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窦娥之怒（三）
程子墨和楚升對視了一眼, 都有些不可思議。
“這個‘兇手’應該不是我們想的那個兇手吧？”俞斌一邊拉開抽屜，一邊随口說道。
“肯定不是。不然我們還找證據幹嘛。”程子墨道。
俞斌顯然也是這麽想的，他從抽屜裏拿出了一份病歷，翻開一看, 才發現這是死者的病例, 裏面有死者的自評價, 還有幾份心電圖、腦部掃描之類的結果單, 上面寫着重度雙向情感障礙, 确診日期是昨天。
“死者有心理疾病？”俞斌驚訝道，“難道是自殺？”
楚升終于抓着個機會, 立刻道：“自殺還能自己砍頭、自己毀容？”
俞斌幹笑兩聲。程子墨意味深長地看了楚升一眼, 又拿起死者的手機, 道, “你忘了另一個櫃子的提示了？”
“解脫？”俞斌道，“你是說，她有了解脫的辦法，所以不會選擇自殺？那密碼能是什麽？”
“試試4905。”程子墨道。
俞斌将信将疑地旋轉密碼鎖, 又是“咔噠”一聲, 鎖開了。
“你怎麽知道的？”他大為震驚。
程子墨把手機遞給他，解釋道：“她定了今天回家的機票, 4905是她的航班號。”
抽屜打開後, 裏面也有一張紙。楚升伸手拿了出來, 掃了兩眼道：“是死者手寫的辭職信。”
俞斌驚訝道：“她昨天知道自己已經有了抑郁症，所以大晚上的跑回公司寫辭職信, 想回老家生活, 結果就被殺了？這麽巧？”
楚升沉吟片刻, 道：“再找找別的。現在證據還沒組成串, 很難下判斷。”
程子墨還在專心致志地研究手機。死者的微信裏有很多聊天記錄，今天在場的都在裏面，而死者和每個人的聊天記錄……都非常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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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死者的名字嗎？”俞斌忽然問道。
程子墨一愣，不可思議地擡頭看向俞斌，道：“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
俞斌也有些無奈，“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系統給我的劇本裏一直叫她死者，完全沒說她的名字叫什麽。她的電腦有密碼，提示是‘我的名字’，但我在她這裏找了一圈，沒看到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就連那個雙相情感障礙的診斷證明上都沒寫名字，她的手機裏有線索嗎？”
“只有這個。”程子墨把微信的個人頁面拿給俞斌看，“沒有真實姓名。”
“唔……我試試。”俞斌想了想，先輸入了一串字母，被提示密碼錯誤。他嘆了口氣，“這要怎麽猜。”
“讓我試試。”楚升拍了拍俞斌的肩膀，等俞斌給他讓出了位置，才輸入了一串字符。這次卻成功登入了。
俞斌震驚地問道：“你怎麽做到的？密碼是什麽？”
楚升得意地笑了一聲，故意道：“不告訴你。”
俞斌：“……”
程子墨也好奇地看着楚升，楚升則用嘴型對着她說道：一會兒告訴你。程子墨點點頭，繼續研究手機。
俞斌迫不及待地去查看電腦裏的信息，邊看邊道：“咦？她這裏有個加密的文檔，密碼提示是‘去死’。”
程子墨建議道：“你要不要去許安琪那裏看看？”
“你懷疑這個密碼跟她有關？”俞斌問道。
程子墨：“她都是‘兇手’了，死者這麽恨她也合情理。”
“那我再試試她的名字？”俞斌樂觀道。
“可以。”程子墨道，“但我覺得這游戲不會把同一個梗玩兩次。”
果然，俞斌又一次得到了失敗的結果。
“唉，我還是去那邊看看吧。”俞斌說完就轉身離開，他也多少有點受不了楚升凍人的目光了。
等他走後，程子墨拉了拉楚升的袖子，好奇地問道：“死者叫什麽名字？”
“Orange。”楚升溫聲說道，“她的微信名字是三個橘子，我就試了試。”
聽到這個答案，程子墨心裏一動，忽然産生了一個極大膽的念頭。
她在這個游戲裏沒有記憶，也沒有可被搜證的地方，但任務卻讓她判斷自己是否是真兇，可見整個故事裏本應有她的存在。背景信息裏說她意外失憶後還一定要來公司，也就是說，所有的答案應該已經被藏在了這裏，正等待着被她發現……
“想什麽呢？”楚升打斷了她的思緒。
