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衣服
“??”平關躍兩個看他跟看神經病似的,“你當辦比賽是過家家呢?裏面的道道海了,你別瞎鬧了。”
“不是鬧,你們這一次次讓人刷下來舒服啊, 還不如我們自己辦, 起碼公正!”
“公正個屁!我們自己辦給自己玩兒啊。”平關躍覺得這家夥真是有了錢飄得自己是誰都看不清了,“這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辦的,還有,就是有點錢也辦不了, 得很多錢。”
“不就是個設計比賽,能花多少?”宋時風不以為然。
“這你就外行了吧。”楊家寶說,“設計比賽是不花什麽錢,可裁判老師得請吧,出場費不是小數;場地得弄吧,總不能在咱這個小縣城;還有模特得請吧,得把利益最大化你後面不得在辦一場大型走秀展示産品?還得邀請人來看,得有訂單, 不然就等于白幹了。”
“就是,你有評委嗎?有場地嗎?有多少設計師能參加?”平關躍毫不留情的打擊,“什麽都沒有,到時候錢花了屁都沒留下, 你怎麽收場?”
“事在人為, 我還不信我就辦不了!”
“我說,你跟個比賽死磕什麽?又不是你被刷了,時尚的侵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更不是辦個比賽就能改變的事。”楊家寶哭笑不得。
“我必須辦。”宋時風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不是一天兩天那就用一年兩年十年八年, 一場比賽改不了那就一場接一場的辦。現在不如人不是永遠不如人, 只要我們幹就有超過他們的一天。”
宋時風言辭鑿鑿,“所以,這個比賽我辦定了!辦不了國際的先辦國內的,一點一點來,別人有時裝周我們也要有,我就不信我們這麽大的國家還辦不起來一個服裝賽!”
“以前也不是沒人辦過,就去年還有幾個廠子聯合辦過,可效果真不怎麽地。”楊家寶皺眉。0;
“別給我潑冷水,沒用。”
“看來是鐵了心了。”楊家寶看向平關躍,“你的意見呢?”
“幹呗,大不了賠錢,權當長經驗了。”平關躍挑眉,這位才是個不怕事兒的,“既然要辦就辦好,小打小鬧我可沒興趣陪你玩兒。”
“來吧,讓我們大幹一場。”
“賠死無悔。”
“閉上你的烏鴉嘴。”
“不過這個不着急,現在有個更緊急的事。”宋時風說。
“還有什麽?”這位又出什麽幺蛾子?
“趕緊給我設計幾套咱們華國的衣裳,我以後不穿西裝了,就穿咱們老祖宗的衣裳。”
“不至于吧。”
“至于!我發誓了,再不穿西裝,你們不能給我拉後腿啊。趕緊給我設計,有關西式的衣裳一件不留,全換。”他把兩個人往自己懷裏一摟,嘿嘿一笑,“是哥們兒不?是就不能幹看着,陪我穿啊。”
“才不跟你一起發神經!”平關躍罵他,“這事你還真別找我倆,我們對那些個老衣裳了解不多,肯定設計不來你要的,這事你該找金天水,他是這方面的行家,傻子!”
宋時風一想可不是,金天水就是這次龍袍的設計者,很明顯他對國家的歷史服裝很有研究,找他才對。
“那我不管,你們得陪我穿,一禮拜最少穿一天,支持我們自己的服裝!”
“行行行,穿穿穿。”真是惹不起。
宋時風還真不是說假的,回去就把自己那一屋子的衣裳收拾收拾都放進了箱子裏,只剩下幾件夾克和運動裝,準備這些天先對付對付,等衣裳好了這些個也不穿。
在收衣裳的時候他真是滿心不舍得,全是自己心頭肉,他都能一件一件數出來它們的來歷。可再心愛他也不能再穿了,他宋時風絕對不能丢臉丢到太平洋,說了就要做到,哪怕是割肉。
闫冬默默的把旁邊的屋子收拾出來,給他放一個個的箱子,他發現自己真的越來越喜歡這個人,他努力維護國家的樣子,他努力實現諾言的樣子,對外有多剛硬又內就有多柔軟,吸引人到了極點,讓他忍不住想抱住他,狠狠的抱住。
可是最後他也只是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用力捏了捏,“宋時風,我支持你。”
“怎麽支持?”
