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因為洪順和白桂玲的靠近, 雲越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臉上的血色逐漸失去, 慢慢變得蒼白。
能感覺到他在努力維持淡定, 但放在桌面微微抖動的雙手透露出了他的緊張。
這種緊張仿佛是下意識的。
“柚子, 真的是你啊, 這麽多年不見, 舅舅都認不出你來了。”洪順激動的看着雲越, 臉上的肥肉因為笑起來把眼睛擠得小小的像顆豆子一樣, 他看向旁邊的白桂玲,像是簡單的跟老伴炫耀一般:“瞧我們的柚子這些年過得多風光啊,這全身上下穿的都是名牌,加起來也有好幾十萬了吧?”
白桂玲憨憨的笑着:“當初我就說我們柚子傻人有傻福,以後必定有大作為吧,果不其然, 這麽多年不見, 我險些都認不出來。”
“是啊, 嘿嘿嘿。”
白桂玲忽然抓住了雲越的手,看着雲越的眼神裏充滿了內疚, 而雲越卻仿佛被什麽邪惡的東西碰到了似的,極其厭惡的甩開了她的手, 将雙手放到了桌子底下。
白桂玲面上有些尴尬, 卻依然努力的維持着臉上的笑容,這樣才不至于那麽難堪,只聽她雙眸真摯的看着雲越, 捧着胸口狀若慚愧無比的說道:“柚子啊,自從你走了之後,舅媽一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就覺得特別對不住你啊,我和你舅舅是真的後悔,後悔當初不對你好一點,一直想再跟你見面,跟你道個歉請求你的原諒,如今終于見到你了,看到你過得那麽好我也就放心了,你就看在舅舅舅媽曾經養過你的情分上,不要再計較曾經的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好嗎?”
自從洪順和白桂玲進來之後,雲越便一直緊繃着情緒,雙唇緊緊抿着,一句話也沒說,但一直抓着他的手的蘇柏柏是知道的,他一直在壓抑自己。
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此刻的他就像一顆不定時的炸彈,随時都會爆炸。
方才洪順和白桂玲說的那些看似煽情的話,在雲越聽來着實虛僞,他冷哼了聲:“說吧,你們來找我的真正目的。”
洪順和白桂玲臉上一僵,悄悄對視了一眼。
這二人的名聲在荷村鎮是出了名的臭,耍無賴和不講理就是他們的代名詞,就連他們唯一的兒子在鎮上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一天到晚吃喝嫖賭不幹正事的,被□□追着砍已經是司空見慣的事。
別說雲越聽了洪順和白桂玲方才說的那些話不相信,就連李曉菊聽了都覺得虛僞。
可此刻,李曉菊為了擺脫這兩個無賴,不得不在一旁龜縮着,努力将自己踢出聊天局。
雲越的話出來後,洪順和白桂玲的臉色便稍微變了變,變得沒有之前那麽虛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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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順搓了搓手,嬉皮笑臉的看着雲越說道:“那個,柚子啊,舅舅這回找你最主要的還是真的想你了,不可否認的是,曾經的舅舅舅媽是真的養了你幾年,也算是你的再生父母了吧。不過,這回上來,除了想見你之外,還有另外一件事,你表哥啊,在外面借了高利貸,最近因為還不上錢,那幫人說要砍死他,他現在在外面逃命呢,那小子活該,但我和你舅媽是無辜的啊,現在也被那些放高利貸的人盯着,還要搶走我們在老家住的房子。我們已經這麽大的歲數了,不能到了死連個住個地方都沒有吧?所以啊,我聽李曉菊說你在這兒過得挺好的,就過來看看你,看看你能不能幫上什麽忙,你哥哥欠的錢不多,也就五十來萬吧,對你來說應該不算什麽大錢吧?你就幫幫你哥吧?”
雲越額上的青筋在漸漸的顯露,氣得他的雙唇發着抖。
他的呼吸變得又沉又重的,十指一根根攥成了拳頭。
他努力将自己的情緒平複下來,緩緩的吐出幾個字:“與我無關。”
一聽,白桂玲急了:“那是你哥啊,你怎麽能不管呢,你要不管,你哥就要沒命了!”
洪順也急了:“就是嘛,不說其他的,我們家是不是養過你?你不能翻臉不認人啊,如果當初我們沒有收留你,你還會有現在的風光嗎?養育之恩你不能不報啊!”
