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1】 事實證明，黴運沒有最差，只……
晚間時分，突如其來的暴雨席卷源江市。
天空如同搖搖欲墜的深灰色幕布，壓得整座城迷潆又頹唐。
喬言藝暌違一年回到源江市，為了給她接風洗塵，趙澤川特地在鉑樂會所組了個局。
然而，主角遲遲未有現身，陪客們免不了怨聲載道。
“言藝架子也太大了，不來也不說一聲，本來我約了小奶狗泡溫泉，川子一個電話我立馬推了，我們把她當朋友，她把我們當什麽，滿足虛榮心的墊腳石？”
“誰說不是啊。我找她幫忙要陸尋之簽名照，她說陸尋之的沒有，可以把她的給我，還跟我說舉手之勞不用謝。她的簽名照，白送都沒人稀罕。”
“人家可是金拖把影後，抱過無數男明星大腿，你們放尊重點，惹得影後不高興，一個響指統統将你們化為灰燼。”
……
沒錯，喬言藝是個演員，昨日獲封“金拖把影後”，直到此刻，名字仍在微博熱搜上挂着。
奇葩如其名，“金拖把獎”是由網友自發組織開展的、以評選最爛男女主角和爛片為目的的惡搞獎項，雖然走的不是正兒八經學院風，知名度和影響力不容小觑。
入行五年，喬言藝常常因為演技被诟病，偏偏資源好到起飛，搭檔的都是時下最火的男演員，劇火了功勞都是人家的，一旦撲街，諸如“滾出娛樂圈別丢A大表演系的臉”、“喬言藝你個辣雞別禍害我男神”、“喬言藝演的電視劇某瓣評分破七我直播吃翔”等言論屢見不鮮。
惡搞獎項也是獎項，有總比沒有強，喬言藝心态是極好的，不僅轉發微博感謝組委會，而且曬出畢業證糾正大衆關于她的誤解——
“我畢業于A大攝影系，說我給表演系丢臉的寶寶們讓你們失望啦。順便打個硬廣，《魔境傳說》下周六播出，鹽甜女王葉清舞等你赴會相約。”
該微博下，網友紛紛高潮，有幾位在她評論區買房擁有“鐵粉”标識的更是占據前排最顯眼的位置。
啊嗚哦咿嗚籲：專業是掩蓋你演技差的理由？XXX以前還是開挖掘機的，人家不照樣拿了影帝？
辣雞青年：五年了，母豬都會上樹了，再看看你，扶不上牆的辣雞，我篤定《魔境傳說》大撲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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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蔥拌黃瓜：醜仇人多作怪，回家玩你的攝影去，別在娛樂圈礙眼，看見你就煩。
鉑樂會所地下停車場，喬言藝坐在法拉利駕駛座上，低頭看着手機，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罵我演技爛就算了，憑什麽貶低我的美貌。”
喬言藝咬牙切齒，朝手機屏幕丢出一個大白眼，拉黑“小蔥拌黃瓜”等一衆高潮網友絕不拖延。
車裏有些悶，即使開了空調，都難以緩解那份躁動和憤懑，喬言藝将手機鎖屏，擡頭瞥向車窗外。
正前方四十五度角方向，有道颀長的身影矗立在黑色賓利車旁，氣定神閑和身旁人談論些什麽，似乎是在等另外的人，從她抵達停車場到現在持續了十分鐘，他仍然沒有離開的意思。
眉頭微微皺起，喬言藝扯了扯嘴角，無奈收回視線，下一秒，男人的目光悄然而來，她卻毫不知情。
