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真的漂亮

第14章 (14)

嫁給七王爺了。”

“你對你妹妹，倒是頗為疼愛。”九真感嘆，手也略微送了些，王保保也不再呼吸困難。

王保保緊緊貼在九真身上，感覺到女子的馨香從旁邊傳來，明明是命懸一線，他卻有些心猿意馬。但他竟莫名有一種篤定，她不會殺了他。

武當是第一個服解藥的人，此時接了苦頭陀的通知，都已經站在了欄邊，莫聲谷一眼看見了九真，下面雖火光熊熊，可他的心，卻都在九真身上。

宋青書已經和楊逍彙合，明教的大批教衆都在趕來的路上，兩人此時正在商量對策，要控制火勢。待宋青書再關注九真的時候，只見她身後，有一人出手正要傷九真。

“九真，後面——”

“九真，小心身後——”與此同時，塔上的莫聲谷也看到了九真的情況，出口示警，卻不料九真聽聞莫聲谷聲音，心中欣喜，雖然只是稍稍愣了一下，但此時躲開，卻已經來不及。就在衆人都以為九真要受傷的時候，王保保突然擋在了九真面前，替她挨了一拳。

“你——”

“世子——”

“你幹嘛救我……”王保保倒在九真身上，身上疼痛難忍。阿大阿二阿三練的都是少林功夫，重拳腳，他沒有練過武，只是有些蠻力，這一拳，他傷得着實不輕，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其實，他也說不清，自己到底為什麽救九真，明明她脅迫了自己，要自己的性命，可偏偏，他忘記了她的身份，就莫名其妙地替她擋了一拳。

九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王保保怎麽說都是替自己挨了一拳：“還愣着幹嘛，你們幾個還打算跟我過招？只怕過完招，你們的世子就沒命了。還不快給他找大夫！”說着，将王保保交給阿大。

世子受傷，阿大阿二阿三不再多留，加上此時汝陽王府失火，三人帶着人馬就要回府。離開之前，看了看萬安寺的火，這麽多的柴火，還潑了許多酒，此時的火勢，已經控制不住了。

“明教的人呢？附近哪裏有水源？”

火借風勢，萬安寺的火越燒越大，九真和宋青書都急得不行，可此時，只有楊逍和他們三人，滅不了火，也救不了人。

“姑娘剛才不該放走王保保，以王保保為人質，可以……”

九真知道楊逍要說什麽：“沒用的。我以王保保相威脅，他們一樣放火。我去找找……”九真本想去附近找找水源，只是看火燒得情況，根本來不及。

“七哥，你怎麽樣了？你們的功力恢複沒有？”

“我們的功力已經恢複了，只是，火太大，我們下不去啊！”

熊熊的火光，照亮了萬安寺的夜。九真無計可施，急得快哭了：“怎麽辦，怎麽辦……他……青書，他們……”

九真記得莫聲谷是英年早逝，難道，就是命喪于此了嗎？

宋青書心裏的着急不比九真少，但還是故作鎮靜，握住九真的手：“會有辦法的。他們都等着我們救他們……九真，你冷靜一點。”

連九真自己都沒有感覺，她竟害怕地微微發抖：“對。冷靜，冷靜。一定有辦法的，我還沒有告訴他我喜歡他，我還沒有告訴他……對，無忌，無忌在哪裏？”九真現在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楊左使，我記得你說過，乾坤大挪移可以。你練過，你快救救他們……”聲音裏已經有了哭腔。

張無忌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漫天的火光，和九真慌亂的神情。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九真。他似乎明白，他一向以為厲害的真姐，其實，也會害怕，也會慌張，而不是事事都不在意。塔上，一定有她及其在意的人，所謂關心則亂，就是這個道理。

向範遙了解了塔上衆人的情況，得知衆人上下不得的情況後，張無忌心中懊悔，自己不該為了趙敏而耽誤了時間：“塔上的諸位前輩，請一一跳下來，在下在這裏接着。”

喊了許久，卻不見任何一人跳下，張無忌和九真都有些着急，再不跳，就要被燒死在這塔中了。

“莫七叔，其他人也許有所顧忌，相信我，無忌不會害你的，你先跳吧！”

