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精病拯救世界

第63章 ☆、桃花島

透特雖然并不怎麽喜歡西蒙這個思維方式詭異的主人，但還是得承認他給自己帶來的力量是突破性的。

在他當着各堂口老大撕碎自己的“養父”的心腹的時候，那種擁有足以複仇的力量的快感幾乎要讓他眩暈。何況他對物質的享樂并沒有什麽追求，一片樹蔭一只蝴蝶就能讓他開心的玩一下午，所以，活死人狀态對他的損害并不是太大，除了一些功能被停止了以外，就像心髒不再跳動，肺部不再呼吸，他的胃腸也不再正常運作，普通食物吃下去，最終會以嚼碎以後的狀态再出來——當然，新鮮程度就難以保證了。

他把一勺子自己的排洩物塞到被鎖在牆上的養父的嘴裏，笑嘻嘻的問對方下次想吃點什麽，看着對方一臉厭惡的把嘴裏的東西啐出來，他慢吞吞的把碗放到一邊，笑着嘆息了一聲：“你是不知道餓是什麽感受……幾天以後，還是這碗東西，就算已經腐敗變質長毛生蛆，到時候你會把它吃下去。”

由于生存空間的重疊和文化的不同，貓人亞種之間展開過相互的屠殺。這在窮困的地方很常見，年景好的時候也許大家都能勉強活着，一旦遇上資源匮乏的年頭，抱團屠殺其他種群是優先于內部殘殺的選擇。有精靈學者曾經據此認為貓人是野蠻而無法教化的低等族類，但事實上，窮困和貧乏永遠無法誕生文明，生存都成問題的時候，根本沒有條件去談創造和規範，這和種群本身的性格沒有太大關系。

從地理群落上來說，貓人分為兩支，一支曾經生活在沙漠地帶，後來由于自然災害原因徹底滅絕。另一支生活在大陸西北的沼澤高地上。那個地方寒冷而潮濕既不适合耕種也不适合游牧，他們主要的食物來源甚至是傳統的漁獵，但這終歸不穩定。貓人并不是沒有考慮過遷徙，但是易于生活的地區早就有其他種族定居了，對于大批量的他族移民，即便是最為包容的人類，也制定了法律進行限制。

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大部分貓人被圈禁在多雨多霧陰冷潮濕的沼澤高地上，一到年景不好的時候，群體的暴力事件就異常的多。透特小的時候就遇到過一次，對方就用了一個無聊的借口，依仗着人多，挨家挨戶的把他們聚居的村落殺了個幹淨。他躺在地板下十多天，最後靠吃從縫隙裏掉下的母親的腐肉和蛆蟲而活了下來。

當然，比起餓到摳出自己眼珠來吃的孩子，他的經歷也算不得什麽奇葩事。何況，遇到真正的大荒年，父母吃掉自己的幼兒的可能性也很高。在這種情況下，被奴隸販子抓住，反而成為了一件幸運的事。他離開了故鄉，開始見識世界。

在外面的世界裏，貓人的名聲也不怎麽好，總是伴随着偷盜，搶劫，欺詐，殺戮之類的印象，如果要說有什麽正面的評價的話，那大概就是“貓人娼x妓的水平很高”。在這樣的名聲下，再加上本身缺乏進入社會主流進行晉升的素質，透特融入地下世界幾乎是順理成章的。

現在，他只要使身為組織裏擁有最大發言權的養父在精神上臣服，那麽，他就可以漸漸的掌握這個地下世界的權力了。

他面帶微笑的踱着步從囚室出來，思考着行動的細節，暢想着将來的規劃——畢竟自己擁有難以估量的時間優勢……

突然之間他的尾巴被人抓住，粗暴的把他提起來，他想要反擊，卻發現無能為力，只能發出一些喵喵嗚嗚的聲音。

“崽子，知道辛德勒的名單嗎？”不知道從哪就突然冒出來的黃毛大漢中氣十足的問他。

“主、主人……？”被倒提着的透特試着蜷上去，想用手掰開西蒙抓住自己尾巴的手，“您……這麽快就回來了？”

