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眼頭枕在自己腿上的顧西菡:“為什麽不可能?她剛認識你的時候就告訴過我她對你很有好感。”
“有好感就是喜歡?那你對我也有好感吧?”
藿岑橙低着頭不說話了粑。
卓擎煜沒得到回應,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你的臉色比那天更差,是不是晚上睡不好?”
藿岑橙想起連着幾個晚上被顧西辭驚醒,之後都是快天亮了才哭着哭着睡着,而夢裏也是自己哭泣的夢境,醒來感覺就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整個人都疲憊不堪。
“橙橙,那晚——”
“卓大哥。”藿岑橙突然出聲打斷,垂着的眼睫也緩緩擡起來望向後視鏡,目光對上卓擎煜的,眼底流露仿佛做了什麽決定般堅定的神采,讓卓擎煜心頭一凜。
“那晚你說了什麽其實我都忘了,但是我記得我那晚很開心,認識你這麽久,在我心裏你一直是位好兄長、好朋友,我很感激你那時對我的幫助和照顧,謝謝你,卓大哥。”
說得這樣明白,卓擎煜自然聽明白了她這番話的意思——他可以是她的兄長,她的朋友,但絕對不可能會成為她的愛人。
他掌着方向盤的雙手驟然緊握,手背的青筋一下就蹦出來,猙獰地盤桓在上頭。
這時信號燈變成綠燈,他卻盯着前方遲遲沒有動作。
後頭的車主不耐的按着喇叭催促,藿岑橙也望向他,他卻仿佛渾然不覺,雙手依然緊握着方向盤雕塑一樣一動不動。
催促的喇嘛聲此起彼伏,藿岑橙回頭看了眼車後,已經有車主探出車窗外對着這邊兇神惡煞的邊指手畫腳邊亂罵一通。
“卓大哥?”她開口輕喚了他一聲,他像是如夢初醒,松了手上的力道,踩下油門飛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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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藍色豪車在別墅門口停下,藿岑橙把醉昏過去的顧西菡扶起來,而卓擎煜下了車繞到這邊來打開車門,卻并沒看藿岑橙,而是直接把顧西菡抱起來就往別墅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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藿岑橙連忙下車跟過去。
管家見卓擎煜抱着顧西菡進來吓了一跳,聽藿岑橙讓他吩咐廚房準備醒酒湯他才知道顧西菡是喝醉了。
藿岑橙走在前頭帶卓擎煜上樓去顧西菡的卧室,等把顧西菡放在床上,卓擎煜卻并沒立即離開。
他望着給顧西菡蓋被子的藿岑橙,問她:“既然和他在一起不開心,為什麽還要勉強自己?我說過我并不急着要你給我答複,我可以等,等到你和他離婚,等到你發現我比他更适合你為止。”
藿岑橙直起腰:“我也說過我沒有不開心,還有,不要在桃桃面前說那樣的話,她才剛對你表白。”
她拿顧西菡當借口回避的态度讓卓擎煜皺眉:“你不會以為她對我告白了我就要對她負責吧?更何況她又不是因為喜歡我才告白。”
“一個女人借酒壯膽向男人告白,如果不是因為喜歡還能是因為什麽?”而且以她對顧西菡的了解,絕對不會拿感情的事情開玩笑。
“雖然我現在也不知道她今天突然這樣是因為什麽,但絕對不是因為喜歡,她曾經跟我說夠她有喜歡的人。”
藿岑橙想起蒲恪賢,沉默了。
雖然顧西菡曾經表明過不會再和蒲恪賢來往,可喜歡一個人那麽多年,怎麽可能輕易就忘掉?
“還有一件事你或許不知道,其實早在我和她認識的第一天她就看出來了我喜歡你。”
藿岑橙愕然,不可思議的望向皺着眉熟睡的顧西菡,心裏一時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橙橙,你跟我說實話,你還愛他嗎?”
