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買車
餃子才吃完,宋時風就開始坐不住了
冬至的餃子才吃完, 宋時風就開始坐不住了,俗話說的好,過了臘八就是年, 冬至離臘八還有幾天?這不就是說馬上就要過年了, 他要回家啦。
在外這一年他也算是經歷了不少, 自認變化非常之大,家裏人都得對他刮目相看才是。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他自我感覺極其良好。
雖然還是背着一身的債, 可前景大有可為不是?
不過就這麽回去怎麽看怎麽少點什麽,這些天他就琢麽怎麽才能讓自己顯得風光有派頭,可想來想去都差那麽點意思。挖煤挖了一年,錢到底掙沒掙着別人又看不到,所以當然要在外頭下功夫。衣裳打扮都是小意思,他得弄個大件,襯頭的大件。至于是什麽大件,一時間還沒踅摸着。
畢竟手裏的錢不是還貸款就是還債, 要不就是投進了雜志,再抛去花銷,閑錢有數,可供選擇的範圍實在有限。
要是有錢他幹脆就整一輛小汽車回去, 那可太有面兒了。
不過他也只能想想, 現在他別說動辄十幾萬的小汽車,就是汽車的四個轱辘都買不齊。
說來也是運氣,這幾天他正踅摸呢,這大餡餅就掉到了他碗裏。
有人要賣二手桑塔納小汽車, 關鍵是價不高。
宋時風第一時間就去看了, 小車模樣嶄嶄新, 除了輪子能看出來點痕跡,其它就跟新的沒啥區別,他還試了試車,能開。
車主說是急需用錢,要賣了車救急,還說車都沒跑夠三年,再用個十幾二十年一點問題沒有。他要是立馬能給現錢,五萬就過戶給他。
宋時風的小心肝噼裏啪啦那叫個跳的歡,想要想要他想要!五萬塊真不貴,可以說很便宜了。可……五萬塊,他拿不出來。
“這位兄弟,看你也是誠心想要,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你定下這車可就歸你了。”買車的老板抽着煙,滿臉焦急,“要不是生意出了問題我急着用錢,說什麽也舍不得賣,當初買就花了我快二十萬,要是正兒八經的等着賣,買個十萬八萬都不是個事兒。”
“那你這不是虧的厲害。”宋時風忍着心動閑聊套話,“怎麽在城裏沒見過兄弟?兄弟這樣一看就是做大生意的,哪兒還不能騰挪個十萬八萬,這麽賣了再後悔可怎麽辦?”
“唉,有錢的時候是兄弟,沒錢的時候,屁都不是。”男人嘆氣,卻是什麽都沒說,“兄弟,看好了你就趕緊定,一會兒還有幾個來看的,到時候是誰的可就說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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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時風話沒套出來,倒讓人家倒打一耙,逼了一步,買不買都說不出來,只好打了個哈哈,流着哈喇子撤了。
可是回到家他就是反省不退,越想越想要,坐在小車了裏的感覺可比騎摩托舒服一萬倍。
心裏長了草,怎麽拔也拔不掉,拔不掉不說還生根發芽開了花兒,那小花漂亮的,跟那小汽車張的一模一樣。
不行,還是想要。
他把手裏的錢和年底馬上要見的分紅都攏巴攏巴,除掉必須還的款項還差一萬塊錢,他決定先沖闫冬借了。
可闫冬不在家呀,發了消息問,人家說三天後才能回來,用多少錢讓他自己去屋裏拿。
宋時風差一點點就沒忍住,可最後還是沒拿,主人不在家,錢財不能亂動,多了少了說不清。雖然他倆關系好,可這事真不行。
但是他又等不了三天,萬一這三天裏被人買了可怎麽辦?
第二天他就拿着一萬塊去,先定下了車。
當然,這錢也不是平白無故就能給的,畢竟誰也不認識誰,拿他錢跑路怎麽辦?不光讓對方寫了收條,雙方還商量把車停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宋時風本來提議煤礦,可讓對方給否了,放你地盤人家也不放心啊。最後決定停在公共場合,平關躍店門口。車剛停穩,宋時風就拿出大鏈子把四個轱辘都鎖上,然後鑰匙往兜裏一揣,放心了。
宋時風一笑,“車鑰匙你們拿着,這個我拿着,三天交錢,咱們誰也不用怕誰跑了。”
對方張了張嘴,最後只蹦出來一句,“就三天,三天一過我可不等你,對了,定金只退一半。”
“放心。”這個車他要定了!
這三天把宋時風等得抓心撓肺的,好像眼前放着一塊香噴噴的大肉只能聞香不能吃肉,那叫個難受。
等闫冬一進門就被他一路死催活催,催命似的拿了錢去交易,生怕人跑了。
闫冬臉上就一個表情,哭笑不得,除此之外好像還有一點點暗爽?
哎呀,暗戀的人呢,就是這麽卑微。
不過闫冬就是闫冬,哪怕都這樣了還不忘三連問:“車什麽情況?有沒有檢查?出沒出過車禍?來路有問題嗎?”
宋時風的回答就五個字,“能開,不知道。”說完人家還特有理,“看着車跟新的差不多。反正便宜啊,過幾年換新的都不心疼。還有啊,出沒出過車禍這哪兒看得出來,就是問賣家也不能說。再說了,我這不是在等你嗎?”
