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番外一
在蘇末離開後的第二年,米洛在初夏來臨之前結婚了。她用這個婚禮來迎接離開已久的友人,她希望蘇末能看到她最幸福的樣子。
一直飄游在外的榭槿栖自然也踏上了回程,帶着蘇末的那一份來參加他老婆好閨蜜的婚禮。
時隔差不多一年再踏進這間屋子時,并沒有想象中那麽難過了,家政阿姨也很敬業,每個周末都來打掃,所以家裏并沒有肉眼可見的灰塵。
榭槿栖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點,他簡單的洗了個熱水澡,從衣櫃裏取出蘇末的衣服全部堆在床上,他把衣服全部抱在懷裏,卷縮着身子一手握着脖子上的那個巧克力吊墜,臉埋進衣服堆裏,給承重的雙眼放個假,漸漸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榭槿栖早早地爬起來換上了蘇末做的那套西服,提着要送給米洛的新婚禮物出了門。
他先去了趟末槿把提前要的黑魔術和百合分別包好,去了西郊的墓園,後來他有一次回來把他媽媽也移到了這邊,現在他最親的人和最愛的人都一起在此長眠。
他先去看了他媽媽又去拜訪了他的岳父岳母,最後站在蘇末的墓前,放下了手中的黑魔術,緩緩地蹲下身。
榭槿栖蹲在蘇末的墓前,擡手拂掉墓碑上蘇末照片上的灰,食指不停撫摸着蘇末的面容,最後頭抵上墓碑,斷斷續續的抽泣起來。
“寶寶,我沒經過你同意就私自在這套西服的胸口處,找人繡了株黑魔術上去,你會怪我嗎?你如果不高興就先把這個記着,等我去找你時,你在一件一件慢慢跟我算。
我第一站是去了法國,我請教了法國培育黑魔術的專家,我現在應該也可以自己種植黑魔術了,你可不要忘了你當初說過會回來看我們的話啊!
之後去了冰島,那裏的極光真的很美,十分壯觀要是可以和你一起看就好了。
冰島真的好冷啊!你現在孤零零的睡在這裏是不是也很冷啊!你怎麽受得了啊,在看着冰島的冰川緩緩流動的時候。
我就在想如果我故意失足掉下去然後淹死,是不是就可以去和你團聚,并且你還不會怪我不愛惜自己。
寶寶,我好想你,快要入夏了,黑魔術的季節快要來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回來看看我了?
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了?走了這麽久一次都沒讓我夢見,你難道不想我,不想見我了嗎?你是不是看上別的鬼,所以不要我了。”
榭槿栖邊哭邊訴說着這幾年的委屈,還好他聲音不大跟蚊子一樣,不然整個墓園都回蕩着他的哭聲,想想還是蠻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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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把芝麻爛谷子的事全說完之後才說這次回來的目的,“米洛今天就要結婚了,你可以趕的回來嗎?我們都很想你,都在等着你回來看我們。
時間不早了,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我出去玩的時候還給你帶了一下小玩意兒,我給你偷偷塞進了哦,你要記得看哦!拜拜,寶寶。”
榭槿栖說完就把袋子裏的東西悄悄的放在一個不顯眼的位置,起身吻了一下蘇末的墓碑,轉身離開了墓園。
他步子跨的太快并未發現他身後有一只不太起眼的小蜻蜓不停的扇動着翅膀,奮力追趕,最後悄悄落在他肩上栖息。
變幻莫測的天氣或許也有成人之美的品德,一望無際的天空上雲層又白又厚阻斷了部分過于刺眼燥人的陽光。
米洛的婚禮辦在露天草地上,這樣的天氣很合适,偶爾還會有一陣清風拂過,不冷不熱的氣溫也很喜人,是屬于初夏的獨特優勢。
榭槿栖到婚禮現場時,已經有一部分人在了,米洛和她男朋友并肩站在花拱門前接受賓客的祝福,臉上的洋溢的幸福沒有半點褪色。
“來啦!好久不見。”米洛剛把一個客人笑着迎進去,一轉頭就看見向她這邊走來的榭槿栖。
榭槿栖走到米洛身前,把手裏早準備好的份子錢和随禮遞給站在米洛身旁的男子,對着米洛說:“是啊,好久不見。”說完接着對那名男子伸手介紹道:“你好,榭槿栖。”
“姜澤。”姜澤伸手和榭槿栖禮節性的握了個手,很快放開,擡眼看了下榭槿栖的肩膀,随口道:“肩上的這小蜻蜓做的很逼真啊!”
“嗯?蜻蜓,什麽蜻蜓?”榭槿栖聞言一愣,随即側頭看向左肩邊說道。
米洛也跟着把視線投向榭槿栖的左肩上,疑惑不解道:“你不僅在胸口繡了束黑魔術還在肩上搞了只蜻蜓?”
榭槿栖看着肩上的那只漂亮的小蜻蜓怔了片刻,擡頭看着米洛,有點不太确定的說:“我沒有弄過蜻蜓,活的。”
米洛不可置信的看了榭槿栖一眼又看了蜻蜓一眼,又看回榭槿栖,兩人眼中一同閃過一行字:不會這麽邪乎吧?