這個問題其實藿岑橙已經回答過他,那天在車上他說是顧西辭把她害成這樣的,問她恨不恨他,她說顧西辭是她丈夫,她愛他。
可他總覺得她那次是在撒謊,如果她真的還愛着顧西辭,又怎麽可能會想和他離婚?
藿岑橙在他問出這個問題後也在心裏反複問自己,她還愛顧西辭嗎?在知道他并不愛自己,又發生了這麽多事以後,她還愛他嗎?
沒等她糾結出答案,一陣手機鈴聲打斷她的思緒。
她擡眼望向卓擎煜,後者也望着她,兩人對視了幾秒卓擎煜才從內襯口袋裏掏出手機。
電話是助理打來的,他似乎是猜到什麽事,并沒接聽,反而直接按了拒接鍵,邊把手機放回口袋裏邊說:“我要走了,我一會還有個重要會議。”頓了頓,“你現在用的電話號是多少?”
藿岑橙遲疑了一會還是告訴他:“還是以前那個。”
卓擎煜點點頭,又看了她一會才轉身走向門口。
藿岑橙沒送他,就怕他突然又問她一些讓她難以回答的問題。
顧西菡一直睡到晚上快七點了才醒來,藿岑橙怕她吐,一直在她房裏守着。見她醒來嚷嚷着直喊頭痛,她扶她半坐邊替她揉脹痛的太陽穴邊問:“桃桃,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喝醉的嗎?”
顧西菡閉着眼懶洋洋‘嗯’了聲,又聽她問:“那你是着的喜歡卓大哥?”
她又‘嗯’了聲。
“那撲克君呢?”
顧西菡眼皮一動,卻沒睜開:“他已經是過去式了,我現在只喜歡卓大哥。”
藿岑橙替她揉太陽穴的動作一頓,卻沒說什麽。
顧西菡還從來沒喝過這麽烈的酒,雖然睡醒了,但還是覺得大腦昏昏沉沉地,不但口幹舌燥,而且全身發軟,胃裏也不舒服。
等藿岑橙給她端了醒酒湯和白粥上來,她吃完連床都沒下就又繼續睡。
藿岑橙下樓用餐時管家沒說顧西辭晚上又有應酬,但等她吃完飯也沒見顧西辭回來。
她上樓回房先洗了個澡,然後抱着筆記本電腦半躺在床上上網,沒想到登陸MSN後看到兩個弟弟的頭像都亮着。
這個時候美國那邊當地的時間是早上七點多,她先發了條信息給在美國留學的大弟藿行遠:“遠遠,怎麽這麽早在線?”
藿行遠很快回複:“今天周末,小予兒電話把我叫醒的,讓我給他買最新上市的游戲機。”
難怪他們同時在線。
“你和姐夫怎麽樣了?過得好不好?”藿行遠問。
她望着屏幕發了幾秒呆才發送一個‘嗯’字過去。
“姐,放開心別想太多,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別再去想了,反正已經于事無補,與其因為過去而埋怨傷懷,不如好好過好以後的每一天。”藿行遠只言片語間完全是成年人的口吻。
藿岑橙發過去一個賊笑的圖片:“怎麽遠遠現在是要做姐姐的知心哥哥嗎?”
藿行遠回複一個無語的圖片:“我們都很擔心你。”
藿岑橙手指僵住不動了。
這時藿行予發來信息:“橙子姐,你怎麽只和遠遠哥哥打招呼卻不理我?我也是你弟弟!”後面是一串表情符號,分別是兩個表示哭泣和四個表示憤怒噴火的表情。
藿岑橙嘴角一抽,回複:“你不是在忙着敲詐你遠遠哥嗎?我怎麽好打擾你。”
藿行予回了她六個句號。
兄妹三人聊了兩個多小時,一開始是用MSN,後來改上QQ視頻語音聊,快十點時藿行予因為要睡美容覺才各自下線結束了聊天。
藿岑橙又打開網頁看了會新聞,睡意襲來時連關機都懶得關,直接合上電腦蓋往旁邊一放就蜷進被窩裏,很快進入夢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聽到一陣敲門聲,像是來自夢裏又像是來自現實。
她掙紮了一會才醒來,等意識清醒些,敲門聲越發清晰,她這次确定是有人在敲她的門。
因為睡前沒關床頭的照明燈,她轉過頭去看了眼鬧鐘,兩點四十,這個時候會是誰來敲她的房門?