其實別說塔上衆人，就連九真，也對張無忌沒有十足的信心。九真好歹是學過物理的人，她清楚重力加速度，一個紙盒子從高處墜落都可能變成幾公斤重，更何況是人？方才衆人都聚在四層，現在因為火勢蔓延，已經去了七層，高度越大，下墜的力道越重。

随着一聲“無忌，我下來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從塔上跳下。

“七哥——”九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那個白色的聲音，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直到看到他安然落地，這才長嘆了一口氣。

“七哥——”九真一把撲進了莫聲谷懷裏，緊緊抱住，“七哥，你沒事，你沒事……”

劫後餘生的心情，莫聲谷徹底地體會到了，方才在從塔上下墜的那短短一會時間裏，他想的最多的，竟是怕見不到九真了。

“我沒事。我好好的在這裏。”輕輕拍着九真的背，安撫着她的慌張，待九真情緒稍稍緩了一緩，莫聲谷對着塔上喊道，“大師兄，無忌用乾坤大挪移把我接住了，你們快跳下來吧！”

塔上衆人聽聞莫聲谷安然無恙，紛紛開始往下跳。但此時九真的眼裏心裏，卻只看得見莫聲谷。宋青書知趣地沒有打擾兩人，和楊逍一起在張無忌身後保護，以防歹人偷襲，影響張無忌救人。

九真之前擔心莫聲谷安危，此時見他平安，卻說來說去只是一句“七哥，你沒事就好”，竟也想不到其他的話。

“九真，我沒事。我還沒告訴你，我喜歡你，我怎麽甘心，就葬身火海？”

“你……你說什麽？”九真以為自己産生了幻覺，七哥剛剛說，他也……喜歡自己？

看着九真不敢相信的眼神，莫聲谷本是有五成的把握，現在只有三成了：“我與你差了一輩，青書喜歡你也是人盡皆知，我卻還……”

“誰說你跟我差了一輩了！分明我跟你是同輩。再說了，若是真有感情，年齡算什麽。我只想知道，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我一直在擔心你。”莫聲谷看着九真，兩人四目相對。

大悲到大喜，九真今天，也算經歷了一番。她眼角的眼淚還沒幹，卻歡喜地笑了：“我等了三年，終于等到你這根木頭開竅了！”

“只是……”莫聲谷想到宋遠橋，也有些惆悵，“青書……”

“宋青書一直都知道，我的意中人是你。”

“那大哥……”

“宋大哥怎麽了？”

“他想讓我，向你提親……”

提親？九真皺眉：“你要把我推給他人？”

“若你喜歡青書，我……做不出和青書搶的事，但……我也做不到把你推給他人。我一直以為，我對你的感情是兄妹之情，直到大哥讓我向你說你和青書的事，我才驚覺，我對你的在意，不是兄妹之情。只是……”

九真接話：“只是，你不會和宋青書争的。那你剛剛……”

“我經歷了生死大劫，我從塔上跳下來的時候就在想，我連說出自己心意的機會都沒有，我這一生，未免太多遺憾了。”

“兄妹？那哪有妹妹會對哥哥這麽做的？”

“什麽？”莫聲谷還沒反應過來，只覺一個軟軟的感覺在自己臉頰擦過，待反應過來，卻見九真已經掙開自己的懷抱，笑得像一只偷腥的貓咪。

此時武當衆人也都獲救，宋遠橋等人只顧着和宋青書重見之喜，一時也沒人注意到九真和莫聲谷。

“這裏的事一了，我們回武當。請師傅做主，師傅他通情達理，定能理解。如此，也不用傷了兄弟之情。”

“好。我聽七哥的。”

六大門派獲救，滅絕師太圓寂，臨終将掌門之位傳給周芷若。衆人一起火化了滅絕師太的遺體，告別回各自的門派屬地。

“九真，你當真，不回武當？”

“對不起，我……”張無忌開口，希望九真同行，怕趙敏有其他陰謀詭計，加上九真總隐約覺得島上會發生什麽事，猶豫再三之後，還是答應了，只是——要對莫聲谷失約了。

“好了大哥，九真有事，就讓她辦完了再回武當吧！”莫聲谷替九真解圍。

歉意地看向莫聲谷：“七哥，我……我有話單獨跟你說。”

