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買車2
到了公安局宋時風才知道這一路他就是自己吓自己, 根本不用坐牢,配合調查一下就行。這下他懸着的心可算落了地,也有心思注意旁的。這是他才知道這事還是闫冬報的警。
瞅了旁邊的小夥伴兒一眼, 他就奇怪了, 怎麽他就能一眼看出來車是黑車, 難道他有前後眼能看到過去未來?還是他是聰明的一休,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結果是,闫冬試車時在汽車腳墊下面撿到一張照片, 是一張全家福,可巧裏面這人他還認識,是臨市的一位商場老板,他從人家手裏進過一批庫存的貨。
一般人就算坐別人的車掉東西也不可能掉到腳墊底下,尤其是全家福這種挺大張的東西,除了刻意塞的他想不出來怎麽能放那裏。然後誰又會把別人的全家福塞自己車裏?那不是有病嗎?所以這張壓在腳墊下的照片就顯得非常不對勁。尤其聊天時對方還說是從白雲市來的,那就更不對了,照片裏的老板跨幾個市跑去別人車裏塞張照片?可能嗎?
然後他就先給那位老板打了個電話, 那邊還真就丢了車,除了車牌號不對其他都對得上,接着他就報了警。
“那你回來還讓我跟他們砍價,直接告訴我不能買不行嗎?”
“那是闫冬同志怕你暴露。”還沒等闫冬解釋, 警察先說話了,“宋時風同志,我得嚴肅的批評你……”
警察這一通教育,重點就是貪小便宜吃大虧,腦子裏要時常繃着一根弦兒, 天上不能掉餡餅。宋時風又是尴尬又是羞愧, 更多的是後怕, 那麽多錢最後買個黑車回去,再被警察逮了,不就車財兩空!
闫冬在旁邊看他被教育得頭都要掉地上了,不由的又心疼又生氣。這家夥怎麽就這麽記吃不記打,上回投資讓自己攔住了,這回買車也攔了,下回呢?自己能攔他幾回?
“警察同志你放心,他這個人就缺跟弦兒,我會看着他。”最後,他還是不忍心,張嘴說情。
“你這位同志就是覺悟高警惕心強,這回還得謝謝你配合我們工作,以後可得看好你朋友,別什麽都敢買。”警察态度立馬360度大轉彎,嚴肅臉變成了笑眯眯,人家可待見這種好公民啦。
“會的。”宋時風話頭一轉,“警察同志,我朋友被騙的那一萬塊錢什麽時候能拿回來?”
可不是,我還壓着一萬塊呢。宋時風頓時眼巴巴的看向警察。
“等案子結了會通知你們。”警察看在他幫助破案的情分上說了實在話,“不過也別抱太大希望,錢到了這種人手裏能找回了多少可不好說。”
宋時風……
合着我就是花錢買了一頓說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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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些錢他買了衣裳不好嗎?非想要什麽汽車!要什麽汽車!他後悔的都想撓死自己。
出了派出所宋時風臉還是灰灰的,像被了的黃花大閨女,裏裏外外透着喪。
你說這都叫什麽事!他不就是想回家體面點嗎?撸羊毛也不能可着他一只撸吧,難道他臉上就寫着肥羊兩個字?
“喝酒去?”闫冬問。
“不喝,沒錢。”
“那打球去?”
“不打,沒勁。”
“買衣裳去。”
“走!”
煩惱的時候沒有什麽比買買買更解憂,宋時風領着闫冬直接就殺進了平關躍的店。沒辦法整個縣城他能看上眼的也就這個地方了。
宋時風發洩式的試了一堆衣裳,跟小山似的堆在一起,接着沖闫冬一擡下巴,“你,結賬。”
闫冬啥也沒說,一件件撿起來直接拿到櫃臺。
“一共七千八百塊。”收銀員笑得露出八顆牙。
闫冬從懷裏掏出一打錢就開始數,數完碼整齊就;
遞出去。
“你還真買啊!”宋時風一把搶過他手裏的錢,氣不是笑不是,他本來就是想折騰,哪兒知道他真就要買,真是,真是宋時風都不知道怎麽形容,最後就想了一個詞,傻子,大傻子!
