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3.禍事起賈家抄家
寶釵和探春失魂落魄的回到賈家,就連碰上寒星郡主的冷嘲熱諷也顧不得計較應付。寶釵匆匆的就想去求見王夫人請她幫忙救一救自己哥哥。可惜,寶釵不想惹事卻架不住水寒星是個不好應付的。眯了眯眼看着寶釵一副無心理會自己的模樣,寒星郡主冷笑一聲,手裏的鞭子夾着勁風就向寶釵打了過去。寶釵原本就不會武功,又是心不在焉的,哪裏避得過這一鞭子,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啊!郡主你......”水寒星收了鞭子,偏着頭睨她,“本郡主怎麽樣?見到本郡主愛答不理的,誰教你的規矩?”
探春見寶釵身上沁出血痕,也是吓了一跳,輕聲道:“郡主...這...”
水寒星笑眯眯的掃了她一眼道:“三妹妹還是站開一些好。本郡主教訓你二哥哥房裏不知道規矩的小妾,若是不留心傷了你可不好。還在閨閣的姑娘,雖然一個不留神帶了點傷那可如何是好?”探春直覺的想要反駁,但是對上水寒星那明明含笑卻莫名的讓她覺得一陣寒意的眼睛,只得吶吶的住口了。幸好水寒星似乎也不是很想找她們麻煩。厭煩的掃了寶釵一眼,揮手道:“罷了,本郡主也難得教你。自己以後小心着點。走吧。”寶釵心懸有事,也不敢跟寒星郡主杠上,只得忍着心裏的委屈行了個禮,匆匆往王夫人的住處而去。探春見寶釵走了,也連忙向寒星告辭回自己的住處去了。
水寒星好奇的看着寶釵有些惶然的背影,勾勾手指召開身邊的人道:“去打聽看看,這個薛寶釵今天幹嘛去了?出去的時候不是還挺神氣的麽?怎麽回來就焉了?”派出去的人在水寒星還沒有走回自己住的院子的時候就回來了。将寶釵和探春遇到焰王和焰王妃的事情說了一遍。水寒星聽的直樂,搖頭笑道:“這個薛寶釵還真是想不通,她難道不知道她每見一次小玉妹妹,她就多倒黴一次麽?偏偏還要巴巴的貼上去讓焰王看不順眼。真是了得啊。”站在她身邊的慕月無奈的扶着笑的開懷的郡主低聲道:“郡主也別樂了,王爺也讓人帶了話兒過來,讓咱們準備着,過不了多久咱們就該回家了。”
“完了啊?”驟然聽聞自己的婚姻生活即将結束,水寒星還莫名的升起一絲不舍來了。畢竟,實在是沒有任何地方比賈家更加能讓她随心所欲的折騰人啊。以前在王府裏總要顧忌這哥哥,即使哥哥不在,那滿府的都是跟了自家幾十年的老人了,也不好意思玩的太過分。慕月點點頭道:“王爺請郡主把賈家的財産明細都查清楚了,免得他們到時候搞鬼。還有皇上已經先一步讓人抄了江南幾個大家,有幾家和賈家往來頗多。想着那些逆臣可能會将一些見不得光的錢財送到賈家來收藏,也要郡主一并注意了。”水寒星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這些事情一向不都是你在負責麽?自己看着辦就是了。”慕月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給她,我的郡主啊,就算你不該管事,好歹也要聽聽咱們都做了些什麽事吧?
