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虛界
“去死吧！”
“去死呀，你這個心術不正的廢物。”
“殺了她，碎了她的神魂！”
“呵……門派的恥辱。”
……
“師尊……為什麽……為什麽！”
“魔道本身就是大罪。”
………………
咔噠、咔噠、咔噠……
幽深的寂靜裏，莫名的聲音不斷傳進耳裏。
像是鎖不斷落上的聲音。
“唔……”
躺在半空中的少女嘤咛了聲，睫毛微微顫動，緞子般順滑的烏黑長發披散着落在身後，有種淩亂的美感。
溫潤的柳葉眼先是微微掀起一條縫隙，随後緩緩睜開。
映入眼簾的是無數鬼火般浮動的幽藍色光點。
“這是哪兒……”
北澄喃喃自語，半眯起眸子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偌大的暗色空間裏除了光點和她，空無一物。
光點分為圓形和豎形，兩種形态會在同一個光點上交替出現，且越靠近她，就越密集。
這不像是鬼界。
躺在半空中的北澄雙手發力，在腰身後的虛空中一支，腿向後彎曲，借着力道跳到“地面”上。
難不成是神魂的歸處——虛界？
這些光點都是神魂碎片？
正垂眸沉思，突然，噠噠噠的腳步聲從她身後響起，有些飄忽，像是從時空的盡頭傳來。
嗒、嗒、嗒……
腳步聲越來越近，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無盡的黑暗裏。成為獵物般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從心尖飛速傳遍全身，激的她忍不住打一個寒顫，渾身汗毛豎起。
一道極其具有侵略性的眼神鎖定在她身上。
避無可避，北澄猛地回頭，就看見一個身披黑色鬥篷的東西站在不遠處。
察覺到有人看來，那東西竟突兀地直接從眼前消失，仿佛剛剛只是北澄出現了幻覺。
咔噠、咔噠、咔噠……
門落鎖似的聲音還在繼續響着，幽藍光點卻随着黑色鬥篷的消失瞬間寂滅，整個空間只剩下了漫無邊際的黑。
下一瞬，黑色鬥篷直楞楞出現在她的眼前，甚至鼻尖都能碰到她的額頭。
嘶……
微熱的呼吸打在她臉上，強烈的視覺刺激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你是誰？”北澄平複着亂掉的呼吸，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嘻嘻……”那人咧開嘴，發出陣陣尖細陰森的嘻笑聲。
“你不用知道。”他說，“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能讓你活下來的人就行。”
鏽掉的聲音泛起陣陣回音，在漆黑如墨的空間裏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
北澄挑眉：“條件呢？”
“沒有條件。”黑袍人桀桀笑出了聲，“只是無聊的久了，想給自己找點樂子罷了。”
往後退兩步，北澄美眸半眯，冷冷打量着眼前只露出下半張臉的黑袍人，單手抱胸，一只胳膊支起腦袋，不發一語。
噠、噠、噠，黑袍人向前兩步，似是不滿北澄的不理睬，他嘴角揚起的弧度倏地垮下來。
“說話！說話！說話！”他猛地掐住北澄的肩膀，前後用力搖晃，好像羊角風犯了似的，聲音急促而尖銳，“快說你願意！說啊說啊說啊！”
北澄被他晃得想吐，忍不住在心裏咒罵着他，歪了歪頭，臉上忽然綻放出明豔的笑容。
“不願意，你待如何？”
人啊，順從的久了，就總想幹點違背別人意願的事。
哪怕別人命令的和她心意。
“嘻嘻嘻……”尖細的笑聲在漆黑一片的虛界裏如同鬼魅，“這可由不得你，可愛的小姐……”
他彎腰，微微屈膝，一只手背後，另一只手在胸前低低環空一下，儀态儒雅，行了一個北澄看不懂的禮節。
語氣是與優雅毫不沾邊的癫狂，“那就好好玩兒一場吧，親愛的小姐。”
話音落，黑袍人就迫不及待打了個響指。
不斷回響在虛空中空蕩蕩的咔噠聲像是聽到了指令，節奏立馬變得密集。
剎那間，無數的幽藍光點聚集在北澄頭頂和腳底，同時逆向旋轉。
同一時間，她的神魂随着光點旋轉，被強烈的眩暈感和撕裂的疼痛感充斥，北澄眼前一黑。
這是……要魂飛魄散嗎……
失去意識前，她這樣想着。
……………………
叩叩叩、叩叩叩……
敲門聲锲而不舍地響着，外面的人像是不敲開這扇門就不罷休。
這聲音響的讓人心煩意亂。
北澄被吵得迷迷糊糊睜開了眼，一只手習慣性伸向旁邊，在小櫃上不斷摸索，纖細的手指毫不意外觸到一個冰涼東西。
她抄起手邊茶盞，半點沒帶猶豫地就要摔出去。
茶杯還未離手，門外那人卻忽的沒了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