“你想要,就買。”闫冬說的簡簡單單,就跟買根糖葫蘆似的。
“你快得了吧。”宋時風把錢塞進他口袋裏,“上回來借你錢都不借,這回怎麽這麽大方?吃錯藥了?”
“呃……”給你買你也這麽多話,可真難伺候。可偏偏他就想上趕着伺候,真是欠的。
“這會兒又變啞巴了。”宋時風嘴裏調侃着,臉上卻笑的特招人,“又不是你騙我錢,用不着你補償我,相反,我還得謝謝弟弟你給我省了一大筆錢。”
說完就從衣裳裏面撿出來三件讓服務員包起來,結完賬把其中兩個袋子往闫冬懷裏一塞,“你的。”
闫冬又是一陣不知道說什麽好。這家夥,這家夥怎麽能這麽通情達理!這會兒他不應該借酒澆愁買衣裳發洩最好還能找個人來為自己錯誤買單?自己這個現成的冤大頭在他怎麽反倒給自己買衣服?
心裏頭甜得一塌糊塗,好像更喜歡他了怎麽辦……
又花光了兜裏的小錢錢,宋時風那口郁氣卻沒有散,沒辦法,這回實在是被騙的慘了點,他心不平氣不順,恨不得把那倆抓出了打一頓出氣,可還做不到。
他得把錢再賺回來,必須賺,他還得買小汽車呢!這下他還真跟汽車較上了勁。
要論賺快錢宋時風也有經驗,擺擂臺呗,這個算不上賭錢,他就是擺擂臺!他強行安慰自己。
想到就辦,他直接練了幾天球好好找了找感覺,就又在盧霆的臺球廳支起了臺子,還是原來的規矩,一百對十。
宋時風一大早打扮得精精神神就出了門,在家打擂臺這苗頭他是一點沒露。倒不是要保密什麽的,而是闫冬太忙了,他倆已經好幾天沒怎麽打照面,宋時風當然也不會特意說什麽,至于礦上和雜志,暫時當個甩手掌櫃也沒啥大不了,那不是還有倆管事的。
等闫冬得到消息人已經站在擂臺賽上,銀色帶暗紋的小馬甲束着筆挺的腰杆兒,像一杆華麗麗的,騷包之中帶着不可忽視的鋒利。
錢箱子已經淺淺的鋪了一層鈔票,排着隊要比一場的還有一大堆人,這次宋時風似乎沒有了上次的好運氣,上午剛剛輸了一場,一張大票送出去,整的看客眼都直了。
衆人躍躍欲試,小心肝被提溜得亂顫。真有人能贏他,一局就一百塊,實在太适合賭一把。沒見前面那個球技也就一般,還不如贏了?宋一杆也有失手的時候,萬一自己就是那個贏的人呢?當然,就算不贏能跟宋一杆兒打一局說出去也能吹吹牛不是?
人實在太多了,今天八十個號牌已經都發了出去,衆人一個個興奮得不行,就等着自己上場。闫冬只能站着外圍憑着自己過人的身高看着中央,看他一局又一局的打,有時候險勝有時候直接清臺,不管怎麽樣似乎都游刃有餘。
闫冬幾乎在球桌上看到了一種霸氣,那種我的主場我說了算,讓你生就生讓你死就死的霸道。這種完全不同于平日的騷包氣質,簡直讓人欲罷不能。他一不小心就看得入了迷,眼裏只剩那精瘦的腰杆彎下又直起來,像一張拉滿的弓充滿了剛與柔的較量。
漂亮的不像話。
看客看的過瘾,可當事人都要累癱了。
為了能快一點把錢賺回來,他一天要打八十場,從早打到晚,腰都斷了好不好?
為了他的小汽車,拼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場時分,一下擂臺宋時風就恨不得躺下,小手指都不願意動一下。可他要面子呀,怎麽能讓人看出來自己早就被榨幹?還硬表演精神抖擻呢。
這時,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宋時風腿都差點給拍跪下。好險死死的按住了臺子,才撐住了膝蓋,沒丢了大人。
“聚衆賭博,小子,你到底有多想吃牢飯?”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刑警付隊長非常不友善的看着宋時風,就像看一個瘋狂在法律邊緣試探的傻子。
宋時風腦仁都炸了,滿臉驚悚,“我不是我沒有!”
