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驚喜
在唐家老宅呆了一個多星期，茉莉終于回到了沈鄉，一進門就迎來了意想不到的驚喜。
“親愛的！我好想你！”
正宗的倫敦腔，帶着女孩子獨有的調皮和歡快。
是艾琳！
聽到門外的動靜，她就風風火火地飛了出來，撲在茉莉身上，抱住了她。
茉莉簡直不知道該用什麽表情來回應，回抱她：“艾琳！你怎麽來了？！”
艾琳放開她，撥弄自己的頭發，紅色變成棕色，大波浪也成了直發：“想你了呗！你被中國迷暈了眼，也不回去，只好我飛來見見你，解去相思愁啊，沒想到你竟然不在家，叫我撲了空，不過也好，你喜歡這個驚喜嗎？”
怪不得在老宅的時候和艾琳聯系，她死活都不開視頻。
茉莉還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還是艾琳提醒她先換了拖鞋，詹妮端來切好的果盤和鮮榨果汁，便不再打擾兩位小姐久別相見。
“本來只打算去媽媽的故鄉看一看，兩三天就回來，只是中途計劃有變，不然我肯定能趕得上第一時間迎接你的”，茉莉給她解釋。
“好了好了，我又沒有怪你，能養出阿姨那樣美麗女子的地方一定風景很美，才讓你流連忘返”，艾琳咬了一口蘋果說道。
“我們上樓去吧，給你買了好多有意思的小玩意，本來打算寄到英國，現在倒是不用了”，茉莉從沙發上把她拖起來，艾琳還不忘抓一塊西瓜帶走。
“那你可得感謝我，為你省了一大筆郵費”。
去的時候茉莉帶了一只行李箱，回來的時候卻變成了三只。
艾琳看着她帶回來的紀念品和當地特産，樣樣都新奇：“我聽說是簡陪你去的，你們沒有一起回來嗎？”
“去公司了，這幾天積了不少工作，要晚上才回來，怎麽，你想他了？”茉莉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一邊調侃艾琳。
“是啊，我是想他，簡長的帥，性格好，能力強，天生有一種讓女人無法抵抗的魅力”，艾琳毫不掩飾對顧簡的贊美，不過她說的也全都是事實，英國上流社會的女人都這麽想。
接着她又壞笑道：“就是不知道那方面的本領強不強”。
聽得茉莉一陣臉熱：“你說什麽呢！小心我去向戴維哥哥告狀，看他怎麽懲治你！”
行李箱中有一條草編的手鏈，嵌着一些淺藍色的珠子，做工當然比不得奢侈品，但也算得上小巧精致，艾琳拿它在自己手腕上比量。
“他呀，可沒空閑管我，被他母親派到德國工作，要半年才能回來”。
戴維的父親前兩日接了私生子回家，還為他舉行了盛大的宴會，算是公開承認他的身份，戴維母親氣得不輕，立刻向戴維父親施壓，他父親靠妻子起家，雖然翅膀硬了，終歸不會讓局面太難看，德國的生意是家族的重中之重，交給戴維去打理，就算是補償。
自從到了中國，盡管茉莉是族長，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顧簡操心，她也久不關心大家族之間的紛雜事務，果真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還好父親只愛母親，沒留下一個弟弟來與她作對。
再想起冬日還在英國時，顧簡在小花園裏和她說過的話，戴維的繼承權是一個未知數。茉莉不由得擔心艾琳。
“你打算怎麽辦？倘若他父親真的一意孤行把家族交給另一個兒子”。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現在想它幹嗎？”她一幅事不關己的樣子，舉着一塊綠豆糕向茉莉招手，“這個真好吃，你快來嘗嘗！”
也不知道艾琳是不是真的不擔心，艾琳的家族在整個歐洲只能算中上，她父親意圖将女兒嫁給顯貴來謀求拓展版圖，艾琳的婚事由不得她自己，戴維一旦被推下繼承人的位子，艾琳必将被她父親當成禮物送給其他人。
“好吃”，茉莉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我買了很多，你都拿走吧”。
這個話題太過沉重，不适合兩個半年沒見的小姐妹用來當做閨房私話。
“呀！這是什麽？”
行李箱裏帶着一本詩集，還是中學時顧簡送給茉莉的那本，她走到哪裏都要帶着，睡前讀一兩首，不然會不安心，這件事艾琳是知道的。
“一片葉子”，艾琳說。
茉莉正在把顧簡買給她的旗袍挂進衣櫃，手上頓了一下，那天晚上在葡萄藤下扯了一片，壓進了詩集裏。
“當時我們倆都坐在葡萄藤下
橘貓伏在腳邊打瞌睡
月亮不太圓
你卻突然說要和我到遙遠的地方去
只有我們倆，連這只笨貓也不帶”
艾琳拿起葉子，卻看到了藏在葉片下的這首詩，讀了出來，可能她天生就是對愛情敏銳的專家，合上書走到茉莉身邊，神情了然而篤定。