旁邊的姜澤看兩人這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垂眼看着蜻蜓,小心翼翼地觀察片刻擡眼看着米洛和榭槿栖,肯定的說:“是活的,這是樂仙蜻蜓,這個品種的蜻蜓在我們這個地方是極少見的。
它的栖息地一般都是在山澗的溪流中,生長環境是小石池的岩石附近,喜歡靜水或流水的環境。
看來它很喜歡你,停在你的肩上一起來到這個鬧市中,明明不是适合自己的環境,但是還是逼着自己去适應。”
“你…你确定嘛?”米洛還是不太敢信自己的猜想,不确定的問。
“确定啊!你是忘了我是幹什麽的嘛?我是學生物做昆蟲研究的,你是在質疑我的專業嘛?老婆。”
米洛沒來的及回答,榭槿栖打圓場的搶答道:“沒有的事情,只是太不可思議有點不敢相信。”
米洛沖姜澤點了點頭,對榭槿栖說道:“你先進去吧!人也來得差不多了。”
榭槿栖點了點頭,剛擡腳往裏走一步,他肩上的蜻蜓就扇動了翅膀飛到了米洛身邊,他不知道怎麽回事鬼神差使的站在原地等,像是潛意識裏認為它會飛回來,再次落在自己的肩上一樣。
只見那蜻蜓揮動着它那小巧的翅膀在米洛身旁繞着她轉了一個圈,又飛到米洛的額前一掌左右稍微停留了一下,像是在找角度一樣,用它的小腦袋輕輕地碰了碰米洛的額間,像是一個不深不淺的親吻。
直到這時米洛和看了全程的榭槿栖才确定,這個蜻蜓真的是蘇末耍炸偷溜出來的一縷魂魄化成的,偷溜出來參加米洛的婚禮,短暫地陪伴一下榭槿栖。
米洛看着在她額前震動着雙翅維持平衡的小蜻蜓,熱意染上眼眶蒙上了一層水霧,她側過頭抽了下鼻子把不停往上冒的淚意壓了回去,轉回頭看着它,無聲地說:謝謝你,我很想你。
米洛也不知道它能否看得懂她的唇語,會不會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只見它輕微上下浮動一下就飛回了榭槿栖的肩上。
榭槿栖想擡手碰一碰它,又害怕把它弄疼,終是什麽也沒做,只是坐姿更端正且小心翼翼。
很快婚禮就開始了,永不過時的鋼琴版《婚禮進行曲》在婚禮上響起,充斥到婚禮上的每個角落。
米洛由她父親攜着從花拱門走到禮儀臺,把她交到姜澤手中,兩人在神父面前說完婚禮誓詞交換了戒指,在臺下親朋好友的歡呼聲中擁吻。
榭槿栖側頭看了看他肩上的小蜻蜓,心說,你如果還在,現在遞戒指的那個女生肯定是你吧!
随後,米洛站在臺上舉起手裏的手捧花沖臺下搖了搖,接手捧花的環節到了。
米洛站在臺上轉身背對臺下,把手裏的手捧花用力的抛了出去,不偏不倚地砸到坐在椅子上旁觀的榭槿栖懷裏。
米洛轉回身看着榭槿栖懷裏的手捧花一時有些無措,周圍的人被他那又內向外散發的獨身主義的氣息震得也不是很敢起哄,剛剛還幸福洋溢的氛圍瞬間降到冰點,凝成了冰霜。
在米洛拼盡想辦法時,榭槿栖已經大氣的拾起手捧花沖臺上的米洛揚了揚,嘴角輕微地揚起,笑着道:“謝啦!借着你的手捧花,以後一定會抱的美人歸的。”
米洛看着榭槿栖的笑容,一時有些恍惚地想,難道他已經放下了嗎?當她再仔細一看發現那蜻蜓正繞着手捧花轉,最後停留在最中間的那朵花上,看着這幅畫面堅定的說:“一定會的。”
婚禮結束,榭槿栖和米洛道了別,拿着手捧花離開了婚禮現場,他前腳剛踏出花拱門,肩上的蜻蜓就振翅欲飛。
榭槿栖看着已經飛離他肩頭的蜻蜓,小聲的問道:“要走了嘛?”
小蜻蜓維持着平衡,一上一下的在空中浮動像是在回答:是。
榭槿栖擡起手裏的花舉到它面前,繼續道:“你接受了米洛的手捧花,我們下輩子就已經連在一起了,必須得結婚的哦!”
小蜻蜓停在空中又浮動了一下:好。
“那就…下次見吧!未婚妻。”
榭槿栖擡起手裏的手捧花對着它揚了揚,擡眼看着小蜻蜓目送它。
小蜻蜓揮舞着翅膀飛向了空中,向另一個方向飛走了。
它飛走之前用它的小腦袋碰了碰榭槿栖的唇,既是離別之前的吻也是對下輩子結婚的許諾。
小蜻蜓(蘇末):下次見,未婚夫。
榭槿栖一直看着它飛走的那個方向,看着它飛得越來越遠,消失在自己的視線裏。
手捧花最終被放在蘇末的墓前,跟旁邊的黑魔術一起随着時間的推移慢慢枯萎,最後碎成花粉掉在地上流到地底的那片土壤裏,成了這片綠地的養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蝴蝶太多人寫了,所以我選了蜻蜓,文裏的這個品種是樂仙蜻蜓,特別好看!!
然後,沒有下輩子,就算有那個番外應該不會放在這篇文裏了!
謝謝看過的所有人,不管是不認識的還是認識的,都非常感謝,後面可能更哥哥那對cp的番外,但是是可能,不太确定,我在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