衆人聞言，識趣地離開。

“七哥，對不起……我……”

看着九真一臉歉意地模樣，莫聲谷安慰道：“你多趟歷練也好。只是我不在你身邊，你要小心。事情了了，記得回武當。”

“有七哥的地方，就是我的家。”說着，九真把一個镯子遞給莫聲谷。

兩個有情人在一起，哪怕只是一個眼神，都是甜的，哪怕只是一杯水，也能飽了。

莫聲谷接過镯子，知道這是九真的定情物，眼下手邊也沒有什麽信物相送，只有一句承諾：“我等你回家，然後，成家，好不好？”

九真害羞，微微低頭：“我聽七哥的。”

當時的兩人，誰都不知道，幸福那麽短。就像當年九真墜崖，這次分別，再見之時，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一年後，武當接到消息，趙敏下毒，盜取屠龍刀，殺害了朱九真和蛛兒。與此同時，還傳來了周芷若和張無忌即将成親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木有人留言，我就把莫小七再藏起來！

☆、43Chapter 43

“七弟,你冷靜一點！”

“我要替九真報仇，我要殺了趙敏那個妖女！我還要去找無忌，九真是為了他才去的冰火島，為什麽！為什麽他不把九真平安帶回來！”

莫聲谷自從聽說了九真的死訊,白日裏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但常常夜晚獨自喝醉，若不是衆人攔着，他早就下山找趙敏替九真報仇了。

聽着莫聲谷房間傳來的聲音，宋遠橋長嘆了一口氣，當年，若不是自己一意孤行,或許，九真和七弟,已經成親了。青書當年告訴自己，九真一直都喜歡着七弟，也明确拒絕了他，可自己卻又要七弟替青書向九真提親，害七弟着實煎熬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兩人有情，卻相聚了不過三日。回武當以後，師傅得知九真和七弟互相有情，因為九真也沒什麽長輩在世，所以替九真定下了兩人的婚事。武當為兩人的婚事準備了近一年，到最後，卻得到的是九真被人殺害的消息。別說七弟受不了，自己和衆位兄弟也接受不了。

“聲谷又喝醉了？”張三豐聽着莫聲谷房間傳來的聲音，自己是修道之人，所以對衆弟子也算要求忌酒，但出了此事，他也暫且由着莫聲谷去。

“師傅——”宋遠橋點了點頭，“七弟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還有青書，我怕這幾日雖關住了他，但……他會偷偷溜下山去啊！”

“哎……九真這孩子，真是可惜啊……”張三豐長嘆了一口氣，莫聲谷現在的情形，讓他想到了當年的殷梨亭，好在，梨亭已經和不悔好事将近，也算是不錯的結局了。“這幾日，你多費些心思在青書身上，汝陽王府高手如雲，青書的功夫，是去白白送死。你要切記啊！”

“師傅放心，我一定看好青書。只不過，七弟……”

“如果喝醉能讓他好受一點，就由得他去吧！他和九真，互相有情，如此生生錯過……哎……造化弄人啊！”

張三豐這些年也見過不少感情之事，當年殷素素和張翠山，殷梨亭和紀曉芙，殷梨亭和楊不悔，以及如今，莫聲谷和朱九真……

“明日，讓聲谷清醒了來見我，我有話跟他說。”

“是。”

第二日，莫聲谷和張三豐在房間裏足足談了一個上午。下午的時候，莫聲谷就收拾行囊，次日下山去了。沒有人知道張三豐和莫聲谷究竟說了什麽，甚至宋遠橋還沒有來得及去猜測莫聲谷下山之事，因為——宋青書失蹤了。

或許失蹤這個說法不确切，宋青書是留下了一封書信，然後悄悄地下山了。

汝陽王府。

“她怎麽樣了？”

“還是不肯說話。大夫說，她的右手，怕是要廢了。臉上的傷，也怕是……”

“那她？”王保保擔心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哥，你該不會——”趙敏看着自己哥哥擔心的模樣，每天都要來看看，自從自己從靈蛇島回來，哥哥就再也沒去那些姬妾的房間，一有時間，就來這裏，只不過——