不可能是顧西辭,他現在進她房間都是直接拿鑰匙開。
那麽是顧西菡?
她下床披了件外套去開門,結果站在門外的是一臉焦灼的管家。
“藿小姐不好了,顧先生吐了好多血昏過去了,你快去看看。”
藿岑橙臉色一白,雙腿幾乎站不住腳要軟下去,可她抓住了門框,蒼白着臉跌跌撞撞地走去主卧室。
門開着,她走進去,一股刺鼻的酒氣撲鼻而來,她皺了皺眉,然後看見一個男人仰躺在那張大床的床邊上,一只手放在胸口,另一只垂在床邊上吊着,手下方的地面上是一堆觸目驚心的紅。
管家說:“顧先生應酬喝了很多酒,十多分鐘前才回來,我扶他上樓,他一開始沒吐,後來一吐就是一堆血,吐完就昏過去了,我才心急火燎的去敲你的門。”
藿岑橙大學時曾見過酒後胃出血猝死的校友,她望着床上昏過去一動不動的顧西辭,四肢冰冷。
她努力保持冷靜,邊走向衣帽間拿顧西辭的大衣邊吩咐:“備車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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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顧西辭去醫院途中,坐在後座上的藿岑橙抱着大半個身子偎在她身上的顧西辭,雙臂不自覺越收越緊,仿佛怕懷裏的人會突然消失一樣。
她伸手去撫摸他的臉,像白天所想的那樣以指勾勒他的五官輪廓。可他臉上的皮膚涼涼的沒有一絲溫度,嘴唇也有些發青,仿佛一具已經失去生命力的軀殼。
她不知不覺落下淚來,淚水滴落在顧西辭挺直的鼻梁上,又迅速滑落。
她閉上眼,低頭把臉貼在他臉上,想起下午卓擎煜問她還愛不愛顧西辭,現在答案呼之欲出。
其實她當時遲遲不回答并不是不确定自己的心,只是她潛意識不想去挖掘那個讓她難堪的答案。
她曾口口聲聲說不愛他了,可那只是自欺欺人,她用那樣的謊言來傷害他,用冷漠的态度和惡劣的語氣讓他難過,用卓擎煜來刺激他,可他難過的時候她并不比他好受,因為她一直是愛他的,不論是在真相之前還是之後,當她以為他只是新鄰居時,她對他的動心就足以說明,只有他才能撥動她的心弦。
可是在發生了那麽多事以後,她還怎麽能若無其事的繼續和他相親相愛?
她現在一面對他就會想起他不愛她的難堪,會想起那個未及成形就被扼殺的孩子。
她還愛他,可是她沒有辦法再像以前那樣愛他,連心平氣和的面對他都做不到。
更何況她現在對他的愛和以前并不一樣,她現在無法記住他的臉,只是還記得愛他的那種感覺,而她害怕總有一天那種感覺會因為時間而漸漸淡忘,到那時,他于她,就真的徹徹底底是一個陌生人了。
急症室外的長廊上,藿岑橙和管家坐在長椅上等,管家坐不住的一下站起來一下又坐下,一聲連着一聲的嘆息讓藿岑橙臉色越發蒼白。
她望着醫護人員忙碌地進進出出,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名值班醫生才走過來,邊摘下口罩邊問:“你們是病人家屬嗎?”
管家望向藿岑橙,藿岑橙點點頭:“他怎麽樣了?”