眉頭微微皺起，喬言藝扯了扯嘴角，無奈收回視線。
下一秒，男人的目光悄然而來，她卻毫不知情。
喬言藝頭靠玻璃窗，單手托腮，想起外頭那位太子爺道貌岸然的模樣，白眼直接翻上天。
毫無意外，下車腳步又被生生拖延着。
上帝作證，她絕不是犯慫，只是覺得一年未見毫無聯絡，完全沒必要在偶然邂逅的場合打照面。
貴為金拖把影後，如果被監控拍下用高跟鞋砸向那個混蛋的臉，有辱她高風亮節的名聲。
微信上傳來趙澤川的語音消息，喬言藝将手機移至耳邊接聽：“你人呢？怎麽還沒到？你那群塑料小姐妹一開口我耳朵就疼，趕緊過來鎮場子。”
趙澤川是喬言藝的發小，她賜外號“趙二狗”。
如二狗童鞋所言，那幫塑料小姐妹多會來事，喬言藝再清楚不過。
女人多的地方本就是非多，二狗童鞋代為受累，喬言藝心生慚愧。
再次看向車窗外，如她期待，那道身影漸行漸遠，很快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進電梯。
她如釋重負舒了口氣，飛快按動手機鍵盤回複：馬上到。
——
一小時前，接到趙澤川邀約的時候，喬言藝正坐在酒店大床上剪輯《魔境傳說》殺青特輯vlog，準備晚些時候發上微博為即将到來的播出造勢。
手頭正忙碌着，視線和思緒也都集中點電腦屏幕上，何況早已洗澡卸了妝換好睡衣，喬言藝毫不猶豫拒絕趙澤川，告知他有緣再聚。
AirPods裏趙澤川的說：“開車被追尾，手機掉馬桶，逛街被雨淋成落湯雞，還獲封金拖把影後，喬言藝你說說看，誰能有你慘。”
“……”
哪壺不開提哪壺！
幾近忘卻的黑歷史被提及，喬言藝氣結，半晌，憤懑吐出三個字：“你閉嘴。”
話音剛落，抱在懷中的筆記本電腦突然黑屏，她睜大眼，驚恐萬分按下開機鍵，打開視頻軟件後Vlog只有沒被剪輯的最原始的版本。
是二狗有毒還是她有毒？
喬言藝苦悶又無奈，先前的憤懑徹底轉化成悲傷：“再告訴你件事，剛剛電腦黑屏，我剪的視頻沒保存，連備份文件都找不到。”
回應喬言藝的是趙澤川“哈哈哈哈”的無情嘲諷，她懶得搭腔，胸悶氣短地将筆記本電腦擱在一旁，正準備挂電話，二狗童鞋卡着點繼續說：“我費了好大力氣才訂到了鉑樂超豪華VIP包廂，還精心挑選一百個小鮮肉供你臨幸，你不來對得起我嗎？別回頭待在酒店黴上加黴又捅出幺蛾子，趕緊過來去去晦氣。”
一百個小鮮肉？喬言藝立即捕捉到關鍵字眼。
這該死的心動是怎麽回事！
積攢多年的黴運，回到源江這兩天如山洪海嘯，來勢洶洶爆發，都快把她這朵樂觀開朗積極向上的祖國花朵給整抑郁了，突如其來的電腦黑屏也在向喬言藝證明，黴運沒有最差，只有更差。
世間煩惱沒有一場Party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場，喊加倍的小鮮肉左擁右抱。
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懷揣着對小鮮肉的神往，喬言藝當即合上筆記本電腦放在床頭櫃上，同一時間，被筆記本電腦壓到的結婚證落入眼簾。
遲疑微妙，喬言藝下床穿上拖鞋，拿起結婚證找了個角落随便塞進去，索性眼不見為淨。
責任心作祟，喬言藝走向衣帽間途中對趙澤川說：“小鮮肉有什麽意思，換批更有趣的過來，我要和她們度過美好又難忘的夜晚。”