無論寶釵怎麽求王夫人,也不論王夫人是怎麽答複的。薛家的金銀如流水一般的往賈家送,也挽救不了薛蟠的命運。甚至沒有來得及等到秋後,剛剛入夏,刑部的判決就下來了。斬立決。從刑場回來寶釵就大病了一場,整天躲在房裏也不出門,旁人只當她哥哥去世了,傷心過度。倒是水寒星眯着眼睛難得一副精明的模樣說道:“那個薛寶釵,看着就像個打不死的蟑螂,傷心過度?誰信?”總是,薛寶釵閉門不出了,水寒星就是個天天閑不住往外跑的,一段時間下來,寶玉倒是和湘雲關系最親了。開始的時候寶玉也去關心了寶釵幾次,但是每次都被寶釵已身體不适送了出來,漸漸地寶玉也就懶得去湊這個趣了。每日和湘雲襲人一處過的也是十分樂業。沒半個月,大夫便診出湘雲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賈家上下更是大喜過望。”
“真是祖宗保佑,這雲丫頭倒是個有福氣的,剛進門沒多久就有了身子。”賈母眼裏掩不住的喜氣,把湘雲拉到自己跟前恨不得能揉到懷裏去。湘雲紅着俏臉,一臉羞澀。鳳姐等人也在跟前湊趣,恭喜老太太又要抱重孫了。倒是寒星郡主不輕不重的哼了一聲,稍稍打散了一點喜氣。賈母等人這才想起來,這郡主嫁進府裏将近半年還沒有動靜,反而是小妾先有了孩子,郡主面上只怕是不好看。但是賈家誰都知道,郡主根本不讓寶玉靠近自己,兩個人連房都沒有圓過,寶玉也不能一直就這樣幹等着不要孩子啊。要是郡主一輩子不讓寶玉碰,豈不是說寶玉就要斷子絕孫,“郡主.......”賈母猶豫了一下,端着笑臉仔細揣摩着用詞。倒是水寒星難得大度的道:“老太太不用多說,這事兒原本也不能怪湘雲。既然有了郡馬的孩子,本郡主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賈母聞言大喜,笑道:“郡主果然是個明事理的,真是咱們賈家的福分啊。”對于寒星郡主賈母是不看在眼裏的,但是凡是卻不能顧忌她身後的西寧郡王府和西寧王。如今郡主自己松了口,賈母自然是松了一口氣的。水寒星肚子坐在一邊,暗中撇了撇嘴角:本郡主倒是開恩了,就是不知道你賈家撐不撐得到那個時候去了。
一屋子人正喜氣洋洋的商量着要進宮将這個喜訊告訴元貴妃。外面急沖沖的傳來丫頭的腳步聲,“老太太!太太!不好了!不好了!”
賈家的丫頭仆人素來是訓練有素的,即使再大的事兒也不見這般驚驚喳喳的亂喊亂叫。不知怎麽的,衆人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覺,只怕是真的有什麽大事不好了。賈母定了定神,沖着沖進門的丫頭斥道:“大吼大叫成什麽體統?!出了什麽是還不快說!”那小丫頭臉色蒼白,身子簌簌發抖,顯然是受了驚吓,顫聲道:“老太太!外面來了好多兵,說是要查抄咱們榮國府的!”
“什麽?!”這句話,宛如平地一聲雷,驚得衆人七暈八素。賈母身子一歪險些就栽倒在地上。王夫人等人也是一臉驚慌失措。賈母掃了穩坐在一邊的水寒星一眼,抓着鴛鴦的手做起來道:“随我去看看是怎麽回事?誰敢查抄咱們榮國府!”王夫人也連忙穩定了心神想起宮中貴妃貴妃的女兒和小皇子外孫道:“正是,咱們賈家可是貴妃娘娘的娘家,誰敢查抄。”水寒星輕輕哼了一聲,心道這些人也不知道是愚昧還是不敢面對現實。在這皇城裏除了皇上誰還敢查抄官員府邸?也不說話,站起來跟在賈母等人身後去看熱鬧了。鳳姐走在最後面,正好看到水寒星臉上的帶着嘲諷的笑意,心中一沉,暗道榮國府只怕是要完了。想到半個月前将小女兒送了出去,倒是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若是他們這些人都逃不了入罪,只盼官府看着巧兒年幼不要計較。
