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總想扳彎我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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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樓下，方次揮手與陳好告別，陳好卻執意送他到家。

居民樓頂樓，自帶一個小天臺，與鄰居一分為二。

爬上頂樓，方次踮着腳，鑰匙放孔，自力更生放了一分鐘，陳好沒催促他，時刻注意方次，擔心他會站不住。

一進家門，陳好錯愕，她本以為家中沒人，進入客廳，沙發上赫然躺着一女子。

家裏家具較少，玄關處連鞋櫃都沒有，電視機也不大，茶幾是一個小木桌，本應該放餐桌的位置，放着一張單人床，圖案是卡通的，應該是方次的床。

家裏條件其實還可以，稍微打掃一下，會整潔很多，會讓人舒心不少，如今亂糟糟的，讓人心情很壓抑。

兩室一廳的房間，陳好猜測，方次上面可能有哥哥之類的，或者是家中有老人。

事實上，整個房子，就方次與他媽媽。

陳好率先問好，躺在沙發上的人，根本沒想回應，淡淡看了眼陳好，語氣極度不耐煩，“說了他能自己回來，不用你好心。”

聞言，陳好有些生氣，語氣還是十分禮貌，“方次家長，您小孩才五歲，這麽遠的路，你有空為什麽不去接他。”

方次把倒的水遞給陳好，主動回答，“我能自己回來。”

“他能自己回來，你管那麽多幹嘛。”方次母親很是煩躁，立馬趕人，“沒事就早點回去，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陳好是被推出去的，氣得咬牙切齒，着急剁腳，可她又沒辦法，這是人家家事。

方次早習以為常了，他母親叫：劉喧，名字與性格不符，外表光鮮亮麗，實則她邋遢，懶惰，唯獨在愛美這件事上，很是用心。

按照她的話來說，只要臉好看，一輩子不用愁，家中另一間客房，全是她的衣服、化妝品、保養品，很多很多，方次認不完，劉喧也不讓他進，出入都會鎖上門。

木桌上放着外賣，是劉喧中午沒吃完的，随口一問，“方次，吃嗎？”

“吃。”方次。

方次不會做飯，如果不吃，那他只能挨餓，幸好劉喧為了保持身材，飯量都很少，但是她又饞嘴，每次都會點很多。

方次吃飽了，懂事的收拾桌子。

順便把房間也收拾一翻，提上垃圾，墊腳開門，出門倒垃圾。

小孩的啓蒙老師是父母，方次跟着劉喧，嘴巴厲害。

每到夜晚，劉喧都會開始打扮，因為她要去約會，與他傳說中父親幽會。

方次的父親，他一次沒見過，不知爸爸長什麽樣，也不知他是幹什麽的，更不知他姓名，也不知他在哪。

唯一知道的，是他爸爸應該挺有錢，沒虧待過他們，時常寄一大推禮物，買一堆新衣服。

垃圾桶比他高不少，他墊腳也夠不上，每次都是放在桶邊，剛轉頭就碰見一家人打鬧情景。

對面見到他，很是熱情，特別是其中的姐姐，特別喜歡他，比他大七歲，正在讀小學，她還有一個弟弟。

一家四口，吃完飯都會去散步。

女孩叫同相雨，喜愛的向他招手，手中拿着奶糖，“方次，快來，我剛從同同手裏搶的。”

她口中的同同是他弟弟，一家四口特別歡樂。是方次很羨慕的，接過同相雨的奶糖，就看到姐弟倆追逐打鬧。

心中很是心酸，很是羨慕，明明他也有父母，可他從沒見過傳說中很帥，又很有錢的爸爸，漂亮的母親，也從來不帶他出去玩。

他的童年，有的只是發燒，腦子都燒糊了，劉喧哼着小曲調，蹦蹦跳跳出門約會，他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在她屁股後面追。

幸好被同相雨家人看到，帶入醫院。

被指責的劉喧很是不滿，摔了錢讓他們滾，口中還罵罵咧咧的，不就墊付了幾百塊錢，又不是不給。

反正那次，與同家鬧得挺嚴重的，導致他見到同相雨，都有些怯意，幸好他們都很善良，不是計較的人，對他一如既往。

從那過後，家中木桌櫃中，時而會放些錢，是劉喧留給他的，讓他自己花。

方次已經存了不少，都放在床頭哆啦A夢的口袋裏。

天邊晚霞落幕，黑夜悄悄而來，方次在樓下長椅發愣很久，直到樓梯處傳來高跟鞋聲音，他蹦跳起來，迅速上前，“媽媽、媽媽。”

劉喧回頭，方次興奮跑來，正巧她心情較好，關心問一聲，“怎麽了？”

“媽媽，我也想去。”方次期待的拉着劉喧裙擺。

劉喧皺眉，不帶片刻思考，拍開裙擺上的手，“回去，讀書寫字，看電視，随便你。”