趙敏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想起了大夫的話——“她很配合治療，也很想恢複，但身體的傷能好，心上的傷就難了。”

看着哥哥現在的樣子，趙敏勸道：“她有中意的人了。”

“我知道。而且，除了那個人，她不相信任何男人的真心。他把所有對他好的人，都劃進了貪圖她美貌的意圖裏。”

“那哥你……”趙敏對哥哥的想法也不明白了。

“妹妹。我實話跟你說，她身上，我能找到你的影子。我想要的妻子，應該像你一樣，而且，容貌對女子而言究竟有多重要，你比我更清楚。她縱然為容貌難受，為自己的右手難過，但她卻不過分沉溺其中。”

“她怎麽可能不難過……只是……”看着床上睡着的殷莫，趙敏也不得不佩服，“哥，那你也應該知道，別說她是漢人，就算她不是漢人，父王可以讓你娶她，她對那個人的執着，你也永遠不可能。”

“好了妹妹，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王保保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說，“讓她好好休息吧！過兩日，你找小王爺，看能不能請宮中的禦醫來給她看看。”

提到紮牙篤，趙敏的心情一下子變得很糟糕：“哥，你明知道我讨厭他，你還要我……”

“可你們的婚期，已經定下來了，你中了十香軟筋散，你逃得了嗎？何況，你逃婚沒關系，那爹怎麽辦？”

“我知道。”王保保說的道理，趙敏不是不懂，“七王爺為了讓我心甘情願地嫁給紮牙篤，不惜要你們演苦肉計來騙我，甚至……我……我接受不了。”

“妹妹，那天……我一直沒有跟你說聲對不起。”

“哥，我不怪你。皇上和七王爺用滅三族相威脅，是我……不懂事。”

“你答應嫁了？”

“我已經答應爹，給我一點時間，辦完一點事，我就回來。她……還請哥哥照顧。”

床上的殷莫，聽到趙敏的這句話，終于側身，看向門外。只是看了一會，又轉過身去。

“你放心。”

其實殷莫的傷已經好多了，只是與其去撞見他人，還不如窩在房間裏，免去很多麻煩。至于王保保，他每天都來找自己說話，可自己從不理睬。

一晃，趙敏已經離開了三天，這天王保保帶來一個消息：“敏敏飛鴿傳書給我，說你關心的人到了天津。你關心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天津？

床上的殷莫聽到消息微微有些激動，大都和天津很近，他——是要來大都嗎？

“你不要總是不吭聲好不好？好，你要是不說話，另一個消息，我就不告訴你了。”

“什麽消息？”殷莫一共找趙敏查兩件事，一件是周芷若，一件是殷野王。

王保保很開心：“你終于開口說話了！這才對嘛，你把自己封閉起來有什麽好？難過就哭，開心就笑，為什麽要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你難道一點都不在乎？”

“不用你管。”

“我知道你是誰。朱九真，我認得你，雖然當初萬安寺只是匆匆一眼，可敏敏帶你出現在汝陽王府的時候，我就一眼認出了你。”

似乎沒有想到王保保會說這些：“你要報仇？随時歡迎。”

“朱九真，你在這裏住了三個月，我如果要殺你，你早就死了吧？”

“敏敏不在府裏。”九真的話很少，如果不是為了知道另外一個消息，她根本不想理王保保，“消息。”

“你……”王保保瞪了九真一眼，“莫聲谷在天津，你說，我要是殺了他，是不是一個好機會？”

王保保說這話無非是想要挾九真：“你想怎麽樣？”

舉了舉手裏的酒杯，王保保道：“很簡單，陪我喝酒，說說話就好。”

九真無奈應下，随手拿起一塊帕子系在臉上，讓王保保去亭子裏等她。

九真感覺得出，王保保對她，并沒有惡意，但兩人立場相對，她也不信，王保保對她一點企圖都沒有。

王保保不知道在想什麽，就是一個勁地喝酒。

夜涼如水，一室沉默。

“萬安寺的時候，幹嘛救我？你全好了？”