程子墨回了神，看着楚升關心的目光，心裏柔軟了起來。她忽然湊上去親了楚升的臉頰一下，楚升直接僵在了原地，身體連動一下都費勁，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怎麽這副表情。”程子墨挽着他的胳膊，“剛剛你對俞斌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楚升還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幹瞪着程子墨。
程子墨又親了他另一個臉頰，故意板着臉說道：“你怎麽什麽飛醋都吃，這樣好些了嗎？”
“……”楚升又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好了。”
程子墨這才笑了出來。她早就發現楚升的表情不對了，但是剛剛俞斌就在現場，所以她也不好說什麽做什麽，等到俞斌離開，這才開始哄男朋友。而且看效果，感覺還不錯？楚升雖然面無表情，但程子墨總覺得他心裏開心死了。
“那走吧，我想去許安琪那裏看看。”程子墨又說道。
楚升的表情瞬間微妙了一下，被程子墨敏銳地捕捉到了，她忍不住笑道，“許安琪是高玩，我怕她撒謊，所以想去親自看看她的證據。”
“我明白。”楚升矜持道，“走吧。”
他牽着楚升的手，兩人朝會議室走去。
……
會議室裏只有趙碩一個人，正在坐着發呆。程子墨突然推門進來，吓得他瞬間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臉驚恐地看過來。
“抱歉。我想過來看看許安琪的東西。”程子墨也沒想到他會吓成這樣，她左右看了看，又問道，“俞斌呢？他沒過來？”
“他看到我在這裏就走了，說沒必要兩個人查一個地方，浪費時間。”說着，趙碩又遞給了程子墨一個手機，“許安琪的東西只有一個手機和一串鑰匙。”
程子墨接過手機，又問道：“你有發現什麽線索嗎？”
“有。”趙碩道，“她微信裏有好多聊天記錄，上個星期她從一個人那裏買了一種藥，如果和糖一起吃的話，會變成劇毒，立刻斃命的那種。”
還有毒藥的事？
程子墨點開微信，卻沒去看趙碩說的那個買藥信息，而是直奔聊天列表，去找那個橘子表情的對話框。
許安琪和死者的聊天記錄極多，從三個月前，兩家公司達成合作後，就一直是死者在跟許安琪對接，從兩人的對話裏可以看出，許安琪對死者極其不滿，動不動就會罵她不會做事，工作能力太差之類的話。而死者從來沒有回過一次嘴，被罵的狗血淋頭了，還是只會回一個“嗯嗯”的可愛表情包，繼續對接工作上的事。
程子墨也對接過客戶，單從工作上說的話，死者和許安琪兩人各有對錯。但如果哪個客戶敢這麽跟她說話，她老板一定會瘋狂護犢子，大不了就是再也不合作罷了，反正他們公司業內TOP，根本不缺這一兩個項目。
死者一直處于這樣高壓的工作中，會有情緒問題也是情理之中。
“有什麽線索嗎？”俞斌不知何時也跟了過來，正抱臂靠在會議室的門口，無奈道，“我又把我們每個人的名字都試了一遍，不對。”
許安琪和死者的聊天記錄裏沒有任何跟“去死”有關的內容，楚升想了想，忽然說道：“你試試‘職場霸淩’。”
俞斌一挑眉，“不會吧，這死者這麽慘？”
“試試就知道了。”程子墨把手機還給趙碩，“許安琪的殺機應該就在那個文檔裏。”
俞斌快步走回死者的工位，敲了幾下鍵盤，跳出了個系統提示的對話框——密碼錯誤。
程子墨微微皺眉。
“懷才不遇。”
——密碼錯誤
“壯志未酬。”
——密碼錯誤
“還能是什麽？”
——密碼錯誤
程子墨：“……”
俞斌噗嗤一笑，回頭看她，道：“手快了手快了。不過，我覺得還是‘職場霸淩’靠譜一點，換個說法呢？”
程子墨又想了想，道：“試試‘PUA’。”
叮咚——密碼正确。
這個文件夾裏只有一個文檔，裏面是死者對許安琪職場PUA的控訴，還有很多死者和許安琪的聊天記錄。整篇文章寫的非常有煽動性，又有實錘佐證，如果發出來的話，一定會引發巨大的聲讨。
“果然是她的殺機啊。”俞斌感嘆。
“什麽殺機？”
許安琪忽然冒了出來，站在俞斌的背後，故意突然說話想吓唬他。
但俞斌卻只是驚訝地轉了個頭，完全沒有被吓到的樣子，還笑着道：“你的殺機啊。喏，你看。”
許安琪看了一眼桌面的文檔就知道了內容，大大方方地說，“厲害厲害，我之前找了好久都沒找到這個呢。”
高玩的話，确實會選擇性地承認一些事情，所以許安琪如此坦然，倒也正常。
“你搜完老板的辦公室了？”程子墨問道。
“嗯。發現了些很有趣的東西。”許安琪意有所指地看了程子墨一眼。
作者有話說：
程子墨：哄男朋友~
楚升：完犢子玩大了……她恢複記憶後該怎麽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