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這次的一個素人選手。”阮言松解釋,“我們馬上不是要錄制第二期了麽,想着以後沒什麽時間再出來,就把那些小孩拖到市中心讓他們自由活動,結果就他沒按時返回。”
“嗯?”賀譯挑了挑眉,“不想錄了?”
“不是,”阮言松說着嘆了口氣,“那孩子條件不怎麽好,應該是舍不得車錢。”
他們當時也是忙忘了,主要是在娛樂圈這麽多年沒見過,甚至自己開車都是正常的。
賀譯一時沒說出話來,隔了一會才道:“那他是打算走回去?”
“是啊,節目組給他打電話的時候還在路上呢,說報銷車費但進了租下來的地界後也沒什麽車,組裏派車也差不多,我們就順路接上了。”
賀譯點了點頭。
“這孩子其實條件挺好的,只可惜錄制那天啞了嗓子,好懸能留下。”阮言松忍不住感嘆了聲。
賀譯有點意外,“純素人?”
這種會因為一次發揮影響去留的那肯定是沒什麽粉絲基礎的人,舞臺效果不好,節目組鏡頭也不會多。
“嗯。”阮言松點頭,雖然這次有一個素人組,但所謂的素人只是沒正式出道,像李易逍這樣真的一點粉絲一點作品都沒有的實屬少見。
賀譯點了個頭,那确實有些可惜。
同時還有點好奇,沒什麽基礎還是會節約車費的這種條件來參加選秀,挺讓人意外。
上車沒說兩句,賀譯就睡了過去,等醒過來天色已經暗了不少,面前的柏油大路撲了一層金色的光。
兩側的銀杏樹金黃的葉子在風中招搖,時不時打着轉飄下來。
“你醒了啊,就快到了。”阮言松看了人一眼,他們已經進入拍攝租下來的地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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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賀譯眯眼,他略微坐直身體,聲音微啞,“你接的人呢?”
“設備組的車剛好回來,順道帶走了。”賀譯睡着沒多久阮言松就接到了電話。
“嗯。”賀譯應了聲,既然不接人了,“慢點開。”
阮言松:“……賀皇,這才八十邁,奴家這是跑車啊,許久未見的小情兒啊!”
“哦?”賀譯側頭,碎發被風吹得散亂,“那你看看我小情兒?”
阮言松側頭看了眼,感覺賀譯懷裏的花迎風招搖活得挺好的,但他沒敢開口,把降了的車速又降了。
賀譯感受着微風輕拂,滿意的點頭,随口說了句,“真乖~”
阮言松霎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禽獸,能別犯撩麽,我又不是你那些寶貝。”阮言松本來習慣了賀譯這樣的調調,這下可能是太久沒見,抵抗力就下降了。
“呵,”賀譯輕笑了聲,“老畜生麽,怎麽就不是寶貝了。”
阮言松渾身跟過電般,平日嚴肅又沉穩的影帝直接飙了國罵,“我靠,你在這樣我就跟你的小情兒拼了!”
老子人鬥不過還鬥不過一盆花麽?
“來啊,總歸都是小情兒,贏了給你升級。”賀譯眯眼輕笑,他眼尾微紅,是太急未卸盡的妝,此刻卻像是偷了點夕陽藏在那,好看得不行。
“呲~”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突然響起,賀譯觸不及防懷裏的花差點甩出去,“幹什麽?”
阮言松握着方向盤,表情嚴肅,“我得确定一件事。”
“什麽?”賀譯莫名其妙。
阮言松拿下墨鏡,頗為防備的往後退了退,“你不會喜歡我吧?”
賀譯:“……神經病。”
阮言松還是一臉戒備,活像面對歹徒的花季少女。
“我喜歡膚白貌美,乖巧可愛的人,你看看哪點符合?”賀譯扶額,他被阮言松偶爾冒出的智障行為真的是弄得很沒脾氣。
“……可愛?”阮言松試探道,硬朗的臉龐被陽光打下暗影,古銅色的皮膚下在夕陽下灼灼發光。
看着賀譯收了笑,眼珠暗沉沉的看過來阮言松立馬重新發動車,嚷嚷道:“也不能怪我,自從你發了那條想戀愛的博後,我感覺你連公狗都不想放過。”
賀譯簡直氣笑了,“別說,如果世上只剩我倆,找條公狗也不找你。”
“別去禍害狗了,狗不見得願意呢,”阮言松挑眉,又飛快道,“說真的,那麽多喜歡你的随便挑一個不行,這麽講究幹什麽?”
阮言松這句話真沒說謊,就算賀譯的性取向特殊了點,喜歡他的人還真不少,圈內圈外,精英總裁,有的阮言松都覺得對方是瞎了眼。賀譯還坐懷不亂。
說他是等人吧,他不承認,說不是吧,又一直單到現在。
“哦?”賀譯覺出了點意味,順着人問道,“比如呢?”
