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紅樓同人)紅樓之林姑姑在此》作者:蘇蘼蕪
四王八公?寧榮二府?那是什麽玩意兒?!
敢欺負文卿長公主的侄兒侄女兒,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
林清微斜一眼冷哼一聲,抱着兒子親一口:兒子,上!
一句話簡介:霸氣公主養包子抽侄子順帶調理林妹妹,賈家該哪兒哪去!
內容标簽:穿越時空 四大名著 悵然若失 宮廷侯爵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清微 ┃ 配角:徒林琛,林黛玉,閑雜若幹人等 ┃ 其它:紅樓
☆、姑蘇城林清微探母
作者有話要說: 小時候随奶奶聽紅樓夢的戲曲,覺得寶黛不能在一起好可憐,可是現在看紅樓時,覺得林黛玉木有和賈寶玉在一塊好正确~~~~表拍偶~~因為其實是很粉黛玉,在那種風霜刀劍嚴相逼的環境裏面,绛珠仙草會枯萎的~~~~~所以林姑姑來了,努力讓林家一家子朝幸福生活的大道上前進,賈家什麽的退散啊~~~
作者BLX,求勿要拍磚啊~~~~
求收藏求評論哦~~~蘼蕪愛你們~~~麽麽噠
卻說姑蘇城內有一戶清貴人家,姓林,自本朝開國時封侯,可襲三世,又因天子隆恩盛德,加襲一代;如今林家傳至五世,家主林如海科舉出身,乃是前科欽點的探花郎。
只是這林府之中,這幾日卻是愁雲密布。
“母親,再用些吧!”儒雅的男子端着小小的一只脫胎填白瓷碗,眉心揪着,帶着些憂慮地勸道。
床榻上着菊紋上裳的老夫人滿臉病容,頭發已是花白,只是殷殷望着門口:“如海,微兒還有幾日回來?”并不待男子回答,又自語道:“我的女兒,總是要見上你一面,為娘才能去見你父親啊!”
林如海心中一陣酸楚,只得溫聲安慰着:“母親放心,昨夜妹妹傳來消息,只說一兩日間便到,還請母親安心養着身子才是!”
老夫人眼睛一亮:“是啊,我得好好歇着,不然微兒可是要生氣的!”
待老夫人睡下,林如海動手為母親掖掖被角,壓低聲音對着一旁的丫鬟吩咐了幾句,便悄無聲息地出去了。
他剛剛走出院子,便見不遠處跑來一人,正是家中老管家,林安。
氣喘籲籲地站定,林安顧不得順口氣,便忙報着:“老爺,大姑娘回來啦!”
林如海精神一振,約莫一年不曾見着妹妹,他心中自然是頗為思念。只是眼下裏慈母纏綿病榻,倒是沒有相逢的喜悅。
他疾步向大門而去,方才走了幾步,便見着一道白色身影匆匆而來,正是林老夫人之女,林如海之妹,林清微。
“見過哥哥!”林清微滿面風塵,腳步雖急促,滿身配飾卻不聞環佩叮咚,眼中焦急擔憂之色掩藏不去;她行了個禮,起身詢問:“哥哥,母親可在院中?身子如何?大夫怎樣說法?”
林如海點點頭:“母親方才用了一小碗粳米粥,正睡着吶!”長嘆一聲,眼中滴下淚來,盡是悲苦之意:“大夫說,母親如今也不過是熬着罷了!”
林清微聞言,身子晃了晃,被她身後趕來的幾名侍女扶住:“母親,母親!”卻已經是喃喃地說不出話來。
“公主殿下,還是讓兩位太醫一起再診治一番吧!”其中一人看着主子這樣子失魂落魄,忙勸解道。
林清微回過神來:“不錯,先請兩位太醫安置,待母親醒來後再診治!”轉向林如海:“煩勞哥哥費心了,妹妹便去屋內守着母親!”