賈家大廳裏此時卻是在沒有往日的繁華雍容,亂坐了一團。亂了手腳的下人們都被拘在大廳外被人看守着不能亂動。一批批士兵進進出出的将榮國府裏的東西搬走。賈母等人趕到大廳就看到這亂糟糟的一慕,賈母心中一賭,厲聲叫道:“這是在做什麽?”坐在大廳首座上的是一名穿着灰衣青年男子,因為沒有穿官府也看不出是什麽身份,只是看着容貌俊雅,氣度非凡,顯然不像是普通人。他的下手坐着的卻是一個四品官員。青年男子随意看了衆女眷一眼,朝着那官員點了點頭。那官員起身從寬大的衣袖裏取出一個明黃色的卷軸展開道:“賈家衆人接旨。”
衆人一愣,都跟着跪了下來,“榮國府賈氏一族,借以元貴妃之民在外橫行跋扈,擾亂民生,朕心實痛。今刑部奏察榮寧兩府假借元貴妃之名收受賄賂,結黨營私......查證屬實,榮寧兩府一幹人等打入大牢聽候發落。全部家産充繳國庫。欽此。”聞言,大廳裏衆人軟到在地不少,邢夫人等人無措的口中直叫冤枉。那官員手中聖旨一收道:“冤不冤枉自有皇上和刑部大人們查證。衛大人,下官告辭。”那灰衣青年點頭笑道:“大人慢走,在下這邊辦完了事便也要去像焰王殿下彙報。”那官員似乎對這衛大人十分尊重,十分謙遜的告辭離去。
“這位大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咱們賈家怎麽會......”賈母扶着鴛鴦的手上前問道。那青年看了賈母一眼,倒是完全沒有一般得勢的官員的趾高氣昂,依舊是十分平靜的模樣道:“在下奉皇上和焰王殿下之命查抄賈府,還請老太太原諒則個。”賈母一個踉跄,不信的道:“怎麽會?焰王...焰王殿下......”
王夫人一把揮開自己身邊的丫頭沖上前來道:“不會的!宮裏貴妃娘娘是咱們家的大姑娘,還有新生的小皇子...皇上絕對不會這樣對我們賈家的。一定是你們...對,一定是那個林丫頭想要陷害我們!我要見貴妃娘娘!”青年皺了下眉,有些古怪的看了王夫人一眼道:“元貴妃深居後宮,前朝之事豈是她能夠左右?此事多說無益,請諸位移駕刑部大牢吧。”說完轉身吩咐手下将賈府裏一幹奴才主子通通帶回刑部大牢。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幹什麽?!”內堂裏傳來寶玉的叫聲。不一會兒,寶玉,湘雲寶釵探春等人都被人押了出來。跟在後面的卻是一名看着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那少年雖然年幼,長的卻比寶玉還要高出一頭,陰沉這一張臉顯得有些冷漠陰鸷。探春卻是癡癡的望着那少年說不出話來。那少年上前走到灰衣青年跟前恭敬禀道:“大人,榮國府一應女眷皆在此處,只大房賈琏房裏少了一女。”鳳姐聞言心中一顫,就怕自己的巧姐兒也難逃此劫,心中不由得暗悔自己當初作孽太多。
賈母眼看着那少年有些眼熟,一時間卻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見過這少年。正躊躇間,只聽寶釵道:“環哥兒,你當真竟要帶着人抄了咱們家麽?”少年回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道:“君命難為,軍令如山。皇上和王爺說要抄自然是要抄的。”
Advertisement
“你是環兒?!”賈母大驚。對于這個孫子她一向都是不在意的,從小到大連面都沒有見過幾次,總聽着家裏的人說他如何頑劣,心裏也就不喜歡了,之前隐約聽人說他不見了也沒有怎麽在意,卻怎麽也沒想到如今他竟然帶着人來抄了自己的家。少年,賈環冷淡的看着賈母沒有說話。賈母上前一步抓住賈環道:“你真的是環兒?你真的要帶人抄了從小養你長大的家?”灰衣青年皺着眉頭,不悅的道:“賈環如今歸在鷹軍校尉營下,只是奉命行事罷了。抄不抄家還能他說了算不成?”賈環冷靜的拿開賈母的手淡淡道:“老太太,賈環只是一名小小的副尉罷了。沒有本事左右賈家的未來。”