王保保面露喜色：“你關心我？”

“算吧！”

“在我面前，為什麽要帶手帕？拿下來吧！如果——你真的不難過了。”

九真的手，放在了帕子上，卻終究沒有扯下。

“兩天前，我和敏敏說的話，你其實都聽到了吧？憑你的武功，怎麽可能聽不到？九真，如果難過，就哭出來，你明明在意，為什麽要一副對一切都無動于衷的樣子？如果你想說，我洗耳恭聽，如果你不願意說，那就喝酒吧！一醉解千愁。只有一點，別每晚偷偷哭了。”

九真一驚，她雖然受了傷，但武功卻還在，王保保怎麽可能夜晚來偷窺甚至偷聽？

“伺候你的丫鬟告訴我，你的枕巾之上，有淚漬。”

王保保的心思，不言而喻。

“不要對我好。我不值得。”九真放下酒杯，轉身就要回房。

王保保站起身來，高聲道：“為什麽所有對你好的人，都必須是有目的的？是，你是美，可這個世界上，比你美的大有人在，你以為，就憑你那布了刀疤的臉，還會有男人能透過那些刀痕，看到你過去的美貌？你右手已經廢了，就算大羅神仙也不能讓你的手再恢複成沒有受傷的模樣，朱九真，你自我感覺太好了吧？你自己想想，你身上，還有什麽利用價值？”

縱然已經聽大夫說過自己的傷勢，可所有人都告訴她會好的會好的，她也一再這麽催眠自己，而現在，王保保如此大聲地讓她明白，她一直都在——

自欺欺人。

九真拿起桌上的那壺酒，一飲而盡：“是，你說的沒錯，我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了。所以，你想怎麽樣？”

九真側過臉，眼眶裏已經盈滿了淚水，她努力不讓自己在別人面前哭。

王保保解開九真系在臉上的帕子，握住九真的肩，讓她對視自己：“哭出來。大聲地哭出來。你不是聖人，你要報仇，你想恢複，但你的心裏的委屈，也一樣可以說。九真，這個世界上，除了莫聲谷，還會有人，不是因為你的容貌而愛你的。”

三個月裏，九真每一晚，都會在房間偷偷啜泣，她不敢大聲哭，怕被丫鬟聽見，不想理人，不想照鏡子，甚至，連趙敏，她都不讓她進自己的房間。屋子裏所有的鏡子都被她要人收走，除了王保保三個月裏堅持不懈地到自己房間報道，連丫鬟都怕她古怪的脾氣。

王保保此時的鼓勵，讓她終于有了一個宣洩的出口，有一個人告訴自己，我可以哭，我可以委屈，我可以把難過大聲哭出來。

淚水，再也止不住了。

哭了三個月，卻只有這一次，她哭得這麽大聲，這麽舒服。

看着九真蹲在地上，抱着自己哭得模樣，王保保心中有些地方微微發酸，他扶起九真，感覺到她不再抗拒後，讓九真靠在了自己肩上。

濕濕的感覺透過衣服，王保保知道，自己的左肩早就全濕了，靠在自己身上的九真，依舊還止不住的抽泣。

他知道，此時的九真，不再需要別人再多說什麽去安慰，只要能這樣痛快地哭一場，明天開始，她就可以真正認清事實，放下心結。

拍着九真的背，王保保輕聲道：“哭吧，哭過之後，好好地睡一覺。”

興許是不勝酒力，興許是哭累了，九真最後，靠在王保保的肩上睡着了。

扶九真回房休息後，王保保看見了汝陽王身邊的哈總管，看樣子等了自己不少時間：“世子，王爺在書房等您。”

作者有話要說：預計20W字完結。從這裏開始，本來故事的內容會變少了……偶爾摻一點~

☆、44Chapter 44

沒有人知道汝陽王那一晚究竟和王保保說了什麽,一如沒有人知道，在莫聲谷下山前的那一晚，張三豐究竟和他說了什麽。

哭過一場之後，九真的心裏就感覺好多了,只是第二日，王保保，倒是看起來很有心事的樣子。

“你的消息。”王保保的心情很糟糕，很多事情他和敏敏一樣，不是不懂，只是，不願。“朱夫人有一個妹妹,是殷野王的三夫人，她應該也是你的小姨。我看過你小姨的畫像,和你很像。”

