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當晚在張雁南半要求半強迫下江北只得與他進行了一場羞恥又刺激的電話PLAY。雖然是隔着音波腦洞大開的YY并且還得勞動自己的五姑娘,但不知怎的卻比平時真刀真槍實幹一場還要來得刺激,最後撸射的時候兩人都出了一身的汗,不得不在互道晚安後分頭又去洗了個澡。
不過顯然,偶爾這樣無下限的來一場對兩人的感情十分有益,至少江北第二天回家的時候想起來仍然甜蜜又害臊,他不知道張雁南今晚會不會嘗到甜頭故技重施。
“……江北哥。”
門口等着的局促少年讓江北愣了下,意外地微微睜大眼睛。
“……小勇?”他心頭嘿一聲,暗道這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張雁南的弟弟找上門來不說還叫自己哥呢,破天荒頭一遭!
“你怎麽來了?來,進來坐!”江北雖覺得稀奇但面上卻還是馬上露出歡迎的笑臉,邊說邊摸出鑰匙開門。
丁志勇急急道:“不坐了。你,你能聯系到我哥嗎?我有急事找他,我爸住院了!”
江北一愣,忙問道:“什麽病?要緊嗎?現在在哪個醫院?”問完才發現自己還沒回答他的問題,忙又補充道:“你哥去山西出差了,你沒打他手機?”
“我們沒他號碼。”倒底小孩子沒什麽防範心,丁志勇完全沒過大腦實話就脫口而出,一出口立刻發覺不妥,但出了口的話想收也來不及。果然江北聞言一愣,覺得這可太奇怪了,但一時間也來不及深入思索,只哦了一聲便忙摸出兜裏的手機撥了張雁南的電話。
張雁南彼時正在酒桌上應酬,忽聞手機鈴聲,摸出來一看是江北號碼。因昨晚那場電話PLAY還歷歷在目,張雁南不禁輕輕笑一聲,告了個饒到門外來接電話。
“怎麽,想我了嗎?”
“……”江北哪有空跟他調情,翻了個白眼開門見山地說:“張雁南,你爸住院了,小勇在我這裏。”
一聽這話張雁南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怎麽回事?嚴不嚴重?你讓他跟我說。”
江北示意丁志勇來接電話,兩兄弟一問一答的工夫他在旁邊也大致聽明白了。
原來張雁南父親年前就有些不爽利,但勞動人民嘛,總覺得小小病痛不是多大回事,春節時大約是飲多了酒漸漸就有些嚴重起來,但還是沒引起警覺,前幾天實在撐不住了才去縣醫院檢查,結果這一查可不得了,竟似腸癌的症狀,一聽這個癌字家裏人都懵了,立馬決定到這邊大醫院來複查。如今他人在醫院裏住着,上面吃不下,下面又屙血,張雁南媽媽一個農村婦女,丁志勇又是個沒經過事的學生,一時間便急慌了神,找不着主心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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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雁南一邊聽他彙報一邊腦子裏也高速運轉着,聽他講完已迅速作出決定。
“我争取明天就趕回來。小勇這兩天你請個假在醫院裏守着,既然還沒确診就難說一定是癌,叫爸別自己吓自己。另外聽醫生的話,讓輸血輸血,讓檢查檢查,不管多貴的藥都上,只要人不吃虧。”
“好。”
“錢的事你不用操心,待會我讓江北搜一下家裏的現金,他那裏還有我的銀行卡,但記着,”說到這裏張雁南回過身警覺地掃了一眼空蕩的走廊。“別直接刷卡,取現金繳費,別留線索懂嗎?”
“……懂。”
別說,有這麽個哥哥冷靜沉着的安排一切實在是太讓人安心了,丁志勇此刻心不慌了也有底氣了,畢竟就算天塌下來也還有高個子頂着呢。
“還有一點你千萬記住!”張雁南加重語氣,聲音則變得十分低沉。“江北肯定要去醫院看護的。這兩天你留點神,一是說話別說漏了嘴,二是簽字什麽的注意別讓他經手……還是那句話,別留線索!”