“我也不穿西裝。”
“行,你說的,這還算個哥們兒。”宋時風把箱子都壘起來,不舍得的摸摸,“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重見天日的那天。”
“會有。”
闫冬說到做到,從這天起再沒有穿過西服,平常就是夾克類型的衣裳,有正式場合一律中山裝,哪怕是後來成了商業大佬也沒有改變這個習慣。
相對于他的樸實,宋時風就花哨多了,這不,那位金設計很快就把衣裳給設計出來,一氣十來套,有改良的有複原的,有高領長衫,有圓領長袍,有劍袖騎裝,有短款對襟綢褂,還有縫了黑色貂毛風毛的的大披風,都是适合現在穿的,從裏到外一套一套的,整體就一個詞,典雅。
宋時風看着就有點麻爪,好看是好看,可這該不會是把戲服都給他整來了吧。他就是想要跟現代衣裳差不多的,不是西裝就行,這位怎麽給他整來這麽一堆古人穿的衣裳?穿這個他還不得成西洋景啊?
“試試試。”衆人慫恿道。
騎虎難下,宋時風只能挑了一身看着不太出格的穿在了身上,長袍窄袖收褲腳,以及一條四指寬的鑲邊腰帶。面料略帶一點點的光澤,整體半古不古的,反正肯定是我們國家的東西。他硬着頭皮穿上,一照鏡子,诶呦喂,那叫個帥,帥的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好像一下就涵養有了氣質高了,整個人都升華了好幾個檔次。
人一出來,幾個人都驚了,“我去,這是誰呀。”平關躍最直接,“行呀兄弟,看得我都想來一套。”
楊家寶笑了,“真不錯,像哪家的大公子,玉樹臨風說的就是你。”
“我覺得也特別好。”宋時風背起手轉了一圈,“就是有點薄,出門冷得慌。”
“這個。”金天水把一件暗色披風遞給他,“毛呢外皮兔毛裏子,保證暖和。”
宋時風當場披上,這麽一配,好家夥,人都變得雍容了。更正一下,其實就腫了,胖了一圈。
不過氣勢更盛,有時候噸位也是氣勢的一種表現,太廋不壓臺。
宋時風大喜,趁機又把其他款都試了個遍,美得沒邊兒了。
有了新行頭的他興頭頭就跑到闫冬面前賣弄,也不為了啥,就想讓他說聲好看,心裏就舒坦了。
可是這晚那位也不知道忙什麽,他等得花兒都謝了也沒等着人,然後大半夜的聽見有人拍門,然後就看看這位喝得爛醉讓人給送回來了。
“宋時風,呵呵。”人倒是還認得,就是一臉傻笑。
“這得喝了多少?”宋時風嫌棄得要命,身上就酒氣能熏出二裏地去,也不知道跟哪個王八蛋喝成這樣。
連扶帶抱把人弄進屋子扔床上,宋時風差點沒爬起來,腰被這家夥按住,半天才把手掰開。也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的,力氣這麽大。
要說心上人抱住自己還不得美滋滋的多享受一會兒,宋時風倒想,可人實在太臭了,就這一會兒他都覺得自己也給熏出一身味兒。
人都這樣了他總不能扔下不管,再怎麽說也是心上人,哪怕喝成了狗熊也是心上狗熊。
闫狗熊醉醺醺的倒是聽話,讓擡手擡手讓擡腳擡腳,配合着先剝了外頭棉服褲子鞋襪,又打水給他擦臉擦手擦腳,嘴裏還嘟嘟囔囔,“我爹我都沒這麽伺候過,便宜你了。”
最後他又泡了杯蜂蜜水怼他嘴上,“趕緊喝。”哪怕是暗戀,他也不會輕憐密愛的,就是想想都一陣哆嗦,太惡心了。
闫冬喝了一口甜水,突然從宋時風呵呵一笑,“宋時風你真好看。”
“哪兒好看?”
