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系統

第67章

封霄和雷飒沒有上救護車，雷飒扶着封霄坐上了他的副駕的位置上，然後再自己上了車。給封霄扣上安全帶，雷飒就直接開車向醫院趕去。

雷飒開的畢竟是跑車，比救護車還先到了醫院。有雷飒在，封霄也恢複了些。他們在醫院門口等着救護車，救護車一到，他們跟在救護人員後面進了醫院。

吳雍這樣的狀況被直接推進了手術室，整個一附醫院裏最頂尖的外科醫生都被派了過來，對吳雍進行手術。只是這樣的手術單要簽名，吳雍現在已經沒有家人，沒人簽名，所以雷飒讓主刀醫生直接手術，出了事他擔着。

封霄聽到要家屬簽名的時候才想起了，溫良還在等他回電話。封霄急忙将手機掏出啦給溫良打了個電話。

溫良在家裏一直等着封霄的消息，他在客廳裏不停的來回走動，試圖以這樣的方法來緩解自己的心慌，只是那樣好像并沒有用，只會讓他的心更亂。溫良等了快一個小時了，座機已經被他拿起了無數次了，依舊沒有封霄的消息。

期間還曾有過兩個騷擾電話打過來，一個推銷，一個賣保險。電話鈴聲剛響的時候，溫良總會立即接起來，只是在知道他們的目的之後，溫良就把電話給挂了。他還一直安慰着自己說，沒接到壞消息，就能算的上是好消息了。

封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溫良依舊是第一時間接了起來，電話那頭的沉默讓溫良心裏越來越不安，“喂，是封霄嗎？”

“嗯。”

“吳雍怎麽樣了？”封霄的回話意外的簡短，溫良大致也能猜出吳雍是出事了，只是不知道吳雍到底是怎麽樣了。

“我現在在雷飒家的一附醫院，吳雍他……”

“他怎麽了！”

“他出車禍了，現在正在搶救。”

“搶救”這兩個字一直盤桓在溫良的腦子裏。

“那他還好麽？”溫良這句話問的小心翼翼，他其實不敢聽封霄的回答，但是還是想知道現在的吳雍怎麽樣了。

“現在還不清楚……”封霄不是真的不清楚目前的情況，吳雍那個樣子，大概也是兇多吉少。他這樣說只是想安慰溫良，然後騙騙自己，其實吳雍沒有他看到的那麽糟糕。

“喂，喂，喂，溫良你還在嗎？”封霄聽到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嘈雜聲，然後伴随着“砰”的一聲，手機那邊就不再有聲音了，封霄試着叫着那邊的溫良，但是沒有得到回應。

封霄怕溫良那邊出什麽事了，他打了電話給蘭青，讓蘭青去吳雍他們家看看，如果出事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他，如果溫良沒出事，那就帶着他一起來醫院。

蘭青也是在接到封霄電話的時候才知道出了這種事，他立即放下手頭的事，前往吳雍家裏，只是他在外面敲了十分鐘的門都沒有人回應。蘭青試着擰了擰門把，結果發現門沒鎖，他直接推門進去了。

蘭青将門打開後，先是觀察了一陣之後才進去。整個房子都很整潔，只是在玄關的地方，鞋子東一個西一個。廚房裏還傳出一陣陣的香味，蘭青原以為溫良會在廚房，結果廚房裏有的只是炖着的湯。

大概溫良那個時候心慌，擔心吳雍，根本就顧不上這個湯，忘記關火了，湯都快燒幹了，蘭青趕緊将火給關掉。蘭青在整個房間裏都轉了一圈，都沒見到溫良，而且看狀況也不想是被人綁了，因為房間裏一點掙紮的痕跡都沒有。

蘭青正準備給封霄打個電話問問是先找溫良要緊，還是他直接去醫院的時候，封霄的電話打來了，原來溫良已經趕到了醫院了，他不用再找溫良，直接去醫院就好了。

溫良之前聽封霄那樣說，整個人就坐不住了，電話沒挂，門沒鎖，連錢都沒有帶，就這樣沖了出去。溫良打了個的直接就去醫院了，結果最後還是封霄付的打的錢。

溫良趕到的時候，吳雍的手術依舊還在進行中。溫良焦急的問着封霄和雷飒到底怎麽樣了，吳雍會不會有危險？封霄沒有回答他，雷飒也只是告訴溫良，情況還不清楚，他已經将最好醫生都給調過來了，一定會沒事的。

