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貳同人]莫問今朝

第26章

二十六

大師兄睡夢裏迷迷糊糊聽見有人叫他，似乎喊的師兄，一連叫了許多聲，大師兄輾轉醒了，面前卻沒人。

廳裏張凱楓又喚了句，師兄。

大師兄揉着腦袋坐起來，怎麽了？

師兄，先別睡了，把粥吃了再睡吧。

大師兄一聽，下意識往床頭一瞧，小幾上擱着碗新鮮的蝦粥，伸手一碰，溫度正好。

你是不是私自起來，沒有好好面壁？

沒有沒有，是小寶來找我玩，我讓他幫忙熱了個粥。

胡說，小寶幾時會做飯。

真的真的，是我臨時教的，不信師兄你聞，小寶火燒大了，那粥還有點焦味咧。

大師兄聞言，端起粥嗅了嗅，果真如張凱楓所說，賣相雖好，卻有小股糊了米的味兒，絕非出自張凱楓的手。

張凱楓又說，師兄吃點東西吧，你到今日才醒，不吃東西怎麽有力氣。

大師兄對着那碗粥沉默，心中是軟了大半，張凱楓自小跟着他，乖巧懂事他怎會不知，只是這回着實叫他吓得害怕，若他再晚到一會，後果豈敢想像。

師兄？你怎麽不說話，你別不理我。

大師兄無聲嘆口氣，将那碗粥帶上，出了屋，發現只有他房裏有燈，廳裏連根蠟燭都未亮，黑漆漆的。

大師兄摸黑把粥往桌上一放，開始找火折子，怎的不懂點燈？

黑暗裏看不見張凱楓，只聽得他聲音回答，師兄你忘啦，我得面壁呢，不敢妄動。

那我屋裏…

小寶回去之前讓他點的，我怕師兄起來的時候看不見粥吃。

大師兄心中一暖，就化出了片春天裏的湖，默不作聲把燈點上，這才看清張凱楓身在何處。

張凱楓瞧見桌上的碗，探頭一看，裏頭紋絲未動，頓時有些洩氣。

師兄你還在生我的氣啊？你別生氣了，吃點吧，雖然小寶弄出來的沒我弄的好吃，好歹能吃。

大師兄聽着他賣乖之餘不忘自誇，到底沒忍住，輕聲一笑。

張凱楓頓時精神一振，喜上眉梢，師兄你笑啦？

嗯？

那你是不是不生氣啦？

嗯。

那你快吃粥吧，等會就都涼了，不好吃了就。

大師兄沒說話，坐了下來，你也餓了吧。

唔……有、有點。

大師兄把粥取下來，道，看你誠心，免你一罰，吃飽了繼續面壁，呆過子時。

張凱楓腦袋都快搖下來了，我不吃，鍋裏還有，我等會再吃不遲，師兄先吃。

怎的又不聽話？

我沒病沒痛，身強體壯，兩頓不吃餓不死，師兄內傷才愈，要多吃點才是！

大師兄拗他不過，只好低頭先吃，剛吃了口就覺不對，說是蝦粥，怎的随便一勺盡是蝦仁瘦肉，大師兄用勺子攪了一攪，趁張凱楓不留神，端着碗借燭火一看，這才明白張凱楓為何不肯吃。

那碗裏分明是撈盡了所有蝦肉，生怕他吃少了，想必鍋裏剩下的都是些粥湯，難怪張凱楓如此執拗。

…凱楓。

張凱楓發現大師兄的聲音忽然有些嘶啞，忙問怎麽了，是不是不好吃。

大師兄搖搖頭，這回坐在了他面前，盛了一勺喂他吃，不知是不是師兄口淡，吃不出味，你替師兄嘗嘗看。

張凱楓信以為真，卻也奇怪，味道是自個兒調的，照說不該有差，只是大師兄這麽說，那說不定是自己真出了差錯。

師兄，粥有味的！

什麽味？

鹹的剛剛好呢。

可我怎麽吃個甜味出來。

甜的？師兄你不要唬我。

不信你再嘗個。

唔…不甜，不甜，有點兒焦是真的。

一來二去，張凱楓突然驚道，不嘗了不嘗了，都嘗掉一半了，師兄快吃。

大師兄這才笑笑，往自己嘴裏填了口。

張凱楓就這麽盯着他看，他可喜歡看大師兄，不管走到哪兒，在什麽地方，哪怕見不着，光是想起大師兄他就能感到高興，就像春天會開花，冬天要下雪，萬物更替，一日又一日，他對大師兄的牽挂似乎也跟着沒了盡頭。

大師兄吃着吃着，張凱楓忽然伸手往他臉上一碰。

嗯？怎麽了？

張凱楓咧開嘴笑，燭火都不及他溫暖。

米粘臉上了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