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手裏還抱着一只可可愛愛的星黛露, 傾身過來時,身上是淡淡的煙草味兒混合着清新的甜橙,環繞在鼻息間。
四目相對間, 這人眼底盡是輕佻的逗趣,可能生了雙薄涼又深情的眼睛, 讓他不管做什麽, 都像是在撩妹。
汪林莞心頭小鹿亂撞, 視線落在他眉尾處那顆很淺的小痣上, 她稍一愣神, 有些意外。
似乎沒想到這人明明長得那麽A, 說是一行走的荷爾蒙也不為過, 竟在這塊生了顆很小的痣。
小小的, 淺淺的,很秀氣, 若不是過近的距離之下,很難被發現。
?
過近的距離?
意識到什麽之後,她的視線從那顆淺淺的小痣下落, 停駐在他性感的喉結。
那晚差點親上去給人A沙發上的羞恥記憶鋪天蓋地襲上心頭, 只一瞬間的工夫, 汪林莞就爆紅了臉。
她怎麽回事!!
這個時候還在惦記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小姑娘蹲在雪地上, 小腳步不着痕跡地往後挪了挪, 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忽然,瞧他将光潔白皙的額際抵在小兔子玩偶豎起來的耳朵上, 陡然輕笑出聲, “神特麽的蘇二狗咬人很疼。”
“我咬過你?”
正在兔子挪窩的汪林莞:“……”
他這人天生帶了幾分痞氣, 笑起來時, 隐匿在骨子裏的浪蕩野蠻生長, 很容易讓人沉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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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林莞被他那句“我咬過你?”噎紅了臉。
來不及開口,聽到身後傳來溫時疑惑的聲音:“什麽東西咬人很疼?你想咬誰?你們倆神神秘秘說什麽呢?”
蘇潮盯着小姑娘強裝鎮靜的小臉,幾秒後,他單手插兜起了身,壞笑,“沒什麽,就是想吃兔子肉了。”
“……”
溫時:“買呗,又不是沒賣的。”
知道這人故意逗她,汪林莞抿了抿紅唇,沒搭腔。
溫時沒察覺出異樣,手裏摟着一托尼貓,懷疑地問:“你別告訴我你不想吃買的,準備去獵兔子。”
不是他信口開河,實在是這人前科累累,每次飛米國浪,都拉着他出去“打獵”。
真“獵”的那種!
國外槍/支合法,這人又是個激進的冒險分子,去年冬天放假,他沒回國,跟着蘇潮跑挪威去了。
那塊森林覆蓋面廣,冬天時夜色很長,這人拉着他去深山老林裏“露營”,遭遇到了雪崩不算。
回程路上,還遇到了被打擾到的棕熊。
溫時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他這條小命沒葬送,都是老天看他無辜可憐,開了眼。
不過,吐槽歸吐槽,其實他還挺喜歡跟蘇潮一塊出去浪。
對比陸染白那種內在的玩咖,蘇潮就是家裏大人從小教育小孩子的“反派标杆”。
奇怪的是,他身上似乎有一種詭異的魔力,總是讓人在打死他和愛死他之間,反複橫跳。
……
回憶到這兒,溫時黑着臉:“真想獵兔子也行,先說好,再特麽給老子弄到荒郊野嶺跟棕熊搏鬥,絕壁跟你絕交。”
蘇潮聞言愣了一瞬,懶散一笑,“想什麽呢?我是那種人?”
兩雙眼睛齊刷刷瞪着他:?自己什麽樣兒心裏沒點數嗎?
蘇潮也不惱,視線從小姑娘緋紅的臉一掃而過,他惡意地揉了揉星黛露的腦袋,要笑不笑道:“再說,野兔哪有家兔好玩。”
“家兔還會cos暗黑中二小蘿莉——”
“咔嚓”一聲,是什麽碎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調侃。
蘇潮垂眸一瞧,小姑娘手裏是一團被捏碎的雪鴨子。
沒戴手套,少女的手指雪蔥似的白,指尖卻塗了紅色豆蔻,浸在雪裏,羊脂玉一樣漂亮。
“哥、哥!”