“幹嘛？你很失望？”西蒙提着他的尾巴把他甩了兩下。

“不！不是！”透特趕快否認，“我是覺得沒來得及給您準備個回歸歡迎會什麽的有些過意不去……”

“哈，算你識相。”西蒙放開他，“那就用‘西門瓜瓜大官人名單’來補償吧！”

“……這個名單到底是什麽？”透特偷偷用手整理尾巴上被撸得亂七八糟的毛。

“搜集因為戰争受害的萌蘿莉，放到我的桃花源裏！”西蒙目光灼灼。

“……你有詳細一點的标準嗎？”透特看了看他的主人，和上一次分開的時候比，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別，連心血來潮不靠譜的程度都沒變，“再說爆發全面戰争是遲早的事，到時候這塊大陸上恐怕沒有不受牽連的地方，你打算把你的桃花源建在哪裏啊？”

對于戰争的來臨，透特所在的地下組織當然并不完全反對，戰争會造成許多流離失所的人，能讓他們獲得大量便宜甚至免費的奴隸和勞動力，同時戰争期間物資價格升高是一定的——戰争地區有極大可能官方會實行物資管控，那麽對于善于走私的他們來說，這是一個發財的好機會。當然，只要有合适的便宜來源，軍火更是一門暴富的生意。

不過，一旦戰争的程度超出所有人的控制範圍，甚至是以徹底摧毀文明形态為結果，那麽，黑暗世界也不歡迎它了——這會讓所有人都不好過，不管你站在哪一邊或者騎在哪一道牆上。

“崽子，你聽說過黃藥師嗎？”對于這個問題，西蒙以另一個問題作出了解答，然後不再進行解釋，只是揪着透特要求他先讓主人好好大吃一頓。

吃飯的時候，透特終于發現了西蒙和之前的那一點不同到底是什麽，那就是——他不開心了。是真正的郁結于心的不開心，而不只是短暫的憤怒之類的。他甚至喝了不少酒，透特很懷疑他到底能不能喝醉，但是從表面上看至少喝多以後，他的話也變多起來了。

“唉，果然……”他用手背擦了擦嘴上沾着的酒，“想要憑個人的力量阻止全民的戰争還是太難了。”

“……？”透特眨眨大眼睛，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會反對戰争。

“涅加爾這家夥簡直沒救了！我以後和他絕對不共戴天！”勇者撓了一下屁股，“老子為了讓他放棄都同意打友情炮了，他x媽x的……！！現在放屁都不響了！！”

“……………………………………”透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接住這個話題，只能尴尬的也喝了一口酒。

“所以，我要在這個死基佬的老巢裏養滿蘿莉，然後天天和她們搞異性戀！！”勇者拿起桌上的大酒杯一飲而盡，“……從行動上羞辱他全家的取向！”

“……所以……其實桃花源就是……魔王島？”透特的反應還算快，從西蒙的氣話裏推斷出了他先前提到的事情，“可是……那裏真的是寸草不生的熔岩島诶……”

魔王島之所以叫做魔王島，不僅是因為魔王在上面築巢，也因為那裏是魔王誕生之地。傳聞中魔王一直沉睡在溫暖的海床深處，一直到有一天随着海底火山的大爆發才覺醒，而随着爆發噴湧出的岩漿在海中冷卻，逐漸形成了幾座孤島，這就是魔王島的來歷。

“改造自然比扭轉人的想法要容易得多。”西蒙說着又給自己倒了一大杯麥酒，“滄海桑田狗改不了吃屎。”

“……嗯，是啊，”透特點點頭，“所以一般來說遇到理念沖突太厲害的時候，都直接肉x體消滅了事。”

“我倒是也想啊！但在這種情況下沒有統一指揮的軍隊更可怕，一旦軍隊失去準确的服從性，第一個遭殃的還是蘿莉們啊！”勇者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厚實的木桌發出一聲開裂的呻x吟，“另一邊的情況更麻煩，各種散在勢力的效忠對象不同——我是說效忠那幫被稱為神的家夥，光靠勸說是無法阻止他們‘與神并肩而戰’的狂熱的。”

“強迫別人為了自己的理想去獻身這種事爺是不做的，”西蒙在褲子裏掏了掏，抓出一把黃金和寶石扔在桌上，“不會讓你白幹的，硬通貨不管是哪種我都有！”

