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
“……這是……是哪裏……?!”沈莫瞳茫然地看着眼前這如夢似幻的美麗花圃。
有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柔美男子,身着古裝,長發飄飄,正溫柔地笑看着每一朵花兒,在花圃中漫步。
“……哎呀!”男子不經意間撞到了一個人——确切地說,應該是一個神仙。“抱歉抱歉!火神大人,我一時沒注意看前面……”
“沒事沒事!”火神一改往日一碰就會爆發的火爆性子,輕易原諒了他,“我今天來,是為了求你一件事!”
“……求?”柔美男子眉頭一皺,屈了屈身,道,“火神大人太言重了。若有任何吩咐,小仙自當效勞。”
“不是吩咐不是吩咐,真的是求!”火神一臉讨好的笑,“是這樣的,我一不小心落偏了火種,讓下界一個不該有火的地方燒起來了,你幫我拜托風神去那裏降一場雨,趁陛下發現前将火熄滅,好不好?”
“……為何來找小仙?”男子的眉頭皺得更緊,“您直接去跟他說不就好了?”
火神撓了撓頭,“他那冷傲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事不關己就一向都是高高挂起……你就不一樣啦!你可是最善良最溫柔最體貼的仙子,是不是?”
“………………”男子沉默半晌,嘆了口氣,“哎,火神大人,您說得對,我通常是樂意助人的,就算為此要付出代價,也無怨無悔。可……若是小仙自己能夠幫到您的忙,小仙樂意效勞。然而,我與他各司其職,我不想幹預他的任何事,也不想越權去幹預下界的任何事。對不起,這件事我不能幫您。還是請您禀告陛下,讓他派風神大人去降雨吧。”
“可是那樣我一定會受罰的啊!就真的不能通融一下嗎?!”火神的眼神中滿是央求。
“……抱歉。”男子別過臉,“恕在下直言,您來向在下請求這種事,實在并不合适。”
“……哼!”火神有些不高興了,“你牛什麽牛啊?!自己身份如此卑微,不過是仗着和風神的關系,就在老子面前擺起架子來了?!”
“……呵呵……”男子忽然笑了笑,“火神大人,您這麽說,就不怕小仙不但不替你在風神面前美言幾句,反倒‘醜言’起來,讓他萬一本來肯幫您的都不肯了?”
“……哎呀!”經他一提醒,火神這才想到這種可能性,“……咳咳,花仙你大人有大量,應該不會和我一般見識吧?!”
“不是不會,而是不能。”男子微笑道,“公事是公事,私情是私情。我不能在他面前替你美言,自然也不能‘醜言’。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我沒有這個權力。另外,關于剛才對您言語有所沖撞,我知道違反了以下不能犯上的天條……所以我一會兒自己會去領罰的。”
“……………………”火神看着他認真的表情,這下終于心服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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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觀着這一切的沈莫瞳也一下子心服口服了。
然後,他忽然一個失足,從雲端開始往下面墜!
“……啊!!!”沈莫瞳一聲驚呼,然後睜開了眼睛。
床頭上的玉壺,似乎隐隐發着熒光。
“……睡之前都沒注意,這玩意兒還是夜光的嗎?……哎,原來剛才的都是夢啊……”沈莫瞳苦笑了一下,“……不是吧,我的思路現在真被那個人影響了?!真以為自己以前是神仙不說,還跟他一樣編起故事來了………”
不過,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沈莫瞳一直在思索着曹風的那番話,剛才在做夢時總算是把它想通了,也不算是什麽太奇怪的事吧。
于是,第二天一早,沈莫瞳就到了原來的公司。
“張總!”他說話的語氣變得和夢中男子一樣不卑不亢,“我認為,身為公司的一個普通職員,我不應該搞特殊化,也不應該不遵守公司的規章制度。所以,以後,我還是會上下班按時打卡。關于昨天提前走的事,請您将我的工資作相應的扣除吧。另外,我想告訴您,我絕不會在曹少将面前說您半句好或者不好。事實上,您昨天的行為讓我很不高興,如果我說了只言片語,也許這個公司現在已經不存在了——當然,對于這番不敬的言辭,您也可以對我作出處罰。好了,我要說的話說完了,現在可以開始工作了。請問您今天需要我做的是?”
“………………………”張總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才拿過一疊文件,交到他手中,“你把這個複印幾份,分別交給市場部部長、人事部部長和策劃部部長吧。”
“是!我知道了!”沈莫瞳愉悅地接了過去,開始了一天的工作,也包括和同事盡量像從前一樣地正常相處。
當晚,下班之後,他把這一切經歷都告訴了曹風。
“…………!!!”曹風的神情很是驚喜,“你居然能夠開始恢複那時的記憶?!這真是個奇跡!!!那你想起你我那時的名字了嗎?!”
“……沒……沒想起啦……”沈莫瞳差點就忍不住說一句“這和恢複記憶沒關系吧?!只不過要論編小說,我這個文學男青年也不會輸給你而已!”
“嗯,沒關系,慢慢來就好……莫瞳,”曹風忽然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很想很想和你有很多身體上的親密接觸……可是我擔心太快,會吓着你………既然你已經想起了從前的事,是不是意味着我們也可以更親近一些了呢?”
“………………………”沈莫瞳開始由衷後悔自己為什麽要把那個夢講給曹風聽了。他只好盡量轉移話題,“……那……那個……神仙之間談戀愛也要那個啥啊?!”
“當然。”曹風收回了手,笑了笑,“我說過,人界有的,我們那裏都有。人的各種感覺,我們也都有——包括快感、冷感、熱感、癢感、痛感……哎,說到痛感,那次的事,我真是心疼……你還能想起你那時所領的責罰是什麽嗎?”
沈莫瞳搖了搖頭,“我夢到那裏就醒了……”
“你居然被杖責了一頓!我貼身照顧了你好長一段時間,你才養好傷!”曹風說到這裏,又和上次提到洛茗紗被貶下凡時一樣露出了十分憤恨的神情,“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麽總是會受到如此殘酷的對待!!”
“……也許……”沈莫瞳腦海中忽然不自覺地閃過一個念頭,“是我自己故意要求的也說不定?那樣的話,就能更加向那個火神,還有所有的人……哦,是所有的神證明我的決心吧?這樣的話,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人把我當成你的誰誰誰、而不是一個普通的花仙來對待了。”
“……啊!!”曹風一聲驚呼,“……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呢?!……那,莫非那時候的事也是……?!……不,那應該是不可能的………”
“……?”沈莫瞳一時也沒明白他指的是什麽,也不想深究,“總之,曹大哥,謝謝你幫我解決了這件事,而且還教會了我一個很重要的道理。”
“……呵,怎麽是我教會你的?”曹風笑道,“不是你自己教會你自己的嗎?”
“不不不!”沈莫瞳連連搖頭,認真地道,“要不是因為你說的那番話,我絕不會做那個夢的。”事實上,他現在發自內心地覺得,和曹風相處多了,還真是件有時會獲益匪淺的事。
“好吧,你硬要把功勞推到我頭上的話,那我就不客氣地收下了!哈哈!”曹風爽朗地一笑,“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嗯。曹大哥晚安。”現在沈莫瞳又發現了讓自己對曹風印象加分的另一點——他再也沒提身體接觸那回事了。他現在居然真的不會勉強自己做任何一件自己不願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