哪些人？
常年混跡娛樂圈，喬·金拖把影後·言藝認識的大咖不計其數，作為她的發小，求簽名求合影提升逼格不過分吧。
趙澤川表示期待。
等喬言藝報完一串人名，趙澤川高嚷：“喬言藝你瘋了吧，這他媽演的哪一出，這叫有趣？你想搞大型宮鬥劇還是巫婆茶話會？”
喬言藝：“你只管聯系，不管宮鬥劇還是茶話會，本仙女一定是笑到最後的那一個。”
都是一個圈子的，塑料小姐妹什麽德行趙澤川再清楚不過。
鉑樂包廂裏，那群庸脂俗粉跟麻雀似的叽叽喳喳沒完沒了，為圖耳根清淨，趙澤川借口離開，徘徊在電梯口給喬言藝發消息。
電梯門打開，喬言藝的回複也傳到趙澤川手機上，他沒有任何思考，擡頭，脫口而出：“喬言藝你放着一百位小鮮肉不要——”
目光彙聚處，是男人冷若冰霜的臉。
趙澤川的聲音戛然而止。
男人氣場極強，身後跟班作陪，衆人皆是恭敬，将他矜貴的身份凸顯得淋漓盡致。
趙澤川雙唇微張，驚詫之餘，滿臉皆是欽慕的神色。
梅登總裁周臨蕭，他何其有幸能在這裏見到。
偶像！大佬！金字塔頂端的王者！
趙澤川站在過道中間，以一己之力擋住周臨蕭的去路。
周臨蕭睨了他一眼，冷冽的音調不疾不徐：“看夠了嗎？”
趙澤川被震懾到，猛然點頭，仰望似的退向一旁。
他懷揣着崇敬之意目送男人遠去，直到電梯門再次打開，喬言藝從裏面走出來。
——
在寸土寸金的源江市，鉑樂會所籠罩着遙遠又神秘的色彩。
首先它占據頂級商圈的頂級地理位置，其次來這兒的非富即貴，最低消費高達七位數，被譽為上流社會的聚集地。
包廂裏人聲鼎沸，放眼望去全是熟悉的面孔，喬言藝剛跟着趙澤川走進來，就被塑料小姐妹拉着坐在沙發上熱絡寒暄。
“這顆鑽戒是我老公在巴黎參加拍賣會，拍下送我的情人節禮物，我都說老夫老妻了，讓他別亂花錢，他不聽非要買，我不戴出門他還不樂意。”
“你老公對你真好，看這質地和成色，應該不便宜吧？”
“也不是很貴啦，七百萬而已，幾件衣服的價格。”
“好羨慕啊，我也想要鑽戒，可我老公只會送衣服送包包，衣帽間都快裝不下了，我抱怨兩句他就說明天給你換幢大房子好不好？雖說我們家現在的房子夠大，可我不能傷他的心啊，只好勉為其難接受啦。”
趙澤川從不參與女人的鬥争，遠離是非之地坐在吧臺上喝着酒。
有些話他一個大男人聽着都尴尬，真不知道這群塑料小姐妹怎麽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攀比的勁上來，還越說越來勁。
喬言藝正欣賞馬卡龍色的彩繪指甲始終沒搭腔，憑趙澤川的了解，這丫頭絕不是個吃素的，他倒要看看，她憋了什麽樣的大招應對。
這不，剛好機會來了。
“言藝，你和萬嘉李總兒子相親，成了都不告訴我們，藏着掖着的，真是一點都不把我們當朋友。”
突然被cue，喬言藝擡頭，注視全職太太團的塑料小姐妹，一臉地天真無邪。
萬嘉李總的兒子……李嘉睿？
她很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而相親，也已經是去年的事。
突然提及意欲何為，喬言藝心知肚明，不過她卻表現得落落大方：“謝謝各位美人的關心，沒及時告訴你們是我的不對，我和李嘉睿的确成了，我們成了很好的朋友，如果美人們願意為我和李嘉睿珍貴的友情貢獻吃喝玩樂資金，我也是不介意的，不需要太多，七位數就行，我現在把銀行卡號發群裏，相信美人們心善，不會讓我失望。”