雲越嗤了聲:“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我爸當初接我走的時候已經給過你們錢了,那時候也已經說的很清楚,我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洪順和白桂玲啞了一下。
當初雲東給他們錢的時候雲越偷偷躲在門後看,所以他們以為雲越并不知道。
洪順揮了揮手:“那些錢早就在你哥娶老婆的時候花出去了,而且這些年他總是在外面賭,家裏早就被他敗個精光了。柚子啊,我畢竟是你的親舅舅,你表哥也是你的親表哥,咱們是有血緣關系在的,這幾十萬對你來說是小錢,但對你表哥來說是救命錢啊,你不能不管啊。”
白桂玲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對啊,你不能不管啊!”
雲越閉了閉眼,神情厭惡至極。
蘇柏柏擔憂的看着他,拉了拉他的手,說道:“我們走吧?”
雲越呼了口氣,真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這裏的氛圍讓她覺得壓抑無比,他站了起來,他看着洪順和白桂玲,再次強調:“我說過了,你們的事跟我無關。”
說完拉着蘇柏柏往外走。
洪順和白桂玲一聽,連忙跑到他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不能走,柚子,這事你真的不能不管,畢竟我們養過你啊。”
洪順的嗓門并不小,餐廳裏坐着不少人,紛紛一副吃瓜的表情看了過來。
雲越目光忽然變得犀利起來。
臉色一狠,伸手,将洪順用力一推,洪順沒站穩,整個人往後摔在了地上。
雲越面無表情的,接着看着白桂玲警告道:“我對你們已經言至意盡了,再跟着我就報警了。”
言罷。
蘇柏柏被雲越疾步拉着往外走,上了車後,雲越快速關上車門,系安全帶,啓動油門,車子嗖的一下開了出去,這些動作一氣呵成。
蘇柏柏靜靜攥着安全帶,她不敢去看雲越的臉色,她從未從他的臉上看到過這種神情,眼睛就像野獸一般,帶着狠狠的光芒,仿佛會吃人一樣。
蘇柏柏不知道他的過去到底經歷了,然而在方才聽洪順和雲越的對話中,蘇柏柏也能判斷出那對自稱養過雲越一段日子的舅舅舅媽夫婦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那種人,把貪婪二子清楚的寫在了臉上。
車廂裏的氛圍太過沉悶,使人壓抑到喘不過氣來。
今天是陰天,這個時候,天氣仿佛很應景般,天空爬滿了大片的烏雲,像是随時要下起傾盤大雨來。
漸漸的,有幾滴雨珠砸在了車窗上。
蘇柏柏低頭,緩緩開腔:“對不起。”
雲越腦子裏真有一股勁往腦袋上蹿,嗡嗡嗡的一直在作響,她的聲音的亂入後,他的神經猛地一震。
他偏頭看了她一眼,像是沒聽清她方才說了什麽一般,錯愕的問:“什麽?”
“對不起,我不該把你帶過來的。”
“不怪你。”
蘇柏柏不開心的撅着嘴。
車子裏的氛圍再次恢複冷清和壓抑的狀态。
駕駛座上的男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再吭聲,蘇柏柏也不敢去擾亂他的思緒,安安靜靜的坐着。
直到車子在遇見公寓停下,兩人從車上下來,安安靜靜的進了電梯,到了家子之後,雲越仿佛洩了氣的氣球一般癱坐在床上。
蘇柏柏站在門口看着他。
他的兩條胳膊搭在大腿上,十指随意垂落。
他擡頭看向她,疲憊的喊了聲:“寶寶,過來。”
聽到指令,蘇柏柏緩緩的走到他面前。
“抱抱我。”他伸出手來,像個孩子一樣索求擁抱。
蘇柏柏毫不猶豫的抱住了他的腦袋,男人的胳膊随之圈住了她的腰。
蘇柏柏能感覺到他的不安全感。
這一刻,懷裏的男人真讓她心疼。
蘇柏柏擡手輕輕的撫摸着他的頭發。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很絕情?”他忽然開腔。
蘇柏柏搖了搖頭:“不會,我相信你是有原因的。”
“你不覺得我見死不救?”他又問。
“每個人都有為自己的行為承擔後果的責任,憑什麽要對你進行道德綁架讓你來承擔後果呢,再說了,他們有手有腳的,沒錢可以去賺錢,也比把希望放到別人身上,坐着等死來得好。如果是我,我一分錢都不給。”
聽到她這麽說,雲越心情有所舒緩,輕輕笑了兩聲。
聽到他笑了,蘇柏柏稍稍松了口氣。
她咬了咬唇,問:“你以前,沒有跟雲叔叔住在一起嗎?”