“還算入院治療及時,否則引發穿孔或導致休克問題就大了……”
醫生說着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藿岑橙在确定顧西辭沒生命危險後懸着心才稍稍放下來。
這個時候已經淩晨五點多了,她讓管家回去休息,自己留下來照顧顧西辭。
她坐在病床邊握着顧西辭沒打針那只手,想起自己被綁架那次住院時顧西辭整夜未眠守着她,那時他是不是也像她現在這樣目不轉瞬的望着他?
可是她不論看多久,都無法記住他的臉。
她垂下眼睫,緩緩低頭把額抵在顧西辭那條手臂上。
護士進來撥針的時候顧西辭醒了,此時已經快七點,當他睜開眼看到趴在他手邊似乎睡着了的藿岑橙時,他以為是在做夢,可是針尖退出血管時輕微的痛提醒他這并不是夢境。
他想坐起來,護士連忙阻止,告訴他暫時只能靜卧。
許是護士說話的聲音有些大,藿岑橙被驚醒了,她見顧西辭已經醒了,也沒像前幾天那樣刻意板起臉。
她坐直了,伸手繞到頸後去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脖子,等護士離開了她才說:“你胃出血昏過去了,所以我和管家送你來醫院。”
顧西辭望着她,有些不确定的問:“你主動留下來照顧我?”
藿岑橙沒回他,卻說:“你如果渴了可以含一口水,但是不能吞下去,醫生說你暫時不能喝水,也不能吃東西。”
“橙橙。”顧西辭捉住她一只手,黑眸浮現一絲驚喜。
藿岑橙沒把手抽回來,藍眸凝着他說:“你以前應酬也不會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是不是因為我你才借酒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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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還是離婚吧(5000)
更新時間:2013-10-26 12:50:43 本章字數:9970
顧西辭望着她,抓着她那只手的手指無意識的一下一下輕撫過她白皙柔滑的手背。
其實他昨晚并沒喝多少,只是因為連着幾晚都是喝的烈酒,席間又沒怎麽吃其他東西,胃一直空着被酒精腐蝕才會導致胃出血。
他說:“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所以我盡量晚一些回去,去應酬那種并不是非去不可的酒會,免得那麽早回去你看到我心情不好。”
藿岑橙心頭一震,望着他臉色青白的樣子,一時說不出話來。
記憶中顧西辭從來不曾這樣委曲求全過。她不懂,他明明不愛她,為什麽肯為了她這樣委屈自己?難道就因為對她內疚,所以不惜放低姿态?
“我也知道你恨我,你說過,不論我怎麽做你都不會原諒我。可我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希望你能重新接受我,讓我照顧你,疼愛你。”
一層水汽迅速浮上眼眶,藿岑橙怕他看到,連忙低頭,眼眶卻越發酸脹。
她的确是說過恨他,在剛知道真相時,那種被最愛的人欺騙的憤怒和痛苦吞噬了她的理智,她那時是真的想永遠都不要再看到他,不要再聽到他的聲音,甚至想過要報複他,讓他和自己一樣痛不欲生艨。
所以她故意說一些讓他不好受的話來傷害他,甚至想利用卓擎煜來讓他難堪,因為她知道就算他不愛她,可沒有哪個男人能夠忍受自己的妻子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給自己戴綠帽子。
在卓擎煜對她告白時,她完全可以順水推舟實施那個念頭和他演一出戲來刺激顧西辭,可她最終沒那麽做,一來是不忍心利用卓擎煜,因為她是真心把他當成亦兄亦友的好朋友;二來是她狠不下心真正去傷害顧西辭,哪怕只是演戲,她也做不出來,甚至光是想着就有種深深的罪惡感,仿佛真的做了什麽背叛顧西辭的事一樣。
這樣矛盾的她連她自己都厭惡,可她沒有辦法。
她閉上眼把眼淚忍了回去,等眼眶裏那陣酸脹的感覺褪去,她才說:“你以後不用再每晚都應酬到那麽晚才回來了,我不會再躲着你。”
顧西辭望着她垂得低低的小臉,雖然他不知道她是因為什麽突然改變對他的态度,但這樣的轉變讓他對兩人近乎決裂了的感情又多了幾分希望。
九點多顧西菡匆匆趕來醫院,她醒來摸去藿岑橙的房間不見她人影,去哥哥房間也同樣沒人,直到下樓才聽管家說哥哥胃出血住院了,于是心急火燎的跑來。
她推開病房門進來時藿岑橙正擰了熱毛巾在給顧西辭擦臉,看到這一幕,她呆在了門口,一下反應不過來怎麽之前還對哥哥如同仇人的藿岑橙這會卻又親力親為給他擦起臉來了?