“親愛的，你不會真的在這裏愛上了一個中國男孩吧？”
茉莉關上衣櫃的門，繞開她又去整理別的。
“你不說話，可是你的眼睛已經告訴我答案了，快跟我說說，他是個怎麽樣的人，和赫伯特·希爾相比呢？”
赫伯特是茉莉喜歡的男明星，身高一米九，頭發很利落，留着性感的絡腮胡子，一雙眼睛很銳利又飽含深情，茉莉曾開玩笑說過他是她的擇偶标準。
随即艾琳又推翻自己的問題：“不對不對，既然是中國男孩，應該和簡相比才對，你倒是說說呀，別總吊着我的胃口”。
“說什麽，你自己編故事編的起勁，我哪裏知道你想要一個什麽樣的男主角”，茉莉拿過她手裏的詩集擺在書架上，“恰好撿了一片葉子當書簽也能被你說成浪漫動人的戀愛，小姐，你真的不考慮去當導演嗎？”
艾琳撇撇嘴，不再纏着她，可臉上的表情分明是不信她的說辭。
這件事情沒個結論，茉莉覺得對不起艾琳，她們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可這飄渺的念頭實在連愛情都談不上，她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只是這秘密終歸也沒藏太久。
艾琳在他們去老宅的這段日子，一個人跑去外面瘋了好幾天，瘋得累了，茉莉回來後反而沒力氣出去玩，兩個人成天窩在家裏看影片睡懶覺講廢話，閑散的日子過了幾天，艾琳又膩了，她說看電影就要在影院裏，吃飯就要在餐廳裏，這才叫生活。
“你去問問簡有沒有空，讓他陪我們去，我可不想再看見那個無聊至極的司機”，她說的是坤，出于她的安全考慮，每次出門都是坤在陪同。
“我竟不知道你們的關系這樣要好了，合起夥來隐瞞你到中國的消息，現在小姐你出門也要他陪伴左右了？”
後來茉莉才知道顧簡是早知道這消息的，想想也是，他是管家，這個家裏發生任何事情肯定是要經他手，茉莉不會生氣，不過調侃一兩句，發發牢騷罷了。
艾琳用腳尖踢茉莉，催促着她，茉莉只好從沙發上起來，走到書房。
顧簡不知道在和誰講電話，語氣很平和，總之不是他的下屬，茉莉坐到一邊等他。
“我也正好有些事要和你商量”。
“嗯，行，我問問她”。
“好，明天見”。
挂斷之後，茉莉問他：“是誰的電話？”
“若妍，明天想請我們吃飯，說想你了”。
原來是表姐，茉莉輕咬下唇，說：“明天艾琳想去Shopping，你幫我和表姐說抱歉”。
顧簡不強求，點頭應下，看得出來茉莉對唐若妍并不親近。
“小姐找我有事嗎？”
“沒有，就是和你說明天可不可以不要讓坤當司機”。
“為什麽？”
“艾琳覺得他無趣”，茉莉聳肩。
原因讓顧簡哭笑不得，可這件事不能順着她。
“有他跟着我才放心，不過我會和坤說讓他有趣一些，讨小姐們歡心 ”。
茉莉沒心思和他争辯坤的問題，回到客廳，艾琳半坐着湊過來，一臉期待。
“他一定有空吧！反正你的話他肯定聽的”。
“我沒問，他明天和別人有約了”，茉莉平靜的打碎艾琳的美夢。
她果然失望的跌在沙發裏：“啊？那豈不是又要面對坤，上回我跟他講話的語氣很糟糕，明天他一定不會給我好臉色！你是怎麽做到和他每天相處的？”
茉莉想不通艾琳怎麽會對坤生厭，坤的确少言寡語，但是辦事周到又衷心，長相不算帥氣，卻獨有一種冷酷氣質，好多學校的女孩子曾私下打聽“跟在唐晚身邊的那個帥哥是誰”，這是祁桑年告訴她的。
隔天早上七點，坤準時出現在樓下，因為艾琳說要出去外面吃早點，讓他早點來，可她自己卻因為和戴維視頻通話到很晚，結果賴床。
茉莉已經收拾妥當，簡單的藍色連衣裙，沒有過多的設計和裝飾，頭發束起來，露出脖頸，仍然戴着顧簡新年時送她的項鏈。
“艾琳，快起床了，已經八點了，早餐店要關門了”。
“哎呀，讓我再睡一會嘛”，艾琳迷迷糊糊，抓過被子蒙上頭。
“你要是再不起床，我就讓坤親自來請你”。
這威脅果然有效，大概艾琳是真的還在夢裏：“好嘛好嘛，我起就是了”。
茉莉無奈，下樓向坤道歉：“不好意思，艾琳她還需要一點時間，讓你等了這麽久，你餓不餓，要不先吃點東西？”
坤沒有任何表情：“這是我的工作，小姐不用向我解釋”。
說完又直直坐在椅子上，詹妮端來的面包牛奶一下也沒動。
顧簡在樓梯上看到茉莉一臉為難的和坤說話，他的小姐對所有人都這麽善良。
一面系好襯衫扣子，一面下樓，西裝搭在臂彎裏，接過詹妮遞來的咖啡。
看到他，坤立刻站起來點頭致意。
“小姐，玩的開心”。
正好這時艾琳從樓上跑下來，咋咋呼呼：“早上好啊，簡！我準備好了！走啦走啦！”
茉莉沒理顧簡，上前挽着艾琳，對身後的坤喊了一聲：“我們走吧，坤”。
坤遲鈍的應了一聲，向顧簡致意後快步跟上，卻總感覺身後的有一雙眼睛盯着他，不禁後脊發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