劉喧歡快的背影，與背道而馳的方次，形成鮮明對比。

方次失落的背影，濕潤着眼眶，低頭不語，木讷的回到家中，無人氣的家中，一片漆黑，打開明亮的燈光。

家中還是有些亂，方次畢竟是小孩，哪能把家打得井井有條。

劉喧很少幫他洗澡，都是放一盆水，讓他脫了衣服，站進去自己洗。

幼兒園老師誇他懂事，他一點都不開心，他也想向青陽石栗一樣，摔了有人扶，哭了有人哄。

回到房間，方次拿出練字本，練兩篇字，又算兩篇口算本。

小孩子困得總是早，八點過了，洗個澡就睡覺了。

——青陽家——

跟随青陽阡陌回到家中，家中空無一人，父母還沒回來，身為家中大哥，青陽阡陌主動承擔晚飯。

青陽石栗與青陽海棠坐電視機前，觀看動畫片。

晚飯時間，青陽應宗先回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很疲憊，疲憊的身軀，在進門一瞬間，見到孩子們，瞬間滿血複活，蹲下身來，抱着雙胞胎兒女，讓他們一左一右在臉上親吻。

“真乖，今天上學好不好玩？”青陽應宗喜愛的牽着他們。

青陽石栗率先搶答，小手高高舉着，“爸爸，爸爸，老師誇我了，說我很乖，能自己起來。”

“是摔倒了自己起來嗎？”青陽應宗有些驚訝。

青陽石栗高興的蹦跶，小臉都激動紅了，“對，我今天摔倒了，是自己爬起來的。”

“這麽乖啊，小栗長大了呢。”青陽應宗喜愛的捏捏他臉。

青陽石栗聞言，傲嬌的仰頭，“嗯，是方次教的。”

青陽應宗猜測是老師，“是老師嗎？”

“不是，是弟弟同桌。”青陽海棠搶答，伸手要青陽應宗抱抱。

青陽應宗抱起她，坐在沙發上，問道，“開學第一天，就跟同桌處好關系，小栗真的長大了。”

“嗯嗯，小栗長大了，小栗以後都不會哭了。”青陽石栗乖巧點頭。

青陽應宗聞言，語氣壓不住驚訝，“真的？是老師教的嗎？”

“不是，是方次教的，方次說不能哭。”青陽石栗乖巧，懂事道。

“方次好乖，小栗以後要多跟方次一起玩，一起學習。”青陽應宗欣慰的摸摸頭。

“嗯，我以後都跟方次玩。”青陽石栗乖巧道。

沒過太久，黃燦也回來了，青陽石栗第一個跑過去，伸手要抱，“媽媽、媽媽、抱。”

“抱、抱。”黃燦喜愛的抱起他，在他臉頰上親一口。

夫妻倆人對視一眼，青陽阡陌從廚房走出來，臉上還沾有油，一臉委屈，“媽媽、我鹽放多了。”

也許這就是幸福，一家人開開心心，就是幸福。

次日一大早，黃燦送雙胞胎去幼兒園，在去上班。

陳好牽着青陽石栗，跟黃燦揮手道別。

這時，方次小身影也出現了，陳好牽青陽海棠的手一頓，伸手牽住方次。

方次剛坐下，青陽石栗打開書包，把餅幹遞給他，天真笑着，“我爸爸讓我給你的，好朋友要一起分享。”

“不要，你自己拿着。”方次一口回絕，把餅幹放回他桌上。

青陽石栗又把餅幹給他，“不行，爸爸說一定要給你，要跟你交朋友，要一起玩，一起學習。”

“……”方次：誰要跟你交朋友。

“不要，你太笨了，我不跟你交朋友。”方次果斷拒絕他。

話音一落，青陽石栗滴落眼淚，委屈的抱着餅幹，“不行，我要跟你一起玩，我喜歡跟你一起玩。”

“誰要你喜歡，我不喜歡你，笨死了。”方次毫不掩飾內心的想法，脫口而出。

青陽石栗抹掉眼淚，可憐的吸鼻子，稚嫩的小手，抱着餅幹，放在他桌上，委屈的去牽他手，有些委屈，“我不笨，我媽媽說我不笨，你跟我玩嘛、”

方次是不願的，見他又要哭了，松開他手，警告道，“不準哭，哭了不跟你玩。”

“不哭，我以後都不哭。”青陽石栗急忙擦幹眼淚。

正巧，方次早上沒吃東西，餅幹能當早餐吃，他妥協了，一本正經道，“餅幹我吃了，你以後就是我小弟了。”

“小弟？”青陽石栗有些不懂。

“對，就是小弟，我讓你幹嘛，你就得幹嘛。”方次理直氣壯道。

“嗯，以後我就是小弟了。”青陽石栗點頭，笑得十分燦爛。

幼兒園上課，就是帶小孩，陳好也樂意哄着他們。

早操時間，廣播響童謠——

陳好讓他們手牽手，方次嫌棄，有些不願牽手，半空中停了很久的小手，方次就是不願意牽。

“？”青陽石栗天真的眨眼，又一次伸手，方次又躲開他。

方次掙紮好一陣，還是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