小姑娘喊得很甜,眼睛彎了抹弧度,眼神卻奶兇奶兇的,真像一只被惹急了的兔子。
“你瞧,這只二狗子不聽話地碎掉了,還挺可惜的。”
蘇潮眸色一沉,視線停駐在小姑娘豆蔻似的指尖,沒吭聲。
溫時倒是心頭一凜,仿佛這小朋友捏碎的不是雪鴨子,而是某人的狗頭。
他這會兒福至心靈地察覺到什麽,視線在兩人之間逡巡片刻,眯了眯眼睛,遲疑開口:“你們倆該不會在偷偷地談——”
“咔嚓”,又是一只雪鴨子被捏碎。
溫時:“……”
行!
當他沒問。
這話也确實不好當着小姑娘的面兒直白地說出口,溫時輕咳一聲,迅速轉移話題,“陸笙那小孩兒呢?”
沒人搭腔。
溫時:“?”
過了會兒,小姑娘才恹恹地回了句,“去屋裏找工具了。”
“行,我去看看她。”
臨走前,溫時拍了拍蘇潮肩頭,摟着托尼貓擋住小姑娘探究的視線,眼神瘋狂暗示:悠着點兒,可別真當一禽獸。
蘇潮怔了一秒,領悟到溫時的意思後,被深深氣笑了。
踢了他一腳,蘇潮懶洋洋道:“趕緊滾。”
一眨眼的工夫,雪地裏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汪林莞發現,向來話痨的某人,這會兒極致的安靜。
安靜之餘,就是無言的尴尬。
溫時那話,再遲鈍也知道他想說什麽。
偷偷談什麽?
談戀愛對嗎?
他為什麽不反駁呢?
他到底在想什麽?
不是說不喜歡坐飛機嗎?下這麽大雪飛回來做什麽?
腦子裏亂糟糟的,昨夜沒睡好,一早就被小孩兒挖出來搞東搞西。
心裏那根弦繃得很緊,無法控制的情緒,讓她自己都沒法子預判什麽時候會爆發。
在雪地裏蹲久了,小腿酥麻無力,汪林莞勉強起身,一擡眸,發現蘇潮正一瞬不瞬盯着自己。
他不笑時,整個人莫名的冷感,戾氣橫生,跟笑起來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
視線交彙一瞬,察覺到他盯着她的小裙子瞧得專注,冷感消弭,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言的暧昧。
不知是不是他這個人生得一副浪蕩桃花相,心不在焉時猶然不覺,一旦認真起來,濃濃的侵略氣息烏雲罩頂,讓人無所遁形。
就仿佛她站在冰天雪地裏,被他用眼睛結結實實地“嫖”了一遍。
汪林莞臉上一熱,尴尬得要命。
這種心情複雜至極,怕他不開口,卻又怕他一開口就令人窒息。
畢竟,以前為數不多的幾次穿小裙子被他撞見,這人仿佛出門沒帶眼睛。
旁人都覺得漂亮的小裙子,在他眼裏,就是浮雲,偶爾一句“得老寒腿”能讓人想把他拉黑的程度。
現在盯着她看,是不是又覺得她中二?
或者,勸她去醫院挂個免疫科?
臉上的熱度持續攀升,被盯得全身發麻,實在受不住這難耐的氣氛,汪林莞趕在他開口前,繃着一張小臉,攤開手掌警告他,“蘇潮哥哥,我有事兒要說。”
少女掌心細白,還沾着雪,一點朱砂豆蔻被雪白襯得格外耀眼,嬌媚至極。
蘇潮被小姑娘指尖那點兒紅短暫晃了心神,沒由來地再度想起這小朋友用這細軟的手指碰他腹肌。
腦海裏不合時宜地呈現一副畫面,小姑娘穿了小裙子,小巧靈敏的手指碰過來,眼尾泛着紅,怯生生地望着他。
仿佛真被他欺負得哭出聲。
蘇潮被自己禽獸的念頭氣笑了。
對一個小朋友,還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小朋友起了什麽見鬼的心思。
就他媽的荒唐。
下意識去兜裏摸煙,又停住,轉而拿了根棒棒糖,撕了包裝紙,填進嘴巴,沒咬碎。
“嗯?”不着痕跡挪開視線,又恢複了初始的散漫,蘇潮心不在焉地應了聲,“說。”
汪林莞瞧他這幅模樣,眼皮一跳,木着臉腹诽他:這人剛剛一定在心裏偷偷笑她穿成這樣。
幸好沒給他開口的機會,不然她真的會謝謝。
深呼吸一口氣,忍住羞恥與窘迫,小姑娘一口氣輸出完自己的訴求:
“我這個人呢,脾氣大又任性。”
“下手重,打人還挺疼。”
“最不喜歡別人吐槽我的審美!”