林家素來是一脈單傳,子嗣稀少,只這一輩卻有意外之喜,林老夫人身下一子林海,表字如海,待十五年之後,又得一女林清微。
算來又是一件巧事,這林清微出生之日,聖上游歷江南,恰好到了這林府,聽聞林夫人高齡而平安誕下一女,深覺有緣,便賜名清微;又見林清微生得玉雪可愛,聖上膝下無女,難免起了慈父之心,便認作義女,仍是養在林府。
林清微自幼便乖巧伶俐,冰雪聰明,六歲時被接入宮中教養;當時聖上年邁,朝堂之上風雲動蕩,義忠親王犯上作亂,更是在八月十五中秋夜宴上遣了死士刺殺聖上;危急時刻,正是十四歲的林清微挺身擋住了往聖上胸口而來的毒箭,只可惜事了後,禦醫診斷,林清微卻傷了身子,從此以後不能綿延子嗣。
聖上一邊為義忠親王的叛亂傷透了心,一邊卻又深為林清微的孝心感懷,親手圈禁了自己素來寵愛的兒子之後,禪位于成親王,封林清微為文卿長公主,成親王生母葉貴妃被尊為太後,從此不問朝事。
如今,林清微已經十八歲,因着自己身子壞了,她自言不願拖累他人,便立誓此生不嫁,引得多少人扼腕嘆息。
任由貼身宮女将自己厚重的孔雀紋的蜀錦外衫除去,換上一件玉蘭散花紗衣,坐在美人榻上,林清微眼中流露着哀傷。
林如海擔憂地看着面帶疲倦的妹妹:“微兒,還是先休息休息吧!這一路趕來的,你也着實累了!”
揉揉額頭,林清微此時方才鎮定下來,想起自打進府後竟然沒瞧見女主人,便蹙着眉頭問道:“哥哥,不知嫂子呢?”
嘆了口氣,想起自己嫡妻賈氏,林如海只覺得心中一陣疲憊:“你嫂子她身子不穩,正修養着呢!”
滿頭青絲如緞,松松地挽起髻,只簪了兩枚碧玉簪子,林清微嘆了一口氣:“母親此生不過是盼着我林家能夠傳承下去罷了,嫂子這樣——豈不是讓母親不安心麽?”擡起眼看着林如海:“罷了,我讓身邊的綠言去幫嫂子調理一番吧,她是母後親自賜下來,一手藥膳做的極好!”
送走兄長,林清微進了自己的院子,十一年中,她每年也會回蘇州兩三趟,因此,林老夫人和林如海一直将這院子保持得很是整潔,并且派人看護着院裏林清微心愛的花草;看着眼前的景象,感受到其中拳拳慈母之心和兄長愛護之意,林清微不由得紅了眼眶。
兩世為人,雖然說早已明白生死有命,可是眼睜睜地瞧着至親之人生命一點一點地流逝,還是難免傷懷。罷了!遣退身邊宮人,林清微幽幽長嘆一口氣,這輩子本就是偷來的,前世母後去得早,自己不曾得過一絲一毫的母愛,今生卻是翻了番,也算是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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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林清微噙着淚,遠山婉轉輕蹙,星眸顧盼流轉,秋水盈盈,她消瘦了不少,握着林老夫人的手,哽咽半晌,說不出話來。
林老夫人欣慰地瞧着女兒的無雙姿容,笑開來,面色紅潤,只是雙手幹枯得如同老木頭一般,溫柔地撫上林清微的面龐:“我兒,你可教為娘怎麽放下心來?”
林清微眼中盈盈欲滴,強忍着不叫淚水落下:“母親莫要憂心,微兒的身子到了哪一家不是拖累,倒不如一個人來得輕松自在;何況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微兒的身份在這兒,趨炎附勢的人多,真心真意的卻是少之又少;再則,母親不過是擔心微兒老來孤單,後宮中有一個貴人已經懷了身子,皇帝哥哥已經說要将這個孩子過繼在我的名下!也好給我林家幾分臂助——”
“為娘知道你素來是個有主意的!”林老夫人無奈地嘆了口氣:“如海,為娘素來對你的事情插手不多,你也是個懂事的!只是有一點,林家世代書香,一門清貴,這傳承子嗣卻實在是太過單薄!”
林如海上前亦握住林老夫人的另一只手:“母親,兒子知道!”
“好了,為娘的身子自己明白,你出去吧!你媳婦就不用過來了,她有了身子還是好生養着吧!”林老夫人動作很是緩慢地揮揮手:“微兒,留下來和為娘說說話吧!”
等林如海安靜地退了出去,林老夫人一下子抓住林清微的手:“微兒,林家的子嗣全在你的身上了!”
“母親!”