雲越搖了搖頭,臉在她身上蹭了幾下。
“你身份證上的那個地址,就是你以前住的地方?”
“嗯。”
“所以你沒有騙我,你就是叫雲宥對吧?”
“嗯。”
“那雲越是你現在的名字?”
“不是。”
“???”蘇柏柏懵了一下:“我迷糊了。”
“大白,我累了。”他嘆了口氣。
“好,我不問了,你先好好休息吧。”
窗外,雨越下越大,明明是白天,卻一點兒也沒有白天的光亮,黑壓壓的一片。
忽然,平地裏響起一聲驚雷!接着,天邊轟隆隆的又響起幾聲巨雷。
雲越的身體猛顫了下,他摟着蘇柏柏腰的手收緊,頓時整個人縮成了一團。
緊得蘇柏柏覺得自己的腰要被勒斷了一般。
“怎麽了?”
雲越沒說話。
蘇柏柏想他也許是怕打雷吧。
“你不是說累了嗎?快上床休息吧。”
蘇柏柏好不容易把他哄到床上。
雲越靜靜抱着她不肯松手。
有點可憐的說:“別走。”
蘇柏柏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完全就是小孩子。
“你放心吧,我不走。”
他好像真的累了,不知不覺就閉上眼睛呼吸變得沉沉的像是睡着了過去。
雲越雖睡着了,手卻不忘緊緊抓着蘇柏柏,偶爾有幾聲雷聲響起,吓得她全身一震,雖然睡着了但看起來也不是很踏實的樣子。
蘇柏柏片刻也不敢離開,兩人本就起得晚,這會兒才下午一點,她一點困意也沒有,就躺在旁邊靜靜的看着男人的樣子。
這個時候的雲越給她的感覺十分的陌生,他就像個脆弱無比的嬰兒一樣,睡覺一點都踏實,偶還會驚醒幾次。
不知睡到何時,外面的細雨還在淅瀝不絕的下着。
蘇柏柏忽然聽到枕邊的男人嘴裏偶爾發出幾聲呓語,似乎是被噩夢纏身,吓得他出了一身的汗,蘇柏柏聽了半天,終于聽清了從他嘴裏蹦出來的話了——
“不要打我……”
“不要打我!”
蘇柏柏輕輕的拍着他的背,擔心的問道:“誰打你了?”
然而,被噩夢纏身的雲越嘴裏反反複複的就只有重複那一句話。
“不要打我……”
蘇柏柏皺了皺眉頭,只是在一旁無聲的抱着他給他安慰。
不知道為何,看到他即使睡着了也如此不得安寧的痛苦樣子,蘇柏柏覺得十分的心痛。
忽然間想起他後背上的那些傷疤。
如今又聯想到他做噩夢說的話,加上他之前僅有的幾次不痛不癢的跟她提起,說自己從小不讨喜,經常挨揍這樣的話。
那時候,蘇柏柏以為他在開玩笑,如今看來,應該真是這麽一回事了。
雲越這一覺睡了很久,直到下午五點鐘都沒有醒來,蘇柏柏感覺不對勁兒,伸手去觸男人的額頭,不碰不知道,一碰吓一跳。
雲越的皮膚好燙啊。
蘇柏柏将他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開,連忙下床去翻出醫藥箱來,拿出電子版的溫度計來,跑到床邊對着他的額頭滴了一下。
38.5度!
發燒了!