這位一句話大廳裏的人嘩啦啦流水似的都往外跑,只有闫冬一個人奮力往裏擠,心裏只叫糟糕。
“這就是個臺球賽。”闫冬來到宋時風身前,一臉鎮定的把宋時風半擋在身後。
“賭資都在這兒呢,你們說了可不算。”付隊長一臉的別想糊弄我。
“就是擂臺賽,打擂臺的,誰打擂臺不出點彩頭?不是賭博。”宋時風極力解釋。
“我省規定獲利超過一百塊就算賭博,要不要不數數裏面到底多少錢?”
“賭博是以營利為目的不法行為,他這擂臺自己輸了給一百,贏了才得十塊,大家就是圖個樂呵,怎麽能算賭博?”闫冬有條不紊的繼續說,“再說了,他這錢也不是自己要,我們早就商量過了,不管贏多少錢都捐給五嶺鎮小學買書。”
“對,就是這樣,我們準備給鎮裏小學捐一個圖書室。”宋時風本來打突突的心一下子就定了,理直氣壯的看着付鵬程,結果一對上他那雙犀利的眼,頓時不自覺的矮了兩分,其實真的也沒那麽理直氣壯,只得跟着補充,“其實我們這就是在變相募捐。”
他心在滴血,臉上還一副大大義凜然的正義像。
“哦?那準備募捐幾天?”付鵬程像是沒看出來他們這是個彌天大謊,感興趣的問。
“本來是準備三天,可讓副隊長你這麽一攪和怕是不會再有人敢來了。”闫冬搖搖頭,“算了,剩下的我們自己想辦法,擂臺賽就不打了。”
“行,我等着看圖書室建成。”付隊長一錘定音,把事給敲死了。
“付鵬程,你差不多得了,吓唬個小孩兒有意思嗎?”這時盧霆從外面進來,對宋時風一擺手,“你們回去吧,改天找你打球。”
宋時風感激的沖盧霆拱拱手,趕緊開溜,還不忘拉上闫冬。走到門口就聽那位隊長淡淡的來了一句,“圖書室我會去看。”
他腳下一踉跄,怎麽還沒完了!
偷雞不成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羊肉沒吃着倒惹了一身騷,宋時風把自己能想到了都套在了自己身上,每一句都是現實的寫照。他覺得自己最近肯定犯太歲,不然怎麽幹啥啥翻車,倒黴透頂了都。
這下裏裏外外又得賠幾千,一個圖書室少說也得幾百本書吧,都是錢啊!人果然不能做壞事,分分鐘報應啊。
他在那一路郁悶,闫冬心裏也不舒坦,自己斡旋半天不如人家一句話,實在沒用透了。
“圖書室的事你別管了,我去辦。”他悶悶,努力要為自己找補回來點什麽。
“我捅的簍子你逞什麽強?”宋時風沒好氣的看他,這家夥有錢沒處花還是腦子有坑?幹嘛總想給他花錢?就是他媽遇上這事不打他已經是給他臉,還替他還債?做夢去吧。
這事吧就不經琢麽,越想就越覺得怪,然後狐疑的盯着他:“你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虧心事,這麽上趕着幫我?還是準備做什麽虧心事,急着補償我?”
闫冬有那麽一瞬間的慌亂,可也只是一瞬間,暗戀久了好像身上那層好兄弟的殼也死死的套在臉上,他呵呵一聲,“你有房子有地還是有錢?我是圖你天天就會惹是生非還是沒事找事?”
宋時風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嗷嗷叫,“是不是兄弟,是不是兄弟!”升起的那點懷疑早飛到九霄雲外。
最後還是闫冬把差事攬了過去,理由也很充分,“我有地方弄低價書,就是回來捎帶一趟的事,花不了幾個錢。”
宋時風大手一揮,“多少錢給你報銷。”解決了一件麻煩事,他美滋滋的大步邁向前。
落後一步的闫冬幽幽的看着他的背影,無聲的回答了那個問題:我,不過就是喜歡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