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公主的心願
對于精靈國的第十公主——貝爾公主來說,今天本該是平靜無聊的一天。她原本的計劃是打掃一下屋子,讀兩本書,可是清晨城裏法師協會的信鴉帶來的關于精靈國的傳聞卻讓她足足笑了一個上午。
是的,勇者已經問世,這個消息她早就知道了。而勇者的動向她也一直在關注着,這位讓一般人難以捉摸的救世主抵達精靈王國的時候,她一直暗暗期待對方能夠上演足夠娛樂她無聊而漫長的孤獨光陰的好戲。
顯然,這個叫做西蒙的男人并沒有讓她失望,雖然他下作而無恥,可卻有着相當豐富(但下流)的想象力和時時刻刻出人意料的難以解釋的行動力。
雖然早就收到了吉爾多關于勇者的特殊需求的來信,可她還是沒想到勇者在精靈國獲得花樣作死大賽冠軍之後,竟然能這麽快的就來到她的面前。
“冰法……?”貝爾看着水晶球裏勇者凍上湖面的畫面,——實際上只要她願意,窗外也能看到同樣的景象,——笑了起來,“有趣。”
但是當勇者捅開她加了魔法鎖的溫室大門之後,她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那個觸動式魔法陷阱就像失效了一般,并沒有對這個無禮的強盜産生該有的雷擊效果。而成功破門之後,溫室裏的稀有植物無一例外全慘遭毒手——簡直比放進一只吃過沙棗的貓還要糟糕。
貝爾只能在水晶球前瞪着眼睛看着勇者毫無壓力的吃掉劇毒蕨類的葉片,嘗試會讓人産生幻覺的金酸梅,然後大手一揮抱走了她那盆五十年一開花,五十年一結果的山陽花,并把大法師都舍不得吃的果實當零食嚼着玩。
“哼,算你有眼光。”不肉痛是不可能的,貝爾強撐着扯起嘴角笑了笑。
然後,她聽到自己的青梅竹馬在高塔下有氣無力的呼喚自己的聲音。貝爾沒有作答,她人生的樂趣就這麽點,怎麽能自己輕易的放棄呢。她和吉爾多約定過,每次來看望她,為了防止出現什麽意外——比如有人喬裝打扮成可愛的神官,亦或是後者被人控制,——總是在上一次分別的時候約定好下次見面的暗號。
實際上,不論是遭人冒名頂替還是傀儡般受控,對于貝爾來說都不難辨認——她的實力可是得到了法師圓桌會的認可的。她這麽做的唯一目的無非是為了娛樂,她無法确定吉爾多是否知道這一點,不過即使知道了,內心深處柔軟的神官恐怕也會繼續心照不宣的裝傻吧。
只是不同于以往,這一次,除了她以外,吉爾多的表演還多了另外三名陌生的觀衆,這使得這種唱歌跳舞的行為變得更加令神官感到羞恥,盡管之後她可敬的朋友用盡全力企圖假裝得若無其事——可是卻依然窘迫得滿臉通紅。
“哈哈哈……”貝爾忍不住大笑起來,然後又想起自己不能不顧形象,捂住嘴偷笑了半天,才清了清嗓子,用以往熟悉而甜膩的語氣大聲撒嬌着——
“親愛噠,你來啦~~!我這就拉你上來~~~!
接着她從窗口抛出自己的一頭長發——貝爾的頭發似乎與魔法有很深的淵源,一旦她使用魔法就會瘋長不已,剪過幾回之後她就放棄了,與其鬥争,還不如與之好好相處呢——她總是習慣這樣拉自己的好友上來相聚。
然而這一次,神官還沒有給她回應,她就聽到一個聲音粗野的大叫着什麽“拿公主的一血!!”,接着,一股她完全想象不到的強力拖拽着她,讓她毫無防備的跌出了高塔的窗戶……
讓貝爾公主感到欣慰的是,即使在這個時候,她依然還可以信賴吉爾多,在下墜的瞬間,她還看到好友在塔下奮力伸出雙臂想要接住她——好心的,善良的吉爾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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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神官的臉就被一只手推到了一邊,一個滿臉胡子的糙漢代替了他的位置,嘴裏說着:“閃開!讓專業的來!”
貝爾想要避開這個怎麽看怎麽倒黴的家夥已經太晚了,在大自然的鐵律下,她一頭栽進了這人懷裏,然後被倒提着腳踝懸挂在半空,頭頂離地面只有一指寬的間距。
必須說,勇者的水平确實是極高的,普通情況下,這麽高的程度如果要接住一個高空墜落的人,有極大的可能會雙臂骨折甚至受到更嚴重的傷害,而這個家夥,伸出手來根本不是為了接住掉落的貝爾,而是為了握住她的腳踝——他的另一條胳膊甚至還夾着一個花盆呢。
也正是因此,勇者像一個獵戶提着自己打獵回來的山雞一般,倒提着公主炫耀了一番,直到吉爾多看不下去,才把腦袋充血的公主給放了下來。
還沒來得及站起來的貝爾,接着又被勇者架着腋下給提了起來——沒錯,就像一個大人提着一個孩子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咂了咂嘴,語帶遺憾的說:“本來還以為你媽有毛病,看來她是真愛你,瞧你這胸平得!對精靈來說都已經是恥辱了!可不是得藏起來不讓人見嗎!”