“所以呢,為了我們美好的友誼,哥哥請你暫時做個安靜的美男子,好嗎?”
噼裏啪啦一通輸出,久久沒等到他回應,汪林莞擡眸一瞧,見蘇潮根本沒把她的“威脅”放在心上,修長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揪着兔耳朵玩兒。
汪林莞一頭黑線:“……”
敢情她在對牛彈琴,對嗎?
往他懷裏一瞧,她這才注意到他懷裏抱了只星黛露兔子。
一個看上去A爆的痞帥大帥比,懷裏抱着一只可可愛愛兔子。
這種極致的反差萌,有一說一,太致命了。
不過……
他抱着兔子幹什麽??
聯想到他手腕上的泰迪熊吊墜,她找了個很靠譜的理由,倒也沒想到他還挺有少女心。
竟然喜歡可可愛愛的兔子!
“蘇潮哥哥?”
蘇潮瞥她一眼,漫不經心道:“不是蘇二狗了?”
“……”
怕把小姑娘惹急了,沒再逗她。
蘇潮:“說完了?”
“沒有!”
蘇潮眉頭一挑,“那你繼續?”
小姑娘摘了頭頂的兔子發箍,氣勢瞬間弱了下去,小聲咕哝,“你不是說聖誕節不回來嗎?”
蘇潮咬碎棒棒糖,沒在意,随口一答,“你不來見我,那我只好來見你。”
話落,他毫無預警地俯身湊近她,戲谑滿滿,“怎麽樣?感動嗎?”
“…………”
一句話,讓她差點背過氣去。
汪林莞蒙圈地望着他,他可能來得着急,往常狼奔的發型,留海全垂了下來,中和了他身上的痞,意外地有種很張揚肆意的少年氣。
嘴角微揚的模樣,蔫壞蔫壞的。
汪林莞幾乎一瞬間紅透了臉。
這個狗男人到底懂不懂的什麽叫做分寸感!!
她張了張嘴巴,想說點什麽緩解這極致的窘迫,他卻率先開口,“給。”
星黛露小兔子驀地被塞在她面前,汪林莞眨眨眼,有點懵地望着粉紫色的小兔子。
半人高的兔子抱在懷裏,仿佛把她淹沒。
她像個幽靈一樣,輕飄飄問:“……這是什麽?”
“聖誕禮物。”
“……”
蘇潮擡手揉了揉亂蓬蓬的黑發,“你們女孩兒不都喜歡這玩意兒?”
汪林莞:“?”
“再說。”
修長的手指擱在她頭頂,很輕地rua了下,他的嗓音帶了些許玩世不恭的低沉,“你不是最喜歡兔子?”
汪林莞心髒一揪,幾乎沒辦法呼吸。
她喜歡各種兔子玩偶這事兒,從沒對任何人說過,甚至就連對她了如指掌的陸染白,都以為兔子玩偶只是她衆多“後宮之一”,而不是唯一。
好半晌,汪林莞才漸漸找回自個兒的聲音。
不知怎麽的,聲音裏透着隐藏不得的酸澀,又不想被看出端倪,強裝無所謂,也沒去接。
把滾燙的臉頰埋在雙臂間,她聽到自己的心跳,微妙地跳動着。
一下,兩下。
仿佛跟小兔子一樣,搖搖欲墜。
許久,才甕聲甕氣回他,“誰告訴你我喜歡兔子。”
蘇潮啼笑皆非地看着她,覺着這小朋友挺別扭,或者說經常壓抑自己的本性,生病前偶爾還中二一下,生病後故作冷靜的模樣,可憐又可愛。
他沒拆穿她的小傲嬌,沖她又晃了晃兔子,“真不要?”