蘇柏柏一下就慌了。
怎麽會突然發燒呢,蘇柏柏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想該怎麽辦。
這個時候當然是要先降溫了,蘇柏柏連忙來到浴室,弄來一條用冷水擠過的毛巾,又轉回卧室,将冷毛巾敷在了他的額頭上。
這樣不知道能不能降溫,藥還是一定得吃的。
但方才翻找醫藥箱的時候,她看到是沒有退燒藥的。
蘇柏柏正打算下樓去買藥,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蘇柏柏精準的判斷出這個鈴聲不是自己的。
雲越的手機放在外套口袋裏,而他的外套因為進屋比較煩躁就随意扔在了沙發上。
蘇柏柏從雲越的外套口袋裏摸出手機來,手機鈴聲還在響,蘇柏柏一看來電顯示,竟是楊歡打來的。
該不該接呢?
回頭望了眼還躺在床上正燒着的雲越,不是說了要替他分擔一些事情嗎?如今他病倒了,有些事她應該學會自己去處理的。
雖然她跟楊歡的關系挺尴尬的,但這個人畢竟是雲越的兄弟,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就挂了電話吧?
在手機鈴聲響到最後一秒的時候,蘇柏柏及時點了接聽。
電話裏頭,響起楊歡那吊兒郎當的嗓音:“喂,越哥,大周末的窩在家裏幹嘛,快出來玩啊!我和肖旭正打算在俱樂部組個局,好多漂亮的妞供你選擇!”
蘇柏柏面色鐵青,在心裏吐槽為什麽她喜歡的人要跟這樣的人做朋友?
她面無表情的開口:“我是蘇柏柏。”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将電話裏頭的聲音全部吞沒。
接下來,那一頭仿佛陷入了長期的尴尬的沉默。
良久之後,只聽他咳了兩聲,極其不自在的說:“蘇柏柏?怎麽是你接電話啊?”
“他發燒了。”她淡淡的回道。
“發燒了?”楊歡意外的叫了聲,語氣裏能感受到夾雜其中擔心的情緒:“你們現在在一起?”
“嗯。”
“在哪兒呢?我跟肖旭去看看他。”
“……”蘇柏柏沉默了一會,內心有點糾結,在糾結該不該讓他們來,不想讓他們來的原因是怕自己尴尬,但是,如果他們來了可以幫忙照顧一下病人也沒什麽不好的,畢竟她現在是有些手足無措的。
大概是她沉默太久沒有回應,楊歡不滿道:“蘇柏柏,你該不會以為我還惦記着你吧?老子早就有女朋友了。肖旭是學醫的,讓他看看雲越。”
有女朋友了還要去俱樂部勾搭別的美女?
大豬蹄子!
“好吧。”
想到還在床上躺着的病人,蘇柏柏答應了。
蘇柏柏給楊歡說了地址就挂了電話。
她把外套挂了起來,回到卧室,伸手觸摸到敷在雲越額頭上的毛巾已經不冰了,又去語氣弄了一條冰袋替換掉。
蘇柏柏本來想下去買藥的,如今想想還是等肖旭過來吧。
人家是學醫的,知道需要什麽樣的藥。
話說,蘇柏柏還真沒想到那個肖旭是學醫的,還以為是跟楊歡那樣整天花天酒地不務正業的纨绔子弟呢。
再一回憶方才在電話裏,楊歡一聽說雲越發燒後那擔憂的聲音,蘇柏柏對這個人有一點點的改觀,也許除了有些傲慢和自以為是外,他也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至少他對兄弟是仗義的呢。
也就敷一條毛巾的時間,楊歡和肖旭像是坐了火箭一樣飛到了蘇柏柏家門口。
蘇柏柏剛拿着毛巾出來,就聽到有人按門鈴,怕吵到病人,她腳下像安了風火輪一樣飛奔去開門。
楊歡和肖旭站在門口。
肖旭笑嘻嘻的打招呼:“嫂子。”
楊歡是怎麽也叫不出這個稱呼來的,蘇柏柏也沒搭理他,從鞋櫃裏拿出兩雙拖鞋放到地上:“換上鞋進來吧。”
像是未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楊歡進來的時候東張西望的,吐槽了起來:“真搞不懂越哥,放着自己的私人別墅不住,非得到這裏擠這個小破屋。”
肖旭:“你懂什麽,大別墅一個人住着多凄涼,在這小屋裏和愛人住在一起多溫馨啊。”
蘇柏柏心底呵呵了聲,她覺得這個屋子一點兒都不小,她對這個空間已經相當滿意了。
肖旭和楊歡跟着蘇柏柏進了卧室。
雲越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肖旭伸手去觸摸了下他臉上的皮膚。
皺了皺眉頭:“大白天的,怎麽會突然發燒呢?”