“你那嫂子腹中的是個女孩,大夫說了,這一胎後,只怕她的身子也就損得差不多了;雖說男女都是林家的血脈,實在不行,從旁宗過繼個嗣子也無嘗不可,可是為娘一想起這事兒來便咬牙切齒!”林老夫人略顯渾濁的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她仗着自個兒坐了胎,我不好整治,竟趁為娘卧床之時将新進府中一個剛剛有了三個月身子的姨娘暗中下藥落了胎!”
林清微一驚:“母親,她怎麽敢?”
“當年賈氏是太上皇身邊的女官,你哥哥高中探花郎,太上皇龍心大悅,便給你哥哥賜了這門婚事。”林老夫人思量着現下裏林如海年過三十,膝下竟是一無所出,對着賈敏更是厭上幾分:“為娘原本不樂意,這榮國府位列所謂的四王八公之中,誰曉得哪日便招了旁人的眼?後來看着她與你哥哥亦算是琴瑟和諧,對我也算恭敬,便放了管家的權利給她!你哥哥三十無嗣,照着規矩,我便做主給他納了出身不高的良家女子,若是上蒼保佑,能得了男孩,将孩子抱到她的膝下養着,庶出子雖不若嫡出尊貴,那也是我林家的血脈,教養得好,一樣孝順上進,;可哪知她這些年太順風順水了些,竟是受不得委屈了!我這一病,府中的三個姨娘全糟了她的手段,你哥哥雖說知道些,可是終究還念着結發夫妻的情分……”
說到這兒,林老夫人急促地喘了一口氣:“這些年,她管着家,為娘倒是看明白不少,我林家的老人慢慢地被她帶過來的陪房給擠了下去,她年年送往賈家的年禮都是親戚裏最豐厚的,可再看回禮呢?前兩天還在我這兒講起賈家二房那個才幾歲的孫子來,哼,生來銜玉,必有大造化?真是我林家頂好頂好的好媳婦!”
林清微對賈敏并不熟悉,不過對賈家嫡孫生來祥瑞倒是知曉些,畢竟此事當初在京中鬧得沸沸揚揚,惹得皇帝哥哥好生不悅。
林如海十九歲時中了探花,二十歲時與賈敏成親,這時候林清微已經五歲,不久後便被太上皇接入宮中;之後每年不時會回來小住幾日,看着賈敏也是溫柔和順,才藝俱佳,雖說無子,但是林家素來子嗣上艱難,倒也沒覺得她有什麽不好的,誰知——
她點點頭:“母親放心!微兒絕不會放任她!”
林老夫人心中的擔子落了下來:“好!好!為娘對你父親也算是有個交代了!你和你哥哥一起到門外去吧!”
聽了林老夫人此言,林清微點點頭,不舍地放開林老夫人的手,為她整理了一下花白的發,強忍住眼中盈盈的淚,将門掩上。
☆、歸皇城文卿悅尊親
作者有話要說:
蘼蕪突然覺得好糾結下面的發展~~~~默默地轉種田好了~~~~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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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的嫡庶,真的是讓人很糾結的~~~~~不論哪個朝代,嫡子都是占有優先權的,發展到宋以後,庶子也可以參與財産的分配。然後就是關于男子納妾,明代法律規定,男子年過四十無子就要納妾,在某些家族族規中,也有男子年過三十無嗣便要納妾的規定。
關于有的親說林老夫人有沒有在子嗣上耍過手段的問題,蘼蕪在這裏說明一下設定,林家多年一脈單傳,林老夫人是二十歲生的林如海,三十五歲生的林清微,正常情況下庶子是很難動搖嫡子地位的,所以也沒有必要做那些損陰德的事情。。。。。。
最後再次表示對賈家不着調森森的嫌棄~~~~
“哎呀,我的微兒,瞧着小臉,真是消瘦不少!”
林清微一進門,便被一位身着銀線暗紋如意祥雲宮裝的中年美婦人一把拉入懷中,心肝肉兒地喚着。她心中一暖,因着母親逝去而帶來的悲痛似乎也減輕了些,攙扶着那婦人坐到榻上:“母後身子可還好?”
這美婦人正是今上的生母,孝敏太後,她仔細地上下打量着林清微渾身的裝束:“微兒莫要難過了,林夫人雖去了,可母後還在呢!”
