽在你這兒?”
孫嗣音一把拍掉小長興侯想要摸摸花瓣的手,笑得溫柔又憧憬:“這是遲生送給我的,她說名花配美人,我就像這香玉一樣。果然,香玉最襯我,往日喜歡歐家碧,還是膚淺了。”
“啧——名花配美人,酸不酸。若不知她是女娘,我還以為你思慕她呢!”小長興侯啧了一聲,惹得妹妹大怒。
拿着扇子打他:“你懂什麽!你懂什麽!遲生比你好一百倍,母親千叮咛萬囑咐你都能忘,遲生會帶我滑冰,會送我牡丹,還會請我赴宴,你就知道喝酒!”
“她還要請你赴宴?什麽時候,木大也去嗎?怎麽沒請我?”小長興侯問題一個接一個。
孫嗣音已經觀賞夠了眼前的香玉,叮囑丫鬟:“這是暖房培育出的新種,花期比平常可能短些,你們用心照料……算了,我求母親請個得力花匠來照看,你們注意着府上養的貓兒、狗兒,不許糟蹋了我的花。好好養着,我多看幾天。等明年開花,我還要請遲生來賞呢。”
小長興侯被晾在一邊,不甘問道:“我的好妹妹,哥哥問你話呢。”
孫嗣音走到屋內,桌子上擺了一桌子的布料,幾個丫鬟拿着紙筆、尺子,準備給孫嗣音量身段,記下她想要的樣式。
“過年的新衣裳不是已經做了嗎?怎麽又拿了這麽多布料?”小長興侯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
“這是我用私房錢買的料子,都是最時興的。過幾日,我要去參加遲生的宴會,怎能不穿新衣。”
“你這做十身都夠了,至于嗎?”小長興侯吐槽。
“出去,出去,別打攪我。”孫嗣音把哥哥推出房門,吩咐丫鬟,“把我定好的樣式給針線房,讓她們抓緊。”
小長興侯險些被關上的房門夾到鼻子,悻悻退出去,突然想起,“我的歐家碧。”
沖忙跑回院子,丫鬟們已經把禦賜的歐家碧放在廊下,沐浴着冬日暖陽。
“花在這兒,我方才怎的未見?”
丫鬟抿嘴笑,“小侯爺急匆匆出去,奴婢喊都喊不住。這花是小侯爺贏來的,自然要好生照管。晚上冷,抱去暖房了,今早太陽出來了,奴婢差人早早擺出來,誰知小侯爺一覺睡到中午,嘴裏喊着花兒,卻不知花兒就在眼前。”
小長興侯揮揮手,不樂意聽她聒噪,仔仔細細端詳了一遍自己的歐家碧,果然比那香玉清新脫俗,妹妹的眼光有問題。
小長興侯歡喜得回去梳洗一番,準備出門炫耀,昨日能在宴會上贏得彩頭的人并不多,還是很值得誇耀一番的。
出門和幾個往日交好的兄弟碰面,小長興侯忍不住說起今日妹妹的怪異之處,“平時她眼光也不差啊,和我一樣喜愛歐家碧,結果今天就變嫌棄了,奇奇怪怪的。往日和她說親事,都沒這麽嬌羞……你們這是怎麽了?”
小長興侯說完,發現兄弟們都奇怪得看着他,正不明所以呢,黃家三公子握着他的手道:“你妹妹也這樣?我妹妹也是,進宮一趟,丢了魂似的。”
“我妹妹正在家裏試新胭脂,香粉撲得跟着院子都聞到一大股香味。”
“纏着我要打新釵環,過節呢,我哪兒有餘錢,這不,躲出來了。”
“這些不會都與木大、木二有關系吧?”小長興侯難以置信的問道。
幾個好兄弟紛紛點頭,不得不承認就是這樣。
“姓木的有毒吧!”想起妹妹的狀态,小長興侯惡寒得抖了抖,看到眼前還握着自己手的好兄弟,閃電一樣縮回來,不知他聯想到什麽。
安國公府,春生、遲生向宮裏告假,回來祭祖。
祭祖這樣的大事,讓春生、遲生名正言順在宮外住到正旦大朝會之前。除了祭祖之外,春生、遲生還籌備了一場年前宴會,邀請各家貴女,在郊外新買的莊園裏滑冰。
京城的冬天很冷,但不是所有河湖都結冰,結出的冰也不是都那麽平整光滑,适合玩樂。
遲生讓人把河水引到平地,凍出光滑平整的冰面。因為冰面易碎,冰刀滑過有深深的痕跡,不利于貴女們游玩,遲生還讓人在裏面摻了牛奶。牛奶可不好找,若不是春生有這樣的習慣,早早讓人屯了水牛,都不知能不能造出可以游玩的滑冰場。
日常想念前世造物,什麽時候能看到奶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