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74.失皇寵元妃癫狂
“你是衛若蘭?”湘雲驚訝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衆人側首去看湘雲一臉震驚的看着寒星郡主跟前的青年男子。賈母這才恍然憶起,湘雲之前仿佛是定過親的,未婚夫似乎就是姓衛的。衛若蘭卻沒有回頭去看湘雲,只是對水寒星道:“可需要屬下派人送郡主一程?”水寒星擺擺手笑道:“京城本郡主熟,就不勞煩衛将軍了。倒是這位...史姨娘似乎是認識将軍的。”衛若蘭淡然微笑道:“郡主說笑了。若蘭十六歲開始跟随焰王殿下牧守邊關,怎麽會認識賈家的姨娘。既然無視,在下公務在身,就不陪郡主了。”水寒星也不為難,大方的笑道:“将軍請便。”衛若蘭打了個收拾,大廳裏外的士兵立刻整齊有序的退開一條路讓水寒星等人通行。等到水寒星離去,才回頭冷淡的吩咐左右手下,“将賈家一幹人等全部收監,所有財務清點造冊,榮寧兩府和省親別院全部封了。本将去向焰王殿下禀報。”
早就等候在一邊的屬下好不溫柔的推着賈家衆人走了,只留下賈環母子和李纨母子兩個。臨走前鳳姐低聲對賈環道:“環兒若是見到林妹妹,替我謝謝她,謝謝她和焰王放過巧兒。”賈環沒有答話,任由鳳姐等人被押着走了。趙姨娘望着探春的背影流淚不止,可惜探春卻始終不曾回頭看過她一眼。賈環将這些看在眼底,眼裏寒意更甚。
榮寧兩府一日之間被抄的一幹二淨,但是這卻不是結束,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幾天接連被抄查的官員多大十幾家。表面上看都是與賈家直接或間接交往過密的。外人看開也就是那結黨營私貪污受賄的,倒也沒有在京城引起太大的動亂,只是許多百姓議論紛紛,感嘆着這榮國府前些日子還繁花似錦這一轉眼就落入塵埃的悲涼。卻不知道賈家衆人被關進大牢裏根本就沒有人有空理他們。水滄溟和皇甫冰炎的重點都放在那些各國的眼線奸細或者和其他國家暗地裏有勾結的人身上了。外人只當賈家才是主菜,卻不知道賈家充其量也就是個配菜和誘餌罷了。因此賈家衆人被抓進刑部之後直接丢進大牢不準探視就再也沒有人理會過他們。卻也因此讓他們越想越害怕。開始還能忍受,沒過幾天,撐不住得人就天天哭哭啼啼鬧個不停了。再過一些日子,就連鬧騰也沒有力氣就正好消停了。
直到兩個月後,那些被抓的細作內奸叛臣都處理完了,朝廷裏裏外外被清洗了一遍,剛剛結束的科舉考試也選拔出了許多優秀的人才,皇帝陛下也能給他們讓大家都滿意的職位了,皇帝陛下終于心滿意足龍心大悅了。滿意的在最後一份奏折上批下一個準字,水滄溟歡快的把奏折丢到一邊伸了個懶腰望着坐在一邊的皇甫冰炎道:“皇甫...忙了兩個月,終于忙完了啊.......終于把這些讨厭的家夥都踢出朝廷了,啊啊...朕要休息,朕要出游,朕要去避暑......”不得不說,這次的京城大清洗決不能說沒有冤死鬼。比如說某些在皇帝看來站着茅坑不拉屎的廢物,大不了朕判他們輕一些就是了,先把位置讓出來給能幹的人吧。皇帝陛下毫無內疚的想着。皇甫冰炎看了一眼龍椅上歡蹦亂跳明顯又要開始抽風的皇帝,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七月了,皇上還要去祭天祈禱今年不要發生洪災澇災。”