點點頭,林清微依偎在太後懷中,她六歲時入宮,是宮中唯一的公主,受盡寵愛,比起前生與兄長兩人在宮中掙紮沉浮,簡直是天上地下;便是叛亂的義忠親王,當年也是對這個溫柔體貼而不失氣度的妹妹疼愛不已。
“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太後慈愛地看着林清微,當年林清微入宮之時,她痛失一子,皇上将林清微放在自己身下教養,也有安撫之意;這麽些年來,她早已将林清微視作親生女兒一般,感受到林清微的親近,她心中也是熨帖得緊,瞧着林清微消減了些的臉頰,又是疼得慌:“母後方才已經叫人去準備了,去梳洗梳洗,再歇一會兒吧!”
睡了半日,做了一場混亂的夢,夢中的自己還是那個不受寵的公主,帶着胞弟一路艱難……林清微擁着被褥,呆呆地坐着,身上仍舊有些倦累。
見她起了身,采藍忙取來軟銀輕羅百合裙,便見太後身邊的大宮女姚悅捧着兩件素色的衣衫進來。
“姚悅姐姐,這是什麽?”林清微轉過身來,姚悅笑語盈盈:“公主,太後娘娘說了,宮裏白色畢竟犯了忌諱,但是守孝這事兒是大事兒,便特特親手縫了件乳雲紗對襟衣衫和一件素雪月華錦裳,命婢子給公主送來!還有一些其他的素衣早就叫尚衣局置備着,待會也給您送來——”
接了衣物,藍草和青衣兩人忙上來給她淨面梳頭,松松挽了祥雲髻,鬓旁留下一縷青絲,簪上兩朵新折來的玉蘭花,青衣取出一只內造銀絲嵌寶盒子,造工極是精細:“殿下,這是前兒皇上遣人送過來的,只說殿下必是喜歡的!”
林清微打開盒子,抿着嘴兒,心中不知想什麽,怔怔地看了許久,從裏面拈出來一支白玉孔雀簪,纖長的手指襯着那瑩潤的玉色,半晌後幽幽一嘆:“他這又是何苦來哉——”那簪子是用了整塊的美玉雕成的,頭冠和眼兒卻是就着那玉上一點翠色細細琢磨出來,顯得可愛得緊;卻是因着林清微正是孝期,今上眼巴巴地找了這麽一塊稀罕的美玉和頂尖的匠人琢了來送給她。
藍草自打林清微入了宮便一直跟随,個中奧妙自然心知肚明,見着她這幅情狀,便只勸道:“殿下何以作嘆息之音?若是叫太上皇、太後娘娘和皇上瞧見,豈不是又心疼?”
“罷了,不說這些”,林清微拿過檀木梳子慢慢地梳着胸前垂落的發,垂下眼眸:“什麽時辰了?”
“殿下,申時了,太後娘娘那兒已經到了傳膳的時候!”
系上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林清微捏着裙擺對着鏡子瞧了瞧:“就這樣子吧,母後的針線從來都是極好的!”便帶着身邊四個大宮女往寧安宮而去。
這邊,太後依着大紅繡雲引枕,看着下面來來回回的人擺着膳食,見林清微逶迤而來,喜得拍拍手:“微兒穿着這一身真真是美極了,月華裳配着這裙上的綠梅,叫我想想——”她笑着拉過林清微:“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施朱則太紅,着粉則太白。此時才知道,前人的話真是一點不差的!”
“母後——”林清微頰上飛起一抹紅暈。
太後搖搖頭不滿道:“咱們的文卿長公主自然是最好的女兒家”,嘆了一口氣:“哎,林夫人走得可安心?”
林清微眼圈微紅:“娘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林家的子嗣傳承和我了,我在宮中,有母後和皇帝哥哥庇護,以後也是有兒子依靠的人,算是了了母親一樁心事;可我那嫂子,卻實在是——”
她細細地将事情的前因後果敘述一遍,太後聽了,怒聲道:“這賈氏原先看着也還是好的,你父皇才賜了這門婚事,可這、這不是要斷人子嗣嘛!”
林清微忙安撫道:“母後何必生氣?身邊的女官罷了,父皇哪裏能知曉究竟是什麽樣子?不過是看在寧榮二公當年的功勳罷了!何況,便是娘那樣的老人家,也都是這麽多年才看清楚她究竟是何等心性。不過,我倒是要求母後允我件事兒——”她搖着太後撒着嬌。
“好!好!好!”太後無奈地點點頭:“就愛撒嬌耍賴的!別說一件,就是一千件一萬件都是要答應你的!”
“微兒回來了,什麽事情要母後答應的?”清朗的男聲從門外傳了進來,林清微看了過去:“皇帝哥哥!”
