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養她
汪林莞的手掌還貼在蘇潮緊實的胸肌處, 指腹那裏像是着了火,燒得她全身通紅。
男人低頭看她,褶皺了的黑色襯衫紐扣開了四顆, 壁壘分明的胸膛在陰影裏若隐若現。
他膚色冷白,但卻絲毫不顯文弱, 常年健身, 恰到好處的身材将襯衫撐得飽滿挺括。
手指摁在的地方, 黑與白的極致對比, 怎麽看都有種很澀澀的感覺。
汪林莞僵直着脊背, 啤酒帶來的那點微醺酒意, 早已不足為懼, 這會兒被他強行摁着手指。
順着男人緊實的肌理一點一點下滑。
汪林莞羞得臉頰幾乎要滴出血來, 軟軟跟他求饒,“蘇潮哥哥!!我我我真的不冷了, 一點都不冷——”
“不行。”
蘇潮嗓音帶笑,蔫壞。
又是一顆紐扣開了,“你冷。”
“……”
蘇潮又壓低幾分, 摁着小姑娘細白的手指, 持續向下。
他笑了下, 深黑的眼底痞氣淺淺, “得暖。”
汪林莞欲哭無淚:“……”
怎麽還有強買強賣的??!
跑車頂低, 空間不若越野寬敞,他壓迫過來時, 狹小的空間裏全是他的氣息, 淡淡的尼古丁混着着古龍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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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林莞嗅出了古龍水的味道, 奶香裏夾雜着清冽的木質調, 融了白麝香之後, 略略有些纏綿悱恻的騷氣。
大名鼎鼎的香水。
事後清晨。
怎麽看都有點在暗示什麽。
腦子裏迷糊了一會兒,不禁開始發散思維。
蘇潮哥哥噴香水就算了,還是這種纏綿到不符合他氣質的。
但——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別的女孩兒沾染在他身上的呢?
停!
都這個時候了,她怎麽還有閑情逸致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手指被他牽引着……
快到危險地帶時。
汪林莞簡直不行了,兩人力量懸殊,她根本挪不開手指。
小姑娘咬住紅唇,索性自暴自棄地往他肩頭一埋,悶悶威脅他,“你、你再這樣——”
“我真就不客氣咯。”
話落,她閉着眼睛手指往他腹肌虛探了下。
意外地聽到男人“撕”地一聲,伴着不正經地悶笑聲徐徐灌入她耳中,性感到爆,“打算來真的?”
猝不及防聽到堪比開車的聲音。
一瞬間腿軟的汪林莞:“……”
小姑娘跟被蜜蜂蟄了一下般抽手,蘇潮先她一步松了手。
單手系着紐扣,蘇潮将小姑娘往懷裏一帶,下巴抵在她松軟的頭頂,語帶戲谑,“啧,這就怕了?”
她揪緊他的襯衫,抿着唇,不吭聲。
逗夠了,蘇潮直起身子,伸手rua了下小姑娘的小腦袋,最後一顆紐扣系好,他懶洋洋問:“酒醒了沒?”
這時候別說只喝了兩罐,就是二十罐,她也不敢再作死地撩他了。
指尖還殘留着餘溫,她雙頰滾燙,沒敢看他。
生怕他再來一次,她真會腦子不清醒地在車裏就把他嫖了。
汪林莞慫得一比地點點頭,“……醒了。”
蘇潮垂眸看她,沉思一秒,伸手掐着小姑娘軟糯的臉頰,在她蒙圈的眼神下,惡意地将她臉頰捏成一只小豚鼠。
他笑,“還敢跟一群男生喝酒麽?”
她被捏得話都講不利落,氣哼哼地掙紮,“我就敢!”
蘇潮嗤笑了聲,手指收緊,小姑娘漂亮的唇形被捏成了“O”型,奶兇奶兇地瞪着他。
他沒在意,一字一頓調侃她,“欠、收、拾、的、小、朋、友。”
小朋友小朋友,她已經聽夠了“小朋友”!
她頭一偏,掙不開束縛,心裏一急,爆了脾氣,“你才小朋友!你全家都是小朋——”
男人毫無預警地壓下來,她陡然失了聲。
她愕然盯着他深黑的眼,裏頭笑意淺淺,侵略意味兒濃重,讓她無處遁形。
”……”
要命!
說話就說話,幹甚麽靠這麽近!!