汪林莞捏了塊雪,眼睛一閉,違心地撇開臉,“……不要。”
原以為她都這樣了,知趣的應該及早收手,彼此都好看。
餘光一掃,瞧見蘇潮單手抱着兔子,湊過來。
等她反應過來,兩人的距離已經近在咫尺。
汪林莞呼吸一窒,擡眸對上他栗棕色的眼睛,慢慢往下,是他好看的薄唇,被糖果滋潤得亮晶晶。
仿佛再多靠近一分,都能觸到他的呼吸。
汪林莞僵硬一瞬,下意識偏頭。
蘇潮沒意識到不對勁,直到看到小姑娘豔若桃李的小臉,他才察覺到這個距離有那麽丁點兒危險。
盯着小姑娘緋紅的小臉審視一秒,他主動往後一撤,懶洋洋地直起身子,忽然笑了,“行,等你想要的時候——”
話音未落,瞧見小姑娘的臉頰紅得幾乎能滴出血來。
他愣神一秒,沒想明白這姑娘臉紅什麽,就見小姑娘抓着兔子玩偶的腦袋,沖他微微一笑。
将兔子狠狠地摁在了他臉上。
蘇潮:“操?”
“所以,到底去不去?”
午飯間,他開了罐啤酒,擡眸問她。
汪林莞手指一僵,沒明白,“去哪兒?”
蘇潮仰頭喝了口啤酒,晃了晃,輕笑了聲,“不是說了,帶你們去迪士尼玩兒,去不去?”
“……”
原來不是兩個人去。
說不清楚是失落還是放松,她偏過臉頰,一口拒絕,“不去。”
蘇潮啧了聲,不動聲色地注視着她,沒明白這小朋友怎麽回事兒,忽陰忽晴的性格,讓他頭疼不已。
陸笙吞了口牛排,眨眨眼,“莞莞你真不去嗎?那你一個人在家裏好可憐啊。”
汪林莞:“……”
完全沒了胃口,她胡亂扒拉了幾口牛排,沖他們笑了笑,“我喜歡自己在家,祝你們玩得開心。”
若無其事地上了樓,聽到溫時輕聲說,“還是算了吧,真把這小孩兒一個人留家裏還挺不放心的。”
“不說這個,你一個大男人去什麽迪士尼?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有少男心呢?”
“下午幾點的飛機?”
“今天應該沒雪了吧。”
“要送你嗎?”
撲在松軟的大床,可能真累了,眼皮發酸發脹,鼻尖也跟着酸酸澀澀。
有種說不清楚的委屈。
就好像成為了別人沉重的負擔,因為她一個人,讓所有人都束手束腳,變得不能肆意。
掙紮着從床上爬起,汪林莞去衛生間裏洗了個澡,即便這麽難過,她的眼睛裏依舊冷清無波,毫無情緒。
幸好,這樣也不會有人發現。
真好。
掬了捧清水使自己足夠清醒,整理好瀕臨失控的情緒後,左右也睡不着,索性拎了套試卷,專心刷題。
一道題沒寫完,有人敲門。
她咬了咬筆帽,丢了筆,去應門。
門開了,一眼瞧見蘇潮曲起長腿,背靠在牆壁,手裏抱着那只沒能送出去的星黛露兔子。
這人過于優越的身高,讓半人高的兔子玩偶顯得格外嬌小。
汪林莞僵了下,沒想到他這麽執着。
都說了不要……
害,算了。
不太想讓他看出自己情緒不佳,也不太想讓他不開心。
她認命地從他手裏扯過兔子,沖他彎彎眼睛,“謝謝。”
抱着兔子,打算關上門,一只黑色板鞋忽然卡在門框,她一愣,不解地看向他。
這人情緒不太高,就連慣常帶笑的眼睛,這會兒瞧上去都有那麽一點深沉,沒了玩世不恭,看上去酷到爆炸。
汪林莞承認,每見他一次,自己的心情都會跟着沉浮,不由自個兒的掌控,這種感覺讓她恐慌到極點。
卻又像是一種難以解脫的迷戀,随着時日漸近,越陷越深。
理不清他的腦回路,她站在門口胡思亂想一陣,心想:該不會是今天把兔子摁他臉上,生氣了?