在勇者說“來讓大哥哥幫你發育”的同時,貝爾狠狠的一擡腿,給了對方鼠蹊部一記猛踹,重新獲得了自由。
接着她嘤嘤嗚嗚的要往吉爾多懷裏撲——對于身高相同體型相仿的兩人來說,她這個動作一點也不小鳥依人,反而看起來有點可笑——“吉爾多,這些都是什麽人呀~~?”她無辜的眨巴着眼睛問。
神官以一臉“你這是明知故問”的無奈神色回望她,嘆了口氣把勇者和其他兩人兩馬一一介紹給公主,又說明了來意——當然,只敢提了勇者要變性的部分。
“嗯……這個呀,還真是有點困難呢~~!”貝爾聽完之後露出有些為難的神色,“要不咱們先上去再說,好咩~~?”
“我看也是,”勇者點點頭,同意她的看法,“要不你胸也不會這麽小……”
“變性和胸小又有什麽關系!”神官不滿的反駁道。
“我是要把你們變成各色美少女,如果只是簡單的變成平胸沒丁日的生物,那我早就親自割掉你們的丁日了!”勇者一臉“孺子不可教”的神色點化着吉爾多。
聽到這句話的所有雄性都神色一凜,然後向毫無自知之明的勇者投去複雜的目光。
“啊……哈哈~”貝爾在這突然頓生寒意的氛圍中努力的打着圓場,“總之……還是先跟我上去吧~~那,這盆花還是我來拿吧~”
說着她伸手要去拿勇者腋下夾着的那盆山陽花,卻被對方毫不客氣的一把也把臉蛋夾在腋下:“哈哈公主太客氣了,這種搬磚的工作還是交給我這個民工來幹就行了!”
不……等等……快放手!!發現自己正在被毒氣一般的腋臭圍攻的貝爾臉色鐵青,一副缺氧的樣子,被熏得眼淚都快下來了……
“嗚嗚……”她斷斷續續的說,“謝謝勇者大人幫人家拿花……作為謝禮……花就送給勇者大人了嗚嗚……”
在她出現幹嘔之前,勇者擡起胳膊,把幹淨的空氣還給了她。
貝爾如死裏逃生一般捂着胸口大口喘息了幾下,這才轉過身,折返到塔底,那裏有一道隐蔽的魔法門,她用指令開啓之後,示意大家進去。
門裏除了一個升降法陣,什麽也沒有——這座塔的底部四分之三空間就是一個空蕩蕩的豎井。
所有人進入之後,貝爾關上隐藏的魔法門,啓動了法陣,他們站在一個發着紫色光的圓形平面魔法陣上緩緩上升。
“既然有這麽方便的辦法,幹嘛還要一開始用頭發?”那個耳朵彎折的貓耳少年好奇的問她。
“嗯~,”貝爾笑眯眯的回答,“主要是這個法陣并不穩定,兩次把來給我上課的大法師摔了個半死,所以,只能作為必要時候的備用~。”
“要我說,修個樓梯不就什麽都解決了嗎?”勇者抓抓頭發,望了一眼頭上的距離。
“說的也是~,主要是當時設計的時候沒想那麽多啦~,再說就算有樓梯也效率低嘛~!”
“是,再快也沒跳樓快。”吉爾多一臉不滿的接口,他還在為剛才驚心動魄的場面後怕。
貝爾看了一眼好友,沒有說話。
還好最終法陣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出現意外,一行人順利到達塔頂。貝爾的生活區比較寬敞,但怎麽說也只是給她一個人設計的,結果不到十分鐘,就被勇者把內褲都搜走了。——這可不是什麽比喻。
“公主的原味內褲必須有,不然這趟簡直就毫無意義。”勇者把一條淡粉色的三角褲套在腦袋上,嗷嗷嚎叫着抱怨自己落空的希望——盡管在貝爾看來這人根本早就料到他那變性的要求不會那麽容易實現,不過既然已經被劫走了辛苦培養的各種珍稀植物,被搶走一兩條褲衩真的已經不算什麽了。
與此相比,于她來說,更重要的是抓住和利用這個機會,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徹底的改變一個人的性別和外貌這件事呀~,”她對勇者解釋着,“其實不亞于重新創造一個人呢~。尤其是當你希望得到一個完美的作品而不是令人生厭的殘次品的時候~~。”
“嗯,繼續。”勇者點點頭,靠在貝爾那有着一大堆可愛墊子的座椅上,喝着她沖好的水果茶,啃着小甜餅。
“而創造呢~,本身是需要極高的能力噠~”貝爾喝了一口花茶,一點一點的向勇者推銷着她的想法,“完全的創造一個人~,需要神的級別的力量~;而從生理上幾乎要重新創造一個人——我是說~不僅僅是修正,而是完全的重造哦~……也是需要接近神的力量噠~!”
“唔,”勇者做了一個打斷她的手勢,改換了坐姿,身體前傾,顯得更有壓迫感,“你就直接說能不能?怎麽能?廢話可以少來點。”
“當然能啦~,”公主趕緊應承,“只是這樣的力量需要足夠強大的施法介質,在能夠施法之前,我們需要去找兩樣東西~——一個是曾經存在于這世上的強大生物的遺骨,另一個則是諸神留下的神跡了~。
“行,那我們現在就走吧。”勇者放下杯子,拿起放在一邊的花盆。
“哎?”貝爾眨眨眼,“這麽快?”
“事不宜遲。”西蒙一臉嚴肅,盡管套着那條粉紅色內褲他無論做什麽表情都足夠可笑,“不過,我也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嗯~?”貝爾微笑着,心裏卻有些打鼓,救世主看穿自己的意圖了?
“你跟那神棍是朋友吧?你這樣幫我沒問題嗎?”勇者認真的看着公主。
“讨厭啦~,”貝爾忍不住“噗嗤”一聲笑起來,“人家從小就想把吉爾多變成女孩子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