只見來人劍眉斜飛入鬓,眸子燦爛炯炯有神,并不像現下推崇的那樣脂粉氣十足,而是帶着幾分英氣,顯得很是精神,他目光膠在林清微身上,林清微和他對視片刻,便錯開眼去不看他。
太後将這一對兒女的情狀看在眼中,心中只能暗自嘆息,将林清微摟進懷中,臉上帶着些嫌棄,對着兒子促狹笑道:“咱們母女倆正說着話,你來湊什麽熱鬧?”
施施然坐下,徒嘉景笑道:“在母後心裏,兒子連微兒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瞧瞧,兒子不過打擾了母後和微兒敘話,便被母後這般嫌棄!”自我調侃地搖着頭:“果然,兒子不是貼心小棉襖啊——”
太後笑罵道:“油嘴滑舌!這些日子不見,你父皇也總是記挂着微兒,正好你來了,便和微兒一并去給你父皇請安罷!”絮絮叨叨地吩咐了林清微身邊伺候着的幾個人,看着兩人并肩的背影,太後幽幽一嘆,造化弄人……
徒嘉景只覺得這樣子和她走在一塊兒也是好的,他微微側身看着林清微愈發顯得仙姿逸然的身形,語氣裏掩飾不住的心疼:“你也放開些,畢竟還有我——父皇母後在呢!”
林清微垂下眼簾,并不瞧他:“哥哥放心,微兒,自是知曉的!”千言萬語化作一聲嘆息。
太上皇見林清微回來,趕忙将手中做了一半的畫擱下,底下的內侍有很有眼色地送上林清微最愛的茉莉香片,袅袅的水汽夾帶着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
“靜安侯夫人可有什麽遺願麽?”太上皇端起桌上茶盞,慢條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水,問道。
聞言,林清微眼圈微紅,如年幼時一般将頭伏在太上皇膝上:“還有一事懇請父皇恩準!”她原本是不想将此事告知父皇,可賈敏與哥哥的婚事畢竟是禦旨欽定,若是被有心人知曉,豈不是連累了父皇一世聲名?
太上皇一驚,連忙輕輕拍着林清微的背安撫着:“我兒何以如此?便是有什麽為難之事,難不成父皇還不能替你做主兒?”太上皇對着這唯一的義女極盡疼寵,見她這番情狀,早就已經是心疼得不得了,溫聲勸了半天,林清微破涕為笑。
“父皇不許笑話微兒”,林清微擡眼見着太上皇戲谑的神情,不由得帶上些孩子氣的羞惱:“這事兒雖說是後院陰私,但也涉關前朝,何況還與您有關聯吶!”
聽了林清微的話,太上皇沉默下來;原本他也是好意,畢竟林家雖說滿門清貴,世代簪纓,但至林如海,爵位畢竟已經被收回了,寧榮二府當年也是有功勳的,他也是存了照拂的念頭,才下旨為林家和賈家賜婚;如今看來,這竟不是良緣,反倒成孽債了!
太上皇無奈地搖搖頭:“人心易變,當年我瞧着那賈敏也算得上是謹小慎微,姿容亦算得上不錯,寧榮二公當年又是忠心耿耿,才将她指給了林如海,誰想——”他嘆了口氣:“再怎樣也不能叫林家絕了嗣才是!你看着做便是了!”
林清微綻開一抹笑靥如花:“就知道父皇疼微兒!”
太上皇亦笑了出來:“你呀,真是調皮,明明知道父皇最心疼你!”愛憐地撫摸着林清微的發頂,輕嘆一聲:“老四說要過繼個孩子到你的名下,微兒,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雖說林清微當年是護駕受傷,現在貴為與親王同階的長公主,可一個女子,一輩子不婚不嫁,總歸是孤單了些,老四與她又有兄妹的名分在......
☆、為家族兄妹齊籌謀
作者有話要說: 表示章節标題好艱辛~~~~~
關于紅樓,衆口紛纭,每個人心目中都有屬于自己的紅樓,所以希望覺得蘼蕪亂謅的親們勿要拍磚,每一次看到這樣的評論都會覺得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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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微好奇地看着襁褓中那一團紅彤彤的小肉團子:“這便是我的兒子?”她不由地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小娃娃的臉頰。
太後連忙止住她,嗔怪道:“小孩子臉皮嬌嫩,哪裏經得住你這樣擺弄!”便吩咐着奶娘和宮婢們照看好孩子,看着林清微仍是煞有趣味地對着小娃娃左碰碰右碰碰的,她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徒嘉景特意跟過來看看,見着這一幕,也是難過得很,哪個女子不期盼能有自己的孩子?自己身為一國帝王,卻也不能事事順心如意,世俗的流言利于刀劍,只能憑借這樣的法子來自我安慰……
“微兒”,徒嘉景彎下腰來,看着搖籃裏的小襁褓:“給這個孩子取名字吧!”
