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物似主人型
對涅加爾來說,要發現浴室用水有問題并不是太難。除了水本身以外,還有暗精使用的香氛。
不過,他一時也不是很确定其他人——尤其是號稱救世主的家夥,能否注意到這點,又或者這些對他是否有效。
對于這一點的不确定,讓他把沖突升級的時機稍微後延了一會兒。不過也只有一會兒而已,以為他暈過去的暗精上來拖拽他的時候,雙方的矛盾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以暗精們的秉性,這當然必須得是血濺當場的情況——只不過,這一次,血濺當場的是她們罷了。作為一個人人都是戰鬥姬的族群,死幾個人對暗精來說并不影響其他人的戰鬥意志——只不過習慣于偷襲和暗殺的她們與騎士進行正面對抗基本上撈不到什麽好處。
涅加爾在清理完浴室附近的侍女之後甚至還有時間穿好盔甲。
不管對方是打算用數量來壓倒他,還是用偷襲來侵擾,對他來說問題都不算太大,當務之急是盡快去和勇者彙合——如果他還活着。當然,通向那個目的地的,無疑是一條血路。
暗精的人手飛快的聚集起來,不停的幹擾他的目标,他們甚至包圍和整棟房子,在一樓堆起了柴草——涅加爾好不容易一邊消滅對方的死士一邊徒勞的把房子翻了個底朝天——這才發覺外面已經被大火包圍了。
還真夠不計代價的。在這種地底城市點火燒屋,一個控制不當就是整個城市的毀滅。
他回到二樓,打算找一扇條件好到足夠他跳出去的窗戶——至少落下去的方位火焰勢頭不那麽大,否則等不到往下跳,僅僅是一開窗火苗就可能蹿進來。可惜的是現實并沒有給他什麽選擇權,周圍的火勢幾乎都差不多,看起來暗精們是打定主意要他死了。
他在內心冷笑的當口,陰影裏傳來一聲響動,接着是一聲嘶鳴,一匹黑色帶着火焰的馬蹿了出來,一躍來到他身邊——
“抱歉把你忘在雪山上了。”差點都忘了,這不是普通的生命,打一開始就是勇者從陰影裏叫出來的“地獄之王”,陰影就是它的栖身之所,有陰影的地方,就有它的存在。
涅加爾翻身上馬,影魇沖破高大的水晶落地窗,躍過火牆,帶着永不熄滅的烈焰落到地上——還順手踏死了一名暗精。
接下來的情況就比較簡單了,這位有了強力坐騎的騎士,就像割草機一樣在這座地下城市裏推進着——綠色的暗精在他收割靈魂的大刀下倒下,紅色的血液白白流淌在街頭巷尾。
按照涅加爾的猜測,勇者多半是被抓到了中央的高塔之中。以他對暗精的了解,他們有着類似于螞蟻的社會結構,蟻後負責生育,其他的螞蟻則負責供養和安保工作。很早以前他們倒是會像螞蟻一樣繁殖出雄性,但是由于反複的近交和回交,容易出現較多的殘疾狀況,最終暗精徹底摒棄了自族的雄性,而采用綁架他族雄性的方案來保證繁育質量。
而中央的高塔,多半就是類似蟻後——她們叫主母的所在地。
原則上來說,這座高塔的周圍和內部,應該有比外界更加嚴密的守衛措施,但是涅加爾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一地死屍了。還活着的暗精大部分都是追着他過來的,見到這個狀況幾乎一個個都陷入了瘋狂和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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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死屍之外,這裏還彌漫着刺鼻的硫磺味和酸味,地上甚至還有一灘一灘的岩漿一類的物質,以及黑色的滋滋作響的強酸。