藿岑橙聽到突兀的開門聲回頭看來,雖然顧西菡沒出聲,但她認出顧西菡身上穿那件外套,所以猜到是她。
見她楞在那兒,她大致猜到她在想什麽,但也沒解釋。
顧西辭在看到呆愣住的妹妹後開口:“把門關上。”
顧西菡聽到他的聲音回過神來,走進來把門帶上。
“你不是下午回學校?買好機票沒有?”在她走到床邊時,顧西辭問。
顧西菡點頭:“我昨天就買好了。”她說着轉頭去看藿岑橙,忍不住想問她和哥哥是不是盡釋前嫌了,又怕問錯話讓氣氛僵住。
藿岑橙給顧西辭擦了臉和手,把毛巾放回洗手間,出來對顧西菡說:“我回去拿一套你哥的換洗衣物,醫生說他至少要留院觀察一天。”
顧西菡聞言說:“我回去拿吧,順便讓廚房弄些吃的給你們送過來。”
“他現在還不能吃東西,我順便回去洗個澡。”
“你昨晚沒休息好,回去睡一覺,下午再過來吧。”顧西辭望着她說。
藿岑橙點點頭離開了。
她一走,顧西菡迫不及待問顧西辭:“哥,你和橙橙和好了?”
顧西辭擡手揉了揉額,也不确定藿岑橙突然轉變的态度是不是意味着兩人能夠和好如初。
“你們昨天怎麽會和卓擎煜在一起?你喝醉了是他抱你回去的?”他忽然問。
顧西菡一愣:“你怎麽知道?”
“我昨晚快八點的時候打電話回去,管家說的。”
顧西菡嘆氣:“我昨天會喝醉完全是為了你。”她把借酒壯膽向卓擎煜告白以阻止卓擎煜對藿岑橙的感情一事說出來,末了補充一句:“只要我纏着卓大哥,他就不會有那麽多的精力去想橙橙。”
顧西辭一臉無語,不知該說妹妹想法單純還是有些傻氣。
“哥,你和橙橙一定要在一起,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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藿岑橙回到金海灣随意吃了點東西,等上樓回房洗過澡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着,幹脆爬起來去主卧室給顧西辭拿換洗衣物。
推開主卧室的門,房間裏刺鼻的酒氣已經被淡淡的空氣清新劑代替,顯然是房間已經被清理過。
她去衣帽間拿了套顧西辭的居家服,然後讓司機送自己去醫院。
她趕到醫院的時候顧西辭已經睡着了,正在玩手機的顧西菡見她沒在家休息就過來了,于是笑眯眯望着她說:“我就知道你還是心疼我哥的,你以前心裏就只有他,把他看得比你自己還重要,怎麽可能狠得下心和他形同陌路?”
