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傅清捉奸
從私人醫院裏出來,已接近中午,秦非雨上了李叔開來的車,吩咐了一聲便倒在椅背上休息。
最近晚上有點失眠的現象,所以被外面初夏的陽光一曬就有些暈陶陶的。
這期間墨蘭瑾銳那個高級特助程钰又來了一次,跟上次一樣,帶着幾個人提了無數個袋子來禍害他的小客廳,裏面裝着一系列的夏季服裝,從帽子到鞋子一應俱全,随同一起被送來的還有一枚領針,秦非雨看着程钰恭敬的打開了領針的絨盒蓋子,裏面躺着一枚茶花形狀的領針在光線下反射着光芒,那光很淡卻出乎意料的将秦非雨割了一下。
他瞟了一眼便抽回視線,“衣服我收下了,這領針你帶回去。”
“顧先生,不要讓我為難嘛。”程钰跟他熟悉起來後,偶爾說話會變得不那麽正經。
但是秦非雨并不買帳,意志堅決的不願收下那枚領針。
開玩笑,若真的收了不就承認了自己跟墨蘭瑾銳真的有什麽羁絆了嗎?雖然他對于之前墨蘭瑾銳送來的那些東西都沒有認真的拒絕過,不過這次不一樣,那枚茶花領針只有墨蘭家的成員或者這些成員的另一半才能戴的,是墨蘭家族成員的象征也代表至高榮譽,他又不是想找死,非要收下這個燙手山芋!
最後程钰扭不過他,一臉為難的将領針帶走了。
“顧少爺,到了。”司機李叔的聲音從前排座傳來,秦非雨睜開眼,看見一排精致的木屋,木屋的外面粉刷着統一的紅色木漆,屋子四周被同材質的栅欄圍住,只在中間位置留着一道不算寬敞的小橋,小橋下面是一條清澈的河流,四周是安靜的樹木,仿佛這一排木屋被那些高大而蒼脆的樹木抱在了懷裏一樣,這裏是一處位于東郊的景區,而這家茶莊則是這個景區裏最著名的可移動景點。
秦非雨坐直身子,吩咐李叔不必等他,便推門下了車。
從小橋往裏面走,隐約聽見二胡空靈的聲音,秦非雨走進去,在零落的客人中很快分辨出靠窗的那個身影。
秦非雨徑直走過去,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對面的男人看見他,臉上立刻泛起柔和的笑容,“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
“沈先生邀約,我哪敢不從?”秦非雨一手支着下巴,一雙眼似笑非笑。
沈鳳之愛慘了他這個表情,此刻見了仿佛有幾百只貓爪在心上撓似的,讓人又酥又癢,“來,嘗嘗這裏的雨前。”說完提起白瓷玉般的茶壺往茶花圖案的茶杯中倒茶,然後将杯子推到秦非雨面前,帶着一臉溫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
秦非雨心裏冷笑一聲,面上卻仍是不緊不慢的模樣,端起杯子啄了一口,“的确好茶。”他并不愛喝茶,比起茶水他更中意白開水一些,茶雖是從水衍生而來,卻不如水純淨和透澈。
這些沈鳳之當然不知道,因為從前自己總是遷就他,委屈自己裝作一副也愛喝茶的姿态,而沈鳳之,這個口口聲聲說會跟自己相守一生的人,卻從未發現過這個善意的謊言。
“不知道沈先生今天找我來有什麽事呢?”坐在這個位置,可以看見窗外靜靜流淌的河水,馬路對面還有一大片荷花池,此刻荷花還沒有完全開放,大多是含苞待放的模樣,池子的四周種着妖嬈多姿的柳樹,那些柔若無骨的柳枝正輕輕的垂下來,滲入水中,風景固然美,卻被對面的人擾了興致。
沈鳳之放下茶杯,唇邊含着淺笑,“我出差剛回來,聽說你拍了《S》雜志的封面照,恭喜。”
“謝謝。”秦非雨不鹹不淡的回答,低垂着眉眼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對面的沈鳳之一雙眼投注在他臉上,看着倒有些醉了,秦非雨的睫毛很長,這個垂眸的動作讓他看上去有些柔弱,沈鳳之心裏不由一軟,手指延着桌面伸過去握住了他的手,秦非雨迅速的擡頭,一臉驚訝的看着他,好看的鳳眼中堆砌着數不清的情緒,最後,都歸成了一股欲語還休的意味。
“沈先生,你……你幹什麽?”秦非雨口齒結巴的抽回手,耳後染成一片紅暈。
沈鳳之有些失落,但卻很喜歡他這個羞澀的表情,聲音不由更加低柔,“顧硯,我很喜歡你。”
“謝謝。”秦非雨真誠的眨巴眨巴眼睛,緩聲道。
沈鳳之看着他姣好的面容上漸漸褪去的紅暈,繼續道:“我想和你成為朋友,可以嗎?”那聲音又低又柔,像是在說天底下最動聽的情話,沈鳳之這樣高超的技藝讓秦非雨簡直都要甘拜下風,比起做戲,真的連影帝都比不上這個叫沈鳳之的男人。
秦非雨重新垂下頭,一雙手狀似不安的絞了絞,“好是好,不過……”
“不過什麽?”沈鳳之急切的接過話頭。
秦非雨重新擡起頭來,一雙眼望着他,“沈先生說的喜歡到底是哪種喜歡呢?是不是我對你那樣的喜歡呢?”