呃?皇帝呆了一下,每年七八月最是容易發大水的季節,一旦江河決堤就是哀鴻遍野,整個朝廷都要忙的人仰馬翻。沒這麽懸吧...難道今年朕注定過不上好日子?“嗯,沒關系,咱們不是剛剛打劫到一大批銀兩麽?救個十次八次災都不成問題。”想到這件事,水滄溟飛揚的心情又有些陰郁了。他真沒想到這一次能抄出那麽多錢來。就是已經敗落了的賈家這一年來靠着元貴妃的緣故也斂了不少錢。那一堆一堆的金銀珠寶,珍奇古玩堆在庫房裏皇帝陛下看了眼睛險些沒綠了。這比起來也不必他皇宮大內的收藏少啊。“皇甫啊,你說朕要是把京城所有的官員都換一次,咱們能賺多少錢?”皇帝陛下異想天開,眼睛裏轉動着銅錢的形狀。皇甫冰炎淡淡道:“能賺多少錢我不知道,但是估計能直到水家第一個逼反臣子的皇帝長什麽模樣。”
“你不救朕?”水滄溟側着頭瞪他。皇甫冰炎淡然道:“我沒必要為了一個腦子不正常的皇帝費力氣。”
你才不正常!皇帝心中大怒。只可惜敢怒不敢言,“朕不管,不讓朕出游避暑,不讓玩!朕要抄家抄家抄抄抄!!朕要很多錢!”皇帝一瞬間化身三歲頑童胡攪蠻纏。突然想到戶部尚書也就是他師兄提到現在國庫裏的前多的他想要睡在錢堆裏了。如果再多一點,師兄那個守財奴應該不介意分給他一點吧。他也想睡在錢堆裏,然後拿錢砸皇甫那張讨厭的臉!皇甫冰炎對他幼稚的模樣恍如不見,喝完了最後一口茶道:“薛家是金陵首富,缺錢的話就去拿吧。”水滄溟眨眨眼睛問道:“你怎麽不去抄?”
“本王不幹那欺負孤兒寡母的事。你派人去吧。”
水滄溟在心中不屑的嗤鼻:虛僞!欺負孤兒寡母什麽的,有什麽了不起。幹就幹吧。呸!朕才沒有欺負孤兒寡母,那是他們罪有因得!
“啓禀皇上,王爺,剛剛鳳藻宮的宮女來報,元貴妃出了鳳藻宮。”禦書房外,小李子公公的聲音響起。皇甫冰炎看沒什麽事了,起身拍了下衣擺道:“微臣告退。”水滄溟垮着臉道:“急什麽,這不是又有事兒了麽?”皇甫冰炎道:“這是皇上的家事,微臣身為外臣不宜參與。”水滄溟笑的十分谄媚,”啊呀,大哥,別這麽見外嘛。弟弟的家事還不就是你家的事嗎?長兄如父啊。”皇甫冰炎回頭看他,“水滄溟,不要告訴我你不忍心處理她。真不忍心就留着,一個女人大概也翻不出什麽大浪。”皇甫冰炎可不相信水滄溟會不忍心,事實上這個弟弟面兒上笑的比誰都和善,真的狠起來也是比誰都狠。水滄溟十分憂郁的撐着下巴道:“到底也是皇子的生母嘛,咱們之前把她擡得這麽高,鬧得沸沸揚揚,以後小皇子長大了知道他生母是誰,一定會難過的嘛。大哥啊,這分明有違咱們水家優良的皇子教育啊。”以為咱們水家這麽幾代沒有發生過兄弟相争父子相殘的事情容易嗎?那都是要仔細認真的教育啊。如果當年父皇和母後将他們兄弟其中一人送出宮去就不管了,指不定多少年後還要殺回來演出一個王子複仇記呢。
皇甫冰炎側着頭看他,“這關我什麽事?你姓水,我姓皇甫。為臣告退。”皇甫冰炎的身影極快的消失在禦書房門口。只留下水滄溟抱着腦袋苦思冥想。
元春這段日子非常的惶恐,與之前诰封貴妃的春風得意截然相反。她從生下小皇子那天開始就再也沒見過皇上,整整兩個多月被困在鳳藻宮裏寸步不能離開。雖然平常的日用還是貴妃的品級,但是多餘的東西卻是半點沒有。而且從頭到尾連孩子一面也沒有見過。她悄悄命人送出宮的消息也是石沉大海再無音訊。王夫人也沒有在進宮來請過安。隐隐的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讓她一刻也不能平靜卻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
賈家一定出了什麽事了,元貴妃敏銳的察覺到。現在柳貴妃把持後宮,她可惜說是被軟禁了,根本得不到半點宮外的消息,因此她也越來越急躁。