藿岑橙沒解釋,等顧西菡離開,她也只是坐在床邊望着顧西辭的睡顏發呆。
下午三點多盧海正來醫院向顧西辭彙報工作,此時他可以半坐着了,藿岑橙問過醫生說他可以吃一些養胃的東西,所以晚上打電話回金海灣讓廚房煮了小米粥送過來。
她很自然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他,神色并沒有不自在,倒是被伺候的顧西辭有些不習慣她突然的溫柔,心裏隐隐有些不安,就仿佛是一下從地獄到了天堂,站在雲端上卻随時有種會摔下來粉身碎骨的感覺。
病房裏只有一張床,除此外還有一張長條沙發,藿岑橙晚上就蜷在那張沙發裏睡了一夜,顧西辭好幾次想下床把她抱到床上來,卻終究是忍住了,就怕弄巧成拙,讓好不容易有了轉機的關系又弄僵。
次日中午打完點滴辦理出院手續,其實醫生的意思是最好在醫院住幾天,但是顧西辭不忍心讓藿岑橙晚上蜷在沙發裏睡,所以堅持出院。
顧西辭之前還擔心出院回到家後藿岑橙對他的态度又會冷若冰霜,但顯然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回到金海灣後藿岑橙還是和在醫院一樣細心照顧他,并親自下廚給煲養胃湯煮小米粥,晚上睡前還給他準備了一杯熱牛奶。
可他和她一樣從小就不愛喝這種乳白色的液體,但為了不浪費她一片好心,他還是屏息逼着自己喝得一滴不剩,而眉頭緊蹙的表情卻猶如吞砒霜。
藿岑橙想到自己喝牛奶時也是這種表情,接過他遞來的空杯放到床頭矮櫃上時忍不住‘噗嗤’一笑。
自從知道真相後,她還是第一次在顧西辭面前這樣笑出聲來,嘴角揚起,兩邊的酒窩現出來,連那雙藍眸裏都蘊着淺淺笑意。
顧西辭被她這一笑,心狠狠悸動了一下,不自覺伸手捉住了她一只手腕,微微一用力就将她身子扯了過來。
藿岑橙毫無防備,整個人都跌在他身上,慌忙想爬起來,可他雙臂很快圈住她的腰讓她直不起來,而偏偏她的臉在距離他的臉上方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她幾乎能感覺到他每一次的溫熱鼻息。
“橙橙。”他喚她,溫柔的嗓音仿佛帶着魔力,藿岑橙有些驚慌的望着他黑得發亮的眼眸,在他眼底看到一個小小的、無措的自己。
她想轉開視線,可後腦被他掌心掌住了,她被迫和他對視,他的臉離她的越來越近,她眼睜睜望着他的唇覆上來,吻住了她的。
仿佛聽見了內心那堵一直抗拒着不讓他發覺自己還愛着他的牆轟然倒塌的聲音,她大腦一片空白,身子也僵住無法動彈,只呆呆地任他吻住,眼睛卻還睜得大大的。
顧西辭含住她的唇吮了會後又去吻她的眼,她仿佛被催眠一樣閉上眼睛,只憑感官感覺他的唇滑過她的鼻梁再度落在她的唇上,輕輕吻了幾下便一改之前的溫柔,撬開她牙關長驅直入,攫住她的舌在她口腔裏近乎野蠻的橫沖直撞,吻得她全身酥軟。
當他的手自她領口滑入她衣內,手心托住她一方豐盈輕輕一握時,她仿佛如夢初醒,一下睜開眼猛地将他推開。
顧西辭目送她倉皇走出去的身影,揉着額呻吟了一聲,暗惱自己沒沉住氣,剛才的舉動恐怕會讓兩人的關系又回到比陌生人還不如的原點。
藿岑橙回到自己房間,臉頰還滾燙似火燒。
她不敢想象如果剛才自己不及時清醒過來,那麽現在是不是已經一絲不挂的和顧西辭糾纏在一起。
她明明對他說過已經不愛他,可她卻和他上床,他會怎麽看她?