外層的牆壁上也有被腐蝕的痕跡。大部分的死屍都因為岩漿或者酸液的作用而面目全非,還有一小部分則臉色慘白,渾身結霜。
看上去像是一個毀滅系法師操持的屠宰場一般。涅加爾又幹掉兩個還有心力撲上來和他繼續纏鬥的暗精,從已經被破壞的入口進入了高塔。
高塔內部正亂成一團,在四處橫流的岩漿和強酸裏爬着慘叫的幼兒,驚慌失措四下亂跑的光着屁股的各種男性——有些還挺着可怕的大肚子,追着他們砍的幸存的暗精,打鬥聲,喝彩聲……
等等,喝彩?涅加爾眯起眼睛,驅使着影魇朝傳來喝彩聲的地方前進——這匹來自地獄的馬王顯然對岩漿和強酸免疫,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裏也如履平地。
塔的內部房間排布是以圓形切割成多塊,就像一個烤好的蛋糕被切成六份或者八份那樣。涅加爾比較快的找到了聲音的來源,那裏應該是主母存放雄性并與之□□的地方,房間裏的暗精屍體已經快堆起來了。
而勇者的坐騎——那個整天面露微笑,時時刻刻都純真而好奇,毛茸茸的,身體上長着三條脖子和三個腦袋的怪胎羊駝,正用一個腦袋叼着一支胳膊——一支脫離了主人肉x體的胳膊,狠狠的抽着這支胳膊主人的臉。
“打得好!!抽不死丫挺的!!”那個粗野的喝彩聲又響起來,涅加爾扭頭看去,勇者像一條大蟲子一樣被裹在蜘蛛絲裏,只有臉露在外面,這時候正一扭一扭的給正在毆打主母的羊駝叫好。
渾身覆蓋着冰霜的主母這時候已經沒有什麽還手之力了,羊駝的另一個頭咬住她一扯,把另外一條胳膊也給扭了下來——而顯然在這之前她已經被嚴重的凍傷了,這樣血腥的動作竟然沒有引起湧泉一般的噴血場面。
然後涅加爾就看着三太子的其中一個腦袋,一嚼一嚼的,鼓動着腮幫子,把那只胳膊連皮帶骨給嚼碎了,吃了下去——這羊駝平時根本就是在僞裝自己是素食主義者!
“咄!鐵牛你這黑厮也來得太慢了!”發現了涅加爾存在的勇者轉向了騎士,“讓你哥哥我好等!”
涅加爾沒有理他,下馬之後走到勇者旁邊,小心割開蜘蛛絲,放出了一直在旁邊觀戰的精靈吉爾多:“這是怎麽回事?”
“……我也……總之就是那混蛋的坐騎……”神官看了一眼還在用主母的胳膊打主母的臉的三太子,又望了一眼泡在岩漿和酸液裏的屍體,“三個腦袋,一個會噴出熔岩,一個會噴出強酸,還有一個噴吐冰霜……哈哈哈哈哈哈這是什麽羊駝啊,根本就是魔王的三頭犬嘛!不,說不定三頭犬都比不上它……”
涅加爾把還在“哈哈哈哈靠這樣的人拯救世界沒問題嗎”“毀滅世界還差不多吧哈哈哈哈”的神官晾到一邊,轉頭看了看那依然勇猛顯然樂在其中的畸形羊駝,又看了一眼正踩着一名倒地暗精的肩膀,咬住對方的頭,活生生把這名暗精的腦袋給扯下來的影魇……難怪當時勇者舍得把簡直是傳奇級別的後者大方的讓給他當坐騎,看起來憨傻可愛的六腿羊駝比看起來就兇悍無比的影魇更可怕。
“……還是崽子你最聽話,涅加爾這孫子根本靠不住!”涅加爾把注意力轉回勇者這邊,才發現貓人透特不知道什麽時候趁亂溜了進來,正在替勇者解開束縛。
他又轉過身幫貝爾解開了蜘蛛絲,把鬥篷扯下來扔給後者——吉爾多大概是因為被羊駝的表現震得有點失常,才沒有在意自己的□□的,總之,他的朋友應該能照顧他。
“哎……保持一個姿勢果然好累……”勇者從那個類似蠶蛹一般的殼裏脫了身,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把脖子扭得咔咔響,“現在,可以做點正事了。”
說着他轉向涅加爾,把手伸向騎士的腰間:“刀借我一用。”