灰衣青年揮揮手道:“好了,焰王殿下吩咐過了,王妃心善。賈氏巧兒年方不過六歲,與賈家諸事并無關系,既然不在,就既往不咎。李纨貞靜自守,其子年幼,同樣不咎。賈環,安欽郡王世子親自跟王爺求過情,你自可接生母回家奉養。”賈環冷峻的臉上露出喜色,道:“多謝衛大人,賈環謝過王爺和世子。”說完,連忙将趙姨娘從王夫人身後扶了出來,趙姨娘已有許久不曾見過兒子,此事乍然一見,雖然不知道這副尉到底是個什麽官職,總算是自己兒子小小年紀自己掙來的,一時間喜極而涕,拉着兒子哭個不停。賈環這些日子在軍營中自然免不了受了許多苦,倒也知道了男兒家不應該如女子般哭哭啼啼,此時被趙姨娘這一哭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只得輕聲安慰道:“娘,咱們等等環兒辦完了是就回家吧。”
趙姨娘猶豫着看看探春,心中總是不舍。但是回頭看看坐在一邊神色端凝的灰衣青年卻也知道自己兒子不過是個小官,無論怎樣也不敢讓兒子為難。
王夫人一輩子以正室夫人的名頭壓着趙姨娘,卻沒有想到現在自己要锒铛入獄,趙姨娘卻要被兒子接出去享福,心裏怎麽能忍。咬牙道:“我才是賈環的嫡母,憑什麽卻要接她出去?”那灰衣青年聞言,有些好笑的挑了挑眉,譏诮的道:“在下剛剛說了,王爺開恩是給賈環的生母的,你是賈環的生母麽?若是,這個賈寶玉又是個什麽東西?何況,賈環之母身為側室身上并無罪責,釋放也無妨。至于二太太你,恐怕還得跟在下刑部大堂走一遭。”王夫人呼吸一窒,臉色蒼白。寶玉躲在她身後也聽說這人要把自己和家裏的人都關進大牢,急忙抓着賈母道:“老太太,這是怎麽了?孫兒不要進大牢裏去......”賈母卻只能淚漣漣的無言以對。看着自己從小如鳳凰蛋兒一般寵愛着長大的孫兒,如何忍心他到大牢裏去受苦?目光在衆人身上看了一圈,終于看到了坐在一邊悠閑喝茶的寒星郡主,賈母拉着寶玉上前道:“郡主......”
水寒星擡起眼,笑眼盈盈的看着賈母道:“老太太有何吩咐?”
賈母有些艱難的道:“無論如何寶玉總是郡主的夫婿,還請郡主...無論如何保住寶玉。”水寒星笑的越發燦爛,只是那眼中卻是沒有半點笑意,看着賈母道:“夫婿?老太太扪心自問,您真的有當水寒星是你賈家的媳婦麽?賈寶玉他可有半點覺得自己是我寒星郡主的郡馬?”賈母心知自己理虧,卻也只能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請郡主念在......”水寒星膩味的皺了皺秀眉就想要開口,卻被站在她身後的慕月扯了扯衣袖,雖然不滿卻也只能扯了扯唇角,十分淡定的道:“老太太此言差矣。賈寶玉雖然是本郡主的郡馬,但是到底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本郡主身為皇室宗親更加要帶頭維護皇室尊嚴。皇上下的旨意萬不能随意違逆的。何況...本郡主現下也是算是賈家的媳婦,只怕這位大人執行皇上的旨意,連本郡主也要往那刑部大牢走一遭呢。”
那灰衣青年聞言,低笑一聲。起身走到水寒星跟前恭敬的一禮笑道:“郡主言重了,在下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請郡主去刑部大牢。西寧王爺已經派了人在府外迎接郡主回府。郡主看看有什麽東西是要帶回去的,在下這就派人幫郡主搬東西。”水寒星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道:“你這人倒是很懂規矩,你是皇甫冰炎的人?”
男子點頭,笑道:“郡主明鑒,在下衛若蘭。鷹軍三品雲麾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