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夏念手裏還捏着個五子棋的棋子, 正準備擺在棋盤上, 聽到這話手一哆嗦,棋子就啪的一聲掉到地上, 滾出老遠。
時媽媽從兒子那裏接過兒子的錢,微笑着說:“瞧你, 這麽着急做什麽?把念念都吓着了。”
夏念臉色漲的通紅, 沒想到自己和時銳偷偷摸摸, 自以為掩藏的很好的小秘密, 就這麽被三言兩語,開玩笑似的揭開了。
她垂着頭,唇色被自己咬成胭脂的紅色,紀媽媽瞪着時家娘倆,“瞧你們娘倆, 怎麽跟土匪似的,這一唱一和的, 就這麽想把念念娶你們時家去。”
她又一指時銳,“就你這個兔崽子精, 還念念長大了,長大了你就能娶了?法定年齡到了嗎?”
時銳在外面是個高冷矜貴的小少爺, 人家瞧着他那張臉都不會對他說一句不好聽的話, 也就家裏這些長輩能罵罵他了。
夏念臉都紅透了, 時銳倒是很淡定, 默默走回夏念面前坐着, 繼續和她下五子棋玩, 對紀媽媽的話不置可否。
幾個長輩看夏念局促不安的樣子,都覺得好笑。
夏念在幾個長輩揶揄的目光中,起身走到媽媽跟前,輕輕的依靠媽媽的肩膀。
紀媽媽和時媽媽相視一笑,意思是,看,你兒子把人家念念吓得找媽媽了。
時媽媽選了一個麻将丢出去,笑着對夏念招了招手,“念念,到時阿姨這裏來。”
夏念哦了一聲,聽話的跑過去。
時媽媽捏了捏她光滑的臉說:“念念願意給我們阿銳做媳婦嗎?”
她這話問的直白,夏念愣了一下,沒想到時阿姨把自己叫過來,會問這種話。
她知道時媽媽紀媽媽她們湊到一起愛開玩笑,平日裏端莊大氣的太太們往麻将桌上一湊,嘻嘻哈哈的,什麽話都說。
夏念緊張的絞着手指,丁淑宜手捧着肚子,突然哎呦的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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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鴻斌緊張的跑過去問:“沒事吧?”
丁淑宜手拖着後腰,肚子突然劇痛起來,另一只手拽着黎鴻斌的胳膊,就這麽一會,額角就開始冒着虛汗。
黎鴻斌一看這樣子就知道要生了,慌忙喊人去備車,那一桌打麻将的也趕緊沖過去,保姆說車開出來了,便抱起丁淑宜慌慌張張的往外面跑。
紀媽媽小跑着跟上說:“哥,你慢點,別颠着嫂子,阿姨,快去屋裏把之前準備的東西都拿着。”
夏念也跟着跑出去,擔心的看着媽媽,黎鴻斌抱着丁淑宜上了後車座,紀媽媽坐到副駕駛,黎鴻斌怕夏念再跟着一起去,擠着丁淑宜,把車窗戶搖下去,對着驚慌失措的夏念說:“念念,你別怕,你媽這是要生了,這車裏坐不下了,我們先過去,你等會和你姑父他們一起去醫院。”
夏念點了點頭,丁淑宜對女兒扯了扯唇角,忍着疼說:“念念別擔心,媽媽沒事。”
時媽媽對站在旁邊的時爸爸說:“你還傻站着幹什麽,還不去開車。”
丁淑宜的預産期還有十天,這突然提前要生,又湊巧這麽多人聚在家裏,就顯得一陣兵荒馬亂,等那輛車啓動走了以後,時媽媽摟着夏念的肩膀說:“沒事的,等會念念就能見到小弟弟了。”
時媽媽又轉臉對時銳說:“我和你爸帶念念去醫院,你今晚在黎家客房睡,照顧好馨馨。”
時銳說:“我也要去醫院。”
時媽媽:“你小孩子,就別去湊熱鬧了,醫院哪有那麽多地方給你們站着。”
時媽媽說完就沒理兒子,拉着夏念上車了。
醫院距離這邊并不遠,這邊是別墅區,出了別墅區開車五分鐘就是婦産醫院,醫療技術很先進,附近別墅區的孕婦基本都是在這邊生産。
丁淑宜這個年紀要孩子,算高齡産婦,預産期又突然提前,夏念擔心的要命。
黎鴻斌已經跟着醫生進去了,時媽媽坐在醫院外面的走廊上安慰夏念,時銳和黎馨也沒聽時媽媽的話,甚至連紀子航和盛嘉木都跑過來了,産房外面圍了一圈人,陣仗浩大。
淩晨十二點的時候,丁淑宜産下了一個七斤多的男孩,丁淑宜孕期保養的好,加上一早決定的就是剖腹産,生的倒是很順利。
對于這個提前到來的孩子,紀子航調侃時銳說,這是聽到時銳要搶夏念,提前跑出來,給姐姐護駕來了。
小小的一團,被護士抱在懷裏,夏念和黎馨都對這個新出生的孩子充滿慈姐心腸,黎馨雖然不待見夏念,但對這個和自己有血脈相連的弟弟卻很是喜愛,人才剛出生,她便忙不失疊的湊到跟前說:“小寶貝,我是馨馨姐姐。”
小孩兒閉着眼睛,眉頭皺的跟個小老頭一樣。
丁淑宜在醫院住了十天,黎鴻斌得子,因為和丁淑宜結婚沒有正式辦過喜宴,孩子的滿月酒就大肆慶祝了一番,衆人都知道,黎家又得了個金貴的小公子。
黎鴻斌給兒子取名叫黎彥淮。
夏念每天便多了一件事情,放學回家,先去看一眼弟弟。
黎彥淮的到來緩和了黎家從前尴尬的氣氛,因為黎馨也喜歡弟弟,從前她不願意進丁淑宜和黎鴻斌的卧室,現在為了看弟弟,也只能時不時的往兩人的卧室跑。
小孩子長得很快,剛出生時皺巴巴的,長了幾個月,小臉粉嫩嫩的,保姆拿了奶瓶往他嘴裏喂奶,他的嘴巴就吸允着動了起來,烏溜溜的大眼睛轉着,躺在床上,小腿翹的老高。
周末時銳到黎家找夏念,夏念和黎馨就一左一右的趴在嬰兒房裏,看弟弟喝奶,時銳把夏念喊出去時,她身上飄散着淡淡的奶香味。
“你說你忙,就忙着這個?”