闫冬都想撬開他腦殼看看裏面到底裝了多少水,“啥都不知道你就交一萬定金?你錢是大風刮來的?等我?我看你是等錢!”他真是太了解他了,買東西全憑沖動,對喜歡的東西多貴都能不眨眼,俗稱敗家。
“這不是有你嗎?”宋時風死皮賴臉的攬住他肩膀,“弟弟啊,對車你是內行,好好幫哥看看,哥哥能不能開上小汽車就看你的了。”說這話,他還在人家肩膀上又揉又捏,也不知道是什麽毛病。
闫冬好想把那只不老實的爪子扔掉,可又舍不得,只好繃着臉裝木頭。
“弟弟,好弟弟,哥跟你說話呢,別板着臉,來來來笑一個。”說着,宋時風的手賤不拉幾的就扯上了闫冬臉皮。
“別鬧!”闫冬臉都板不住了,抓住他的手不讓他犯壞,“再叫我弟弟揍你。”
“哥,你是哥行吧。”宋時風嬉皮笑臉的,為了他的小汽車,那是相當能伸能縮。
闫冬還能怎麽辦,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跟他在一起他都覺得自己變成了闫三歲,降智。
兩人來到交易地點,對方人還沒到,闫冬一眼就看到被五花大綁的黑色桑塔納,沒一個輪子是自由的,簡直跟受刑美人似的,凄慘的一批。
宋時風可一點也不覺得,想出這主意他得意得很呢。
等車主來了,闫冬提出試車。
車主倒是挺大方,扔給他鑰匙讓他試。
宋時風就看他一起絕塵,轉眼就沒了人影,開得那叫個順溜,比他那蛇行一樣的車技好了一萬倍。
真讓人羨慕。
“诶,你那兄弟不會把我車開跑吧。”車主開玩笑道。
“我還在這兒呢,你怕什麽、”宋時風輸人不輸陣說,“別看我那兄弟穿的普通,人家身家比你那車值錢!”
“可真看不出來。”
宋時風一挑眉,“這叫包子有餡兒不在褶上。”
閑話幾句宋時風就開始不作痕跡的往路上瞟,人怎麽還不回來?
一等不回來,兩等還不回來,轉眼半個小時過去了,路上連個車影子都沒有,弄得宋時風都在心裏嘀咕,這人是開車開上瘾了?
正想着,車回來了。
“我們商量一下。”闫冬下車,啥也沒說就把宋時風扯到一邊。
“怎麽了?”
“車有點毛病,這個價貴了。”
“那還說什麽,跟他砍價啊。”宋時風興奮的說,好像有沒有毛病不重要,便宜才是硬道理。
“砍多少?”闫冬也不解釋,就是不緊不慢的問。
“四萬?”他狠狠心說。
“多了。”闫冬穩穩的,“三萬,多一分都不出。”
“三萬?這也砍得太厲害了,你可別給我攪和黃了。”宋時風怎麽覺得有點不靠譜?
“聽我的,沒錯。”他信誓旦旦的說。就闫冬這話,給誰誰都得信八成,誰讓人家長了一張特別靠譜特別讓人信任的臉。再加上他一副我是專業的,聽我的沒錯的篤定樣,宋時風就直接被帶跑了。
他正要上前去砍價,卻又讓闫冬攔住,“你別開口,我去。萬一崩了你還能往回收。”
“行,你紅臉我白臉。”好兄弟講義氣!
紅臉才說完,車主直接爆了。嘴裏蹦出來那話難聽的,宋時風都怕他們打起來。可闫冬就是面不改色,跟他們白扯,車有這個毛病。有那個毛病,以後會怎麽怎麽樣,所以這個價格怎麽怎麽不合理。那一通說,宋時風都覺得特有理。
車主才不聽他那一套,兩個賣車的臉黑成鍋底,直接下最後通牒,“我這車已經是賠錢賣,少一分都不行。買不買痛快點,說好了不買押金可只退一半。”
“這不是有問題我們才說,誰也不想花錢買個廢物回去不是?”宋時風插話,“這位兄弟,像我這樣的買家不多,不然你也不能真等我這幾天,這些天跟你打聽這車的不少吧,可下了定金的就我一個不是?所以啊,我是誠心買,你們呢就出個誠心價,咱們你好我好大家好不是?”
買車的相互看了眼,悄悄商量了兩句,說,“四萬八,要就要,不要拉倒。”
眼看闫冬還要說什麽,宋時風趕緊把人拉回來,“要不還是算了,四萬八就四萬八,的确很便宜了,你說的那些小毛病完全可以包容。”其實是他完全都沒聽懂。
“再等等。”闫冬的話牛頭不對馬嘴。
“等什麽?”宋時風疑惑。
這時旁邊突然竄出來四五個漢子直撲賣車的兩個人,嘩啦啦就把人按在地上。
“等警察。”闫冬淡淡的說。
宋時風幹脆蒙了,啥意思?
“這是黑車,偷的。”
“啊?”宋時風都語無倫次了,“不是,怎麽就黑車了?你怎麽知道的?你知道了怎麽還要我還價?這這,我不成買黑車的了?”
他真淩亂着,一位警察同志過來,把他也請上了警車。說是配合調查。
可巧帶隊的還是那位吓得他拿了好幾個月改錐的警察付隊長,只見那位隊長眼睛似笑非笑的撩了他一眼,直接就給了他一句,“怎麽哪兒都有你啊。”
我也想知道……
宋時風臉上跟開了顏料鋪子似的,紅了黑黑了綠,最後成了白,慘白慘白的。
我不會要坐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