“……”
不會吧……
思忖片刻,她決定好聚好散,跟人誠懇地道個歉。
畢竟,人家也是好意。
“蘇潮哥哥今天的事兒是我對——”
他突然打斷她,漫不經心開口,“昨晚應酬,聽說加州那塊有個迪士尼,裏頭的摩天輪有點兒意思。”
“想着你們這些小朋友會喜歡。”
“就想帶你去看看。”
他的聲音不像平時那麽吊兒郎當,現下聽着有一絲絲茫然。
汪林莞心頭重重一跳,抱着兔子玩偶僵在那裏。
見他有些煩躁地揉了揉黑發,偏頭注視她時,黑眸浮浮沉沉,仿佛天邊的月,可望而不可即。
蘇潮嗤笑了聲,“算了。”
從兜裏摸出一個小盒子,遞過去,“聖誕快樂。”
擡手跟往常一樣rua了下小姑娘松軟的頭頂,蘇潮單手插兜,朝她擺擺手,“走了,時間緊,趕飛機。”
房門關上時,汪林莞抱着兔子玩偶,眼睛裏似乎隐隐有水霧。
小盒子裏是一枚小兔子發卡,水晶質地,兼具了少女的明媚和孩子氣的可愛,很漂亮。
漂亮到不像他謎一樣的審美。
汪林莞捏着發卡,眼底的酸澀越發濃重。
她沒法子形容自己的心情,像是一種草莓醬,初始嘗起來很酸,仔細回味,又有種細微的甜蜜。
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時,她丢下懷裏的兔子玩偶,拉開門,衣服都沒換,穿着單薄的套頭毛衣一陣風似的下了樓。
……
蘇潮點了支煙,手臂懶散地搭在車框,打了火發動車子,車子沒開出幾米,從後視鏡裏看到小姑娘追出來。
大約洗了澡,小姑娘及腰的長發沒紮,散落在腰間,天寒地凍,發梢的水汽凝結成點點晶瑩。
穿了件寬松的套頭毛衣,V字領口,露出小姑娘纖細的鎖骨。
可能跑得急,略顯病态的小臉難得染了抹緋色,嬌俏動人。
蘇潮的視線落在小姑娘長發鬓邊的那枚水晶兔子發卡,愣了愣神,黑眸不免沉了幾分。
靠邊停了車,蘇潮沒下車,只開了車窗。
指間夾了煙,偏頭睨她一眼,他笑,語調慣常的不正經,“怎麽回事兒你?後面有狼追你?”
小姑娘不理會他的揶揄,大口大口喘着氣,喊他,“蘇潮——”
猝不及防聽這小朋友喊他名字,蘇潮怔了下,覺得怪怪的,沒反應過來,小姑娘似乎也意識到不對勁,緩了緩,聲音低得像蚊子哼哼,又添了句,“——哥哥。”
蘇潮恍惚一瞬,沒留神指間的煙,星火墜落在他手指,有些燙。
盯着小姑娘嬌俏的小臉,蘇潮玩味的笑意瞬間沉了下來,開口間,嗓音有着連自己都沒能察覺的沙啞,“嗯?”
汪林莞深呼吸一口氣,像是在做一件非常難以啓齒,但又格外有勇氣的事兒。
蘇潮看着小姑娘細白的手指擱在車窗,像是一只迷失在森林的小兔子,悄悄探頭過來。
淡雅的花香混着少女香,撲鼻而來。
蘇潮垂眸直視着她,小姑娘烏黑的眼睛不像往日冷清,也不是每次看到他時毫不掩飾的欲念。
像是剛哭過,裏頭仿佛浸了水霧,生動極了。
難以抑制的煩悶萦上心頭,讓蘇潮難得有些無所适從,來不及咀嚼這些意味着什麽。
小姑娘又靠近了些,聲音越發低了,帶着絲絲不确定,問他,“現在定機票,還來得及麽?”
問完這句話,其實有一點點懊惱。
兩人視線交彙一瞬,汪林莞從他眼睛裏看到了些許不同。
仿佛玩世不恭表象下隐匿着的極致侵略,像是翻騰的海水,點點滴滴蠶食着她。
汪林莞心頭突突直跳,十分後悔這麽沖動。
下意識後退,忽然被他伸出手掌,擱在她頭頂很輕地揉了下,沒松開,反而緩緩向下。
掌在她腦後,輕輕一勾,隔着車窗,強勢地将她摁在懷裏。
鼻尖碰到蘇潮微微敞開的襯衣領口,淡淡的煙草味兒萦在鼻息,短暫失神後,汪林莞的臉頰“轟”地燒了起來。
她想,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無意識的舉動,有多麽撩人就有多麽傷人。
警告自己清醒對待之際。
驀地,察覺到他跟rua兔子一樣溫柔地rua她腦袋。
慵懶地笑了聲:“到底是你這小朋友瘋了還是老子瘋了?”
作者有話說:
蘇水仙:只是有一點點心動。
三更有點晚,正在寫,別等,明天再看吧。
V章評論送小紅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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