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總想扳彎我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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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石栗拿筆不是很順手，有些別扭，寫得很慢，也寫得不好看。

方次有些嫌棄，但是沒打擾他，一本正經盯着他默寫。

青陽石栗沒說謊，默寫了一半，頗有些自豪的把本子給他，捧着臉頰，沾沾自喜，等着方次誇他。

快速瞄一眼，方次眼神淡淡，嫌棄道，“寫得真醜。”

此言一出，青陽石栗濕潤了眼眶，琥珀大眼泛着水光，他沒得到表揚，反而被方次嫌棄，淚水控制不住湧出。

“……”方次。

青陽石栗是行走的水娃，方次得以見識，內心有些無助，極不情願開口，“寫得還可以。”

“真的嗎？”青陽石栗瞬間被哄好，笑嘻嘻道。

方次眼神平淡，打擊的話，在嘴邊沒出口，只因青陽石栗眼眸淚汪，含着淚水，可憐兮兮的。

懶得在搭理青陽石栗，深怕他又哭出來，吵得腦袋疼。

班上氛圍難得和諧，認真上課。

方次撐着腦袋，雖然覺得無聊，但還是注視着黑板。

突然，過道旁斜前方，動靜不小，方次好奇，撐着腦袋望過去。

任梧桐本還穩住身體，伊長宵生氣，一腳踢中凳子，任梧桐帶着凳子摔倒，摔得不輕。

講課的陳好，聽聞動靜，吓了一大跳，見任梧桐摔倒在地，心一驚，眼皮一跳，急忙跑來抱起他。

任梧桐不讓她抱，掙脫她禁锢，不瞻前不顧後，雙腿蹬地，跳起來撲倒伊長宵，二人連同凳子都摔地。

伊長宵背着地，又被任梧桐壓着，比任梧桐摔得還慘，根本爬不起來，拳頭已經揮到臉上。

這一舉動，可把陳好吓壞了，差點給吓傻了，一手抱一個，分開他們兩個。

自從成為班主任，陳好都覺得身體愈發強壯，手臂力度不容小視，如今力大如牛。

方次有些焉氣，正興頭上看戲，興致高昂，陳好把人抱開了，他瞬間不開心。

內心嘀咕不滿，突然，不安分的小想法，又蹦跳出來了，方次迅速從凳子上跳下來，還沒跑兩步，就被青陽石栗拉住手。

“……”方次冷眼，超級嫌棄的摔開他。

青陽石栗拉得緊，硬是沒甩開，方次更加生氣，轉頭呵斥他，卻先注意陳好，她抱着任梧桐起身。

怕被她發現，方次破天荒拉起青陽石栗，一溜煙，從後門跑出去。

此次運氣不錯，沒遇上院長老師，方次心情舒暢不少。

“我們去哪？”青陽石栗有些怯意。

方次本興奮，一聽聞他聲音，果斷松開手，嫌棄他的話，開口又吞了回去，怕他回去告狀，只得妥協。

臉上寫着無可奈何，方次還未踏出一步，就被青陽石栗拉住手，方次嫌棄，一甩，還未甩掉，又見他雙眼含淚，急忙警告道，“跟我在一起，不準哭。”

青陽石栗聞言，乖巧點頭，保證道，“我不會哭的。”

稚嫩的小奶包，軟嫩的小指頭，指着遠處的大鐵門，語氣也是頗為興奮，“我們是要出去玩嗎？”

方次剛要回他，聽見不遠處有腳步，一把拽住他興奮的小手指，慌忙跑下臺階，躲到旁邊的灌木叢中。

雙手用力，把冒頭的青陽石栗拉下去，面對面蹲下，小聲呵斥，“別動，不許出聲。”

青陽石栗聽話點頭，連呼吸聲都變輕緩。

巡邏老師四處随意張望，沒察覺不對，就離開了。

方次直視青陽石栗，覺得他有些好笑，他呼吸都變遲緩了，臉憋得通紅，方次失笑，伸手一戳他圓鼓的臉。

“好了，可以出來了。”方次也沒那麽讨厭他，拉着他走下花臺。

青陽石栗大口大口呼吸，眼淚都憋出來了，正擦眼淚了，見到方次眼神，立馬解釋，“我沒哭，真的沒哭。”

“行了、行了，走了。”方次懶得搭理他，松開他就往娛樂設備跑去。

青陽石栗緊着其後，一起跑過去。

方次突然停下腳步，只因一影子闖入他視線，摔倒在他腳下。

“……”方次。

摔倒的青陽石栗，嘴一抿，眼淚大顆大顆的冒出，眼看就要哭出來，方次心有餘悸，慌忙蹲身，一把捂住他嘴，警告道，“不準哭，小心我打你。”

嚎啕哭聲止住了，滾滾落下的眼淚，讓方次無語，懷疑青陽石栗是想給他洗手，嫌棄的幫他擦眼淚，不情願拉起他，讓他坐在秋千上。

青陽石栗穿的長褲，方次蹲下身，挽上他褲腳，剛才那一跤摔得挺嚴重，沒破皮，只是腫了，有些青。

又沒流血，在方次看來，并不嚴重，又放下褲腳，語氣極為無語，“又沒事，你還掉眼淚。”

青陽石栗滴答的眼淚，被他一兇，掉得更厲害了，卻不敢哭，只得委屈的抹眼淚，咬咬唇，“沒掉了。”

“你在這玩，我走了。”方次嫌棄他，一點也不想跟他待在一起，四處張望，決定到處逛逛。

青陽石栗聞言，立馬從秋千上跳下來，晃動的秋千，讓他失去重心，摔了個狗吃屎。

“……”方次無語：你敢哭，他就敢揍你。

出乎意料的，青陽石栗死死咬唇，愣是沒哭出聲，只不過眼淚給他洗了個臉。

無語挺長時間的，方次決定拉他起來，“你不會自己起來？”

