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痛苦轉變
都說情字累人,可誰又能抛卻情之一字,潇灑如風?
至少我做不到,即使放棄了與沈逸攜手的可能,心裏終究還是有所期待,那份期待與思念,如今,卻被逼迫進了黑暗的角落,再也不能堂而皇之的表現出來。
我不願再回想那之後發生的一切,因為那一切,太惡心了,我從未做過那麽惡心的事,低三下四的極盡下作的用身體去取悅一個男人,一個把你當作性/奴的男人。
無疑,那種經歷給我的內心留上了泯滅不去的陰影,因為我“出色”的侍奉,司馬曜同意我穿上衣服去找那塊鎖心玉。
如臨大赦,我顧不上穿上鞋子,也忽略掉那胳膊産生的劇烈疼痛,在冷冷的秋雨裏,一寸寸的尋找着。
窗外的那塊對方并不是很大,只幾座假山石,一小片牡丹叢,還有一片修竹和一條不深的渠池。
這麽一塊地方,我找了不下十遍,可是,怎麽會沒有?我明明看見他把玉抛向了這裏。
我從白天找到晚上,從晚上再找到天明,找得漸漸失去了信心。
司馬曜站在窗前,冷眼旁觀,嘴角似乎挂着一絲嘲弄。
他說:“看來,沈逸是不想和你有所牽連了,所以,那塊玉,消失了。”
我淋了雨,受了寒,很自然病倒了,右臂由于受傷延誤治療,腫的擡也擡不起來,恰逢九月十五夜,那臘月寒霜的毒性又複發了。
那種在水深火熱中掙紮的滋味,那種在肢體痛楚中煎熬的感覺,我已經不知道到底什麽地方難受,只覺得痛不欲生,越是難過,那先前經歷的或恐懼,或羞恥的畫面在腦海裏不停地翻滾。
好想死了算了,為什麽不叫我死?
我痛苦的翻滾在皇帝的龍床上,發絲淩亂,入了一嘴,怕是與瘋子無異。
随後,我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個溫厚緊實的懷抱,我被緊緊固定住,沒法逃脫。
身體越來越暖合起來,即使身上的疼痛依舊,但是神智卻清明了許多。
Advertisement
我聽見那安撫的聲音,如一道道魔咒般在耳邊盤旋。
“冉兒,抱緊我。”
“堅持一會兒,太醫說堅持過了今晚,就不會那麽難過了。”
“別怕,你不會有事的,朕會一直在你身邊。”
“好受些了麽?”
“知道麽?以後冷的時候,只有我能抱。”
沈逸,是沈逸的聲音。
夢魇終于散去,那疼痛的感覺也似乎可以忍受,倦意漸濃,我終于可以在沉睡中度過那難熬的夜晚。
我在他的懷裏醒來,身體已經不再寒冷,只是嗓子疼得厲害。
我看着他仿若關切的眼神,知道昨夜,應該是把他當成沈逸了。
不過這樣也好,暫且把他當作沈逸來看,也就不會如此糾結了吧!
可是很糟糕,我越是告訴自己把他當作沈逸的時候,我腦中越發清晰的知道他是司馬曜。
可當我想告訴自己那人是司馬曜的時候,我有總會從他的身上看到沈逸的影子。
自從病後,司馬曜消停了很多,沒有要我“服侍”他,也沒有再出言諷刺,反是一下了朝就回到我床前,噓寒問暖,每每還親自為我吃藥,實在是“受寵若驚”。
算算日子,明日便是玄的大婚之日,渾渾噩噩中,我竟在宮裏一呆便是七天,好在司馬曜已派人傳話謝玄,說我一切安好,多逗留幾日之類的話,否則,那個傻瓜,不知道會擔心成什麽樣子。
一想起他,心裏頓時溫暖如春,覺得滿世界的花都開得絢爛。
嗓子已經不再疼痛,頭也不覺得疼了,精神也好了很多,就連那腫痛的胳膊也消腫了很多。
我鬥膽請示,玄婚期将至,我總得提前回去忙活忙活吧!
司馬曜很通情達理的答應了:“但是,”他補充:“邊境最近不大太平,秦國屢屢造次,雖未強攻,可也得防患于未然,朕已下旨謝玄大婚之後,擇日派往巴東郡鎮守邊關,只是苦了朕的妹妹,剛大婚就得獨守空閨。”
司馬曜笑笑,一手觸摸着我的臉:“很意外?将士就該保家衛國,他已經休息的夠久了。不過到時候,謝玄不在府中,府裏女眷居多,你在謝府居住會很不方便,為不招人诟病,你同日就搬到宮裏,也免得朕老是召喚你,如何?”
如何?那氣勢,哪是一個問句?根本就是聖旨,請問,我有的選擇麽?
午後,我換上一身司馬曜特地讓人為我裁制的新衣,金絲玉縷,輕巧纖薄,頭束玉冠,一身雍容華貴。
出門,八擡大轎華麗靜候。
司馬曜背着手,勾起嘴角,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裴冉,朕說過,只要你一心跟着朕,朕保你榮華富貴,衣食無憂。”
我只覺得諷刺,這就是我出賣身體換來的一切?可笑,榮華富貴,我何時看重過?