今天終于趁看守的宮人不注意,元春出了鳳藻宮直接往禦書房的方向奔去。這個時候皇上應該在禦書房議事,她一定要見到皇上,問問皇上為什麽要這樣對她。問問皇上是不是柳貴妃在背後中傷她!只要見到皇上她就一定有辦法在博回皇上的寵愛。路過禦花園的時候,遠遠的看到柳貴妃和一個嬌小玲珑的女子坐在涼亭裏說話。遠遠地只能看到那女子窈窕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又透着更多的陌生。能在禦花園出現的年輕女子一定是宮裏的妃子。元貴妃腦子裏突然有些混亂,莫名的升起一股憤怒,難道皇上就是為了這個女子才冷落她的。再看看柳貴妃臉上的笑容,腦子裏不停地想着是這個女子已經受寵的連柳貴妃都要讓她三分了還是這人根本就是柳貴妃弄進宮裏來跟自己争寵的?腳步不由自主的放棄了原先想要避開柳貴妃的線路直直的走了過去。
遠遠地,守在涼亭外的宮人們就看到了元貴妃的身影,連忙禀告給柳貴妃。柳貴妃皺了皺秀眉,卻沒有讓人阻止,直到元貴妃走近了才輕聲道:“元妃妹妹,皇上命你在鳳藻宮靜養,你為何會到禦花園裏來?”那清冷略帶疏離的聲音讓元春心裏的不悅更盛。其實柳貴妃對後宮的嫔妃一向都是冷冷清清的,平時習慣了并不覺得如何,也不知道為什麽此時竟然分外的不能忍受。元春高傲的挺着身子,想讓自己看起來氣勢不遜于柳貴妃,道:“怎麽?本宮不能到禦花園來散散心嗎?這一位是哪位妹妹,好似以前沒有見過。”柳貴妃蹙了下眉,有些不解的道:“元妃妹妹胡說什麽?這是焰王妃。按理說妹妹應該見過才是。”元春心中一怔,這才注意去看,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跟自己行禮得人不是黛玉是誰?
想起上次回去省親的時候黛玉下自己面子的事,元春面色也不好看,淡淡道:“林妹妹怎麽在這裏?”黛玉微微一福,行了禮輕聲道:“皇甫大哥進宮與皇上議事,黛玉便來觐見貴妃娘娘一番,原來元妃娘娘已經大安了,未及拜見,還請恕罪。”黛玉如此說話,元春也不好在說什麽,輕輕哼了一聲。柳貴妃淡淡道:“元妃妹妹既然出來了,就一起坐下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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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道:“不必了,本宮還要去禦書房求見皇上。”
柳貴妃聞言,不悅的沉下了臉,道:“妹妹胡鬧!禦書房是什麽所在?沒有皇上宣召,後宮嫔妃豈能踏足?”元春卻似乎聽不明白柳貴妃的意思,同樣不悅的道:“本宮想要見皇上,還有本宮的皇兒,柳姐姐為何要阻攔?”柳貴妃道:“皇上在禦書房議事,妹妹若要就見皇上待下午皇上空閑了無妨。”
元貴妃哪裏聽得進去,只覺得定然是柳貴妃不想讓自己見皇上才故意阻攔,恨恨的瞪了柳貴妃一眼轉身就往禦書房的方向走去。柳貴妃擡手按了按眉心道:“這個元貴妃是怎麽回事?平常并不是這樣不知規矩的。”連忙吩咐宮人攔住她。禦書房并不在後宮的範圍,若是讓元貴妃跑出去撞上了什麽外臣,不只是元貴妃自己不好看,就連她們這些後宮嫔妃的閨譽也要一起掃地。
元貴妃被人一攔,頓時大怒。就在禦花園裏大吵大嚷起來,竟是有些狂亂模樣,完全沒有往日的嬌媚婉轉。