他抽走了騎士腰間的匕首,拿在手上朝着主母走過去:“哪托,哪托啊……可以了!這樣就行了,來,你拉住她上半身……別亂動啊……”
羊駝顯然能聽明白他的話,盡管平時表現得完全不配合,這時候卻完美的執行了他的命令——它停止了抽打動作,用一個頭咬住了主母的脖子,并沒有咬斷,只是足以固定住對方的上半身。
接着勇者走到主母身後,用匕首破開了她那飽滿碩大的蜘蛛形态下半身的肚子,開始活生生的,把裏面的內髒拖出來翻找着……
“嘔……”在一旁的吉爾多吐了。
“我讓三太子留着她一條狗命,”勇者一面扯出一堆帶着黃色粘液的東西,一面說着,“是因為如果死了卵巢會萎縮,那就沒價值了。”
接着他一手提起一個類似袋子一般的帶着粘液的東西,一手用刀割斷牽連着的軟組織:“來,凍上。”
三太子的其中一個腦袋,聽話的吐出一口冰霜,将那一口袋東西給凍了起來。然後,在勇者的示意下,受夠了折磨的主母,終于可以獲得最終的解脫了。然後她的屍體被羊駝啃得亂七八糟。
而勇者,則堅持要把手上那一袋裝着暗精卵的主母卵巢塞進涅加爾的褲裆裏,為了這個他們差點就火拼起來。
“老子又沒穿褲子,用你的地方放一下而已!”勇者的語氣讓他的理由聽起來挺充分的。
當然涅加爾是不可能答應的,并且表示既然要往下半身放那放進勇者的屁x眼裏一樣能解決問題而且他可以幫忙。
在他們打起來之前貝爾找來一條褲子讓勇者穿上——盡管那只是一條十分簡陋的四角褲,但勇者居然順利的把一整包卵巢塞了進去,還從裏面扯出了他平時的全部行頭甚至還找出兩件法師袍子扔給可憐巴巴一起裹着鬥篷的精靈們。
“尼瑪,當着我大FFF團成員秀恩愛就算了,還裸x體秀恩愛,簡直不能忍啊!”總之他是這麽解釋的。
等他們收拾停當,已經有更多的暗精知道了主母死亡的狀況,整座城市都變得沸騰而瘋狂,除了已經完全不顧戰術的撲向他們進行無差別攻擊,甚至還出現了自殺行為。
“……就算死了主母,也不用這樣吧。”已經多少恢複了一些理智的吉爾多感嘆着,“畢竟還有這麽多人活着,這種瘋狂的趨勢只會導致全城毀滅……”
“那是因為她們本來就要完蛋了。”勇者清掃着障礙,他們現在正在努力的朝着出口移動,“四號城可并不永遠是四號城,這座城市在十年之前可是六號,她們能取代四號,則表示其他人也能取代她們……”
“你這是什麽意思?”吉爾多問他。
“不覺得作為生活在物資貧乏的地底的種族,她們的人口數量繁衍得有點太多了嗎?”勇者反問他,“所有的物種都有自己平衡資源和人口的方式——排在最有效排行榜第二位的是瘟疫,第一的,則是戰争。”
“你是說,她們要開戰了?就因為死了主母,彼此之間就要開戰?”吉爾多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環境越殘酷,優勝劣汰的趨勢越明顯。失去了主母的這一支很快就會被排名靠後的城市認為不配占有資源,然後會被全部屠殺掉吧……”勇者聳聳肩,“就像她們自己屠殺別人一樣。”
“這些事只是你的推斷……”吉爾多依然表示懷疑。
“你們啊,圖樣,圖森破,拿衣服。”勇者得意的動了動眉毛,“我跟梅麗莎談笑風生的時候,你們居然一個也沒好好聽?按勢力排名的城市,下位者只要實力足夠,可以通過屠殺來取代上位者,獲得他們的資源以及地位,這些可是那娘們兒大笑着向我吹噓的經驗……”
還真是字面上的一笑傾人城啊,涅加爾想。
“那我們接下來去哪?”在他開始自吹自擂之前,貝爾打斷了他。
“魔王城。”勇者表情嚴肅的挖挖鼻孔,“是時候去和魔王談談人生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