她的手撫上唇,那裏似乎還殘留顧西辭的氣息。
記憶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她無法記住他的臉,卻清晰記得他的吻,記得和他親熱的感覺。
她仰躺在床上,雙手捂住臉掩住一臉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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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護士來給顧西辭打針的時候藿岑橙果然沒像前一天那樣寸步不離的守着顧西辭,她只是給他煮了粥卻沒再喂他,在他打針時也只讓護士看着,她卻沒留下來。
顧西辭知道是因為昨晚自己沖動吻她的事,一時也有些一籌莫展。
這樣又過了幾天,他身體好得差不多不用再打針了,這天他還去了公司,晚上七點多才回家,一進門管家就滿面笑容地告訴他藿岑橙為他做了豐盛的晚餐。
等他走去餐廳,果然看到餐桌上擺滿了光是看着就讓人食欲大增的菜肴。
雖然都是清淡養胃的菜,但藿岑橙廚藝好,即使是清淡的菜經由她的手做出來也很美味。
可顧西辭望着這桌菜卻有種這是最後的晚餐的感覺。
尤其是在看到藿岑橙竟然給她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時,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先吃飯吧,吃完飯我有話和你說。”藿岑橙看起來很平靜,說話的語氣也平靜得近乎輕柔。
顧西辭望着她,似乎想從她臉上洞悉出什麽,卻發現她一臉地憔悴疲憊之色,眼周也暈着一圈青色,仿佛是睡眠不足。
看來她昨晚休息得并不好。
他視線一轉,落在她手邊那只裝着紅酒的高腳杯上,問她:“你為什麽喝酒?”
她沒立即回他,端起酒杯先喝了一小口才說:“我這幾天晚上一直失眠睡不着,聽說喝一點紅酒有助睡眠。”
“失眠?”顧西辭審視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因為後面這幾天她又開始有意無意的躲着他,他又不能把她逼急了,所以忍着沒去找她,并不知道她這幾天晚上失眠的事,難怪臉色那麽差。
“為什麽失眠?”因為那晚他沖動吻她的事?
“先吃飯吧。”她放下酒杯,拿起筷子開始用餐。
顧西辭卻因為她的反常沒一點食欲,連筷子都沒動一下。
藿岑橙見狀吃了幾口也放下碗筷,擡眼來看他,目光也十分平靜。她說:“我們還是離婚吧。”
顧西辭心一沉,聲音也似乎沉下去,皺着眉說:“你又怎麽了?不是已經答應了以後不再提離婚的事?”
“對,我是答應了,可是我現在反悔了,我還是要和你離婚。”
“為什麽?”
“沒為什麽,只是不想再這樣相互折磨下去,我怕我會在病還沒好之前就瘋掉。”
“相互折磨?”顧西辭微微眯眸,“你的意思是我折磨了你?”
藿岑橙垂眸把玩着高腳杯,顧西辭繼續說:“你讓我不幹涉你的自由,所以我不再過問你和卓擎煜的事,你不想見我我就主動躲着你,只要你不提離婚,我可以滿足你所有的條件,我已經做到這種地步,到底是誰在折磨誰?誰讓誰痛苦?”
“既然覺得痛苦,那麽離婚是最好的選擇。”她語氣依舊平靜,神色卻冷下來。
顧西辭望着她冷漠的樣子,心也跟着冷了:“我就這麽不可原諒?”