“是和之前的我很像吧，現在的我……”嘆了一口氣，朱九真也徹底接受了自己容貌毀了的事實，“你繼續說吧！還有什麽？”

“莫聲谷在天津找敏敏。”

聽到莫聲谷名字的時候，九真愣了一下，她以為王保保是不會向她提起莫聲谷的。

猶豫了許久，九真還是說出口：“昨天謝謝你。雖然，話不好聽，但很有用。只不過，我不喜歡暧昧。你說的很對，我固執地認為這個世界上，除了莫聲谷，所有男人都不是真心，都是有所圖。或許，你說的對，但——”

“有些事情，既然想做，那就做。并不是為了日後能有什麽。就像在萬安寺，如果是一個理智的我，一定不會做這種事情，可當時，我恰恰就做了。又好比，父王昨夜訓斥了我，我明白你的身份，可我，并不想把你交給父王，讓你和範遙一起做誘餌。”

“範遙？你們抓住了範遙？”

“你想救他？”

九真也不想隐瞞：“想。可是，不需要我出手，張無忌、周芷若，還有其他明教的人，都會救他。”

王保保早就料到了答案，此時九真的話不過是肯定了他的猜想罷了，可是他還是不願意死心：“我知道，我不可能要你留在王府，我也知道，你看不上我，都是我一廂情願，九真，算我求你，替我保護好敏敏。如果我父王……”

“你是個聰明人，大元……我一直認為，朝代更替是天理，不管是誰當皇帝，只要他能讓百姓過得好，滿人也好，金人也罷，又或者是蒙古人，沒有差別的。”

看着王保保訝異的表情，九真也清楚，自己的話，在有些人看來，或許是不能理解，但有些立場，她總得說清楚：“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王保保，我和你之間的對立立場不可能改變，但我還是謝謝你。”

“你說了兩遍謝謝。怎麽，想好去哪裏了？”

九真點了點頭：“我想離開一陣。這個給你。有事可以找我。我欠你兩份恩情。”

王保保明白九真的言下之意，她還是不打算回武當，也不打算去找莫聲谷。昨夜汝陽王問起九真身份，他便說是敏敏的救命恩人，叫殷莫。因為受傷所以暫住府裏療傷，等傷好了，敏敏另有安排。現在敏敏出門，不願讓人跟着，所以殷莫才留了下來。

九真和王保保作別後，去了天津。雖然離開的初衷是想查清自己的身世，但她還是想去見一見莫聲谷，哪怕，她已經做了決定，一生不回武當。

按照王保保給的消息，九真在天津尋找莫聲谷未果，卻機緣巧合，遇見了宋青書。想到原著裏宋青書殺了莫聲谷的情節，九真的心就一直懸着，最後，他決定跟着宋青書。

如原來的故事裏一樣，宋青書遇上了陳友諒。沒有周芷若，也有朱九真。宋青書是獨自一人偷偷下山，身上也沒有什麽銀兩，沒幾日就花完了，他心心念念要下山找張無忌和趙敏，卻因為窮困潦倒，落得只能向乞丐一樣，渾身污穢，三餐不繼。

九真不便現身，又不忍見宋青書如今的模樣，偷偷找人去給宋青書施舍一些銀兩，卻反而激起了他的傲氣，反倒是罵了給他銀兩的人一番。

跟了宋青書四五日，九真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宋青書是莫聲谷的隐患，也是九真有愧的人。第六日，宋青書，遇見了莫聲谷。

自看到莫聲谷的那一眼起，九真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他瘦了，也憔悴了，語氣——也很是消沉，宋青書句句緊逼，他卻只是淡淡地回一句，不見喜怒。

以前的莫聲谷，性格剛直，輕名聲，重情義，似烈烈秋陽，明亮、幹爽而不失熱烈。他有孩子般天真心性的一面，會為了道歉追人數裏；也有男兒漢之磊落情懷，做事坦蕩，寧可輸也從不會在暗裏使什麽手段。