她逃命似地撇開臉頰,被他固定住動彈不得。
“喂。”
蘇潮盯着小姑娘紅透的臉,側頭笑了聲,懶散懶散逗她,“人身攻擊怎麽還帶祖宗十八代呢。”
汪林莞:“……”
回程路上,他一直在打電話。
汪林莞靠在副駕駛,拉高風衣蓋住熱意未曾褪去的臉頰,瞧瞧瞥蘇潮一眼,大約是顧及自己,沒抽煙,只閑着無聊咬了根棒棒糖。
手機裏頭偶爾有聲音傳來,聽着像個女孩子,一口一個“哥哥”地喊着。
蘇潮漫不經心應着,顯然沒什麽耐心。
汪林莞怔了下,疑窦叢生。
那個喊他“哥哥”的女孩子是誰?親戚嗎?
不多時,見他挂斷女孩兒的電話,另外接了,嗓音裏透着慣有的閑散,“能不煩人麽?”
“老子為什麽要管一個非親非故的女孩兒?”
一通電話打完,已經快到地方。
蘇潮心情不好,下意識去摸煙,修長的手指摸到中控臺,堪堪碰到煙盒,想到車裏的小姑娘,又停下。
下了高架,車速減慢,他偏頭看她。
小姑娘沒睡,烏黑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不知看了多久。
蘇潮微微一愣,看過去時,小姑娘不動聲色地偏開視線,瞧着有那麽點喪。
今晚在KTV時,姓宋的那個小朋友一通話抛過來,确實讓他有那麽點措手不及。
這小朋友一直在傷心嗎?
因為他?
雖然多少有那麽點感覺,但真被戳破了,還是讓他難以招架。
如果這小朋友開口了。
他覺得,還是要認真回應一下。
旁邊就是一便利店。
蘇潮停了車,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稍頓,他側頭問她,“喝不喝水?”
“啊?”
他指了指便利店,“要喝水嗎?”
她嗯了聲,“好。”
汪林莞看他下了車,她被這沉悶的氣氛壓抑了許久,終于能喘口氣。
卻見他拍上車門後,腳步頓了頓,繞過車頭,徑自走向副駕駛。
汪林莞錯愕一秒,車門被他拉開,她下意識縮了縮,蘇潮單手撐着車框,俯身壓過來。
汪林莞沒想到他會猝不及防壓過來,她本能地捏緊風衣,頭頂忽然一暖,被他很輕地rua了下,“剛那個電話。”
“……?”
跟人解釋這事兒,他不是很拿手。
以前他根本不屑跟任何人解釋,但這姑娘明顯有心事,就在他接了那通電話後。
蘇潮盯着小姑娘緋紅的小臉,深黑的眼睛沉了下,忽而輕笑了聲,慢悠悠道:“電話裏那姑娘是蘇家資助的一孤兒。”
“……?”
修長的手指在小姑娘頭頂rua啊rua,蘇潮低頭過去,薄唇貼近她小巧的耳垂,“哥哥呢,也不是什麽小姑娘都養的,懂?”
“……”
等蘇潮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裏,小姑娘攏了攏風衣領口,上頭還沾着淡淡的香水味兒。
很好聽的名字。
事後清晨,暧昧,纏綿,冷冽中又帶點溫柔。
像他。
蔥白的指尖捏緊風衣,小姑娘烏黑明媚的眼不自覺彎了彎,盛滿了連她自己都沒能察覺的甜蜜。
……
夜間雪勢漸大,碳灰色跑車龜速行駛着小道上,快到林家別墅時,轉了角,停了車。
再往上是一級一級的臺階,開發商當初建造時為了美觀,對于業主來說就不大方便。
溫度驟降後,雪花覆蓋了青石臺面。
長款風衣披在她肩頭,遮住了雪花的侵擾,汪林莞攏緊衣領,悄悄看了眼身邊的男人。
他到底耐不住,低頭咬着煙,微微火光映入他黝黑的眼眸,不羁又危險。
夜涼如水,薄霧像是一層輕紗,輕輕籠罩着他。
不知在想什麽,這會兒只是沉默地抽煙。
汪林莞偷瞄他一眼,瞧他穿得單薄,低聲喊:“蘇潮哥哥,你冷嗎?”
小姑娘聲音很輕,帶着微醺酒意,聽着跟棉花糖似的,聽得要命。
蘇潮愣了下,聞言擡眸瞥她一眼,小姑娘蔥白的指尖捏着他的風衣,又問了句,“你冷不冷?”