蘇柏柏搖了搖頭,她也不清楚啊,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被吓到了。
自從他今天見了洪順和白桂玲後情緒波動一直很大。
肖旭又問:“家裏有退燒藥嗎?”
蘇柏柏又搖了搖頭,問:“需要什麽樣的藥,我下去買。”
“普通的退燒藥就行。”
“麻煩你們先幫我照顧一下他,我先下去了。”
蘇柏柏說完,轉身拿鑰匙和手機外套下樓。
看着蘇柏柏離去的背影,肖旭啧啧了兩聲:“這校花果然是跟越哥比較般配一些。”
“滾粗!”楊歡渾身不是滋味。
他掃了眼病床上的男人,算了,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就偶爾違背一下意願承認自己的魅力不如他吧。
“我還以為她們倆分了呢,怎麽又好上了?”
肖旭摸了摸頭,不明道。
楊歡酸溜溜的:“這是這家夥的初戀,哪能說分就分,我跟我初戀分的時候還藕斷絲連過一段時間呢。”
“也是啊。”
蘇柏柏買完藥從藥店出來,這時放在兜裏的手機振動了下,她放在兜裏取暖的手順便摸出了手機來,看是李曉菊打來的,眉頭挑了挑,眼底掠過一絲不悅。
蘇柏柏一邊往回走,一邊接電話。
蘇柏柏冷漠的開口:“你還有什麽事?”
李曉菊愧疚的說道:“柏柏,對不起。”
“你之前不是答應過我不整幺蛾子麽?你連朋友都騙?”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沒辦法啊?你都不知道柚子的舅舅和舅媽有多無賴,我跟他們非親非故的,他們現在整天賴在我家不走,我也很難啊。”
“你可以報警。”
“我自己無所謂,但我爸媽還在鎮上呢,你不知道洪順的兒子有多混,要是報複我爸媽怎麽辦?你就幫我說服說服柚子吧,這時他們家的事情,他們自己解決,我真的太無奈了。”
蘇柏柏态度強硬:“我相信今天雲越的态度已經表現的很清楚了,他不想跟這個舅舅舅媽有任何的瓜葛,他不欠他們的,所以,不要在那些事來煩他了,他一回來就發燒了,現在還在床上躺着呢。”
“發燒?是不是因為打雷了啊,我記得以前每一次打雷之後他都會發燒。”
“為什麽?”蘇柏柏驚道。
“他們家以前發生了很多事,在柚子沒被他爸爸接走之前,這些事我相信他也不會跟你說。”
“今天我會抽空和你見一面,有些事我想問你,挂了。”
蘇柏柏挂了電話,人也已經站在了電梯前,坐了電梯就上了樓。
蘇柏柏将藥遞給肖旭。
肖旭泡好要進屋,站着沉默了幾秒,遲遲開口:“藥是買回來了,但現在面臨一個問題。”
楊歡天真道:“什麽?”
肖旭:“人睡着了怎麽喂他吃藥啊?”
楊歡:“掰開嘴灌進去呗。”
肖旭:“我怕他會吐出來。”
楊歡:“那我用嘴喂?”
蘇柏柏一聽,連忙将肖旭手中盛着藥的玻璃杯奪過來,冷着臉說:“你們出去吧,我來喂。”
肖旭聽明白了蘇柏柏的意思,拍了拍楊歡的肩膀:“出去吧。”
楊歡反應總是慢半拍,從卧室出來的時候還納悶:“蘇柏柏要怎麽喂啊。”
肖旭惬意的坐到沙發上:“用嘴喂啊怎麽喂,這不是你出的好主意嗎?”
楊歡一聽,懊悔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平白無故吃了一波狗糧。
不甜,反而酸的要命。
雖然說他現在對蘇柏柏沒那方面的意思了,但蘇柏柏是他不敗的泡妞輝煌歷史上的一個重大的污點,看到別的男人跟她膩歪,楊歡心裏頭難免心塞。
作者有話要說: 摸摸我兒子。
今天高考,祝參加高考的學生們逢考必過!
考個好成績,開開心心過暑假!感謝在2020-07-06 16:30:51~2020-07-07 13:49: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金疙瘩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