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抖摟2
宋時風無功而返
平關躍倒是沒跑遠, 人家回了店裏,哐當把門關上誰也不見。宋時風無功而返,閉門羹吃了滿嘴, 整個人都不好了。
垂頭喪氣又滿身濕噠噠, 一進門就跟闫冬撞個正着。
“你幹什麽呢?怎麽還淋雨了?臉上這是怎麽回事?跟誰打架了?身上還有傷沒有?”闫冬一見他這樣頓時急得不行, 三步兩步把人拉進屋掀起濕衣裳就看。只見身上白白淨淨的,也看不出來有什麽傷,這才拿着毛巾把他腦袋一頓搓。搓完就把衣裳塞他手裏,“趕緊換衣裳,傻什麽呢!”
宋時風哭喪着臉,随便套了個大汗衫就跑了出來,拉住闫冬就嚎,“你快給我出個注意。”
“先別說這個,臉誰打的?”闫冬往鍋裏煮了雞蛋,神色不善的問。
“這個不重要,你先聽我說!”宋時風急得不行。
“你說。”闫冬抱胸看着他, 滿臉凝重。這都不重要還有什麽更重要?他從來沒見過宋時風這麽焦躁,不顧形象,六神無主,這到底是怎麽了?
“平關躍要跟我絕交!”他急急白白的拉住闫冬胳膊, 求救一般的說,“你快幫我想想辦法!”
闫冬用如臨大敵的狀态等着,然後表情從凝重變成“就這?”
“你這是什麽表情!”宋時風急的跳腳,“這事很重要,很重要!”
“重要重要。”闫冬以一種半解除警報的狀态拉着他一起坐在了廚房的小馬紮上,“說說, 為什麽?”
“因為, 因為……”宋時風看了他一眼,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就是盧霆給我旁邊煤礦股份,讓我看着平關躍別去纏着他的事,現在,平關躍知道了。”
“原先你說的那個拜托你的人就是盧霆?”
“嗯。”
“你說的好處就是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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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然後呢?”
“盧霆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去找他告白,結果被平關躍拒絕了,不知道為啥就把我抖摟了出來。平子認為我對他好都是錢買的,騙他,要跟我絕交。”宋時風喪得直扒拉頭發,“我跟他交朋友跟錢不錢真沒關系,就是煤礦那股份也是我租盧霆的,就三年,又不是白給的,錢還全花在雜志上了,又沒落到我兜裏,你說我冤不冤!”
“你就一點好處都沒有?”
宋時風咬咬唇,不那麽甘心的說,“有啦,錢是不少,可現在這不是才一年?我真一點好處沒得。”
“當初你幹這事就應該想到有這麽一天。”闫冬毫不留情的指出來,他這事本辦的來就不那麽光明正大,爆出來不過是遲早的事。
“當初我不是以為這是天上掉餡兒餅白占便宜嗎?我跟平子那時候又沒有太深的交情,就沒想那麽多。可就算我接着了也沒有禍害他啊,再說了,盧霆都說了要保密了,這事抖摟出來對他又沒好處!我就想着萬無一失。”他開始就揪自己頭發,“我可真後悔啊,後悔死了,要是現在給我錢我絕對不要!”
“晚了。”
宋時風瞪他,“別說風涼話,快給我想想辦法,我好朋友就要沒了!”
“盧霆為什麽要抖摟你?”闫冬問。
“誰知道,神經病呗。”宋時風一說起他就滿肚子火氣,“要我保密的是他,事抖出來還是他,還商業精英呢,一點契約精神都沒有!對了,還說我撬他牆角,你說那不是扯淡嗎?”
本來闫冬還一副冷靜自持的姿态,一聽最後這句差點崩了,“你跟平關躍搞一起了?!”
“搞屁!”宋時風都要冤死了,“我還要娶媳婦呢,別壞我名聲!”
沒有就行。雖然娶媳婦這話也挺紮心,可三天兩頭被紮慣了,麻木了。闫冬再次從容,“他都以為你撬牆角了,不抖摟你抖摟誰?”
“我沒有!”宋時風瞪他,然後就突然想起來個事,“不對啊,他不是跟那個付……好了?怎麽又去招惹平子?”
“什麽?”闫冬沒聽明白。
“這事不對,不對!”宋時風一腦子懵逼。
“什麽不對,你倒是說啊。”
“就是他跟別人好了,現在又回來找平子,他這不是吃着碗裏的還要霸鍋裏的?”宋時風簡直不能忍。
“也許人家分了呢?”
好像也可以?可怎麽就這麽憋屈呢?
“真是亂糟糟,都什麽人啊。幸虧平子拒了他,活該!現在我就想讓平關躍跟我和好。我真拿他當朋友,好朋友,一輩子的那種!”宋時風懊惱的說。
闫冬冷笑,“要是你被這麽騙你能跟騙子和好?”
“我……”宋時風說不出「能」,太為難人了,不揍死騙子都是他寬宏大量。最後他自暴自棄了,“那你說怎麽辦?”