丁志勇下意識地瞧了江北一眼,後者正關心地看着他,于是丁志勇眼神閃爍了下心虛地避開他視線,只語焉不詳地應了一聲。
如張雁南所料,江北拿上錢果然跟着丁志勇一起去了醫院。雖然他這個男兒媳的身份着實有點尴尬,但出了這麽大的事他人不到場未免有些說不過去,更何況現在張雁南又不在,他哪怕只是個普通朋友呢,也應該要幫着張羅一下。
去到住院部,裏頭人來人往,幾臺電梯前大排長龍。
這年頭哪個行業都不好做,惟有醫院最不缺生意,尤其內科,連走廊裏都加了數張床,此刻張雁南父親就虛弱地躺在其中一張上不知是昏是睡,張媽媽縮手縮腳守在床旁一角,神情疲倦到近乎麻木,看上去越發象是風幹了似的異常瘦小。
“阿姨。”江北疾步過去,先打了個招呼才說:“怎麽住在走廊上,沒有病床了嗎?”
張媽媽吶吶地:“都滿了……”又期盼地看他身後:“大娃呢,大娃怎麽沒來?”
江北知道她問的是張雁南。對于張總這個土味十足的小名他此前就已在私底下笑暈過:“大娃!哈哈哈……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而對他的取笑張雁南自然也不甘示弱,直接把他按倒結結實實操了一通,操到他連連求饒保證不敢再跟風叫他大娃為止。
“他出差了,說是明天回來,但也不知道能不能買到機票。”江北說着看了下病人,不知是不是屙血的緣故,病人的臉色幾乎與被單同色,臉上骨頭棱棱都瘦脫了形,感覺也就比死人多一口氣而已。
江北心頭不由得打了個絆兒,直接感覺情形不樂觀。
“醫生怎麽說?”
“還不知道……今天做了好多檢查,等明天醫生看了報告才曉得……”
江北點點頭,笑着寬慰道:“還沒确診,不見得就是癌。上次我爸住院也挺驚險的,連下了三次病危通知書結果還不是虛驚一場?阿姨你放寬心,讓叔叔也心态平和點,等明天結果出來了再說。”
這話說得入情入理又有身邊親人作實際案例,張媽媽聽了連連點頭,多少好受了點。江北看這一家三口病的病慌的慌,惟一在身邊的兒子又頂不起事,竟沒個拿主意的人,少不得要替他們籌劃操心,便看了下四周環境說:“住走廊上不行,休息不好不說這幾天晚上還冷,別把好人也凍感冒了。我去問問看有沒有空餘床位,不論錢多錢少,先住進去再說。”
他肯想辦法張媽媽自然連連點頭,江北便去打電話托關系。別說張雁南做生意人際網撒得開,就是他這一行醫院裏認識的熟人也不少,兼之又舍得花錢,問題自是迎刃而解,當晚病人便轉移到重症監護室不說,值班醫生也過來客客氣氣地打了招呼,說等明天上班後主任過來一起做個會診。
當晚江北讓張媽媽去休息,他和小勇留下陪床。醫院裏的住宿條件同家裏自是不可相提并論,随便湊合着對付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相熟的主任醫師果然攜着好幾個白大褂前來查房,詢問過情況又研究了各項檢查報告便叫家屬去辦公室談話。
因是熟人,談話便十分直接。醫生開誠布公地說一直屙血顯然是不正常的,但各個檢查都看不出有什麽問題,現在惟一的辦法只有動手術,死馬當成活馬醫,到底是個什麽情況肚子劃開一看便知。
聽起來這辦法既簡單又粗暴,張媽媽完全懵了,看看醫生,又看看江北,喃喃道:“我,我要等大娃回來決定……”
醫生也看出她是個沒主見的,委婉地點點頭:“那你們最好盡快作決定。再不動手術我看病人的精神狀态好象有點……堅持不住了。”
他雖然說得含蓄,但江北也聽懂了他的意思。
很多癌症病人其實是被吓死的,一經确診立刻如五雷轟頂,死亡陰影籠罩,精神意志一垮身體頓時也如江河日下,從确診到死亡往往要不了一個月。
一直查不出病因,有可能是癌,這種種念頭肯定令得張雁南父親心理壓力巨大,而這種心理壓力又絕不是旁人講幾句道理就能開解得了的。看他發病以來短短幾天整個人就奄奄一息象是要謝世的光景,江北懷疑再這麽拖下去他到底能不能等到張雁南回來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