“臉好看,脖子好看,手好看,腰上的酒窩好看,都好看。”闫冬的話帶着酒氣,更帶着三分傻氣,可眼睛特別亮,看着宋時風就像看一個寶貝。
宋時風被看得心跳空了一拍,可轉而又想起這就是個醉鬼,跟他可能說清什麽,接着敷衍一句,“算你馬屁拍的響亮。”又把水杯怼到他嘴邊,“喝水。”
闫狗熊乖乖的喝水,喝兩口沖他笑笑,喝兩口再沖他笑笑,宋時風還想呢,這家夥絕對是喝傻了,這傻樣就跟喜歡他似的。
想着,不由的又開始心動,也不知道是不是暗戀的人總愛自我陶醉,反正他現在就是覺得這沖他傻笑的人可能也有幾分喜歡他。
可惜是個酒鬼。
把人打發睡下,剛要走,衣服又被扯住,就見闫狗熊眼睛亮亮的,也不說話,就那麽看着他,特別特別像小孩子讨糖吃。
宋時風下意識就往身上摸,摸了一把才想起來這又不是小孩子。
“松手,睡覺。”他往下掰那只手。
可那手跟鑄在他衣裳上似的,死活掰不下來不說,越掰那闫狗熊越委屈,好像宋時風在搶他的寶貝。
宋時風就有點心煩意亂,幹脆一屁股坐在他身邊,擡手把那雙委屈的眼捂上,眼不見心不煩,“睡覺。”
闫狗熊乖乖合上眼。
一坐下他才感覺到自己多不想走,剛才的叨叨也好不耐煩也好都是掩飾。他想看着他,想跟他睡一張床,甚至想跟他肉搏戰,可是也只能想想。
攥着衣裳的手慢慢松開,宋時風看看人又看看天,就是不想動。可總不能在這兒坐一夜吧,他樂意明天可怎麽說?過了好一會兒才慢騰騰的站起來,結果才走一步,衣裳又被扯住。那位正努力睜大眼看着他,委屈巴巴。
宋時風下意識的就又坐下,笑着用手去扒拉他的眼,“趕緊睡。”這家夥喝醉了怎麽這麽粘人?粘得他真不想走了。
闫狗熊又合上眼。
這次他好像坐了很久,久到自己都打了一個盹,一驚醒就看到闫冬的睡臉。
也不知道他一天有多少心事就是睡着了都皺着眉頭,不可愛,不純良,不無辜,不動人,更不像個孩子,可自己就是挪不開眼。這張臉多帶勁兒,皺着的眉頭都寫着順眼兩個字。
宋時風是越來越着迷,越看越喜歡,然後貪念頓生。
我親一口沒事吧,反正他也不知道。
就一口,試試什麽味兒。
他飛快的親了一下,迅速看向被親的人,還在睡,沒有被打擾。
宋時風就感覺一顆心撲騰的厲害,有種喜歡得無處安放的錯覺。
然後他就琢麽,好像也沒什麽味兒,可溫溫軟軟觸感美妙極了。然後就是心裏頭高興,特別特別高興,頭一回分紅給他兩萬塊都沒這麽高興。
心裏美了半天,可美着美着就難受起來,明知道不能招惹人了,還整這出幹什麽,嫌自己放下得太痛快嗎?
天知道他有多不願意。
有那一瞬間他就想弄醒他,什麽也不管了,就告訴他自己喜歡他,愛咋滴咋滴。可那也只一瞬間的事,沖動從來都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他不敢。
宋時風啊宋時風,你就個人表面潇灑骨子裏傻缺的貨。
“宋時風……”睡着的闫冬突然呓語一聲。
“怎麽了?”他輕聲問,像是怕吓着他。
可床上的人卻不吭聲了,只是攥着衣裳的手動了動,握得更緊。
宋時風沒辦法,總不能在他這兒呆一夜,可硬扯出來他又不忍心,難得心軟成橡皮泥的宋時風做了今生最蠢的一件事,脫了睡衣裹着闫冬的棉服跑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