朋友？
衆人彼此使了個眼色，表面無波，心裏帶笑：相親都能失敗，注定是個沒人要的貨色。
當然了，說起維持表面關系的技能，誰比誰都更加在行。
“這個李嘉睿，眼光也太高了，我們家言藝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都瞧不上，還要不要娶老婆了。”
“言藝，如果你早點說，我們一定出謀劃策幫你拿下他，現在後悔來也不急了，改明兒姐姐給你介紹更好的，你喜歡什麽類型，只要不是周臨蕭那樣高不可攀的，姐姐統統幫你搞定。”
“好端端你提周臨蕭幹什麽，這不是逼我們家言藝心動嘛，周臨蕭眼光比李嘉睿還高，單身二十九年都沒女人入得了他的眼，言藝渴望不可及的人，你是存心讓她難堪嗎！”
“我只是想讓言藝認清事實。女人的青春多寶貴，言藝拍戲這麽辛苦也混不出個名堂，不如趕緊找個男人嫁了，和我們一樣當個養尊處優、被老公捧在手心裏的全職太太，以後大家也能一起約着喝下午茶。”
熟人之所以是熟人，一來會給你無限“驚喜”，二來如果沒這些人，生活無聊、單調又無趣，需要靠她們滿足難得的虛榮心。
喬喬言藝握着身旁小姐妹的手，吸吸鼻子，都快要哭出來了。
她垂頭喪氣，懊惱地說：“謝謝你們點醒了我，放着好好的捷徑不走，我幹嘛這麽辛苦，累死累活還要被人黑被人罵。”
“你現在發現也不算晚啊，靠男人有錢，當全職太太有時間，家裏交給傭人打掃，除了生孩子根本沒有你需要操心的事。”
喬言藝故作驚詫輕捂嘴唇，“天吶，這簡直是我向往的神仙生活。”
“是吧？把你當朋友才給建議，一般人我才懶得操這份心。”
“你們對我簡直太好了，一定不介意對我更好一點，是不是。”
“那是必須的，咱們是什麽關系，金剛鑽都毀滅不了的鐵杆姐妹。”
喬言藝站起來，轉身面向衆人，紅色碎花裙揚起一陣輕風。
她微微揚起嘴角，整個人在羊毛卷半丸子頭的襯托下俏皮又可愛。
“鐵杆姐妹們，需要你們的時候到了。”
喬言藝從單肩包裏取出簽名照，由左往右挨個分發。
衆人茫然無措，喬言藝拿起茶幾上的話筒，清了清嗓子發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講——
“既然各位太太有錢有時間，還這麽關心我，請務必支持我和陸尋之的新劇《魔境傳說》。喝下午茶的時候打開藍莓TV，每集貢獻一萬播放量，完事再去某瓣五星好評，拉動親朋好友共同努力，記得截圖發微信群，我會定期膜拜你們喔。我有信心，在你們的幫助下評分一定可以破八！”
——
趙澤川給喬言藝打電話的時候問她：“她們幾個愛在背後嚼舌根，你确定要喊來找不自在？”
喬言藝悠悠道：“我挺自在的呀，我就喜歡看她們看不慣我又幹不掉我還得變相誇我的樣子。”
吧臺旁的高腳凳上，趙澤川抱着果盤冷言旁觀一切，直到喬言藝喊口號式的行動開始，他才恍然大悟：丫的為了宣傳新劇連尊嚴和節操都不要了。
“二狗，最後一張是給你的。”
喬言藝坐上高腳凳，美滋滋地把簽名照遞到趙澤川面前，像是結束了一項巨大的工程。
她側過身，從吧臺角落裏拿起一瓶啤酒，握着手機拍了張啤酒瓶特寫照。
光影構圖都不錯，忍不住向趙澤川炫耀：“專業技術，就是牛。”
趙澤川嗤之以鼻，睨了喬言藝一眼，拿起簽名照端詳。