昨天時銳就約夏念出去玩了,暑假天熱,夏念覺得大熱天出去跑一身汗,還不如在家逗彥淮玩。
夏念說:“确實很忙呀。”忙着看弟弟吃奶。
時銳一臉幽怨的說:“我覺得,你自從有了弟弟後,就不怎麽和我說話了。”
“啊,有嗎?”
時銳點頭,“已經很明顯了,你對我要能有對彥淮的一半關心,我就滿足了,有時候,我真覺得彥淮生來就是要跟我作對的。”那小奶娃娃出生那天就巧,他媽剛好問念念願不願意嫁給自己,這小奶娃娃就提前從丁阿姨肚子裏跑出來了,這不是故意跟自己作對是什麽?
夏念笑了笑,“那我下次注意一下。”
時銳:“怎麽還下次,你今天就要注意了,走,去我家,我考考你鋼琴彈得怎麽樣了。”
自從他去年的那次生日後,他就經常教夏念他會的東西,夏念聰明,除了不認識路,學什麽都快。
夏念跟着時銳到他家,問:“今天叔叔阿姨又不在。”
時銳嗯了一聲,“他們去旅游了。”
“真羨慕叔叔阿姨這樣潇灑啊。”夏念感慨一聲。
時媽媽現在基本已經不工作了,偶爾陪着時爸爸出去參加宴會,時爸爸也經常休假帶老婆出去轉一圈。
時銳垂頭望着她,聲音有幾分蠱惑,“等我們到了我爸媽這個年紀,我們也這樣。”
夏念被他這句話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推開他專門放樂器的房間往裏面走,時銳總是這樣,愛說一些暧昧不清的話。
她坐在鋼琴前,時銳走過去,挨着她坐下,夏念彈了一首兩只老虎,然後停了手,眼眸晶亮的望着他。
時銳鼓掌,“很好,又比上周進步了。”
夏念很開心,在鋼琴上亂敲一氣。
鋼琴發出刺耳的聲音,時銳按住她作亂的手,夏念眨眨眼,無辜的說:“怎麽了?不好聽嗎?”
時銳實在誇不出好聽兩個字。
夏念到現在只學了兩只老虎這一首。
時銳握着夏念的手,在鋼琴上敲了幾個音符,停下來,似笑非笑的問:“這是什麽曲子?”
夏念搖頭:“不知道。”
時銳握着她的手,又繼續彈了幾下,而後臉湊的很近,呼吸都撒在了她的臉上。
夏念心跳加速,紅着臉往後面退了退,別扭的說:“你幹嘛呀?”
時銳說:“你說呢?”
夏念幹咳一聲,“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我哪裏知道。”
她臉往旁邊偏了一下,時銳說:“下學期開學,我們就要重新分班了。”
夏念說:“你不是學理科嗎?”
一中高二文理科分班,直升班向來都是學理比學文多,基本上直升班學理科的學生還留在原本的班級,把學文科的分出去,只有一個直升班會打亂,分散到其他直升班去。
以高老師在年級組的地位,被拆散的肯定不會是他們班。
時銳說:“我在思考一個事情。”
夏念問:“什麽?”
時銳:“我算了下今年我倆的分數,如果我繼續學理科,我明年就不是第一名了。”
夏念:“......”
時銳手指着額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逗夏念。
“如果我學文科的話,應該也還是年級組第一名,到時候,我是文科第一,你是理科第一,咱們倆名字就并排擺在一起,你說好不好?”
夏念垂着頭,有些不樂意。
“你明明就是更喜歡理科啊。”
時銳:“可是名次被媳婦壓着,人家會嘲笑我的,要是文理科第一名,人家就會說,看,我們學校文理科第一是情侶,如果我學理科,人家看到我就說,看,那是我們學校理科第二名,是我們學校理科第一名的男朋友。”
夏念咬了咬唇,輕聲說:“那我不考第一,第一還給你。”
時銳唇角翹起,聲音含笑的說:“原來你這麽想和我一個班啊。”
夏念擡頭,才發現時銳眸中揶揄的笑,什麽怕人家會嘲笑他,這是故意逗自己呢,不對,她什麽和他是情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