見這情形,柳貴妃心中已是怒不可歇。也幸好黛玉算得上是自己人,若是讓元貴妃在外臣命婦們面前這般瘋瘋癫癫的胡鬧,還不丢盡了皇家的顏面。深吸了一口氣,畢竟元貴妃還是黛玉的表姐,就算不親血緣在那裏,也不好在黛玉面前處置元貴妃,柳貴妃上前道:“元妹妹,皇上現在想來還在處理政事,你先随本宮去見見小皇子吧。”元春眼神狂亂,一掌揮開柳貴妃的手叫道:“我不要!本宮要見皇上!一定是你...是你不準本宮見皇上!”柳貴妃原本性情頗有幾分冷淡,本就不是那勸人的性子,何況面對自己向來就不喜歡的後宮嫔妃,皺了皺眉吩咐左右道:“送元貴妃回宮。”
黛玉站的遠遠地看着,也覺出元貴妃又幾分不對。元貴妃一個女子,又在深宮裏錦衣玉食的生活着,現在竟然好幾個宮女太監都抓不住她。正在心中暗暗想着,一道青衣身影在身邊落定,黛玉驚喜的擡頭笑道:“皇甫大哥,你怎麽來了?”皇甫冰炎微笑道:“公事談完了,咱們回去吧。”黛玉最後看了一眼已經被人制住的元貴妃,點點頭道:“好。”
元貴妃被幾個宮女合力抓住,卻還是含恨狠狠的等着柳貴妃站立的方向。柳貴妃被她的眼神看得十分不悅,卻也同樣明白這元貴妃只怕是有些不妥,招來身邊的宮女道:“去吩咐太醫來為元貴妃診脈。”元貴妃一聽太醫二字,腦子忽又有些清明了,連連搖頭道:“不要!本宮沒有病!本宮不要看太醫!”這後宮裏有太多的女人因為生病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同樣身處後宮的元貴妃怎麽會不知道這其間的手段。
“這是在做什麽?”水滄溟優雅的身影出現在禦花園的入口處,一身明黃色龍袍優雅無恒的出現在衆人面前。元貴妃眼睛一亮,掙開了宮女的鉗制撲到水滄溟面前,“皇上!皇上...臣妾...皇上要給臣妾做主啊,有人要害臣妾!”水滄溟挑眉道:“誰要害你?”元貴妃抓着水滄溟的衣擺,回頭指着站在對面的柳貴妃道:“就是她...她想要指使太醫陷害臣妾。還将臣妾軟禁在鳳藻宮中不許臣妾見皇上。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啊。”水滄溟俯身,凝視着元貴妃有些扭曲猙獰的臉輕嘆道:“明明是一張長的不錯的臉蛋,為什麽一定要弄得這麽難看呢?”
元貴妃一愣,震驚的望着俯身看自己的男人,“皇上....”
水滄溟放開她的臉,起身對柳貴妃道:“元貴妃禦前失儀,降為修儀吧。”
柳貴妃淡淡應是。沒有高興也沒有不高興的意思。
“皇上!皇上...不要,臣妾做錯了什麽?”元貴妃臉色蒼白,抓着水滄溟的衣擺不放。水滄溟冷淡的拂開她的手,道:“連自己做錯了什麽都不知道,元妃...不賈修儀,你太讓朕失望了。賈家已經被抄了,小皇子相信郭嫔也會好好照顧的,你不必擔心。來人,送賈修儀去清涼宮修養吧。”
賈家被抄了??元春眼底一片茫然,怎麽會變成這樣?明明...明明她擁有了很多啊,皇上的寵愛,貴妃的頭銜,她還有了小皇子。為什麽突然什麽都沒有了?
“啊......”元春慘叫一聲,任由一邊候着的宮女太監将她扶着帶走。
從此,鳳藻宮中少了一位貴妃,皇宮最偏僻處的清涼宮裏多了一位已經瘋癫的元修儀。她經常瘋瘋癫癫的叫着,“我是貴妃娘娘...我要做皇後...皇上,有人要害臣妾......”沒日沒夜的叫着,漸漸地清涼宮附近很少有人再去了,直到某年某月,那個聲音再也沒有響起過。曾經顯赫一時的元貴妃終于無聲無息的凋零在深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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