照片是《魔境傳說》劇照，古風仙俠範兒，男女主顏值都很高，而簽名完全是鬼畫符，他壓根沒看出金色筆跡究竟寫的什麽。
全職太太軍團正在進行嗨翻全場的神曲串燒，個個蜂擁争搶話筒，一個尖銳刺耳的破音，趙澤川和喬言藝雙雙蹙眉，捂住耳朵。
趙澤川收手，從果盤裏取出一顆小番茄壓壓驚，“你心可真寬，就不怕她們把你照片挂牆上扔飛镖玩？”
“怕呀。”喬言藝回答得斬釘截鐵又理直氣壯，“所以我才沒用單人照。”
趙澤川指着劇照上白衣飄飄的男子說：“合着你把這位帥氣小哥哥拉來當擋箭牌？”
“陸尋之是誰？國民男神，影帝！普天之下沒有哪個女人舍得朝他擲飛镖，如果有，那個女人一定眼瞎。”
喬言藝說得慷慨激昂，仿佛陸尋之是她的保護傘，救世主，趙澤川丢出一個嫌棄的眼神：“怪不得你和李嘉睿沒能修成正果，原來是觊觎着影帝。”
喬言藝強調：“陸尋之也是我的好朋友，我們一起拍《魔境傳說》情誼深厚，人家有對象，你別瞎說。”
趙澤川：“您好朋友還挺多。”
喬言藝：“那是，我八百年不聯系的幼兒園同學和小學同學都願意為了我發朋友圈宣傳《魔境傳說》，仙女人緣好得很，你別嫉妒。”
趙澤川不可思議：“你以前那些劇我都沒見你這麽上心，怎麽到《魔境傳說》就特殊對待了。”
喬言藝毫不猶豫點頭：“為了拍它，我在深山老林待了整整一年，學會了游泳騎馬射箭試毒打架毆鬥，我賭上了演藝生涯最後的尊嚴，一定要讓它評分破八！”
“看在咱們關系這麽好的份上，我給你支個招。”
喬言藝雙手托腮，洗耳恭聽：“你快說。”
“隔壁包廂有位大人物，提到他名字令圈裏的人都聞風喪膽的那種，你不如把簽名照拿去給他，再說幾句好話，沒準他看上你就主動幫忙宣傳了。”
喬言藝漆黑的瞳仁轉動來轉動去，單手把玩微卷的發梢，思考得很認真：“色誘……也不是不可以啊。”
趙澤川原本只是開個玩笑，聽到喬言藝的肯定回答，滿臉震驚：“卧槽，你當真連節操都不要了？”
喬言藝淡笑，喝了口啤酒神情放松下來：“逗你玩呢，我都已經……”
到嘴邊的“結婚了”又咽了回去，她裝作無事發生，好奇地問：“你說的大人物是誰，我認識嗎？”
趙澤川仔細打量喬言藝，怎麽看她都不像能和那位大人物扯上關系，想到這裏塑料姐妹團有句話是他今晚唯一贊同的：千萬不要對那位大人物有任何非分之想。
“這是我為了致敬大人物做的app。”不忍打擊喬言藝，趙澤川把手機遞到她面前，懊惱又後悔，“剛剛碰到他的時候我應該把app展示給他看，居然被他一句話唬住喪失了追星的機會。”
比起問題的答案，喬言藝更想知道，像趙澤川這種不修邊幅、不到掏出銀行卡壓根看不出是富二代的土鼈，是如何幡然醒悟，做了這款拍照即可識別服裝品牌的app。
思緒被小清新的界面吸引過去，喬言藝邊欣賞app，邊從果盤裏拿出一顆砂糖橘塞進趙澤川手裏：“二狗，爸爸很欣慰。”
趙澤川沒有接過砂糖橘，拍了張喬言藝身上的連衣裙輸入app。
多此一舉。
想知道這條裙子什麽品牌什麽價位，直接問她不就行了嘛？
喬言藝無奈，緊接着趙澤川把app識別結果展示給她看，驕傲地說：“梅登今年春夏高定款，怎麽樣，我投資的軟件牛逼不？”
噢，原來是為了顯擺致敬大人物的成果。
喬言藝微微一笑，伸出大拇指給趙澤川點了一個大大的贊。
