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高二上學期正式文理科分班, 十三班只有四個同學選擇去上了文科, 老高這陣子在積極勸說班裏面成績後幾名的學生慎重考慮選擇學文還是學理，一直考倒數第一的許躍自然免不了被約談好幾次。
三月, 新學期的第一次月考後，教室裏拉上了窗簾, 集體看電影, 短暫的放松一下。
許躍一手拄着腦袋, 另一手轉着筆, 不小心把筆轉飛了出去，直接砸到了紀子航的腦門上。
紀子航嘶了一聲，捂住頭，彎身把腳底下的筆撿起來遞給許躍，沒好氣的說：“你幹什麽呢？”
許躍道歉, “不好意思啊，跑神了。”
紀子航拍了下他的肩膀, “想什麽呢？”
許躍聳聳肩，“沒想什麽？”
話音剛落, 教室後面的門便被老高推開，他手裏拿着一張成績表, 臉色陰郁, 教室裏學生被電影情節逗的哈哈小聲一片, 老高把燈打開, 屋裏瞬間亮了起來。
“誰允許你們在班裏放電影的？”
老高目光掃視一圈, 胡志成站起身說：“老師, 是我給大家放的，剛考完試，想讓大家放松一下。”
老高語氣嚴厲的說：“胡志成，你覺得你成績很好是不是？”
胡志成愣了一下，随即臉色有些落寞的低頭，他的優勢是政史地，理化生的成績相對一般，分班之後，他選擇繼續留在理科班級，成績肯定要比高一時退步一大截，不用老高宣布，他都知道自己考的不好。
童佳纾起身到講臺前把電影關了，老高走到講臺前，把成績單放在講桌上，“這次我們班的平均成績是第三名。”
老高話音一落，底下便小聲的竊語起來。
分班之後，理科直升班只剩下三個，平均成績第三名，換句話說，也就是理科直升班裏面的倒數第一名。
老高一拍桌子，粉筆震的嘩啦一下，氣憤填庸的說：“你們一個兩個天天都在幹什麽？考試前要複習你們複習了嗎？還看電影，真的跟考的多好一樣，上學期，每回平均成績我們都是遙遙領先的第一名，這次是文理科分科以來的第一次考試，我們班的平均分已經比十二班少将近五分了，我教了這麽多年書，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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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訓了一通，最後又捏着成績單，緩了口氣，“有些同學，根本就不适合學理科，我希望你們能夠慎重的考慮一下未來，否則，即便是留在我們班級，也只是拖累班級集體，耽誤你們自己。”
許躍坐在最後一排，冷嗤一聲，“什麽耽誤我們自己，還不是想把成績不好的都趕到文科班或者普通班去，老招數了，說的這麽冠冕堂皇，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成績不好的都被趕走了，當然班級平均分高。”
“你說什麽？許躍。”老高瞪着許躍讓他站起來，“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許躍兩手一撐，站了起來。
老高從講臺上氣勢洶洶的走了下來，“你以為你有個校長姨夫就可以為所欲為是不是？我今天就要教教你，什麽叫尊敬老師，在教室裏面居然說出這種話。”老高本來就因為這次班級成績考的不好生氣，這下更加被許躍激起了怒火。
許躍滿臉無所謂，時銳和紀子航見狀不妙，趕緊把許躍往門外拉，擋在想要動手的老高身前。
“老師，有話好好說，別生氣。”
老高吼道：“什麽不好好說話，你們見過這樣跟老師說話的學生嗎？他自己成績不好，回回考倒數第一，他還有理了，公然的诋毀自己的班主任。”
許躍氣極反笑說：“什麽叫诋毀？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這學期從分文理科開始，你天天盯着我，勸我學文科的好處，讓我去學文科，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學生選擇文理科這種大事要按照老師的意思來了，文科那麽好，你怎麽不鼓勵時銳紀子航去學呢？還有胡志成，他學文科比理科有優勢吧，你從上學期就給他做思想工作，讓他留下來學理科，不就是怕損失班裏的尖子生嗎？”
老高剛剛那一嗓子聲音大，這會外面已經有別的班的學生跑出來打探情況，胡志成把教室門關上，拉着許躍的胳膊說：“許躍你幹嘛呢？”
許躍甩開他的胳膊，“不幹嘛？我說的是事實。”
老高叉腰，不住的點頭，好一會才說：“行，我才疏學淺，教你不了你，你現在就去校長辦公室，你就去說我教學能力不足，不配做你的班主任，你自己看看這年級組裏，誰能教的了你，你就去誰的班級去吧。”
他走回講臺，把許躍晾在那裏，繼續說：“我們來繼續看一下我們班這次同學的成績情況。”
“第一名時銳，第二名夏念，第三名紀子航......”