林清微愣了愣,擡眼瞧了他良久,嫣然一笑:“畢竟還是要姓徒的,就叫徒林琛吧,剛好有我的姓氏”,搖籃裏的小肉團子已經握着拳頭眯上了眼睛,睡得香甜憨沉,她不由得抿嘴一笑:“乖琛兒——”
太後瞅着她這幅笑得恬淡的模樣,點點她的額頭:“你今兒起了大早去守着雅貴人,勞心費力的,去歇着吧,等到了用膳的時候,母後遣人叫你!”
雅貴人寅時開始陣痛,約莫到了巳時才生下來,林清微在産房外守了那麽久,确實有些疲憊,她想了想,應了下來。
太後看着林清微的背影,拍拍身邊的位子,示意徒嘉景坐下來:“景兒,宗室那邊可要安排好了,不然他們可是會說嘴的!”想到這兒,她惆悵地看着自己的兒子:“真是難為你和微兒了,這深宮裏,能得一知心人何等不易,可偏生你們倆又——罷了,都是命數啊!”
徒嘉景搖搖頭,什麽都說不出來,母子二人相對無言。
光陰代謝,一晃眼,當初那只紅彤彤的小肉團子竟已經長成了白胖胖嫩生生的糯米團,林清微正倚着美人榻執着書冊,一邊逗弄着趴在自己手邊要哭不哭的便宜兒子;藍草和綠言兩人站在旁邊侍奉着,瞅見小主子晶瑩水亮的眼眸,很是辛苦地憋着笑。
青衣走進屋子裏,見狀,無奈地上前打斷母子倆的互動:“殿下,林夫人生了,足月,是個女孩兒!”
放下書,林清微還沒說什麽,便見藍草很是娴熟地端着臉盆蹲下,待林清微淨了手,綠言便利落而仔細地拿巾帕将她手上的水珠擦幹,只見林清微一雙纖纖素手瑩白如玉,捏起塌旁小幾上洗淨的葡萄,放進嘴裏。
“這位小姐乳名喚作黛玉”,青衣早已習慣了眼前這一幕,繼續說道:“只是大夫診斷這位小姐天生弱質,得好生将養着!”
“黛玉——”林清微淺淺笑着:“春山如黛,美人如玉,倒是好名字。青衣,待會讓靛葉去我私庫裏把祥雲龍鳳佩和那柄玉如意,送去哥哥府上做賀禮,另外,我記得今年新進上來的幾匹絲質的衣料還有吧,順便帶過去,就說是給我那小侄女做裏衣!”
青衣點點頭:“婢子知道了!”
——————————蘇州林府的分割線君——————————
林家老宅的正房裏,賈敏頭戴抹額,不施脂粉,微微有些腫的俏臉素白,躺在床上,面上一片凄楚之色:“新荷,大夫真的是這麽說的?你沒聽錯?”
新荷跪在地上不敢擡頭,顫顫巍巍地又說了一遍:“是,太太,蘇大夫說,您的身子已經、已經損了,只怕是再不能有孕的!”
賈敏只覺得耳旁嗡嗡作響,眼前一黑,差點沒昏過去,她呆呆地看着床頂上青色的帳幔,淚水落在枕上,緩緩地閉上眼:“我怎麽這麽命苦啊!”
新荷瞧着她這幅模樣,心中着慌,忙取了溫熱的帕子為她拭淚,勸慰道:“太太、太太,趙嬷嬷說了,月子裏可不能哭的!生了姐兒也是喜事呀,今兒早上咱們家老太太送了禮來,嬷嬷剛剛才被管家叫去清點東西!”
賈敏想着林家一脈單穿,自己年過三十,到現在只有這麽一個病弱的女兒,心已經灰了一半,此時聽見新荷的話,愣了神,想起娘家那邊母親曾經傳來的信,咬咬牙:“新荷,将趙嬷嬷喚來,就說我找她有事兒!”