溫良剛剛攢着的那股勁一下子散了，他坐到了一旁靠牆的椅子上。整個人像是被人抽走了全部精力，顯得有點一蹶不振。今天也剛好是第三天，原本他是打算等吳雍回來之後，他再進虛拟空間去溫養。

他現在整個人顯得虛弱的不行，臉色慘白，靠在椅子上，身上又開始使不出了力。手術已經持續了大概四個小時，仍然沒有要出來的跡象。雷飒見溫良整個人的狀态實在不好，就給他安排了一間病房，讓溫良在裏面休息。

溫良想拒絕的，但是現在的他說話都費力，他要攢着力氣，等吳雍出來，所以在雷飒将他抱起，送進病房的時候，他什麽都沒說，也沒有反抗。他不知道如果這一次他背送回空間還有沒有機會出來。如果吳雍真的出什麽事，他大概再也不能見到吳雍吧。

只是溫良終究沒等到吳雍的出來，他連支撐自己清醒的力氣都耗盡之後，就陷入了黑暗，消失在病房裏。病房裏只有他一個人，封霄和雷飒都在手術室外面等着吳雍，所以都沒有人發現溫良的消失。

溫良消失之後，手術室的燈滅了，手術的醫生陸續出來。他們裏面一個大概是領頭的人，被大家的眼神給推了過來，對着雷飒說，“少爺，我們盡力了，還是盡快幫他準備後事吧。”

“你說什麽！在說一遍！”一邊的封霄聲音突然拔高，手指着剛剛說話的那個醫生，沖着他喊着。

“封霄，你冷靜點。”雷飒見封霄一臉要跟人打架的狀态，直接将他一把抱住。

“我TM怎麽冷靜，你告訴我，我怎麽冷靜。你知道他說什麽嗎？啊！”封霄現在的狀況真的有點不好，脖子上青筋暴起，整個人一副備戰狀态，好像随時他都要爆發的樣子。

“你冷靜一點。”雷飒都忍不住吼了出來。

封霄一拳打在了雷飒的臉上，雷飒一直在關注着封霄，所以在他揮拳的時候，就知道了。他沒躲，封霄那一拳紮紮實實的打在了雷飒的臉上。雷飒的滿嘴的血腥味，剛剛封霄的那一拳，他的口腔內壁撞上了牙齒，嘩嘩的往外冒血。雷飒側着頭，往外吐了口血。

封霄他只是一時被負面情緒沖昏了頭腦，他以為雷飒會躲的，只是沒想到雷飒就這樣迎了上來，封霄愣在了那裏。

“怎麽樣？還想打人嗎？我就在這裏，随便你打。”雷飒看着封霄的眼神十分認真。

封霄剛剛那副劍拔弩張的樣子，一下子就變了，他的眼眶立即紅了起來，即使他努力的仰着頭，眼淚還是不停的落下來。

雷飒不停的幫着他擦着眼淚，封霄一下子就崩潰了，整個人就撲在了雷飒的懷裏，“雷飒，你聽到了嗎？老大死了，老大死了！”

雷飒沒有回答封霄，只是他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坐在一旁的蘭青，眼眶也紅了，然後他就将頭埋進了臂彎裏，看不到他的表情。

“從小到大，我經歷的世界都是人吃人的世界，如果不是老大，我現在大概也會變成那種吃人的怪物吧。如果不是老大，我現在都無法想象我會成什麽樣。

雖然老大從來沒做過什麽傷害我的事，但是老大身上氣勢太強了，每次他只要多看我一眼，我就會覺得害怕。我現在好想他能睜開眼睛多看我幾眼，這次我就算怕的腿軟，我也不會逃了。

看起來我一直都在給老大處理各種事，是我在幫老大，其實都是老大在幫我。雷飒，為什麽老大會死，他明明就是個超人啊，什麽都不會打倒他，不管有什麽事，他都可以解決的，為什麽這一次解決不了。

你說會不會是老大在跟我們開玩笑，在我們都上當受騙的時候，他就又跳出來告訴我們說他是開玩笑的。雖然老大從來沒開過玩笑，但是也許這次他想開玩笑了呢。”

封霄帶着哭過之後沙啞的聲音在雷飒耳邊絮絮叨叨的說着些自我安慰的話。

“封霄”雷飒打斷了封霄的絮叨。

“嗯？”封霄突然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才回答到。

“老大死了。”

“嗯，我知道。”封霄這一次的聲音很平靜，不再像之前那樣歇斯裏底。

只是雷飒的肩膀上又再一次的溫熱起來，“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老大死了，我知道再也見不到老大，我知道，這個世界上大概又少了個最值得我珍惜的人。”封霄聲音裏的哭腔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