阮言松輕咳了一聲,“比如和淩啊,你看人,咳,你別這麽看我。”阮言松說不下去了,他看着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幹吞了下。
“停車。”賀譯面上還是帶了幾分笑。
“什麽?”阮言松聽清了卻沒敢信,看着賀譯也不答自顧去開門,心一抖,一緊張舊時的稱呼都逼了出來,“賀哥,別沖動,我停。”
阮言松敢确定,要是自己不停,賀譯一定會跳下去。
這個概念是被賀譯曾經太多次的行為塑造起來的,這人就是個瘋子。
賀譯下了車,他看不出生氣亦或是憤怒,抱着花慢悠悠的走着,活像古代微服出巡的貴公子。
阮言松的跑車被開成了蝸牛,慢慢跟在旁邊,“賀哥。”
“嗯?”賀譯應了。
要是這還有其他人肯定會大吃一驚,因為不論是從年歲還是從知名度來說,這聲哥賀譯都擔不起。
說起來這聲哥也是賀譯騙來的,當時他們同一個選秀節目,阮言松那時膽小又謹慎,在賀譯的忽悠下真的把人當了前輩,喊了大半個月的賀哥。
盡管後來知道是騙他的,這聲賀哥到是習慣了,實在是賀譯的樣子太能唬人。
就像現在,明明對方看着沒什麽情緒,阮言松卻少有的忐忑。
“你生氣了?”
賀譯眼睫毛不算長但濃密,不笑的時候那總是深情溫柔的眼睛便顯得淡漠,周身都顯得冷硬。
“沒有。”
“那你……”
賀譯側頭,勾着嘴角,一字一句說得很慢。
“珍愛生命,遠離智障,人人有責。”
阮言松:“……你看你就是生氣了。”
“哦,我生氣了。”賀譯從善如流,語氣像在哄傻子。
阮言松嘆了口氣,幹脆停了車,跟人一起走,他點了根煙,眉間微皺。
他當然知道賀譯沒有達到生氣的程度,只是也摸不透對方到底是個什麽情緒。
可能是當初喊哥太多,阮言松自己都有了孩子,就總看不得賀譯單着,二十八也老大不小了。
再說前些日子網上鬧那麽回事,網友言論把他都說信了,這才忍不住來說一說,跟人談個心。
不過這比想象得艱難,不說兩個大男人不好談,兩人向來也都是損友,真要談心,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阮言松用餘光看了眼人,又飛速收回,他狠狠吸了口煙,一想到能看這老畜生的內心世界,竟還有點緊張激動。
忍不住搓了搓手,“你”
一個字剛開口,賀譯突然轉身就走。
準備推心置腹的阮言松:“……”
“你幹什麽?”
這點時間賀譯已經走回了車旁,他轉了轉自己手腕的木珠,眯着眼一臉戒備:“看你要真情告白的樣子,擔心我的貞操。”
阮言松:“……”
他覺得火像直接燒到了天靈蓋,猛的一甩剛才伸出的爾康手,大步向前走,咬了咬煙嘴怒罵,“禽獸!”
“喲,還生氣了?”
賀譯涼涼道,語氣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阮言松不說話,直想把旁邊這個人塞車輪底下。
賀譯看出來笑得還挺開心,“哼,才開始呢,你當初把我坑來的時候咋沒想到。”
下定決心不理人的阮言松頓時沒了氣焰,停頓了兩秒,突然略顯猥瑣的低聲道,“你排斥這種節目,是不是也因為怕自己控制不住啊?”
賀譯莫名其妙。
“你不是喜歡男的麽,這麽多類型的帥小夥在面前晃很難熬吧?”
賀譯:“……我特麽又不是見人就發情,再說了,一群小屁孩有什麽好看的。”
阮言松望着不遠處的錄制樓,搖頭晃腦,“那可不一定,我看了,這次有一個長得挺對你胃口的。”
簡直就是按照賀譯以前的喜好來長的。
他覺得人這次要栽。
賀譯看着阮言松一臉快來問我的表情,內心毫無波動。
“我就是單身到底,找條狗,也不吃嫩草。”
阮言松意味深長的笑了聲,“少年,別真香。”
賀譯給予無視回應。
兩人到錄制大樓的時候天徹底暗了,阮言松一到就被人着急的喊走,賀譯要補的東西太多,由一個工作人員先接待。
“賀老師,這邊請。”
“謝謝。”
賀譯點頭,他本來想開兩句玩笑讓人不必如此緊張,不過看着人緋紅的臉只是體貼的應了聲。
拍這種綜藝所有地方都是新搭建的,沒有被鏡頭照到的地方還有些淩亂,來來回回人挺多,看着很忙。
小助理中途被人攔着問點事,賀譯站在原地,擡手松了松扣上的襯衣領口。
忽然捕捉到左上方傳來嘎吱的開門聲,賀譯下意識側首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