“我、我不會。”青陽石栗哽咽，吐字不清。

聞言，方次十分無語，剛把人拉起來，毫不留情又把人推倒，語氣很不耐煩，“那你別起來。”

水汪的琥珀眼眸，啪嗒掉落淚珠，連同鼻涕也流出來，沒了之前的靈動，十分惹人嫌棄的髒小孩。

方次無視他求助的眼神，淡定的俯視他。

樹影照映在他們身上，偶爾刺眼的陽光，從眼前一閃而過。

他們僵持許久，各自都不動，青陽石栗腿都麻了，身體哪都不舒服，但就是不起來。

“……”方次。

方次無語，特別煩，把他拉起來，很生氣道，“你真的好煩啊，就不能自己起來嘛。”

委屈的青陽石栗，眨巴眼睛，又坐了下去。

“……”方次。

方次更生氣了，完全無心搭理他，果斷後退，決定遠離腦子有病的人。

意外與驚喜，來得總是猝不及防。

青陽石栗雙手撐地，動作不利索，但他爬了起來。

成功起來，青陽石栗特別興奮，忍不住歡呼大喊，“我起來了，真的起來啦。”

方次有些愣神，不禁也舒暢了，心情也好了不少，不吝啬表揚他，“下次也自己起來。”

“我會的。”青陽石栗乖巧點頭，樂開了眼。

方次本是很開心的，如果沒被人抱起來。

陳好一回神，就發現他們不在，可吓一大跳，心髒都漏掉好幾拍，突然聽聞操場有動靜，還好他們沒事。否則她能吓死。

一手抱一個，把他們抱回教室。

陳好不敢再粗心，後門都不敢再開了，細心鎖上後門，摸摸青陽石栗，溫柔道，“寶貝，遇到什麽開心事，這麽高興啊？”

青陽石栗興奮，把之前他自己爬起來，告訴陳好。

陳好聞言，十分配合，露出驚訝的表情，誇贊道，“寶貝好厲害啊，能自己起來呢。”

青陽石栗特驕傲點頭，“嗯，我下次也能自己起來。”

“好乖啊，寶貝怎麽這麽乖。”陳好喜愛的摸摸他臉。

方次沒有好心情，郁悶的趴在桌上，他好不容易跑出去，還沒玩，就被抓回來。

幼兒園放學早，四點半就放學。

卓月幼兒園門口，四點過後，陸續迎來不少家長，迫不及待的想接孩子。

卓月幼兒園過兩條馬路，是卓月小學，青陽石栗父母沒來，青陽石栗哥哥下課來接他們，飛奔而來。

青陽石栗見到哥哥，歡喜蹦跳過去，青陽阡陌一手牽一個，禮貌跟陳好道別。

“路上小心，早點回去。”陳好見三位小朋友，有些擔憂。

青陽石栗對陳好腳邊的方次揮手，乖巧可愛道，“方次，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方次。

完全不想搭理他，方次很郁悶，一點也不喜歡拖油瓶同桌，還動不動就愛哭。

陳好不放他回去，方次很煩，心情很不好，他媽媽又沒空來接他，他被留在了最後。

幼兒園小朋友都走完了，吵鬧的幼兒園，随着天邊的晚霞暗淡下來，也安靜了下來。

空曠的幼兒園，除開少許老師，只剩方次還在幼兒園。

陳好有些心疼，蹲下身子，溫柔的拉着他，柔聲道，“方次，記得媽媽電話嗎？我們給媽媽打電話，好不好？”

“不好，我要自己回去。”方次傲嬌道。

陳好沒辦法，拿出方次的資料，找到電話號碼，給方次媽媽打電話。

對方接通時，明顯口吻不好，“你誰呀？”

陳好禮貌回應她，“你好，我是卓月幼兒園的陳老師，方次還在幼兒園，您看方便的話，能來接他嗎？”

“沒空，讓他自己回來。”

電話挂得很快，快到陳好都沒反應，一頭霧水，這讓他有些無措，她不可能讓方次一個人回去，小朋友太小，在路上很容易遇到麻煩。

陳好蹲下身，與方次平視，溫柔道，“方次、記得家裏地址嗎？媽媽說有事來不了，麻煩我送你回去。”

方次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開口道，“我不讓你送，你會不送嗎？”

“不能噢，你一個人回家是很危險的。”陳好耐心教育道。

陳好的笑容，很容易治愈人，方次緩緩點頭，牽着陳好往家裏走。

方次走路有些蹦跶，心情似乎還不錯，陳好眼眸溫柔，猜測他家不會太遠。

他們走了好幾條馬路，巷子都穿了幾條，近路都走了很遠，還沒到家。

陳好皺眉，有些擔憂，猜測方次迷路了，連忙拉住他，蹲下身來，溫柔道，“方次，是不是迷路了呀？”

方次一臉傲嬌，理直氣壯道，“沒有，我家還沒到，我不會迷路的。”

此言一出，陳好憂心，他不願相信方次迷路，但他們真的走了很久，至少一個小時。

陳好很擔心，怕是方次迷路了，溫柔開口，“沒有迷路，那方次能告訴老師，家在哪嗎？”

方次點頭，對面馬路，“要過馬路，然後還要走。”

陳好皺眉，這太遠了。

“方次知道地名嗎？哪個小區呀？”陳好依舊溫柔，耐心道。

方次抓了頭發，思考一陣，“達興路，三興小苑。”

聽聞達興路，讓陳好一頓，走路起碼還得二十分鐘。這麽遠的路，讓小孩獨自回家，當家長的心真大。

達興路，屬于早些年的建築，最高的樓層，也只有六層，總的來說，繁華程度差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