話落,作勢要脫風衣給他。
蘇潮吞雲吐霧之餘,順手就去揉小姑娘馨香的發頂,“不冷,你穿着吧。”
“哦。”
又過了一會兒,小姑娘又開口了,“……我好像到了。”
蘇潮啊了聲,這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臺階這塊。
別墅區人煙稀少,兩旁的路燈也不夠透亮,晚上一個人走在這種小道上,其實還挺滲人。
白天還好,晚上每次回家,就算有司機陪着,走這種小道,還是讓汪林莞心生恐懼。
林舒去英國述職,保姆也不在後,家裏就她跟司機兩個人。
司機也不在林家居住,只負責早晚接送。
偌大的別墅裏,就她自個兒,說不害怕是假,除了害怕,夜半偶爾醒來,還挺孤單。
看來,還是得住酒店。
汪林莞胡思亂想間,突然聽蘇潮問她,聲音一如既往的散漫,像是并不在意似的,“林舒對你好麽?”
“啊?”
蘇潮拿了煙,撣了撣煙灰,低頭看她,嗓音低啞,“對你好不好?”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問這個問題。
汪林莞不清楚他的意圖,經歷了那個失敗的告白,她也并不是很想再麻煩他。
猶疑一秒,她回:“不是說過了嗎?挺好的。”
蘇潮頭一低,打量她,淡聲道:“确定?”
這是什麽意思呢?
汪林莞心頭小鹿亂撞,他是知道了什麽了嗎?
林染那事兒,她一直無法面對。
很久很久,都覺得自己可能真如林黎說的那樣,是個害人精。
如果他知道了她的懦弱,她的猶豫,她是個很自私的小姑娘,會怎麽看她?
“……”
想若無其事地回他,觸及他探究的眼神,她又咽了下去。
蘇潮輕笑了下,又問:“在林家過得開心麽?”
“……挺開心的。”
“這樣啊。”
蘇潮慢條斯理地拖長音調,汪林莞摸不準他的性子,不敢輕舉妄動。
半晌,見他拿着煙的手指點了點暗淡的路燈,“晚上回家沒人接你?”
汪林莞:“……我說了,不用接。”
“保姆呢?”
“……可能睡了吧。”
話落,瞧他咬着煙,居高臨下地靠過來。
淡淡的煙草味兒鋪面而至,他的眼睛星辰點點,含着笑意,卻仿佛穿過霧氣,直直撞到她心裏。
汪林莞下意識後退,心虛到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蘇潮哼笑一聲,沒搭腔,汪林莞怕他再問下去自己難以承受,忙不疊繞過他,走在前頭。
青石臺階落了雪後,十分不便,小姑娘小心翼翼地邁着腳步,像是一只笨拙的小企鵝,晃晃悠悠地爬臺階。
蘇潮咬着煙,單手插兜吊兒郎當地跟在她身後。
艱難的五十步走完,汪林莞已累得大汗淋漓,怕他再跟下去露餡兒,到了門口,她脫了風衣遞過去,順便跟他道別,“那,我就進去了?”
蘇潮沒接,一根煙沒抽完,他擡手滅了,下巴往別墅裏揚了揚,笑,“不請我去裏頭喝杯熱茶?”
汪林莞無語:“……”
都幾點了,還要進去喝熱茶??
眼見他打算叫門,她提前一步在門口站定,擋了他的去路,“太晚了,不方便吧。”
“哪兒不方便?聽說林舒家這個保姆是個泡茶高手,正想嘗嘗。”
那個“茶”字,咬字很重,汪林莞有一瞬間覺得,這人是不是在映射什麽?
蘇潮繞過小姑娘,提步上了臺階,去摁門鈴。
身後的小姑娘忽然開口,“蘇潮哥哥。”
“嗯?”
“我突然想起來,保姆這兩天請假了,今晚不在。”
飛快說完這話,汪林莞心慌不已地打量眼前的男人,他什麽沒說,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良久,他嗤笑一聲,“這就是你說的挺好的?”
小姑娘倔強的很,“嗯。”
“再問一遍,跟我走嗎?”