我謝恩,轉身上轎。
街上,這華麗麗的八擡大轎引得無數百姓的側目,和一些好奇的聲音。
我依着靠背,想起謝玄即将遠去,覺得心裏整個都被挖空了。
或許在一定程度上,我已經對他太過依賴。
如今,謝府上下,一片大紅,那股喜慶的氣氛直接而強烈,熟悉的院落,讓我倍感溫馨。
幹娘一看見我,笑得寵溺而慈祥,直埋怨我去了這些日子才舍得回來。
謝玄看着我,依舊笑得矜持而溫暖,像一朵嬌羞的太陽花。
而我,開心歸開心,卻怎麽也無法像以前一樣,笑得沒心沒肺,大意而張揚,一下子失去了活力。
與玄單獨相處之時,玄的臉上愁雲頓生,他跟我說了被派去邊關的事,一方面想帶我一起去,可又怕邊境苦寒,不似家裏安逸,可把我留在京中,卻又是放心不下。
我知他擔心為何,只打趣道:“我有什麽叫你不放心的?你都娶妻子的人了,怎麽不見你擔心一下自己的妻子老媽?”
玄卻一下子紅了臉,解釋道:“他們又不似你那麽能惹禍,我不看着你,怎麽放心?”
我鼻子有點酸,拿手使勁揉了揉:“放心,到時候我一直呆在府裏,哪兒都不去。”
玄卻嚴肅了起來:“皇上好像對你有些……奇怪,我不怕別人,我是怕他,再則,那桓沖犯下滔天大罪,且又殺你未遂,怕是不能安心。”
“桓沖——”那日慘案,雖歸于府尹查辦,但玄一直着手協助,即便如此,即使有真憑實據,怕是也難以緝拿桓沖歸案,何況皇上也得畏他三分,不敢輕易得罪,想想枉死的鳳鳴閣一幹兄弟姐妹,心裏悲憤萬千。
“我會注意,至于皇上,他現在很看重我,我現在已經很懂得分寸,不會輕易惹怒那只老虎,你就放心吧!”我朝他豁然一笑:“要不,以後,我月月給你寫書信怎樣?”
謝玄猶豫再三,終于應允。
這晚,我依舊睡得不安生,夢裏總離不開那些殘忍的血腥的畫面,天還未亮,我便再也不想入睡,站在窗邊,迎着秋日涼意甚濃的晨風,摸着空蕩蕩的胸口,心裏一片枉然。
有句話說得不錯,人活着總要學會承受痛苦,還有一句話,人生是公平的,上帝給了你一樣東西,也必定讓你拿另一樣東西來還,反之,當你付出了一樣東西,也必然會得到另一樣。
所以從今日起,我必須學會先付出,還要把自己鍛造的很強韌,這樣才會承受住更多的痛苦。
玄的婚禮順利舉行,大堂之上,到處都是來祝賀的達官顯貴,玄一身大紅的新郎裝,站在大門口接待來賓,拱手作揖,彬彬有禮,一身紅色襯得整個人神采奕奕,俊朗不凡,不禁贊嘆,郡主果然好眼光。
院子裏架了高臺,從大堂大敞的大門看去,正好可見那高臺上不停地表演着舞蹈,雜耍等,幾個小孩圍着高臺瘋跑嬉鬧。
照平時愛湊熱鬧的我,早就混跡其中,可是如今,只覺得一下子從二十歲的心性跳躍到了三十歲,高興歸高興,卻怎麽也活躍不起來。
我幹脆呆在側廳裏,幫管家算算禮金,寫寫禮單,安得自在清靜。
眼角瞥到一襲藍衣飄了進來,我擡眼,就看見謝朗一張臉笑得只剩一張嘴,兩只三角眼都被擠沒了。
我站起身,拱一拱手:“謝兄。”
謝朗合了合嘴,依舊遮不住滿嘴的大白牙,拱手道:“賢弟。”然後毫不見外的坐在我的對面,沖着我又笑:“什麽時候這麽客套了?不像你,不像你,外面那麽熱鬧,你怎麽呆的住?。”
我搖首笑笑,坐下繼續寫禮單:“外面那些人我又不認識,幫也幫不上什麽忙,還不如在這裏做些有用的事,嗯,還可以練習一下書法。”
“不然,不然,謝玄的兩個哥哥都趕了回來,聽說他們四娘收了個幹兒子,都想見一見你的廬山真面目啊!”
“不急,時間多得是。”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謝朗突然眼神一收,緊盯着我的領口看,我頓覺不對,也看了下去,原來不知何時,我的衣襟竟松懈了一點,恰好露出一塊青紅吻痕。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寫這糾結的東西的确挺上火的,吃藥敗火中~~~~~~~~~~~~~~
但是,多點收藏,多點評論,多點鮮花,一定會比吃藥好的快的呦!
本文繼續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