藿岑橙不語,握着酒杯的那只手卻有些輕顫。顧西辭之前還擔心出院回到家後藿岑橙對他的态度又會冷若冰霜,但顯然他的擔心是多餘的,回到金海灣後藿岑橙還是和在醫院一樣細心照顧他,并親自下廚給煲養胃湯煮小米粥,晚上睡前還給他準備了一杯熱牛奶。
可他和她一樣從小就不愛喝這種乳白色的液體,但為了不浪費她一片好心,他還是屏息逼着自己喝得一滴不剩,而眉頭緊蹙的表情卻猶如吞砒霜。
藿岑橙想到自己喝牛奶時也是這種表情,接過他遞來的空杯放到床頭矮櫃上時忍不住‘噗嗤’一笑。
自從知道真相後,她還是第一次在顧西辭面前這樣笑出聲來,嘴角揚起,兩邊的酒窩現出來,連那雙藍眸裏都蘊着淺淺笑意。
顧西辭被她這一笑,心狠狠悸動了一下,不自覺伸手捉住了她一只手腕,微微一用力就将她身子扯了過來。
藿岑橙毫無防備,整個人都跌在他身上,慌忙想爬起來,可他雙臂很快圈住她的腰讓她直不起來,而偏偏她的臉在距離他的臉上方不到五厘米的地方,她幾乎能感覺到他每一次的溫熱鼻息。
“橙橙。”他喚她,溫柔的嗓音仿佛帶着魔力,藿岑橙有些驚慌的望着他黑得發亮的眼眸,在他眼底看到一個小小的、無措的自己。
她想轉開視線,可後腦被他掌心掌住了,她被迫和他對視,他的臉離她的越來越近,她眼睜睜望着他的唇覆上來,吻住了她的。
仿佛聽見了內心那堵一直抗拒着不讓他發覺自己還愛着他的牆轟然倒塌的聲音,她大腦一片空白,身子也僵住無法動彈,只呆呆地任他吻住,眼睛卻還睜得大大的。
顧西辭含住她的唇吮了會後又去吻她的眼,她仿佛被催眠一樣閉上眼睛,只憑感官感覺他的唇滑過她的鼻梁再度落在她的唇上,輕輕吻了幾下便一改之前的溫柔,撬開她牙關長驅直入,攫住她的舌在她口腔裏近乎野蠻的橫沖直撞,吻得她全身酥軟。
當他的手自她領口滑入她衣內,手心托住她一方豐盈輕輕一握時,她仿佛如夢初醒,一下睜開眼猛地将他推開。
顧西辭目送她倉皇走出去的身影,揉着額呻吟了一聲,暗惱自己沒沉住氣,剛才的舉動恐怕會讓兩人的關系又回到比陌生人還不如的原點。
藿岑橙回到自己房間,臉頰還滾燙似火燒。
她不敢想象如果剛才自己不及時清醒過來,那麽現在是不是已經一絲不挂的和顧西辭糾纏在一起。
她明明對他說過已經不愛他,可她卻和他上床,他會怎麽看她?
她的手撫上唇,那裏似乎還殘留顧西辭的氣息。
記憶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她無法記住他的臉,卻清晰記得他的吻,記得和他親熱的感覺。
她仰躺在床上,雙手捂住臉掩住一臉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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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護士來給顧西辭打針的時候藿岑橙果然沒像前一天那樣寸步不離的守着顧西辭,她只是給他煮了粥卻沒再喂他,在他打針時也只讓護士看着,她卻沒留下來。
顧西辭知道是因為昨晚自己沖動吻她的事,一時也有些一籌莫展。
這樣又過了幾天,他身體好得差不多不用再打針了,這天他還去了公司,晚上七點多才回家,一進門管家就滿面笑容地告訴他藿岑橙為他做了豐盛的晚餐。
等他走去餐廳,果然看到餐桌上擺滿了光是看着就讓人食欲大增的菜肴。
雖然都是清淡養胃的菜,但藿岑橙廚藝好,即使是清淡的菜經由她的手做出來也很美味。
可顧西辭望着這桌菜卻有種這是最後的晚餐的感覺。
尤其是在看到藿岑橙竟然給她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時,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先吃飯吧,吃完飯我有話和你說。”藿岑橙看起來很平靜,說話的語氣也平靜得近乎輕柔。
顧西辭望着她,似乎想從她臉上洞悉出什麽,卻發現她一臉地憔悴疲憊之色,眼周也暈着一圈青色,仿佛是睡眠不足。
看來她昨晚休息得并不好。
他視線一轉,落在她手邊那只裝着紅酒的高腳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