而現在的莫聲谷，眉間似有愁色，從他的眼神裏，似乎都看不出對生活的熱愛，仿佛——沒有任何東西值得他喜怒。

“青書，回去吧，你爹在找你。”不論宋青書說什麽，莫聲谷都只是重複着這一句。

幾遍下來，宋青書吼道：“我說了我不回去，不找到張無忌，不殺了趙敏，不替九真報仇，我絕不回武當。”

“你的武功，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趙敏身邊有那麽多高手保護，你何苦白白送命？武當的未來在你手裏，你的命，是武當的！”

“有再多高手又如何？我怕他們做什麽？不管是誰，我都要吸幹他們的內力，只要能替九真報仇，我什麽都不怕！這是我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

“趙敏我會殺，用不着你來管！”

“不用我管？當初就是我不管，九真才會愛你愛得那麽痛苦。是，我是有私心，爹誤會，我從不解釋。可是我也看得清楚，只有在面對你，她所有的情緒才會展露無遺；只有面對你，她才會不用你說什麽也能笑得很開心。只有面對我的時候，她才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我不怪她，因為我知道，她是要我放下，她心裏只容得下你。我答應過她，要放下對她的感情，做完最後一件事，我就可以徹底放下了。”

宋青書每說一句，莫聲谷的心就被多插上一刀。他一直在後悔，為什麽不早點對九真說明白，為什麽不陪着九真去冰火島，為什麽不阻止九真去冰火島？無數的為什麽，無數的後悔，如果能換回九真，他願意去做任何事。每一次，當他醉倒的時候，他都在想，只要能見九真一面，哪怕是夢，也沒有關系。可是九真，為什麽，你連入我的夢都不願意？九真，你是不是怨我？既然怨，為什麽親口對我說，我寧願，你日日來折磨我，也好過如今……

如果不是師傅的那番話，自己依舊會沉溺其中。查清九真死的真相，找到殺人兇手，替九真報仇，自己才有資格，去見九真，去娶九真。

“我會和九真成親，用殺害九真的人的頭顱，來祭奠她！”

“七叔是要……”宋青書萬萬沒有想到，莫聲谷已經有了打算，要和九真陰婚。

“這是我欠她的。”

躲在暗處的九真，聽着兩人的對話，心裏酸酸的。有莫聲谷的這番話，就值得了。

陰婚，也叫冥婚，是為死去的人找配偶。男女定親後，若婚前男子死亡，女子也要出嫁成親，拜堂時由亡夫姐妹抱“神主牌”和新娘舉行婚禮。新娘從此終身苦守空房，稱上門守節、未婚守孝。一般富貴之家，男方多會要女方冥婚守寡，而男方主動要和女方冥婚，卻是世俗罕見。

“青書，回去吧！為了武當，你回去吧！九真的一切，理應我來承擔。若是我也死在趙敏手下，那就早些去黃泉路上陪她，若是我替九真報了仇，那等一切事畢，我再去黃泉路上追她。”莫聲谷早就抱了必死的心。

七哥，我心中既已只認定你一人，又怎會在乎你欠我什麽？只要你好，我便就好，怎麽計較那麽多？

就這樣，遠遠地、靜靜地看着莫聲谷，九真本堅定了的念頭開始動搖，她不忍見莫聲谷如今的模樣，她想見到莫聲谷像以前那樣意氣風發，而不是如今這樣頹廢消極，心存死志。七哥，我相信你是真心愛我，可我如今的模樣，又如何出現在你的面前？

宋青書和莫聲谷分別，宋青書回武當，莫聲谷上大都。途中，宋青書碰上周芷若，幾句挑撥之下，答應修習降龍十八掌，并承諾周芷若一定殺了趙敏。

九真放棄了原本的打算，身世，都是過去，她會去尋找，會去弄明白，但現在的莫聲谷，更讓他放心不下。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留言好少啊！求留言多一點~

謝謝翎斂的地雷~

☆、45Chapter 45

莫聲谷繼續向大都去。不管是趙敏,還是無忌，現在都在大都。他們是和九真最後見面的人，不管九真的死到底是誰害的，這兩個人,都脫不了幹系。

九真，七哥很快就會來找你的。

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