整堂課的氣氛都很壓抑，老高這次是真着急了，十三班女生多男生少，去掉文科的政史地，平均成績直接從第一名掉落到第三名，而且歷年來直升班班主任把成績不好的學生‘勸’到普通班去，都是常有的事，也不是老高這一個班主任這麽幹，這事做得不道德，大家私底下議論沒什麽，被許躍這麽直接戳破，老高引以為傲的升學率都覺得被人受到了質疑。
老高走出教室後，胡志成走到許躍的座位旁，許躍把位子底下藏的籃球用腳踢出來，抱着籃球沖着紀子航說：“走，打球去。”
胡志成皺着眉說：“你能不能不往老高槍口上撞，他那人就這樣，愛面子。”
“他愛面子我就要慣着他啊，憑什麽啊？真以為全員升學是他的功勞了，天天鼻孔朝天的看人。“
童佳纾轉臉說：“你跟他頂對你有什麽好處，這才高二剛開學，後面還有兩年呢。”
許躍說：“我心裏爽啊，再說了，我之前沒得罪他，他也沒打算把我留在十三班啊，從開學到現在，才一個月的時間，找我談話都快有十次了，反正啊，在他心裏，成績不好就是罪，就不配留在十三班。”
他扯着嘴角笑的一臉輕松，把球往空中一抛然後又接住，三兩步的跑出教室。
“打球去喽。”
胡志成嘆了口氣，提着水杯去後面接水去了。
班級裏散發着稀薄的堕落之氣，好幾個女生趴在桌子上為這次的考試成績偷偷哭。
這次分數出來了，試卷還沒發下來了，老高剛剛說了，他已經跟各科十三班的任課老師打了招呼，他們班的試卷要同學一個一個去辦公室領，還要各科老師給那些沒考好的同學好好分析一下哪些分數不該失。
童佳纾盯着自己記在草稿紙的分數，哀嚎一聲，“這破分數，我都有點想棄理學文了。”她們學校文科班人少，不像理科，人才濟濟，相對的也沒那麽大壓力。
胡志成提着茶杯走過來，聽見這句話眼睛一亮，碰了碰童佳纾的胳膊說：“你想學文科了？”
童佳纾煩躁的拍了拍自己的頭，“我還在考慮呢。”
胡志成：“那你考慮好了跟我說。”
童佳纾嗯了一聲，看着他說：“你怎麽了？”
胡志成一手插在口袋裏，沒說話，童佳纾看出他這次考試成績下降心裏失落，說：“我看你呀，還是學文科算了，你從小到大不就喜歡那些歷史政治什麽的嗎？你要去學文科，絕對無敵第一名，怎麽着也不會只考班級十幾名啊。”
童佳纾趴在桌子上，拉着夏念的胳膊說：“你說這怎麽辦呀，我這次成績直接降到年級一百二十名了。”
夏念說：“你這次考的确實不理想，等試卷發下來我幫你看看，在我們學校，學文科壓力是要小一點，但每年文科考上A大的人數連理科人數的五分之一都沒有，而且你也不太喜歡背書，你腦子很好使，缺點就是不喜歡背書，你确定，你想學文科？”
紀子航拍了下她的後腦勺，插嘴說：“就是啊，就你上課愛跑神，平時不學習，全靠考前臨時抱佛腳，能考出你那破分都不錯了。”
“你想死是吧紀子航？”
童佳纾揮了揮拳頭，紀子航嘿嘿笑着，手肘碰了下時銳，轉移話題。
“恭喜啊，兄弟，你還是第一名。”
時銳擡頭看了眼夏念，伸腿踢了踢她的凳子。
夏念睨了他一眼，把凳子往前面挪了挪。
紀子航：“明天周六，我們幾個去吃海底撈吧，我請客慶祝一下，你們去不去？”
童佳纾舉手：“去去去，我最愛吃海底撈了，不過你要慶祝什麽？你生日？”
紀子航白了她一眼：“我生日是十二月份，不是剛過去沒多久嗎？你還吃了蛋糕的，這麽快就忘的一幹二淨了？你蛋糕白吃了？”
童佳纾讪讪的笑了笑，“那這次慶祝什麽？”
紀子航：“慶祝我終于不是萬年老二了。”
童佳纾：“......”
成績從第二名降到第三名，有什麽好慶祝的。
放學後，時銳站在門口等夏念，說：“你這讓名次的水平，有待提高啊？讓的也太明顯了吧，就生物最後一題故意不做。”
夏念為自己辯解，“誰說的，我化學的兩個填空題和物理的一個選擇題都故意寫了錯答案。”
時銳看她一臉得意，笑着說：“那還是我低估了你的能力了？讓了這麽多分，小學神。”
夏念背着書包走在他身邊，時銳說：“我這算是拉關系才保住第一名的位子嗎？”
夏念望着他的眼睛，認真的說：“說好了第一名給你，就給你。”
她說的随意，好像她想把第一名給誰就給誰一樣。
作者有話說：
昨天欠大家一章，下周會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