想起堪比偶像劇情節的邂逅，趙澤川按捺不住崇敬的心情：“叱咤風雲所向披靡的梅登總裁居然和我只有一牆之隔，他主導的收購案任何一個拿出來都是經典，值得我學習和深思，算了，商業問題我說了你也聽不懂，有興趣你自己去百度吧。”
趙澤川一副“我懶得和你多費口舌”的鄙視語氣，喬言藝回敬他“就算你想說我也懶得聽”的超級無敵大白眼。
憑借趙二狗上學時候吊車尾的成績，還學習和深思呢，吹牛倒是十幾年如一日的在行。
梅登總裁……
周老爺子也來了？
時尚圈殿堂級前輩，梅登創始人兼任集團總裁，是個大人物沒錯。
聯想到停車場邂逅的梅登太子爺，難不成是這爺孫倆組團來鉑樂……跳廣場舞？
Pia——
嫌棄自己腦洞太大又不切實際，喬言藝把它拍回腦海深處。
“周老爺子都八十多了，最大的愛好琴棋書畫泡茶遛鳥，大晚上的應該在家休養生息，來鉑樂，你逗我吧。”
趙二狗眼神不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去機場接她都能認錯人，喬言藝服氣到早已見怪不怪，懶得和他争辯下去，反倒是趙澤川底氣十足反駁：“你用的2G網啊，一個月前，梅登高層大換血，現在的總裁是周景山的孫子周臨蕭。”
周臨蕭？
喬言藝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了幾秒後才回神：“誰？”
“周臨蕭啊。”趙澤川指了指嗨歌的塑料姐妹團，“剛剛被她們反複提及，你應該對這個名字不陌生。”
何止不陌生，我和他的名字還出現在同一個本子上你敢信？
喬言藝盡量讓自己穩穩坐在高腳凳上，并且看起來很平靜。
她保持嘴角上揚，哪怕塑料姐妹團又一個辣耳朵的破音傳來都不為所動。
“真的假的，你沒開玩笑。”
“我神經病啊！”趙澤川争辯道，“我等你的時候親眼看他走出電梯的。”
“……”
雖然二狗這人平時不靠譜，事關奢侈品帝國的人事調動，在這種問題上确實沒必要糊弄她。
喬言藝看着牆上的向日葵油畫，微微出神：“他當總裁，為什麽我一點也沒聽說。”
趙澤川主動幫喬言藝打圓場：“你拍戲的環境與世隔絕，連我投資app都不知道，周臨蕭和你沒半毛錢關系，沒聽說情有可原。”
“他上任那天梅登官博爆了張照，然後微博炸了，一大群女人哭着喊着要嫁給他，包括你那群已婚的塑料小姐妹，想不想看照片，我可以發你。”
“我記得那天你也在熱搜上，好像是和姜念撸串被拍了吧，多虧周臨蕭出場轉移視線，雖然無情将你們碾壓，但也解救了你們的水深火熱。”
趙澤川是個行動派，照片說發就發，喬言藝手機上出現消息提醒，她沒打開，反而盯着趙澤川，眼神布滿殺氣，像放機關炮似的脫口而出：“我問你要了嗎？我想看了嗎？別的女人要嫁給他管我什麽事？就你話多，水果都堵不住嘴。”
趙澤川不知道喬言藝這滔天巨火是怎麽點燃的，但也很清楚她的脾氣秉性，無情揭穿道：“你這臭脾氣，色誘周臨蕭當白日做夢吧，就算去了，他也不會給你接近的機會，什麽叫正直，他就是典範。”
不知趙澤川被下了什麽迷魂藥，一個勁在她面前拍周臨蕭馬屁，聒噪得讓喬言藝無力吐槽：“他正直？除非天塌下來砸你腦門上，信不信本仙女勾勾手指，他立馬跪着喊我爸爸。”
趙澤川指着包廂門說：“你去，現在就去，不把人帶過來，你跪着喊我聲祖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