在機場的争執,剛剛在車上也被他重新提起。
一個那麽驕傲的男人,對着她一個固執的小姑娘低頭,緣由還是為了照顧她這麽一個不聽話的小朋友。
汪林莞的眼眶微微泛紅,捏緊蔥白的指尖,她聽到自己第三次拒絕他,“我的答案還是不。”
話落,她聲細如蚊地跟他道謝:“謝謝。”
蘇潮漫然點頭,深黑的眼看不出喜怒,“行。”
從小姑娘手裏抓過風衣,他看也沒看她,輕飄飄丢下一句,“早點睡,晚安。”
……
家裏安靜得可怕,以至于外頭簌簌的落雪聲都清晰可辨,洗了澡,換了毛茸茸的長款家居服,小姑娘雙手環膝,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電視開着,當做背景音。
播放着一部迪士尼動畫電影,小兔子朱迪頭抵着狐尼克的胸膛,留下懊悔地眼淚。
國産配音很入味兒,配音演員聲情并茂傳遞着情緒——
“我知道,你永遠不會原諒我。”
“我不怪你,換做我,我也不會原諒自己。”
“我又蠢又不可靠,還固執的不得了。”
“但是,不能因為的錯,讓肉食動物遭受這一切。”
“當我們解決了這個案子,你可以繼續讨厭我。”
“沒關系,因為我是個糟糕的朋友,我沒有相信你,我傷害了你。”
“到時候,你大可以大搖大擺地離開,确信自己自始至終都是對的。”
小兔子朱迪吸了吸鼻子,紅了眼眶:“我真的只是一只愚蠢的兔子。”
“吧嗒”,手裏的水杯應聲而落,水花四濺之下,波斯菊樣式的羊絨地毯被打濕,氤氲做一團。
100寸的電視機裏,畫面清晰,聲音通透。
狐尼克伸手揉了揉小兔子毛茸茸的耳朵,聲音溫柔而寵溺,“好了,到我這兒來。”
“來,抱抱。”
扣緊小姑子圓乎乎的小腦袋,狐尼克輕笑,“你們兔子,就是愛哭。”
……
心裏酸酸澀澀,想哭,眼淚卻像幹涸一般,無法做出應有的回應。
孤單的情緒像是一頭巨獸,在這樣的雪夜,一點一點吞噬着她。
手機屏幕明明滅滅,指尖在他頭像上反複停留,又挪開。
小姑娘咬住紅唇,濃密的睫毛輕輕顫動,電影終于播完,美好的大結局以一句“寶貝,我知道你是愛我的。”而劃上圓滿的句號。
歡快的歌曲蕩漾在偌大的空間,汪林莞顫抖着手指,播出了在心裏惦念了無數遍的電話。
一秒,兩秒,三秒……
每一秒都是一種無情的煎熬。
“滴——”
手機在挂斷前,接通。
她心跳如雷地握緊手機,等了片刻,聽到蘇潮在手機那頭懶洋洋開口,嗓音低啞帶着痞氣,莫名撩人。
“怎麽回事兒?給人打電話自個兒一言不發?”
汪林莞聽到自己飄忽的聲音,融在不規律的心跳聲中,“我今天看了一部電影。”
“嗯?”
小姑娘聲音低低軟軟:“電影裏告訴我人要知錯就改,不能矯情,會招人煩。”
“所以?”
“所以……”她咬了咬唇瓣,“蘇潮哥哥我現在跟你走——”
臉頰泛着淡淡的紅暈,小姑娘的聲音都是抖的,“還來得及麽?”
手機那頭靜默一會兒,讓她覺得丢臉沮喪到想原地去世時,他忽然輕笑了聲,“出來。”
“?”
外頭還下着雪,她連外套都沒來得及換,趿拉着拖鞋,穿着淡粉色毛茸茸兔子居家服,出了門。
“滴答——”
指紋密碼鎖開了,沉重的入戶裝甲門開啓。
蘇潮咬着煙,敞着懷穿一件黑色風衣,長腿曲起,懶散地靠在漢白玉雕刻的立柱。
一陣風過,吹散了屋檐的積雪,他淩亂的黑發也跟着搖曳在風中。
側目瞧了眼呆若木雞的小姑娘,蘇潮漂亮的桃花眼微彎,沖小姑娘勾勾手指,“過來。”
黑夜裏,一只小兔子茫茫然走過去,又停住,像是在猶豫。
蘇潮掐了煙,扣着小姑娘細白的手腕,強勢地扯過來,掌着小姑娘戴了兜帽的小腦袋,摁在懷裏。
仿佛找到了溫暖的港灣,借着微醺酒意,貪戀着無法舍棄的溫柔和寵溺。
汪林莞在他懷裏輕輕蹭了蹭,鼻尖酸澀不已,眼睛似乎有水霧沁出,丢人又羞恥。
她用力吸了吸鼻尖,在他懷裏悶悶開口,“你不是說已經走了嗎?”
蘇潮摘了小姑娘的兜帽,習慣性地rua她可可愛愛的小腦袋。
他稍稍一頓,嘴角微勾,“這不是在等一只愚蠢的兔子——”
低頭貼近小姑娘滾燙的耳垂時,他的聲線有那麽丁點的壞,又格外溫柔。
“自投羅網麽。”
作者有話說:
水仙終于把小莞莞拐回家啦。
這本鋪墊多,前面有點慢熱,莞莞病好了就要起飛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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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子朱迪和狐尼克的對白摘自電影《瘋狂動物城》。
感謝在2022-06-29 01:55:03~2022-06-30 01:33: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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