此時此刻,林如海笨拙地抱着小小的女兒,滿心又是歡喜又是憂心,歡喜的是年過三十終于有了一個孩子,憂的卻是這孩子生得嬌弱,只怕壽數有礙,正這樣胡思亂想着,便聽老管家林安刻意壓低卻掩飾不住驚喜的回報。
“老爺,您請過目!”林安恭恭敬敬地将手裏的單子遞上來。
将女兒送進一旁等着的奶娘懷裏,林如海接過單子,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嘆了口氣:“妹妹怎竟送了這許多東西來,裏面還有兩件是禦賜之物呀!”再一對比榮國府送來的東西,不由得心裏有些膈應。
林如海這倒是錯怪了賈家。
原來這榮國府現在的當家人乃是二房的奶奶,這位二奶奶出自金陵王家,與賈敏素有嫌隙。王家從來都崇尚“女子無才便是德”,只教看賬之類的管家事宜,而賈敏當年是大家千金的教養,多少也算是才女,平日裏言辭機警,更顯得這位二奶奶頓口拙舌,兩人話不投機半句多。
賈老夫人素來疼愛賈敏,唯一的女兒生産,怎麽會不送些好東西來呢?只是這二奶奶當家,她怎麽願意讓賈家的好東西落到外人手裏面?于是,裏面不少東西都被她給私自截了下來。
吩咐林安将賀禮收拾妥帖,林如海去了書房,整整三個時辰,直到天黑才出來。
想起之前大夫對自己說的診斷結果,再想想母親去世前殷殷切切的眼神,林如海将手裏的書信銷毀掉;妹妹說的沒錯,自己不能做不孝之人,林家百年基業,不能斷在自己的手上,雖說自己對妻子素來敬重有加,但是論及傳承大事兒,馬虎不得!
“林安!”林如海抖了抖手上墨跡未幹的信紙,沉聲喚道,将信封封好,遞給了一直在門外伺候着的林安:“派人連夜将此書送至京城,不要讓太太那邊知道……”
林安心領神會,接下信封,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
林如海站在窗前,看着不遠處正房隐約可見的紅色燈籠,嘆了口氣,只盼事情順利……
京城這邊,林清微看着紙上清俊的字跡,笑了笑:“藍草,府邸那邊的屋子別忘了留出一間來,就着琛兒的房間靠近安排吧!”将信收了起來:“讓內府局那邊仔細些收拾,主要是圖個舒适,不用太過華麗!”
“是,公主!”藍草站在她身旁,蹲身應下:“今日外面的日光極好,公主可要帶小公子出去走走?”畢竟徒林琛現在還是個奶娃娃,雖說是皇子,但如今落在林清微這個未婚公主的名下,即便是身份貴重也只能照着一般的稱呼叫公子。
聞言,林清微看向門外,透過湘竹串珠簾子看去,點點頭:“成日裏呆在屋裏倒也煩悶,藍草,青衣,取披風來,帶上琛兒去寧安宮;母後這兩天精神不大好,去禦花園走走也好!”
寧安宮中,太後望着搖籃裏抓住自己手指不放的小團子,笑得合不攏嘴:“你個小東西,真是會讨好人——微兒,你瞧他,多機靈!多讨人喜歡!”她看着林清微:“既然要去禦花園,不如吩咐人到樂安亭備上茶點,去那兒吹吹風看看花——”
“還是母後想得周全!”林清微點點頭,便讓人去準備。
禦花園的設計集江南柔妩風情與北方的豪邁于一身,自然而大氣;林清微扶着太後在前面走,身旁的青衣抱着小林琛緊緊跟在她們後面。
一路行來,正是初春時候,風中尚且帶着些微的凜冽寒意,不過枝頭已經初綻的新芽嫩生生的,一片生機撲面而來,進了樂安亭,林清微親自動手倒了兩杯茶,笑言:“說起來,自打過了年節,咱們就沒怎麽出來逛了呢,時隔一個月,這紅梅已經快謝了!”手指流連着指點過:“真真是‘花開花謝年複年’,‘前度劉郎今又來’呀!”
“你呀,跟貓兒似的窩冬呢!”太後行雲流水一般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端莊優雅,聞言,瞥了她一眼,點點她的鼻尖:“自打琛兒搬到你那邊去,這一個冬天除了請安,你何時出來過?便是往年,再冷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