“現在不是你的友誼完了,是煤礦跟雜志都得完!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麽跟你的合夥人交代吧。”闫冬一針見血的說。
宋時風懵了有那麽一分鐘,腦子徹底打結兒,然後突然想到事情的嚴重性,臉刷的變了顏色。盧霆可不單單是個朋友!他怎麽把這麽重要的事忘了。
“我跟盧霆只是吵了一架,至于嗎?”宋時風狐疑,“我看他也不像那種小心眼兒的人。”
闫冬看着他,“他要是真認為你撬牆角,你覺得還有好果子吃?”
宋時風頓時想撞牆,要是盧霆真以為自己跟平關躍搞上了,那就是得罪個死啊。得罪了盧霆就等于把大後臺變成了大對頭,人家動動小指頭就能把他們按死,他們煤礦怎麽辦?雜志還能辦下去嗎?
扯虎皮扯虎皮,果然是與虎謀皮,一不小心就得被咬死。
他嘩的站起來,“不行,我去跟他解釋清楚。”
“解釋什麽?解釋你們清清白白什麽都沒有?”闫冬把爐子風門關了,“你想好說辭了嗎?有完全的準備嗎?他要是不聽你準備怎麽辦?哪怕他聽了可就想遷怒你怎麽辦?”
“那我總不能坐着等死吧。”
“我是讓你做好萬全準備!做最壞的打算。”闫冬按着他的肩膀就把人又堅定的按回了小馬紮,“起碼不能今天去,都在火頭上,再說點什麽不能挽回的話,那就真完了。”
“可是我坐不住,我急!”
正說了,闫冬突然把鏡子怼到臉前,“這麽出去,你丢不丢人?”
被打的那只眼經過時間的發酵終于變成了真正的熊貓眼,那烏青樣醜得宋時風直瞪眼,他張嘴就是一頓嚷嚷,“快給我雞蛋給我雞蛋。”
闫冬把剝了殼的兩個雞蛋給他,坐在那看他一圈圈滾眼睛。
看着看着,他就笑了,“其實你還有一個選擇,去撮合平關躍跟盧霆,只要你搞定了他,萬事大吉。”
“我才不幹,活該那家夥打一輩子光棍兒!”宋時風滾雞蛋的動作都恨恨的,“以前我還當他是好人呢,好個屁!人家平子那麽追他他嫌棄人家,還找我去擋人,現在又要跟人家好,想得美!還把我拖出了禍害,我等着他倒黴!”
“那你還去求他?”
“一碼歸一碼,我還讨厭那幫子找過我們麻煩的呢?現在見了不照樣嘻嘻哈哈。成年人的世界就這麽操蛋。”他撇撇嘴,“其實除了這回他對我還行。”
“行不行的看看就知道了。”闫冬還是那副陰謀論,“要是不行你就得想辦法跟平關躍和好,只要他願意原諒你跟你做朋友,你的煤礦雜志也能保住。”
“你是說借平關躍的人脈?”宋時風擰眉,“這也太功利太不純粹了,我就是想跟他做一輩子的哥們兒。”
“你又不是小白羊,還純粹?本來你們接觸就別有居心,現在要純粹,你當他傻?再說了,也就是順帶的的事,不用提,甚至連他的人脈也不用,只要盧霆對他還有想法,他就是你的保護傘,問題自然解決。”闫冬說的很客觀很實際,卻不怎麽好聽。
“不要說的那麽直白,我現在就感覺特對不起他了。”
“那就對人家好點,以後給他介紹更多優質男人,只要有一個能入他的眼,你就功德無量。”
“滾!說正經的。”宋時風滾雞蛋都沒了力氣,“我到底該怎麽做才能讓他不生氣了?”
“要不你就讓楊家寶去找他,看楊家寶的面子上估計他也不會不管你那雜志。”
“你就別再把人往裏裹了,已經夠亂了。楊家寶就那個嘴笨眼瞎的,除了擺弄他那些衣服料子在行,其他就別指望了。”
“那我也沒辦法了。你辦這事就是典型的自作自受。”
宋時風瞪眼。
闫冬把早蹲在一邊的狗子撸過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撸着狗頭,“別瞪我,現在你就剩下一條路,真心悔過,任打任罵。用你的行動去贖罪吧。”
“合着我這是問了個寂寞。”宋時風唉聲嘆氣,把滾過眼睛的雞蛋遞給狗子,“別浪費,吃了。”
大黃腦子一扭,看都不看。
“嘿,你還嫌棄?”宋時風白眼都翻上了天,雞蛋往碗裏一扔,“要你們倆有什麽用,一個沒主意一個不吃蛋!”
還說人家呢,他都先開始遷怒了。也可以說是恃寵而驕?
反正不管怎麽說,事兒還得辦。宋時風一晚上基本沒睡,就翻來覆去的想自己真是個蠢蛋,怎麽會相信天生掉餡餅呢?天底下哪兒有白送的好處?什麽都有代價,拿了就得還,不過是早還晚還的問題。
這件事處理不好真的就萬劫不複,虧錢他認,可跟他合夥的陳鐵軍張愛國不該跟着倒黴,他不能害人家。還有楊家寶,才折騰出點模樣,雜志散了他得多難過?
不行,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