透特看了看桌上閃耀着光華的財寶，如果在以前他大概難免會有點小激動，可是現在也只是看一眼罷了，并沒有動手去拿的打算，相對而言，還有一些他更在意的事：“那個……主人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如果是天生神力之類的就罷了，如果西蒙是從外部獲得線索的……透特眯起眼睛，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麽情報網上的老鼠應該被清洗了。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嗎？”西蒙又開始挖鼻孔，“就像我從沒說過涅加爾是魔王你卻知道他是魔王一樣，簡單的推理嘛。”

“呃……那麽是從什麽證據裏推理到的呢……？”透特撓撓頭，做出一副謙虛好學的樣子。實際上，雖然他早就懷疑過涅加爾的真實身份，知道他是魔王還是從情報網獲得的确切消息，推理這種事情，哪有那麽萬能。

“啊，這個嘛，”西蒙把手指抽出來看了看，“誰會真的派個小喽啰來撬救世主家的門啊，然後麽，你帶我們去見的那幫家夥才是真正的喽啰吧……不，說喽啰有點過分，不過，最多也只是區域小頭目。從你當時的表現看，你的地位明顯在他們之上嘛。酒館老板推薦的三個人正好都是海盜，不是黑店的可能性很小吧……在船上的時候那三個人有有意無意的在看你，說明認識嘛而且說不定是在顧慮你的意見……老板和你長得還挺像的……”

“……就……就這樣嗎？”透特不知道是該松一口氣還是該更在意，原來自己的一舉一動都一直在他的觀察裏，他有點慶幸自己從來就沒有敢小瞧過眼前這個不修邊幅的瘋子。

“當然，主要是，這世界上還沒有錢買不了的流氓。”他往後一靠，放松的伸展四肢，伸了個懶腰，“能用錢解決的都不叫事。這點上來說，流氓比理想主義者可愛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寫到無聊的部分了……

随便聊聊吧。中世紀背景的西奇世界，生産力設定上的矛盾一直不好解決，但參考各種戰役模組的設定或者各位流行小說家寫出的成品，感覺還是離工業化生産力非常的遠。而有些設定甚至和西方傳統童話裏的設定很接近。

中世紀背景的童話關于饑荒的最有名的是糖果屋的那個吧？此外我應該還看過幾個，但是已經有點分不清情節了。糖果屋童話的初始版本講的其實就是饑荒時期父母打算吃掉孩子的故事，孩子逃到森林裏才發現了巫婆的陷阱。後來的現代版本改成饑荒時期父母扔掉孩子的故事，變得比較不那麽血腥殘忍 ，不過感覺用原版的故事趁機給小朋友上一個工業社會有多麽屌多麽美好的課也挺好的。

不過對于中國長大的小盆友來說，歷史書上的易子而食，插草标賣娃啥的倒是看的挺多。- -其實老有人說尊老愛幼是傳統文化，我倒覺得這是現代文化。因為工業文明誕生之前，人類是完全沒有童年的。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五六歲幹活（這一點甚至在工業化的最初顯示得更為明顯，倫敦的童工可以說是很有名的吧），甚至七八歲出來挨操換口飯吃并不罕見（中世紀童妓甚至成為了一個獨立行當了）。尊老這一點，在資源豐富的情況下也許還能做到，一旦資源匮乏，那就很殘忍了。雖然說老有人覺得鬼子棒子的棄老行為是由于這兩組家夥特別沒人性，但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們窮逼。同樣有這個問題的還有愛斯基摩人，甚至到了19世紀他們還在幹這種事，可以去看看傑克倫敦寫的一些記錄，在冬季遷徙之前丢掉老年人也是他們的傳統。

- -a，鬼扯這些是我覺得奇幻裏這方面的內容特別特別難寫。因為，十分幸運的，我生在現代文明的工業化國家，沒挨過那些苦，在我看來簡直喪病的事情，在那種情境下可能是幾年或者十幾年就要來一次的常态，所以，角色到底對這種事情有什麽樣的态度，确實比較難以把握。

嗯，所以寫得不對的地方大家可以批評和讨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