聞言,沈鳳之眼睛一亮,一把握住他的手,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表達心意:“當然是一樣的,顧硯,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你了,我想每天早上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你,想每天晚上給你一個晚安吻,想要無時無刻的讓你在我身邊,顧硯,你願意滿足我的願望嗎?”
秦非雨像是被他這番表白吓壞了,忙抽回自己的手,着急的說:“沈先生誤會了,我對你的喜歡只是單純的朋友那種喜歡啊,就像我喜歡秦總喜歡陸卿喜歡葉子楓和莫緩那樣的喜歡,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沈鳳之臉色瞬間黯淡下來,劇烈的失望在他的臉上久居不去。
兩人就這樣幹坐着,直到沈鳳之突然說:“顧硯,我真的很喜歡你,願意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嗎?”
秦非雨為難的看着他,神情突然一緊,不敢置信的望着他的身後,沈鳳之還沒反應過來,感覺有一股冰冷的液體從頭頂渲洩下來,他的頭發、臉頰和衣領瞬間被橙黃色的果汁澆灌,配上那一臉的驚詫簡直堪稱笑話,沈鳳之機械式的回過頭去,看見傅清平淡得看不出表情的臉,傅清的手上還握着一個空空的玻璃杯,他将玻璃杯放在沈鳳之所在的桌面上,看了一眼對面顯然被吓着的小模特,又看了看一臉木然的正看着自己的情人,勾了勾唇,“沈鳳之,你今天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傅清說完,似乎連一秒鐘都不願多呆,轉身大步離去。
秦非雨同情的看着對面如同落湯雞的人,柔聲道:“沈先生,你快去追他吧,好好跟他解釋一下。”
本來沈鳳之還在猶豫要不要追,此刻聽他這麽一說,立刻跑了出去,大概是沒料到顧硯竟會這麽善解人意。
直到沈鳳之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門後,秦非雨又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茶水淺緩的漣漪中,倒映出他微揚的嘴唇。
剛剛演了一出好戲讓秦非雨心情頗為愉悅,看來接下來的日子裏,沈鳳之大概沒功夫來糾纏他了,秦非雨從典雅的茶莊裏出來時,看見熟悉的白色汽車從拐角處開了過來,他眯了眯眼睛,不是讓李叔自己先回去嗎?
車子在他身邊停下,秦非雨看見駕駛座上的人換了一個。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接開後座的車門坐了進去。
“什麽時候回來的?”秦非雨懶懶的靠在柔軟的椅背上,眼睛望着漸漸被甩在身後的茶莊。
司機先生微微一笑,另起了一個話頭,“程钰說你把領針退回來了?”
秦非雨挑眉,笑出聲來,“怎麽?你是打算把顧硯這兩個字寫進你墨蘭家的族譜裏?”
“有何不可?”男人輕笑,眉眼間盡是果決。
秦非雨驀然心驚,臉上仍帶着笑意,“單單一個領針就想讓我乖乖的跟你?這算盤未免打得太響了吧?”
行駛中的汽車突然停了下來,秦非雨始料未及,一頭撞在了座椅上,還沒顧得上罵人,就聽對方低沉厚重的聲音在車廂裏響起:“無論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哦?”秦非雨揉着被撞紅的鼻子,挑釁一般的拖長語調,“那我首先要你的命!”
“我的命你随時可以拿去,”蠱惑一樣的笑聲從喉間滾落出來,“可是,若我死了誰讓你舒服呢,這是個意義重大的選擇題呢,可千萬別選錯了。”
秦非雨一腳踢在前排座椅上,男人的身體也随之晃了晃,卻并不動怒,繼續道:“記得那天在你家的樓道裏嗎?你明明就很有感覺,而且叫得真銷.魂,每次一想起你當時的表情,我就恨不得把你按在牆上進入你。”
“那你為什麽不來?”秦非雨重新靠回椅背上,繼續挑釁一樣的反問,他此刻表情慵懶得如同一只貓,不知是被對方逼得太緊了還是別的什麽原因,聽了這樣的話不但沒有再一腳踹過去,而是好整以暇的笑起來,眼底眉梢盡是春情,若沈鳳之見了一定會拼命的吞口水,可是現在面前的人不是沈鳳之那個曾經在他身下的0號,而是一匹永遠處于上方的獵豹。
所以秦非雨的話音剛落,身側的車門便被人打了開來,一股清冽的香氣随之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墨蘭先生:無論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秦大爺咬牙切齒:那我首先要你的命—根—子!
墨蘭一臉汗:親愛的,現在還是白天,沒必要那麽急吧!
秦大爺被杵得一臉血:……滾!誰說要那個?!
墨蘭先生大惑不解:你不要那個難道是要這個?
秦大爺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